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香城的經濟遠不如現在,也沒有那麽多高樓大廈,當年通墨嶺下還有很多住戶,鮑正飛的師父便是其一。


    而當年的比試,也是在這枇杷林,他們的師父死在了木屋之中,重傷後,不治而亡。


    鮑正飛和楚夜走過去,曹德林轉身,眼眶很紅,他低聲道:“師兄,你們來了。”


    鮑正飛點了點頭,然後麵朝木屋,跪拜一番,彷如呢喃般的說道:“師父,弟子今天,來給你報仇了,這一點,雖然來得晚了些,但弟子一直期待著。”


    曹德林道:“師兄,今天……就由我來出場吧,當年師父也是因我而死,今天,我要用陳光述的鮮血,來告慰師父的在天之靈!”


    “師弟,此戰非同尋常,對方是修者……”


    “師兄,我知道……可不還有楚夜在嗎?”


    楚夜道:“如果陳光述不動用靈氣,這一戰我不會出手,能否報仇,就看你們的本事了,當然,如果他再次違反規則使用靈氣秘術,那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曹德林道:“師兄,你不必擔心,楚夜之前不是說了嗎,沒有了靈氣,陳光述也就是抗揍了些,相信我。”


    鮑正飛點了點頭,他沒有跟曹德林去爭,因為他知道,這一戰,不但是給師父報仇,也是要抹平曹德林心中的愧疚。


    “陳光述……不會不來了吧?”楚夜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了,到了約定時間,可枇杷林中,卻並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曹德林道:“我也不確定,我讓人給他下戰書之後,他並沒有明確的迴應,不過我想,他應該迴來吧,作為修者,應該不會害怕一個武者的挑戰吧。”


    鮑正飛點了點頭,道:“他一定會來的。”


    三人便站在木屋前,一直等著,直到半小時後,林中才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身影,是人的腳踩在落葉上的聲音。


    兩道身影,緩緩自暗中走來,月亮高懸,但枇杷林中,卻沒有什麽光亮,直到兩人走近了,楚夜才看清對方。


    左邊的男人,年約五十,留著一瞥山羊胡,眸子裏盡是不屑。


    右邊的人,比左邊的人年輕了些,頭發很長,在頭頂挽了一個發髻,穿一身長衫,一看就非尋常人。


    楚夜小聲問道:“誰是陳光述?”


    曹德林攥緊了拳頭,暗暗咬牙道:“左邊的人!”


    聞言,楚夜眉頭微皺,右邊的人一看就是修者裝扮,如果說左邊是陳光述的話,那麽麵前的兩個人就都是修者!


    這就出現了變數,楚夜通過打聽,得知了陳光述的修為,所以胸有成竹,可陳光述旁邊的那個人,楚夜卻不知道他是誰,有著怎樣的修為。


    “陳老哥,什麽比試,要把地點約在這個地方?”那長衫中年人開口問道,聲音不大,但楚夜卻都聽在耳中。


    “一些陳年往事而已。”


    兩個人緩步走來,在離曹德林三米遠的位置停下來,陳光述一臉高傲的看著曹德林和鮑正飛,就像是在看螻蟻一般。


    楚夜也算是鬆了口氣,剛才那個長衫中年人叫陳光述陳老哥,一聽就知道,長衫中年人的修為並不是太高,否則就算年輕些,也不會如此稱唿陳光述。


    所以,那長衫中年人的修為,和陳光述應該不相上下。


    兩個築基中期的修者,楚夜完全可以對付。


    “陳光述,你終於來了!”曹德林看著陳光述,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他的眼中,充滿了憤怒。


    陳光述卻是淡然一笑,道:“曹德林,你在香城好好的做你的武術宗師不好嗎,非要來找死?”


    說罷,陳光述又看了看鮑正飛,繼續說道:“離開香城這麽多年,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當年的事,這麽多年都不來找我報仇,現在卻突然下戰書,看來你們已經有了些許底牌,可是……挑戰我,你們終究隻有一死!”


    曹德林怒道:“沒錯,我們的確不如你,可是……你敢不敢跟我堂堂正正打一場,生死由天!”


    陳光述笑道:“可笑,難道我上一次,不是堂堂正正的打敗了你們的師父,隻可惜,你們的師父不抗揍。”


    “你……”曹德林指著陳光述,氣得說不話來。


    鮑正飛道:“那是因為你用了特殊的力量,是小人之舉!”


    “哦……看來你們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難怪一直沒敢來找我報仇,不過今天……怎麽突然有底氣了?”


    說著,他便看向了楚夜。


    “還有,即便是特殊的力量,那也是屬於我的,我用我自己的力量打贏了比試,難道不算堂堂正正?”


