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音是備受矚目的,如果可以觀戰的話,三號演武台,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觀眾。


    隻可惜,此次淘汰賽禁止觀看,眾人隻能在且停樓,或者演武台門口等待結果。


    大家都看不到對戰的詳細狀況,隻能隱約間聽到陣陣輕微的聲響以及衝天的光芒。


    輕微的聲響,說明演武台中戰況激烈,畢竟每個演武台都設有結界,聲音會被隔絕一部分。


    幾乎所有人都在期待著水天音的第一站,隻有楚夜顯得漠不關心。


    馬未名似乎看出了些什麽,當下問道:“楚哥,水天音可是你的死對頭,難道你一點也不關心她能否在第一戰中取勝?”


    聞言,杜小玥的目光也落在楚夜身上。


    楚夜道:“有什麽好關心的,結果無非就是水天音勝出而已。”


    杜小玥道:“你為什麽那麽篤定?”


    “因為我與她交過手,了解她的實力。”


    “什麽時候的事?”


    杜小玥不解,馬未名亦然,他們都以為水天音在試煉場會追殺楚夜,可三日來,他們卻未曾看到過水天音的身影。


    楚夜道:“就在巨石林,當時迷陣開啟,裏麵大霧彌漫,我遇到了她。”


    他選擇性的隱瞞了在活死人墓的事,因為這事,他不知該如何對杜小玥啟齒。


    楚夜並未真正與水天音交手,但水天音說‘她若登榜,必是第一’,那般自信,已然彰顯著自身的實力。


    莫說參與淘汰賽的人,就算是茅山道那在青彥榜排名第十一的呂不苟,都不是水天音的對手。


    所以,楚夜根本不關心水天音的戰鬥,因為結果隻有一個,不會出現什麽意外。


    唯一讓人意外的是,一號演武台的比試更加快速的落幕了,一個妙齡女孩眼角略有些濕潤,從演武台出來,迴到且停樓前,一男子等在那裏。


    妙齡女孩一下子撲進了那男子的懷中,淚水滑落,終究是哭了,很顯然,首輪對戰,她就輸了。


    緊接著,勝利者自演武台中走出,且停樓一樓的大屏幕上,隻留下了勝利者的名字。


    接下來,屏幕出現另外兩個名字,輪到第四組出場,於一號演武台對戰。


    當第四組選手進場後,三號演武台的戰鬥也是落下帷幕。


    水天音並沒有出現在且停樓裏,隻有她的對手蔣剛迴到了且停樓。


    蔣剛的身上沒有一點血跡,看起來沒有受傷,他的表情十分淡然。


    眾人張望半天,沒看到水天音,紛紛驚詫道:“水天音怎麽沒迴來,難道說她落敗了?”


    迴來的隻有蔣剛一人,而且看樣子似乎還不像有失敗者的沮喪。


    “嘁,我就說她是一個戰五渣吧,落敗後肯定無顏再迴到且停樓來!”


    心生嫉妒的女子,仿佛遇到了平生最大的喜事,皆眉飛色舞。


    “不能吧,據說那蔣剛實力也並不如何強,水天音不會輸給他吧?”


    “蔣剛可是練氣十一層的修者,也不算弱了,如果水天音真的是被吹捧過度,敗給他也未嚐不可能。”


    便在眾人的議論下,大屏幕上,蔣剛的名字消失,這就預示著,蔣剛落敗,水天音晉級。


    眾人愕然,待蔣剛迴來後,紛紛上前道:“你輸了?”


    “輸了。”


    “那你怎麽看起來一點事兒也沒有,首輪敗落,至少該也有不甘吧?”


    “輸在她手上,我心服口服,沒什麽可不甘的。”


    “水天音很厲害?”


    “當然,如果不是她及時收手,我恐怕已經死了。”


    “那她人呢?”


    “似乎下山了。”


    勝者晉級,當日不再有戰鬥,所以水天音在勝利後,便即刻下山,迴到群英閣,其他人的對陣情況如何,她根本不關心。


    眾人感歎:“我就說水天音很厲害吧,偏偏某些人還不信!”


    “是啊,看來傳言不假,她是真的有實力。”


    有人鄙夷:“嘁,不就打敗了一個練氣十一層的修者嗎,值得那般吹噓嗎?”


    ……


    此刻,且停樓最高層,全真道紀道卿以及其餘三道長老分別列坐,將幾場戰鬥都看在眼中。


    正一道帶隊長老袁妙山道:“紀掌門,剛才那女子,便是那個來自某神秘勢力的水天音嗎?”


    紀道卿捋了把胡須,道:“正是。”


    袁妙山道:“此女真乃天之驕子,從剛才的戰鬥來看,她應該有築基的修為。”


    太一道帶隊長老薛溫說道:“我聽說,此女不為拜入全真道,隻為一戰成名,以她的實力,恐怕進入淘汰賽前三甲,不是難事。”


    範允卻道:“諸位,你們以為她的目標隻是淘汰賽前三甲嗎?”


