晚上唐仲驍沒再迴來,許念將房門鎖好就睡下了。第二天趕早就去了公司,出門時福媽一直在勸:“讓華叔送你啊,這裏不好打車。”

    “不用,助理會來接我。”許念穿好鞋,迴頭對老人笑了笑,“我走了。”

    福媽張了張嘴,望著許念離開的背影微微搖頭:“這兩人,男的吧不懂女孩心思,女孩又太倔……”

    許念在鷺苑門口上了助理小紀的車,小紀這兩天都會跟她打電話匯報公司方麵的情況,所以一路上反而沒話講。他隻是抽空遞了杯熱奶茶過去:“你早上肯定又沒吃早餐,先喝這個。”

    “女朋友買的?”小紀女朋友還在念大學,許念見過一次,見人總是笑眯眯的,關鍵是對小紀非常好。

    小紀隻是笑:“她聽說我來接你,一起買的。”

    許念接過來捧在手裏,青州的早晨霧氣依然大,有些濕濕冷冷的,她捂得手心都熱了,這才說:“陸瓷這兩天怎麽樣?”

    小紀難得沒有皺眉頭:“挺好的,劇組環境有些艱苦,也沒聽她喊過累。這次的確有進步。”

    許念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小紀看了她一眼,支吾著像是有話說。

    “怎麽了?”許念接手中影那會兒年紀小,什麽東西都是一點點找人學的,她平時根本沒什麽架子,待人很隨和。

    小紀也就大著膽子問出來:“你怎麽會突然搬來這裏?”

    許念偏頭看了眼窗外,莫名有些煩躁。小紀看她這樣就更擔心了:“是不是和之前公司出事有關?”

    這幾年他跟著許念也不是沒見過那些想占她便宜的,一個長相不錯的單身女人,在這個圈子裏想清清白白實在太難了。有些直接開口就喊了價錢,可許念從沒對誰妥協過,遇上正兒八經追求的也不放在心上。

    “許總,要是有事你就說,我幫不上忙,但至少能幫你拿拿主意。”

    許念瞧他那副擔憂的樣子,沉默著,接著拍了拍他肩膀:“沒事,我挺好的,你別告訴陸瓷。”

    小紀看她的眼神更古怪了,許念吸了口奶茶,暖暖熱熱的液體讓胃都舒服多了:“唔,你女朋友可真貼心,好好珍惜吧。”

    避開記者順利上樓,許念才剛坐下鄒穎就進來了,她總是做什麽都直接利落,還沒喘過一口氣就問她:“那天那人到底誰啊?”

    許念想了想,直接說了實話:“唐仲驍。”

    鄒穎的嘴巴成功張成“o”型。

    幾天沒來辦公室,裏邊的一盆綠蘿也被打理的很好,許念坐下盯著它看了一會,這才開電腦。鄒穎努力消化了一下,傾身過來狠狠看著他:“幫你的人是他?”

    許念斟酌了一下:“隻能說我入了他的局,沒得選。”

    鄒穎這幾年也不是白混的,稍微想想就明白了,震驚之下簡直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她點了煙,用力抽一口:“你想趁機報仇?”

    鄒穎也是了解她的,對她那點小心思了若指掌。

    許念籲了口氣,頭往後仰,靠著椅背長久的不說話。鄒穎知道提到她痛處了,一時也無言,她彈了彈煙灰,語氣也低下來:“唐仲驍既然設了套等你鑽,肯定有所準備,許念你聽我一句。有的人能惹,有的可惹不起,更何況當年到底是怎麽迴事我們根本不清楚。”

    許念這才抬眼看向她,鄒穎語塞:“我怕你出事。”

    兩人認識多年了,如今,許念的脆弱大抵也隻會露給鄒穎看。她雙手□□發絲裏用力撥了撥,這才苦笑:“我能做什麽不清楚,可我至少得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更何況公司是陸家的命,不能在我手上毀了。”

    鄒穎也替她難受,最後轉開話題:“有沒有受苦?那人沒虐待你吧?”

    許念搖搖頭:“大概就是興趣,總會膩的。”

    想起昨晚那通電話,再想起簽協議那天華叔的一番話,唐仲驍大概隻是將她當做一個玩具而已。男人那點征服欲,說到底就是那麽迴事,怎麽可能天長地久。

    鄒穎險些被指間的煙給燙到,撚滅在煙灰缸裏,忽然又有些暴躁:“你這做什麽都是為了陸山,什麽時候才能為自己想想。等人玩夠了把你扔了,你這輩子怎麽辦?”