    一時間,鮑正飛和曹德林都不知該如何迴應。


    這時,楚夜上前一步,悠悠道:“修者和普通人的差距,我想這位前輩應該是知道的,我們修真界那不成文的規定,前輩肯定也是一清二楚,如果是他人上門挑戰你,那被打死了也怪不得別人,可你……卻是主動挑戰他人,而且最後動用修者的力量打死了人,那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你是何人?”陳光述當即眉頭一皺,叱聲問道。


    楚夜笑了笑,道:“一個普通的小子而已,作為曹大師的朋友來觀戰,當年你用不光彩的手段打死了曹大師的師父,咱們今天不計較,但隻希望,今天這一戰,前輩你能光彩一些,不要再像十三年前那般,打不過就動用修者的力量,那實在很讓人看不起。”


    “狂妄!”那長衫中年人叱道,“你一個後生晚輩,也敢在這裏訓斥前輩?!”


    楚夜抱拳道:“訓斥倒是說不上,我隻是想看到一場公平的對決而已,前輩本就是修者,就算不動用靈氣秘術,在身體的強度上就已經占了便宜,再動用靈氣秘術,那就太為人所不齒了,而當年的事,一旦傳開,前輩就不怕背負一個殺害無辜的罪名嗎?”


    陳光述咬牙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談不上,談不上,隻是……前輩如果不希望當年事重提,那今天,還請你與當年無辜的亡者的弟子,來一場公平的對決!”


    “你算個什麽東西!”長衫中年人上前一步,靈氣驟然蕩散開來,曹德林和鮑正飛都感到了莫大的壓力,幾乎要跪倒在地。


    楚夜無形間撐起一道靈氣護罩,輕鬆抵擋。


    陳光述上前一步,攔住那長衫中年人,開口道:“蔡老弟,別生氣,既然他們要一場公平的對決,那我就給他一場公平的對決,就算不動用靈氣秘術,我也能……輕鬆殺了這兩個垃圾。”


    楚夜聽陳光述喊蔡老弟,也大概猜出了對方的身份,之前秦梁跟他說,這個陳光述和蔡家人有交情,那麽這個蔡老弟,肯定就是蔡家人了。


    陳光述此次前來赴約,自然也是有顧慮的,時隔多年對方才來找自己,肯定有一些底牌,所以陳光述帶上了自己的這個好友,給自己鎮場子,要是出現什麽變故,也好有個幫手。


    陳光述答應了來一場公平的對決,曹德林一下子就有了底氣,振聲道:“當年我師父能打得你節節敗退,今天我曹德林也可以!”


    隻要陳光述不動用修者那特殊的力量,曹德林就有信心贏下這場比試來!


    隨後,楚夜,鮑正飛,那個蔡家人都散開,騰出來一片空間。


    陳光述看著曹德林,不恥道:“出手吧,當年死的人本應該是你,今天我就送你去見你的師父!”


    陳光述一聲低喝,做了一個起手式,然後一拳就朝陳光述打去。


    陳光述輕蔑一笑,也不躲閃,直接出拳。


    楚夜在一旁,暗暗皺眉:“這個曹德林也真夠托大的,居然敢跟陳光述正麵比拚力量!”


    修者想要戰勝武者很容易,可武者想要戰勝修者,就必須依靠那武功招式,尋找對方的破綻。


    當然,曹德林第一次與修者交手,也怪不得他會這麽做。


    “嘭!”


    兩拳相對,陳光述穩穩的站在原地,曹德林則是轟然倒飛出去,在地麵翻滾了五六圈才停下,一隻手在發抖,隻感覺骨頭都快斷了!


    “好可怕的力量!”曹德林暗暗心驚。


    這時,楚夜提醒道:“曹大師,想一想你師父當年是怎麽與人交手的。”


    當年的一幕幕,彷如昨天,曹德林一下子就迴想起來,自己的師父當年跟陳光述交手時,可一直沒有跟對方正麵的去比拚力量!


    於是,他再次站起來,朝楚夜點了點,然後又朝著陳光述攻去。


    陳光述就站在原地不動,看著曹德林出拳,他才緩緩抬手。


    比拚力量,曹德林再與他對碰一兩次,骨頭肯定要斷!


    不動用靈氣秘術,單論力量,陳光述是單方麵的碾壓。


    就在陳光述出拳的時候,曹德林突然收手,用擒拿手去抓住了陳光述的胳膊,然而陳光述卻是手臂一抖,傳出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曹德林虎口發麻。


    然後,曹德林一個四兩撥千斤,把陳光述朝前輕微的拉扯,五指便直接朝著陳光述頸部大動脈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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