    茅山道帶隊長老伍子去悠悠道:“範師兄,難道你還以為,她能在挑戰賽上掀起什麽風浪不成?”


    作為茅山道長老,伍子去自然有著十足的信心,畢竟他們有呂不苟,青彥榜排名第十一的年輕高手。


    範允道:“未嚐不能,水天音這個孩子的具體實力,我們都還不能完全看透,這首輪比試,她還保留了太多。”


    伍子去道:“範師兄多慮了,咱們四道的年輕一代,也都是一方俊才,縱然那水天音真有著令人忌憚的實力,我師侄也定能鎮壓之!”


    他的師侄,便是呂不苟。


    呂不苟是茅山道的驕傲,所以每一次帶隊長老都以此為榮。


    見他如此吹噓呂不苟,太一道掌刀薛溫看不下去了,他淡淡說道:“我太一道弟子,亦能鎮壓之。”


    伍子去道:“薛師兄今年好像帶著那個叫鍾俊的孩子來了,之前我常聽聞他人提及,說此子天賦異稟,不知是吹噓過度,還是真有實力。”


    薛溫道:“事實如何,等到挑戰賽時,一切便能明了。”


    他的話語間也充滿了自信,似乎那個叫鍾俊的,有能力與呂不苟一戰。


    伍子去隻淡淡一笑,並不將太一道的鍾俊放在眼中,反而是問道:“紀掌門,不知今次,你將派出哪位得意弟子?”


    紀道卿淡淡道:“此次,由我師弟範允和郭江的弟子出戰。”


    伍子去道:“郭師兄的弟子,應該就是那個青彥榜排名第二十三的錢良了,至於範師兄,你的弟子,似乎無一人登上青彥榜吧?”


    範允淡然一笑:“我家雲兒的確未曾登榜,但應該還是能和諸位年輕俊才過上幾招的。”


    這邊在互相議論著,另一邊的比試已過去了半數,此刻,三號演武台,出現兩道身影,赫然便是楚夜和杜小玥。


    範允放眼望去,笑道:“他們兄妹居然抽到了同樣的簽,真是有趣。”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夜的身上,畢竟此次禁止觀戰,就是為他而立下的規矩。


    伍子去道:“他就是楚臨的孫子嗎?”


    範允絲毫沒有隱瞞,當即道:“不錯,正是他。”


    薛溫道:“他真的修行了勾陳寶籙?”


    範允道:“這個我們還不清楚,至少到目前為止,他沒有動用過任何雷法,而他所施展的諸般秘術,也不像是從楚臨那學來的。”


    伍子去道:“勾陳寶籙原是道門之物,一直放在外人身上,總歸不妥,不如趁著此次機會……”


    聞言,紀道卿當即眉色一凜,道:“勾陳寶籙雖然名義上是道門之物,可畢竟是楚臨從浮空山得到的,我們如果強行據為己有,與強盜何異?”


    伍子去悻悻一笑,道:“我隻是隨口那麽一說而已,不過,據我所知,正一道的某些人,似乎對勾陳寶籙很有興趣,暗地裏搞了不少小動作。”


    終於,一直沒開口的於妙青說話了,他和在座的諸位同輩,所以有資格坐在這裏。


    “伍師兄,你說這話可就有些詆毀我們正一道了。”


    伍子去冷冷道:“哼,俞妙恆做的那些事,你當我們都不知道嗎?”


    於妙青道:“俞師兄行事卻有不妥之處,可我正一道卻光明正大,你不能但以俞師兄的行徑,就來詆毀我整個正一道。”


    伍子去道:“那也是你們掌教管束無方,想要把一切都撇得一幹二淨,哪兒有那麽容易!”


    袁妙山道:“伍子去,你還沒資格來評判我正一道的掌教!”


    “嘿,隻許自己做,還不讓他人說了嗎,正一道好生霸道!”


    氣氛一下子僵硬起來,有些劍拔弩張的韻味。


    紀道卿當即咳嗽兩聲,道:“諸位,還是靜觀比賽吧。”


    作為掌教,他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一時間,頂層安靜下來,眾人不再爭執。


    三號演武台中,沒有觀眾,隻有一位裁判,是敖觀。


    三個演武台,分別由全真道四長老,伍長老以及掌刑長老作為裁判,如果發現有人控製不好力量將對對手造成生命威脅的時候,長老們便會及時製止。


    此刻,敖觀看著楚夜和杜小玥,問道:“你們,準備好了嗎?”


    杜小玥重重點頭,楚夜露出一個笑容,道:“準備好了。”


    “好,那麽……比試開始!”


    說完,敖觀便飛身退出演武台,然而他的話音剛落,楚夜的聲音便立刻響起:“我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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