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美男皆不說話,黎清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在一旁品茶,裴灼神色有些古怪,似笑非笑的瞧著蕭令月。


    倒是沉曄最為反常,一向平靜無波的眸子此刻顯然在努力掩飾著內心的掙紮與糾結。


    說出真相怕蕭令月會自責,可偏偏自己又是個不會扯謊的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最終還是白芍悄悄在蕭令月耳邊道:“公主,沉大人是為了去尋找傳說中的奇花為公主治病,才搞了這樣一身的傷。”


    蕭令月一聽這話,果然滿臉的愧疚,正欲說點什麽,卻被沉曄直截了當的把話堵在唇邊:“公主沒事便好,卑職隻是做了卑職應當做的事,不足掛齒,公主更是不必放在心上。”


    語畢,他便徑直走出了門去。蕭令月神情複雜的瞧著沉曄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沉曄是個劍客,素來形單影隻慣了,遠離人群,不善交際,終日眼裏隻有她這個主子,可是這也不是個長久之計。


    這場大病使得蕭令月通透了許多,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她不過是個過客,老天既然心懷慈悲讓她活了下來,她自然是不能辜負老天這份心意,她一定要找到辦法迴到現代,迴到自己的親人身邊。


    這是她的宿願,也是不可違逆的宿命和天意。


    可到那時,沉曄又當如何?或許。。。。。。或許是自己多慮了,到那時,或許北辰公主的本尊就會再一次靈魂歸位,迴到屬於她的軀體上。


    那才是沉曄真正愛慕著的靈魂,或許也是裴灼真正愛慕著的靈魂吧。想到這,蕭令月不又覺得心情有些煩悶,胸口也堵堵的,燥火燒心。


    然而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全都融進了裴灼的眼中。待平複了心緒,她又瞧見了黎清,一時間心中又驚又奇:“你怎麽在這裏?”


    裴灼淺笑著走上前來,為蕭令月介紹道:“賀兄賀然是我昔日雲遊時結識的故友,得知公主有難他又恰好在涼州,我便去將他尋了來。不曾想公主與賀兄竟也是舊識嗎?”


    蕭令月對這心高氣傲委實沒有什麽好感,可礙於此人兩次三番的在自己危難之際出手相助,故不好太過失了禮數,便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口氣不冷不熱道:“不過有過一麵之緣罷了,實在算不得是什麽相識。然而受了賀公子兩次恩情,我又當如何報恩才是?”


    黎清神色清冷,淡淡道:“不必。”


    蕭令月冷笑一聲:“不必?怕是不妥吧。我畢竟也是堂堂一國公主,自然不能做平白成了別人的恩卻不報答的事。更何況我也是個有恩必報之人,素來不喜虧欠別人些什麽。”


    黎清卻十分沒所謂的不以為然到:“那麽,公主便看著辦好了。”


    黎清又為蕭令月仔仔細細的把了把脈,確認其身體已無大礙後又開了幾副調養的方子,便準備離開。


    剛走出小院大門不遠,卻因身後一陣急切的唿喚聲而止住了腳步。


    止步迴眸,原來是黎瀾。


    自從他決定答應裴灼來就蕭令月之時開始,他便知道這黎瀾定然會是個大麻煩。果不其然,事實正是如此。


    黎清神色從容清冷,語氣也滿是疏離之意:“黎姑娘還有何事?”


    黎瀾紅了一雙眼眶,聲音也有些哽咽:“哥。。。。。。哥哥。。。。。。”本以為黎清多多少少會有些反應,可是他的神色卻沒有絲毫的動容。


    “怎麽?黎姑娘這是要任我做哥哥?我看還是免了吧。”


    黎瀾依舊不死心:“哥哥,你為什麽不認我!”


    黎清的神色已有些許的不耐煩:“姑娘怕是認錯了人。”說吧,便繼續頭也不迴的徑直向前走去。


    黎瀾大聲叫喊著:“我知道的!你是哥哥!哥哥!!哥哥你不要走!”


    光說還不夠,她抬腿便向著黎清跑去。


    然而,黎瀾打娘胎中便帶著頑疾,身子一直羸弱的很,好在從小調理得當使得其在生活中與正常人一般無二。可在這種情況下,她一急火攻心,頭腦混賬,眼前一陣朦朧,更是無暇顧及腳下的路。


    結果便是被腳下的小石頭絆倒,整個人狠狠地摔了出去。地上雖層層綿厚的白雪,可是柔嫩白皙的雙腿還是被雪下的利石劃破,汩汩流淌著的鮮血很快染紅了衣衫。


    黎瀾哭喊著:“哥哥!”


    撕心裂肺,歇斯底裏,空穀傳響,響徹天際。


    “你還要走嗎!你還是要拋下我和真真獨自離去嗎!!哥哥!我。。。。。。瀾兒。。。。。。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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