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ghing,過來泡茶。”洪聖古廟內堂,坐在空地上的駱炳潤招了招手,提起茶壺,斟滿一杯茶水後把茶杯送到對麵。


    梁笑棠穿著一身牛仔夾克走到身前,一屁股就在竹凳上坐下。


    端起茶杯,小心翼翼的吹掉一絲熱氣,品了一口讚道:“多謝大佬。”


    他將茶杯放下後,環顧了洪聖古廟一圈。


    古廟內擺設莊重,神道氣息濃鬱,給人帶來很大的壓迫感。幾乎每一個東星的四九仔,都是在這裏背誦十六誓,從此投入東星門下的。


    看來“駱駝”選這個地方也是講究的啊,擺明就是向給他施加壓力。


    不過如果要讓梁笑棠來選地方的話,他肯定會選擇去河邊釣魚。因為他每次跟李sir碰頭的時候,李sir都是拿著一根魚竿在那裝樣子,導致梁笑棠實在羨慕這種態度。


    不管了,以後當上話事人,再跟別人談判的時候,一定要約別人釣魚。而且必須還是他坐著,別人站著看的那一種。


    但是駱炳潤並不知道梁笑棠心裏在想什麽,聽見對方口中稱讚著好茶,旋即以此打開話題笑道:“這是安溪的鐵觀音,你喜歡我等等讓人拿兩斤給你。”


    “多謝大佬。”梁笑棠輕輕應了一聲,再度拿起茶杯,將裏麵的茶全部喝完。不過這隻是出於禮貌的做法,其實他壓根就不喜歡喝茶。


    年輕人嘛,喝什麽茶?是沒錢喝酒,還是沒錢買可樂?


    幸好這時候兩邊的小弟全部都守在大門外,沒人去把茶葉拎上來,否則“梁笑棠”還真不知道該不該接。


    不過談事情嘛,肯定都要是保密的,何況今天還是在談東星話事人的位置……所以除了兩人之外,房間裏並沒有第六隻耳朵。


    但是駱炳潤並未再給梁笑棠倒茶,而是頗為感慨的說道:ughing啊…我還記得這是在六年前我迴港島的時候,正式拜入東星門下的吧?”


    “是。”梁笑棠輕聲應了一句,把玩著手中的空杯,並沒有把老家夥的話放在耳中。


    因為他現在用屁股想都能知道,駱炳潤接下來要說點什麽。


    果然,駱炳潤笑了笑,故作迴憶的講道:“那是我擔任龍頭的第一年,也是第一次以龍頭的身份大開山門。”


    “當是收你的時候,你還隻是一個四九仔,沒想到幾年過去了,你已經成為五虎當中最有實力的人。不僅那麽多兄弟,堂主撐你,而且你和警隊的關係也很好,是我們東星的後起之秀啊。”


    “大佬過獎了。”梁笑棠謙虛的笑了笑,重新將茶杯放下。


    不得不說,這迴一向囂張ughing哥,確實謙虛了一迴。


    因為“後起之秀”已經不足以形容他了…….


    整個東星十六個堂口,腰間有三分之二的堂口明確支持他。剩下那些連戰隊都不敢站的小堂口,一旦開戰根本不足為懼,一聲下令就能掃的一幹二淨。


    駱炳潤則在聽見梁笑棠叫他“大佬”後,輕聲笑道:“我記得以前你叫我頂爺,現在叫我大佬,以後是不是想要叫我’阿駱’了。”


    梁笑棠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道:“大佬,你怎麽這樣說?”


    “因為底下的兄弟們都在說,你今年要站出來選話事人啊……”


    “是啊,我聽說大佬您要退休了,於是就兄弟們說我要選話事人。您看笑棠是不是做的很好,前麵兩屆您站出來選,我都規規矩矩的坐在下去,今年您要退休了,我才站出來選。”


    “畢竟東星現在家大業大,太亂了,作為最有實力的年輕人,我現在不站出來選,恐怕沒人能擔得起東星話事人這個位置啊。”


    梁笑棠的這番話看似劈裏啪啦一通胡說,一點點不著邊際,實際上夾槍帶棒,把該說的都說了。


    第一段就是在表態,前兩年他有實力都沒選,就是在給大佬您麵子,如果大佬願意安安穩穩退休的話,一切會平平安安。堪稱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至於第二段嘛,明顯就是在威脅駱駝,表明自己實力夠大,不把位置讓出來,東星就會不太平。


    你駱駝扛不住!


    駱駝作為一個人老成精的家夥,當然能夠聽得清楚其中的意思,立即雙眼一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麵門:“誰話我要退休了?”


    “今年我要是還站出來選!你是說我擔不動話事人這個位置了?”