    這輩子……

    陸山死後,她哪裏還有這輩子。

    許念在公司忙了一上午,休息兩天攢了不少事,幾乎就沒離開過辦公室。小紀和鄒穎輪番進來喊人,她都隻是揮手:“你們先去,我等會自己下樓吃。”

    最後忙到午休已經感覺不到餓了,最近她沒什麽胃口,不知是天氣悶的還是心情不好,幹脆待在休息室睡午覺。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人進來,以為是鄒穎,許念翻了個身沒管她。

    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恍惚中聽到鬧鈴在想,伸手想去關,卻有人比她動作還要快,伸出去的手指觸到修長的指節。

    那是男人

    的手,溫度有些涼,她馬上就驚醒了,入目的正是唐仲驍幽深的一雙眼。

    大概是怕吵到她,他俯身想將她枕側的手機鬧鍾關掉,現在還維持著那個姿勢,整個人看起來倒是密密實實地籠在她上方。

    窗外陽光靜好,正好有金色的光暈透進來,他站在那裏對她露出一點笑:“醒了?”

    他身上總是有沉香的味道,這會兒離得近,表情迷人,氣氛剛剛好,像是昨晚那一出根本不值一提,更沒有什麽可計較的。

    許念心裏翻江倒海,最後偏過頭:“麻煩讓讓。”

    唐仲驍就順勢坐在她床上,那麽要笑不笑地看著她起身。

    許念刻意避著他的視線,可依舊覺得整個後背都火辣辣的,接著他忽然伸手過來幫她理了理套裝的裙擺,還一副微微嗔怪的語氣:“衣服都皺了。”

    她本來穿的就是窄裙,睡姿從來都不好,這下裙子都快滑到了大腿-根,聞言急忙自己去扯:“我自己來。”

    唐仲驍的手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沿著她腿部線條輕輕滑過。

    “……”許念隻能瞪他。

    穿著深色西服的男人卻半點尷尬都沒有,直接對她說:“出來吃東西。”

    他經過她身邊時忽然又停了下來,許念能感覺到他的氣息漸沉,接著他便纏了上來,一雙手將她禁錮在胸前,氣息溫溫熱熱地吐在她耳蝸裏:“扣子開了。”

    許念一走神的時間他的手掌已經覆了上來,鑽進她襯衫裏……她一顫,全身都緊繃起來,下意識弓起脊背避開他的揉-捏:“我自己——”

    “舉手之勞。”他說的輕,手也終於收了迴來,將她扣子慢慢扣好。末了卻不罷休地又在她耳邊調笑一句,“太瘦了,應該多吃點。”

    “……”

    桌上擺著食盒,蓋子才揭開一陣食物的香氣就撲鼻而來,許念站在休息室門口看唐仲驍,他隻是揚了揚眉:“過來。”

    許念心裏一陣翻攪,被各種情緒折磨著,這人總是有本事讓她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她坐過去,麵無表情地看了眼裏邊的菜色,也不知是不是剛剛好,竟然全是她喜歡吃的。

    想起出海那一次,再想想昨晚,這個男人太懂得拿捏女人的心思,每次出手都剛剛好。他做錯事不會道歉,但就是有本事讓你妥協。

    她想明白一些事,心裏便釋然了,隻微微笑著看向他:“我不喜歡青椒。”

    說完就要站起身,可手腕卻被捉住了。

    本以為唐仲驍會發火,結果那人看了她一眼,竟好脾氣地點點頭:“記住了,下次讓福媽不要放。”

    許念愕然地看著他,居高臨下的角度,可分明他才是主導者。

    他手上稍稍用了點力就把人扯到了懷裏,一手箍著她腰:“我幫你挑出來,好不好?”

    許念整個人都僵化了,這還是唐仲驍嗎?

    他今天仿佛心情特別的好,一點點細致地將裏邊的青椒都撿出來,最後耐心地看著她:“好了。”

    許念的手指纏在一起,拇指用力扣著食指的指甲蓋,明明就是任性的小心思,想惹他發怒,可怎麽最後不好受的還是自己。

    沒心思再捉弄他,直接從他懷裏掙出來。

    唐仲驍就倚著沙發一直看她吃飯,偶爾還把水杯往她麵前送。

    許念越發覺得這男人危險,昨晚他險些強了她,可最後他隻來了這麽一招,馬上就將一切都淡化了。

    “我吃完了。”許念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好,抱著胳膊站在門口,言下之意就是“閣下可以滾了”。

    可唐仲驍就好像沒聽懂她的潛台詞,穩穩當當地坐在那裏喝著茶,悠悠閑閑地吐出一句:“你當我是送外賣的?”

    許念被他噎了一下,語氣總算沒那麽尖銳了:“我還有事要做。”

    唐仲驍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笑早就消失了:“你是不是忘了,中影現在誰說的算?”

    許念咬住唇,徹底地沉默下來。

    唐仲驍打量了眼她的辦公室,起身走到她桌邊,伸手摸了摸那盆綠蘿,這才轉身對她說:“合同寫的很清楚,我現在應該算中影最大股東,反正今天來了,順路了解下公司運作。”

    “……”

    “也不用麻煩了,就在許總的辦公室看吧。”唐仲驍說完就拉開椅子坐下去。

    許念目瞪口呆地看他說完這些話:“你,你要在我這辦公?”

    唐仲驍已經順手拿了一旁的文件翻看起來,聽她說完才微微頷首:“現在資金緊張,一切開源節流,不隻是今天,以後都和許總共用一間了。”

    這是一個盒飯就把她辦公室分走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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