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太對,韓雨煙忙解釋道:“啊,你們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有些驚訝而已。”


    杜小玥不願告訴別人自己住哪兒,因為怕某天某同學突發奇想上家來找她,要是遇見高利貸那幫人就不好了。


    至於吳越那家夥,是派人偷偷跟蹤杜小玥才得知她住處的。


    “恩,我家的確在城中村。”既然韓雨煙知道了,杜小玥便也欣然成為,她可不認為住城中村有什麽丟人的。


    韓雨煙開車把他們送到城中村路口,自己便趕迴醫院了,畢竟她姐姐還需要照顧,雖然請了看護,但她還是要親自守著才放心。


    迴到家後,杜小玥立馬把楚夜拖到堂屋,坐在椅子上,審問般的問道:“說,這三年你究竟敢什麽去了!”


    杜小玥實在好奇,三年不見,楚夜完全變了個樣,又會醫術,又會武術,太不可思議!


    楚夜堆上笑容往杜小玥跟前蹭了蹭,杜小玥頓時喝道:“別跟我嬉皮笑臉的,你要是不老實交代,別怪我不客氣!”


    她底氣很足,無關乎楚夜的身份地位或者本事如何,在楚夜麵前,她就是可以這麽肆無忌憚,囂張跋扈!


    見杜小玥神色肅然,楚夜拉著杜小玥的手,竟是撒嬌般的說道:“小玥姐,我都跟你說了啊,我被人擄進深山老林,吃不飽穿不暖,遭了好多罪……”


    杜小玥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這男人撒起嬌來,可比女人厲害多了!


    楚夜終究還是沒有把實話告訴杜小玥,畢竟那種事說來太天方夜譚,普通人很難接受。


    杜小玥讀了這麽多年書,楚夜要是跟她說什麽怪力亂神,她肯定不信,到時候估計真的要把他送去三醫院單人七日遊了。


    可是,杜小玥卻依依不饒,楚夜的那些話根本不足為信,哪有人在山裏遭三年罪出來就變成醫術武術高手啦!


    正當杜小玥準備追問之際,屋外忽而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杜小玥瞪了楚夜一眼:“等會兒再來審問你,別想跟我打馬虎眼!”


    出去開了門,卻是城中村的王惠。


    王惠今年四十有一,平日多勞作,肌膚發黃。


    “王姨,你有什麽事嗎?”杜小玥問道。


    王惠按著自己的小腹,眉頭緊皺,探頭往裏看了看,聲音顫微道:“小玥,楚夜在家嗎?”


    “在家,王姨快請進。”


    見王惠麵有苦色,杜小玥忙將她讓進了屋,並喊道:“楚夜快出來,王姨找你,順便搬張椅子出來!”


    楚夜辦了張椅子來讓王姨坐下,問道:“王姨,你找我什麽事?”


    “楚夜,聽鄰居們說你醫術了得,我想請你幫我看看病。”


    杜小玥驚道:“王姨,看病你應該找鍾大夫啊,楚夜這半吊子要是出了差錯怎麽辦?”


    王惠緊蹙雙眉,道:“我去鍾大夫家了,可他的中藥鋪今天人太多,我就想著,能不能讓楚夜開個方子給我。”


    楚夜點了點頭,道:“沒問題。”


    王惠便開始自述病情:“前兩日,我不知怎麽的,突然胸口發痛,隨後蔓延,從小腹到胸口,疼一陣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可過不久又開始疼,特別是到了晚上,更是疼痛難當。楚夜,你說我這是得了什麽病?”


    楚夜脫口道:“時有氣痛,自臍下少腹起,漸衝痛到心,頃之止,已而複作,夜間尤甚,此證應為奔豚。”


    “奔豚?”杜小玥略顯詫異的看著他,她知道楚夜自小便不愛讀書,何以出口成章,而且還一言斷定王惠的病症。


    楚夜解釋:“奔豚氣屬內科病證,是指患者自覺有氣從少腹上衝胸咽的一種病證。由於氣衝如豚之奔突,故名奔豚氣。”


    王惠忙問道:“那該如何治?”


    “好說,服以桂枝加桂湯,一劑知,二劑愈。”


    說完,楚夜便取來紙筆,開了一個方子:肉桂心8克,川桂枝、大白勺各6克,灸甘草6克,生薑三片,大紅棗八枚。


    將藥方遞給王惠,楚夜道:“好了,去鍾大夫的藥鋪抓藥去吧。”


    “多謝你了楚夜,診金多少?”王惠感激道。


    楚夜擺了擺手道:“不用,鄰裏鄉間的,我哪能收您錢啊,人家鍾大夫看病開方子不也免費嘛!”


    王惠再三言謝,這才拿著方子去往鍾大夫藥鋪。


    杜小玥盯著楚夜,有些不相信的問道:“剛才那方子,你是胡亂寫的吧?”


    “我說小玥姐,你能不能對你的未婚夫有一點點的信心啊,王姨的病很常見,你上網隨便一搜就能查到,大可以查查我開的方子是對是錯!”


