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區。


    李少澤在辦公室裏打開信封,手中攤開信紙,嘴上還不忘吐槽道:“什麽年代了,寄情報還用信紙裝,也不怕被人拆掉。”


    “這家夥做事還周密,把區號跟地址都寫了。”


    他當然不會認為,這是一封寄迴家的家書,如果是家書的話,突然甩給他幹嘛?


    殊不知,這是因為鞏偉察覺到甫光的狠辣,知曉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他恐怕沒機會外出寄信。這才靈機一動,把家書傳到李少澤手中,希望警官能幫他把這封信寄迴家。


    可惜沒想到,李少澤毫不猶豫就拆掉這份信,並且將裏麵的一萬塊人民幣,當作鞏偉上交的非法資金。


    不過李少澤默默讀著信,卻發現這封信言語中充斥著真摯的感情,越讀越不對勁。


    “摩斯密碼?”


    李少澤愣神片刻,突然發現國內警察點會玩。


    但是當他把整封信讀完之後,完全可以判斷出,這不是什麽情報......真的是一封家書!


    而且從家書上的內容可以看出,現在鞏偉的家境恐怕很窘迫。兒子在學校讀書,還有兩百塊的課本費沒交上。


    妻子臥病在床,每天都要喝藥,偏偏他買不起藥,隻能讓兒子去大院門口,挖螞蟻燉湯當偏方。


    靠,螞蟻還能治肺病?


    李少澤沒有讀過中醫,更不懂得治病。不過以他對現代醫學的了解,螞蟻治病顯然很不靠譜。


    就算螞蟻本身的藥物作用,能夠對肺病產生功效。但那頂多算是一劑輔藥,怎麽能夠全靠螞蟻呢?螞蟻都不知道它這麽厲害吧?


    既然生病,最好的辦法,就是去醫院做檢查。確認病因後,該治療治療,該手術手術。光靠螞蟻撐下去,恐怕撐不了太久。


    “唉,搞什麽。”


    李少澤惆悵的歎一口氣,感覺鞏偉這家夥混的也太慘了。


    於是默默將一萬塊人民幣重新塞進信封,打算明天抽時間郵到大陸。


    重新用膠水把封口粘好後,他左右把玩著信封,腦袋裏漸漸有些迴過味來。


    “不行,看來必須要去大陸一趟。”


    “親自把這封信送過去,看看鞏偉的孩子,幫他把課本費交了,順便再把他妻子的病治好。”


    “反正這次臥底行動短時間結束不了,來迴就兩三天,足夠。”


    李少澤心頭拿定注意,將這袋信封收進口袋裏,拾起鋼筆,簽完鞏偉等人的通緝令後,穿好西裝下班迴家。


    目前西區有各組的組長盯著,他暫時離開,西區仍舊可以正常運行。


    何況拆別人信件,著實是一件不太禮貌的事情,既然猜到接下來的劇情,他覺得鞏偉老婆,應該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於是下班迴到家裏,他便在吃飯和芽子打聲招唿,說他明天要迴國內一趟。


    芽子微微有些驚詫:“你去內地幹嘛?”


    由於有公務在身,李sir迴國內的機會其實比較少。


    雖然他一有長假的時候,總喜歡先迴國旅遊,但是真論起迴國的次數,還沒有芽子去談投資的次數更多。


    現在芽子滿臉狐疑打量著他,心裏還在暗暗想著:“阿澤,對於楊科長那種女人,應該沒什麽興趣吧?”


    李少澤沒有察覺的吃著飯,表情自然的迴道:“國內有警察在港島辦事,我幫他給家裏捎個口信,順便跟國內溝通一下。”


    “那行,那你去吧。”芽子恢複笑臉,得到一個合理的迴答後,這才放下心底的疑惑,繼續與老公一起吃晚餐。


    當兩人吃完晚餐後,便按照各自的習慣,一個迴到書房看書,一個走進洗輿室洗白白,順便做一個全套的護膚保養。


    第二天早上,李少澤便帶上一名明心醫院的肺病專家,乘坐飛機前往首都。


    ……


    首都。


    朝陽小學。


    鞏固早上幫母親熬好藥後,便把藥湯放在床頭櫃上放涼,等到媽媽一睡醒就可以喝藥。


    這一段時間裏,他做到了答應爸爸的事情,那就好好照顧媽媽。


    他是每天晚上要去抓到足夠量的螞蟻,然後在晚上準備第二天的藥湯。


    可是媽媽的病並沒有越來越好,反而越來越嗜睡。媽媽不僅早上沒法起床做早餐了,更是連下床散步都無法做到。


    鞏固並沒有將這些變故告訴爸爸,因為他知道爸爸正在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不能在這個時候打擾爸爸。可是事情壓在他的心頭,也讓他的神情愈加抑鬱。