    年近六十的駱炳潤把話說完之後,吹胡子瞪眼,帶著老人斑的麵孔十分駭人,顯然非常生氣。


    沒辦法,大家出門是來談判的,不是來單純喝茶的……


    既然是談判的話,那就得要有商有量才行吧?梁笑棠剛剛開口就這麽強硬,擺明了是不想談啊。


    駱駝還特意準備了一大筆錢,以及一大張空頭支票,現在就連那句“下屆讓你當”都還沒說出口,就已經被人拒絕了,你說他能不生氣嗎?


    梁笑棠吧唧吧唧嘴,意有所指的表示道:“六十歲不退休,容易猝死的啊……”


    “哼,你也不怕這個位置燙手。”駱駝心裏知道,很難靠談判搞定這個家夥了。


    而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梁笑棠穩穩抓著茶杯,搖搖頭道:“我從來不怕燙手。”


    “噢?”


    駱駝心頭冷笑一聲,拎起茶壺,將熱騰騰的茶水倒進梁笑棠的茶杯裏。隻見熱茶很快就漫出瓷杯,順著梁笑棠的手指流下,轉眼間就將ughing哥”雙手燙到通紅。


    不過ughing哥”挑著眉毛,自始至終都穩穩端著茶杯,一聲不吭的盯著駱炳潤。


    忽然間,他想起了李sir在釣魚時說過的一個“禪師與舔狗”的小故事……


    心頭自嘲的笑了笑,等到茶水全部倒光後,梁笑棠放下了茶杯,鐵青著臉走出了洪聖古廟的木門。


    至於先前說好的安溪鐵觀音,駱駝也懶得叫人拿了。因為梁笑棠的態度很明確,今年他鐵定是要站出來選了!


    既然雙方的拉票與鬥爭即將已經帷幕,憑什麽還給梁笑棠喝好茶葉?


    當天晚上。


    一艘偷渡船從尖沙咀駛出,開船的吳老大坐在船尾掌舵,還有兩個人靠在船艙裏抽煙。


    嘩啦啦,鹹濕的海風吹進船艙內,將兩人指尖剛剛黯淡下去的火苗重新吹亮。


    沒想到,這時候黑柴的心情居然還不錯,一邊叼著煙嘴,一邊拆著撲克道:“現在去泰國也好,做完這一單就不用迴來了,躲到泰國貓個兩三年,把年底這場選話事人的風波給躲過再說。”


    ”嗬嗬,黑柴哥,你覺得誰會選上?”蘇建秋望著港島的夜景,滿不在乎的隨口應上句。


    他和黑柴不一樣,黑柴手中是有選票的雙花紅棍,又是五虎當中唯一支持駱炳潤的人。年底換選話事人,對於黑柴來說是一場風波,對於他來說就個屁,壓根就不關他的事情。


    沒想到,黑柴哼哼了兩聲,理所當然的道:“肯定ughing咯,他有錢有兵,還有關係,贏麵肯定要比駱駝那把老骨頭更大。”


    “那你還支持龍頭?”蘇建秋倒是有點意外,沒想到黑柴這家夥看的這麽通透。


    隻見黑柴聳了聳肩膀,無可奈何道:“我又沒地盤又沒兵,去年這時候還是個四九仔呢,能夠號稱五虎實際上那是龍頭抬舉我……我不支持他我支持誰啊?”


    “難道支持你,支持我啊?”


    黑柴開了一個玩笑,將撲克扔在麵前的船板上,現蘇建秋還在看著港島的夜景,不免笑出聲道:“看什麽,還不知道哪天能迴來呢,看太多傷感。”


    “好,不看了。”蘇建秋收迴目光,盤腿坐在黑柴麵前,兩個人開始打起了“大老二”。


    黑柴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迴港島,但是蘇建秋知道自己在下個月十八號之前,一定能夠迴港島!


    ......


    與此同時,李少澤通過國際刑警部往泰國皇家警察總部的郵件,也已經被泰國警方批複。


    因為李sir在遞交郵件的時候,耍了一個滑頭,並沒有公開調查案件的目標,而是宣稱有泰國罪犯在港島境內實行犯罪,需要前往泰國境內進行調查。


    反正在他的預想當中,黃誌誠在最好的情況下,並不會在泰國境內和“八麵佛”生正麵接觸。要是生了最不好的情況,誰還管泰國警方怎麽樣?先把人抓到之後,再進行舉證,或者是秘密押送迴到港島。


    所以“調查”這個詞匯就足夠了,沒必要用“抓捕”嘛。


    於是泰國警方在看見“調查”兩個字後,批複的也十分爽快,希望給經濟繁華的港島地區留下一個良好印象。


    畢竟在破產在泰國佬麵前,打贏金融戰爭的港島,妥妥就是一顆大樹。


    於是在第二天早上,黃誌誠就拿著四張機票辦公室,來到掃毒組的三位警員麵前。


    “天昊,阿偉,順益,你們考慮的怎麽樣了?”


    馬天昊,張子偉,王順益齊齊點頭道:“沒問題。”


    雖然他們不知道前去泰國的具體任務,但是心裏明白出境行動的危險性很大,不過作為掃毒組當前最有能力的三位精英,他們相信自己都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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