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少澤早上起床扭了扭腰,發現昨晚連加兩場班,居然腰不爽腿不疼,精神抖擻身體倍棒,不眠感歎這波生命力真沒有白加。


    等他換好衣服後看了芽子一眼,發現女友還捂著肚子在睡覺,便從冰箱裏拿出牛奶,熱好後與三明治一起放在桌上。悄悄把床頭的鬧鍾往後調了一個小時,這才推開門前往警署上班。


    等他離開後,芽子被關門的動靜吵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忽然想到了什麽,拉開床頭的櫃子一看,除了避孕藥外,沒有找到其他的藥丸……眼神裏不禁流露出疑惑的目光。


    “李sir,早。”


    “早。”


    李少澤將車子停在警署院內,和路過的夥計們打個招唿,慢悠悠的兜進警署。


    此時,反黑組的夥計們也陸陸續續來到警署上門。他們剛進辦公區,便發現陳晉帶著a組的夥計,跟重案組的同僚一起忙成一團……


    他們還以為重案組發生了什麽大案,抽調了a組去幫忙,壓根想不到反黑組昨晚搞定了一波大行動。


    黃子揚翻著報紙,神情中有些心煩意亂。


    因為烏鴉答應他的那把貨款,遲遲還沒有到賬.


    搞得他都沒錢買戒指向何敏求婚……


    至於昨晚烏鴉和靚坤交易被抓的消息?由於馬仔都被一起抓進警署,所以現在道上都還沒傳出風聲。


    下午點外賣的時候,李少澤一起幫重案組的夥計點了一份。等到外賣送到,陳晉那裏還沒傳來審訊的結果,他幹脆拎著一袋外賣,直接推開了重案組辦公區的門。


    陳家駒抬頭一眼,連忙美滋滋的上前,伸手接過外賣:“阿頭,這麽客氣。”


    “我當然客氣啦,希望你也客氣點。”李少澤輕笑一聲,將外賣放在桌上,朝夥計們招招手:“上來一起分了。”


    “多謝阿頭。”


    既然陳家駒都還管李sir叫阿頭,其他重案組的夥計,自然也是一口一個阿頭,輕車熟路的將外賣瓜分幹淨。


    這時候陳晉推開審訊室的門,看見李少澤在場,頗為無奈的撓撓頭。


    “還沒開口?”


    李少澤一看就知道,陳晉沒撬開這兩個人的嘴巴。


    果然,陳晉抱歉道:“sorry,sir。”


    “算了,你先吃下午茶,我來。”


    李少澤朝審訊室看了一眼,心裏掂量了一下,走進了靚坤所在的房間。他桌上的監控關掉後,才慢條斯理的搬張椅子在位置上坐好。


    靚坤一看李少澤關監控的動作,臉頰上橫肉就不禁一抖:“長官,我要申請見律師。”


    昨天陳晉也關了一晚上的監控,導致現在靚坤前胸後背都是暗傷。


    李少澤明明是一個警察,但張口卻是鬼話連篇:“今天警署外麵修路,你的律師堵車了。”


    現在警署外麵的大道又寬又亮,怎麽可能堵車。隻是他封鎖了消息,沒給靚坤找律師的機會而已。


    靚坤自然知道這點,撇了撇嘴:“別想晃點我,隻要我出去,馬上起訴你們。”


    ”這樣啊?我看看,交易軍火罪判多少年……”


    “長官,我隻是去買魚而已,那裏是魚檔來著,誰知道他們藏軍火。”


    “有意思,那我再想想,在三十六誓裏,購買軍火暗殺同門兄弟,這算是什麽罪。”李少盯著靚坤的眼睛,果然發現靚坤瞳孔一縮,臉上表情變得不對,不禁曬然笑道:“我也不知道算什麽罪,畢竟我連警例都背不全……”


    “阿sir,別玩我了。”靚坤咽了口口水。


    現在他軍火沒買到,十三妹沒幹掉。如果要開戰的消息傳出去,他首先就要被十三妹給做了。


    到時候逮住他,開香堂論罪,三刀六洞都是輕,隻怕要死在萬刀之下。


    不過李少澤可沒開玩笑,話鋒一轉道:“其實我不用背三十六誓,隻要把消息放出去就好了。有人想斬你,自然就會去找借口。”


    “沒人信你的。”


    “喔,黃子揚都招供了,你到時候我報紙一登,有沒有人信你知道。”


    李少澤手中轉著一把錄音筆,悄悄按下了錄鍵。


    而在他說到“黃子揚”這個名字時,靚坤心裏憋著的那口氣就徹底泄了。


    “這個死撲街,果然被抓了!如果不是他被抓的話,他也不至於在交易時被撲個現行。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靚坤在心裏破口大罵,絲毫不知道黃子揚還安安穩穩的坐在位置上辦公。


    這也是為什麽,李少澤準備最後再抓黃子揚的原因。


    要是全部抓起來,他們一起咬緊牙關不開口,李少澤反倒會更加難辦。倒不如現在,一個個撬開他們的嘴巴,隻要有一個人開口,就可以把一串人全部搞定。


    果然,靚坤沉凝片刻後,主動開口了:“隻要長官不爆我的料,我就願意指證烏鴉。”


    “ok,成交。”


    李少澤點點頭,將錄音筆收入開袋,推開門走出審訊室。正好看見陳晉拿著一根熱狗包,正張大嘴巴塞進去。


    看見阿頭出來,連忙一口將熱狗包全部塞入喉中,猛的一眼咽:“咳咳,阿頭,搞定了嗎?”