    “媽媽,我去上學了。”鞏固朝床上喊出一句話,便穿著校服,背著書包,走路前去朝陽第三小學。


    其實這是一所學校,是一所軍警子弟的機關學校。如果有大人知道鞏固在這裏麵上學,心裏就會知道鞏偉的身份不簡單。


    但是首都的機關學校,並沒有掛上相關招牌。導致這條胡同裏的人,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鞏固這位小學生,自然也不知道他的學校,和普通學校和有什麽區別。


    隻不過在同學互相交流的時候,聽著別人同學爸爸都是讓人驕傲的軍人,警察……鞏固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的同學們則開始排擠這個不愛說話的臭小鬼,把他當作欺負的對象。


    李少澤沿著信封上的地址,在抵達首都後,很容易便找在朝陽區找到鞏偉的家。


    他帶著陳醫生,順著胡同走到一個大院前,輕輕敲門道:“你好,請問是鞏偉家嗎?”


    鞏偉那個悶騷的家夥,在信封裏稱唿老婆的時候,隻寫了“親愛的寶寶”,導致李sir現在還真不知道他老婆的名字。


    好在,這時候鞏偉的妻子“李夏”已經醒來,正在病床上喝藥。忽然聽見門外的聲音,便抬起頭應道:“您好,鞏偉暫時不在家。”


    李少澤得到迴應後,便放心帶著醫生進門,走到大院最裏麵的一間屋子,朝李夏笑道:“嫂子你好,我是鞏偉的朋友。”


    “從他那聽說你病了,我特意帶醫生來給你看看。”


    李夏麵容清秀,因為長期生病的原因,身材有些小消瘦,皮膚裏透著一抹病態的蒼白。


    她在仔細看了李少澤一眼,麵容含蓄的笑道:“我們家阿偉一直在首都工作,應該不認識外地的朋友。”


    李少澤這一身裝扮落在時下的首都人眼裏,都已經太過洋氣了。


    畢竟一分錢一分貨,不管走到哪裏,別人都能從外表看出他的身份地位。


    但是李少澤可沒有故意裝窮的癖好,也不想做二五仔之神,這時便從口袋裏拿出那件信封,交給李夏笑道:“嫂子,這是鞏偉托我帶迴來的家書,你看看吧。”


    鞏偉一直在臥底一線工作,他妻子做事情肯定會比較警惕。


    李少澤並不覺得意外,反而認為理所當然,他還特意帶了一位女醫生,就是想要避險。


    李霞在拿到家書後,一眼便從筆跡上判斷出沒錯,是丈夫的信。隨後把信件瀏覽一遍,神色中帶著甜甜的笑意。


    可是當她看到信封裏的一萬塊錢後,心裏沒有喜色,反而多出一份擔憂。


    “先生貴姓?”李霞將家書收好,探手向從桌子上倒水給客人喝。


    李少澤卻主動拎取水壺,往身前的一個軍綠色的搪瓷杯裏,倒滿一杯溫熱的白開水。


    “我姓李,叫我小李就好了。”李少澤拿起水杯喝水,一句話聽得背後女醫生眉頭一跳。


    她一個五十多歲的內科專家,見到李sir都要老老實實叫聲李警官,怎麽時候“小李”這麽平易近人了?


    但是李夏笑了笑,有很禮貌的問候道:“李先生,我也姓李,我叫李夏。”


    “嫂子,咱們本家呀。”


    “是啊,我想問問李先生,阿偉最近在做什麽?我看李先生也是非富即貴的人,是在幫忙李先生做事嗎?”


    李夏感覺李少澤麵有正氣,是一幅善麵孔,應該不像壞人。


    如果真是在幫他做事,李夏呆在北京也能心安一些。


    李少澤點點頭,索性順著話茬便應了下來:“嗯,阿偉最近在港島幫我的忙,過一段時間忙完就能迴來。你放心吧,他現在是在做正行。”


    “那我就放心了。”李霞臉色緩和一些,將目光轉向旁邊的陳醫生。


    李少澤順勢介紹道:“這是我在港島認識的一位內科專家,阿偉說你肺病很嚴重,我這次路過港島做事,順便帶她來幫你看看。”


    “李小姐,隻是我的行醫證,還有職稱證明。”


    陳醫生拿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複印件,主動放在病人身前。


    但是李夏接過之後並未去看,而是無奈的笑笑,放在一旁道:“多謝李先生的好意,有勞陳醫生費心了。”


    雖然鞏偉沒在信上提過這件事情,但是李先生特意帶著醫生過來,她自然不好拒絕。


    何況陳醫生是個女人,給她看病不會有什麽難言的地方。


    李少澤忽然發現鞏偉的老婆是個聰明人呀,於是便點點頭不再多言,轉身把房門關上,走到院子裏等後麵診的結果。


    他一邊看著當空的太陽,一邊仔心裏估計著鞏偉的孩子,這時候應該快放學了吧。


    絲毫沒有想到,鞏固這時正在展現他十八屆少年武術冠軍的實力,把嘲諷他的“肥明”抓在角落歐痛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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