    見楚夜如此自信,杜小玥更加迷惑不解了。


    “楚夜……”她陰聲怪氣喊了一聲,楚夜知道,這丫頭又要對自己‘嚴刑逼供’了,當即岔開話題道:“小玥姐,晚上想吃什麽?”


    “想吃了你!”杜小玥吼了一聲,當即追逐過去。


    院子裏,兩人競相追逐,累的杜小玥氣喘噓噓。


    不多時,又有人上門。


    “楚夜,麻煩你幫我看看病!”來人是對門的李大爺。


    本是八月酷暑,即便稀薄西山溫度也沒有降下幾度,可李大爺卻穿了厚厚三件衣服。


    楚夜忙挪來椅子,讓李大爺坐下。


    李大爺道:“前些天小雨不斷,我著涼感冒了,渾身發熱,穿再多也覺得冷,手腳疼痛,晚上睡覺連翻個身都困難。”


    楚夜並指搭在李大爺的脈搏上,自語道:“發熱惡寒,一身手足痛,不能自轉側脈浮大而緊,風為陽邪,風濕寒三氣合而成痹……”


    脈證合參,楚夜道:“李大爺,你這是傷寒成痹。”


    “好治嗎?”


    “好治,服以桂枝附子湯,三日便可痊愈。”


    旋即,楚夜寫下處方:桂枝12克,附子4。5克,甘草6克,大棗六枚,生薑9克。


    把方子遞給李大爺,楚夜囑咐道:“一日兩服,三日即可痊愈。”


    一連二診,楚夜都是信手拈來,成竹在胸,事到如今,杜小玥不得不承認,楚夜真有治病救人的本事!


    待李大爺走後,又陸陸續續有三五人前來尋醫看病。


    楚夜之後詢問下才得知,原來王惠之前拿著方子去抓藥,給鍾大夫看了一眼,鍾大夫連道:“治奔豚氣,此方最佳!”


    王惠說這是在楚夜那裏求得的方子,鍾大夫便道:“諸位若有急事不便久等,便去楚夜那裏尋求藥方,他的醫術,絕不在老夫之下。”


    於是,眾人欣然前往。


    方三日,在楚夜這裏求得藥方的村民的命便悉數痊愈,加之楚夜出手相助保李娟母子平安,口口相傳之下,楚夜小神醫之名便不脛而走,除開城中村,在周圍一帶也小有名氣。


    這一日,鍾大夫找上門來。


    “楚夜,隨我走一趟!”


    鍾大夫也不說緣由,拉著楚夜便往外走,門外,停著一輛黑色奔馳車。


    車門前,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和一位拄著拐棍的古稀老人。


    楚夜被鍾大夫帶上車,一臉的莫名其妙:“鍾大夫,這是什麽情況?”


    “治病!”


    途中,鍾大夫簡單告知了楚夜事情的經過。


    先前,老先生唐鎮江找到鍾大夫,說希望他能幫忙治療一下他孫子的病。


    鍾朔行醫數十年,在整個安陽市也是有名氣的,達官權貴找他看病的多不勝數,並不稀奇。


    然而,經鍾朔詢問,唐鎮江卻並沒有把他孫子的消息病情告知,隻說去了便知。


    鍾朔心中拿捏不定,擔心自己醫治不了,便尋摸著帶上楚夜,興許自己治療不好的疑難雜症,楚夜會有辦法。


    唐家的別墅建在城郊,環境幽雅清淨,且道路通暢。


    下了車,楚夜心裏打鼓道:“這唐家是什麽人,治個病都這麽神神秘秘的,還不提前告知病情,是刻意來考驗我們的醫術麽?”


    別墅前的一個花園裏,一個三十來歲,麵目剛毅的男子正在花園之中澆花,可是他的行動似有不便,走起路來一瘸一拐,雖然並不明顯,可楚夜還是看的真切。


    “爺爺。”男子上前,看著鍾朔和楚夜,問道,“這二位是?”


    “我的朋友。”唐鎮江說道,“唐修,你不必管我們,繼續澆花吧。”


    隨後,唐鎮江把楚夜和鍾朔領進了他的書房,庸人為他們看茶後,離開時隨手關掉房門。


    唐鎮江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呷了一口飄香的茶,淡淡開口:“兩位,可有看出什麽端倪?”


    鍾朔放下茶杯,眉頭不免蹙起,唐鎮江沒來由的問了一句,他都不知道唐鎮江所指為何,叫他如何迴答?


    “首長,您這是何意?”鍾朔問道,“你叫我們來治病,一不說病情,二不叫來病人,這不是耽誤事兒嗎?”


    楚夜心中卻是一凜,心說鍾大夫叫對方首長,如此說來,眼前這位老人,竟還是軍中首腦!


    “鍾大夫,唐老這是在考驗我們哩!”楚夜用了唐老二字,算是先拉近關係。


    唐老不禁把視線移動到楚夜身上,道:“如此說來,你已經看出什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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