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希臘戰爭爆發,費爾南背叛阿裏總督,將其出賣給土耳其人,秦玥再次出手幹預,不僅救了海黛,還使阿裏總督轉敗為勝。費爾南成為希臘頭號叛徒,敵人。土耳其人的陰謀被暴曬在陽光下,從此,希臘戰火不斷,卻沒有真正的被吞並。


    打仗則需要錢,或者說,有錢才能打仗。


    秦玥最不缺的就是錢,在她的資助下,阿裏王室一直挺了下去。


    費爾南並未在戰場上升官發財,反而狼狽的逃迴法國,唯一的出路,軍人生涯就此斷送,他頹廢了許久,愈發在梅塞苔絲麵前抬不起頭。


    原故事中,費爾南在希臘戰場升官發財後,一躍成為莫爾塞夫伯爵,梅塞苔絲成為貴族夫人,倆人融入巴黎上流,日子別提有多風光。梅塞苔絲憑借她頑強的意誌和財力,修了藝術、音樂、繪畫等課程,成為一名真正的優雅的貴族夫人。


    這一迴,沒了金錢的支撐,她還隻是那個,伽太羅村最漂亮的姑娘。


    而費爾南,為了躲避阿裏總督秘密追殺,整天東奔西竄,別說享受正常的婚姻家庭生活,就連梅塞苔絲的麵也不得輕易見到。


    倆人的婚姻名存實亡,並未像前世那般養育一子,可愛活潑,且教育的很好。那個可憐的悲劇的孩子這一世並未出生,秦玥覺得這是好事。畢竟生下來在天堂,後來直墜地獄,這是一種嚴酷的懲罰。


    不來這世間也罷。


    不出三年,費爾南躲無可躲,被阿裏總督的人刺殺,頭顱被帶迴了希臘,永遠的掛在城牆上,以示警惕。這個主意還是秦玥給阿裏總督出的,畢竟,前世阿裏的頭顱也是這樣被掛在城牆上,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梅塞苔絲在費爾南死後做了修女,秦玥以基督山伯爵的身份看望過她一次。當然,這一世的基督山伯爵和前世的有很大差別,年歲上,更年輕。容貌上,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艾德蒙·唐代斯。


    “時間都對你做了什麽,梅塞苔絲,瞧你現在的模樣,才僅僅三年啊。”


    美麗的容顏不在,光滑細膩的皮膚此時粗糙不堪,秦玥很難相信這是書中優雅的莫爾塞夫伯爵夫人。


    “記得你和費爾南的婚禮上,我曾送你一筆財,梅塞苔絲,你為什麽不拿來用呢!那是你的財富,你有自由支配的權力。”


    梅塞苔絲盯著秦玥英俊明朗的容顏,久久未語,直到聽見這一句,淒然笑道:“我把那些錢都捐給修道院了。我沒有遵循天主的意誌,做出了不該犯的錯誤選擇,眼下的一切,都是我該承受的。”


    “不,梅塞苔絲,別這樣。”


    “你沒錯,錯的是費爾南,是他欺騙了你,蠱惑了你。”


    “不!艾德蒙……你不知道。我犯了個最致命的錯誤。懦弱和貪婪。”


    “你成為通緝犯後,我每天除了哭泣還是哭泣。吃不好睡不好,現在想想,有什麽用呢?我當時心裏哀痛極了,想找唐代斯老爹訴說,可是他老人家能吃能睡,一點不像我焦慮。莫雷爾先生為你的事上下奔走,每次吃閉門羹後並不灰心懊惱,而是找機會再為你奔走。我呢?我除了哭泣,什麽都不會,什麽都沒做過。”


    “我恐懼孤單,恐懼黑暗,貪婪的渴望身邊有個溫暖的肩膀可以依靠,所以,當費爾南告訴我說,你死了,他親眼看到的……你本來已經被捕了,可是卻不甘屈服而逃走,結果被一槍斃命,墜落大海。對,他當時就是這樣對我說的。當時的我啊……昏了三天三夜的我醒來,立馬覺得心都空了,哀歎今後的日子該怎麽過……費爾南就那般趁虛而入,而我一直把他當做親人,所以就答應了他的求婚。”


    “艾德蒙,我愛你。可是,我的懦弱和貪婪削弱了我的愛,使它變的渺小甚至卑鄙。”


    “還有我的眼睛也不好使,竟然沒有認出費爾南的真麵目,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十幾年的光陰,竟然沒讓我看清他的真麵目。”


    “你因他獲罪,被通緝,而我,你的未婚妻,竟然嫁給了他做妻子。”


    一想到這點梅塞苔絲就渾身發抖,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前世,當她弄清楚事情真相,很淡定的接受了。多年的貴婦生活,藝術修養已經提升了她的境界,再者,身邊還有個兒子阿貝爾。為母則剛,作為母親的她,不能倒下。


    今生,她沒有享受過,沒有兒子相伴,自然一觸即崩。


    擺脫掉那些條件後,梅塞苔絲現在隻是單純的悔恨,懊惱,比前世強烈百倍千倍。


    “梅塞苔絲,其實,我想說的是,你不曾愛過我。”


    梅塞苔絲眼睛睜的大大,仿佛看到什麽恐懼的事物,秦玥依舊淡定,頓了頓才繼續道:“毋庸置疑,當年的我,從各方麵都和你匹配,我們在一起也快樂充實,即便如此,我仍不認為你愛我。”


    “你的意思是,我連愛情也不曾擁有過……”那就太悲慘了。


    像她這樣的,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思?活一天,便是為自己的背叛贖罪罷了。


    “是的。雖然殘酷,但事實如此。假若換做你,梅塞苔絲,你被通緝了,甚至死了……我可能要隨你而去,又或者,終身不娶。”


    梅塞苔絲無疑是震驚的,之後便是羞愧,頭埋的深深。


    “懦弱、貪婪,被蒙蔽了雙目,這些都隻是借口。唯一的逼真的理由是,不夠愛。因為不夠愛,所以,並沒有那麽憂傷,並沒有那麽在乎。”


    這可憐的真相將可悲可歎的梅塞苔絲擊的不輕,十年不到她便油盡燈枯了。


    梅塞苔絲死後,秦玥替她料理的後事,不算風光,但十分溫馨。怎麽著她也是艾德蒙的初戀,十四年的監獄生活,心靈深處的精神支撐,哪怕在監獄中也一度認為梅塞苔絲並沒有等他,而是嫁了人,在他內心深處,這位伽太羅村最美麗的姑娘,也是他心間最美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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