    他還想吃完熱狗包再去審訊室裏幫忙,沒想到李少澤的速度如此之快。


    李少澤無奈的搖搖頭:“搞定,你先喝口水。”


    “哦哦,咳咳咳……嘔…..”


    陳晉拿起茶杯,咕嚕嚕喝了幾口,一幅痛不欲生的樣子。


    “嗬嗬,還真以為誰拿個熱狗包,都能夠一口吞啊?沒這個本事,就不要做這種蠢事。”李少澤心裏腹誹兩句,接著推開身旁的審訊室。


    隻見烏鴉坐在裏麵打瞌睡,聽見聲響後,連忙抬起頭來。


    李少澤走到他身旁,撫摸著他的狗頭:“烏鴉,怎麽樣,認不認罪?”


    “我隻是開魚檔的,不知道有人把軍火藏我檔口啊。”


    烏鴉一句台詞能用一整天,不過表情裝的要比靚坤像多了。


    李少澤點點頭,拿出了口袋裏的錄音筆,輕輕按下播放鍵,然後擺在桌上。


    錄音筆當中播放著剛剛李少澤和靚坤的對話,烏鴉在聽到靚坤願意出庭做證後,奮力想要起身,卻被緊緊鎖在椅子上:“靚坤這家夥血口噴人,我懷疑這批貨是靚坤的!!!”


    “阿sir,你一定要分清楚好人和壞人啊!”


    “嘖嘖,你說的很有道理。”李少澤點點頭,將錄音筆收起來,非常認真的道:“我看你們三都像壞人。”


    “……”


    烏鴉一時語塞,居然說不出話來。


    李少澤繼續掌控著對話的節奏:“隻要你配合,我會少控訴你一條罪行,你想清楚點……”


    “哪一條?”


    “賄賂警務人員。”


    李少澤懷抱雙手,一幅我在為你好的樣子。但其實他壓根就沒想著起訴烏鴉這條罪名,畢竟送車的人是靚坤,烏鴉被抓之前還沒有行賄的舉動。


    不過按照他估計,黃子揚既然收了靚坤的東西,就不可能不拿烏鴉的。果然,他這話一說,烏鴉就陷入了沉默。


    現在這個局勢看來,罪名肯定跑不掉了。不過能跑一條是一條,誰也不想在赤柱養老。


    於是烏鴉選擇了認慫:“你想知道什麽?”


    “現在港島的軍火莊家是誰?”


    李少澤早就想要順著烏鴉這條線,直接挖出幕後的軍火裝家,現在無疑是最好的機會。烏鴉聽到後沉默片刻,一想反正都要坐牢,還管外麵的死活幹嘛,於是心頭一橫,開口道:“海叔,他是現在全港最大的一個莊家,往泰國,緬甸出貨,我隻是一個小拆家而已。”


    “海叔?多謝了。”


    李少澤拍拍烏鴉的肩膀,感覺沒聽過這個名字。不像是某部電影裏的劇情,除非這個海叔隻是個沒啥戲份的配角。


    不過現在有了頭緒,隻要讓人在道上查查,找到這個軍火集團並不困難。


    而隨著靚坤和烏鴉招供,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處理了。


    李少澤讓陳晉將案件資料整理出來,隨後走進了黃偉耀的辦公室,將案情經過說明後,很快就拿著一份文件出來。


    黃偉耀嘴裏叼著一根煙,看他離開的身影,嘴裏還念念有詞:“黃子揚,黃子揚,你這個姓黃的,真是丟我的臉。”


    “撲街,去死吧。”


    ……


    傍晚,下班前。


    李少澤拉開辦公室的百葉簾,靜靜看著外麵的辦公區。


    他手中端著一杯咖啡,正冒著嫋嫋香氣,吹了兩口,一隊內部調查科的人,走進了反黑組的辦公區。


    領頭的那張麵孔,還是陸誌廉熟悉的黑臉……他出示文件,客氣讓人收拾東西,然後將失魂落魄的黃子揚帶走。


    臨走時,陸誌廉和黃子揚幾乎在同一時刻,將眼神投向玻璃門後的李少澤。


    李少澤輕輕揮手,絲毫沒有送他們出門的想法,坐視著這群人離開。


    說到底,黃子揚畢竟是反黑組的人,李少澤就算隻為了照顧夥計們的情緒,也不可能親自出手抓黃子揚。這樣波瀾不驚,由調查科的人替他出麵,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白送陸誌廉一份功,以後這家夥再敢刁難他,他就要拿拳頭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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