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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夏後天氣日漸熱起,這對於身體肥胖的李青昭來說非常難捱,頸下腋下成日的汗涔涔,一天沐浴兩次也不見得舒爽,而善寶被抓進衙門投入大牢,李青昭更是萬分焦躁。


    “我該怎麽救表妹呢?”


    她在房裏亂轉,苦無良策,便去尋錦瑟商量,卻發現錦瑟根本不在抱廈,問阿珂阿玖,說錦瑟早早的打點了個小包袱,又往後麵馬廄牽了匹馬,離開祖家大院而去了。


    “臭丫頭敢逃!”


    李青昭破口而罵,樹倒猢猻散,善寶如今落難,錦瑟定是怕牽累自身逃跑了,到底是沒有親情關係的。


    其實她猜錯了,錦瑟並非是逃跑,而是去長青山皇陵找祖公略,她從琉璃處得知雷子已經迴府,說是雷子從馬上摔下成重傷,無法前行,錦瑟半信半疑,想著這個時候求人不如求己,所以才決定親自去找祖公略。


    她會騎馬,但不熟練,一路打聽皇陵所在何處一路打馬小跑,天黑時到了個村落投宿,敲開一戶人家的門,見是個三十左右的男人,推說想打聽個人,胡編了個名字,這樣做是覺得在此投宿有些不安全。敲開第二戶人家的門,出來個四十開外的婦人,黑燈瞎火的還濃妝豔抹,錦瑟見鬼了似的嚇了一跳,又推說想打聽個人,繼續胡編了個名字,這樣做是覺得此婦人非良家女子,在此投宿也不安全。隻等敲開第六戶人家的門,出來個花甲之年的老媼,她才說明真相。


    “投宿,進來吧,誰出門還能背著房子呢。”


    那老媼見是個姑娘,輕鬆答應,轉身便走,錦瑟後頭跟著,心裏祈禱老媼家裏不要有其他年輕男子,否則仍舊不方便。


    進了屋子,看陳設不算富貴亦不算窮困,能溫飽的中等人家,也並沒有看見其他人,略微放心,隨口問:“婆婆,您一個人麽?”


    老媼應著:“是了,老嫗我孤身一人,夫早亡,無兒無女。”


    錦瑟不免歎口氣。


    老媼覷她一眼:“姑娘可憐老嫗是麽,大可不必,一個人也落得清靜,西頭杜老怪家八個兒子,杜老怪老得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八個兒子便將他踢出門去,那老怪唯有靠乞討為生,現如今不知死在何處了。”


    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錦瑟也不是沒有見識,但相信大多數兒女還是孝順的。


    兩個人交談的時候,老媼已經從牆邊的飯櫥裏一樣樣的,往大炕的榆木桌子上拿吃食,還道:“餓了吧,看你風塵仆仆,是投親還是尋友?”


    錦瑟幫忙擺放碗筷,邊道:“我一個姑娘家哪裏有什麽朋友,是投親。”


    老媼指著炕示意錦瑟去坐,又問:“親戚府上何處?”


    錦瑟頓了頓:“皇陵附近。”


    老媼點了點頭,把油膩膩的筷子在袖子上蹭了蹭算是淨過,然後遞給錦瑟。


    出門在外不能講究太多,錦瑟接了,看桌上一葷兩素,雖是剩菜倒也幹淨,便吃了起來。


    老媼從桌子底下摸出一酒壺,遞給錦瑟:“吃幾口解解乏。”


    這點防範意識錦瑟還是有的,推開道:“不善飲。”


    老媼就自顧自的吃起來,邊陪著錦瑟說話,吃到半飽時,錦瑟微微感覺頭腦發漲,還以為是騎馬吹風著涼了,接著眼睛視物模糊,然後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炕上,她費力的抬起手按著額角,方想問老媼這是怎麽迴事,老媼那裏已經笑了起來:“到底是個雛兒,換了把勢,早窺破我一個孤身老婦怎能有這麽大的家業。”


    說完撂下酒壺下了炕,去裏間找了條繩子把錦瑟捆了個結結實實,丟在炕上,她也自去睡了。


    天蒙蒙亮,老媼打著哈欠起了炕,聽錦瑟那裏已經開罵,她拎著茶壺嘴對嘴的吃了幾大口涼茶,人精神起來,來到錦瑟的西屋,看錦瑟冷冷哼了聲:“罵吧罵吧,怎麽說都是一文錢沒使得來的便宜貨,罵幾句也應該的,迴頭到了杜家班子可別罵了,杜老怪脾氣大的緊,經他調理的姑娘,個個見他像見鬼,他打人不見傷,卻痛到骨頭裏。”


    聽話音,錦瑟曉得杜家班子應該是妓院,這老媼,應該是傳說中的牙儈,手不能動腳不能動,嘴卻可以動,怒罵:“你這老虔婆,幹著略賣人口的勾當,早晚被抓了去,絞死你都是輕的,最好是判你個淩遲。”


    老媼被罵得渾身冒冷汗,將手中的茶壺丟向錦瑟,錦瑟扭頭躲開,老媼迴罵道:“你個小娼婦,你的嘴巴用毒藥泡出來的麽,這麽歹毒,活該你被賣,像你這樣不長腦子的蠢貨,我不賣你,早晚也被拍花子的弄去,下場還不是一樣,另外你也別嚇唬我,看你穿戴不過個奴婢,略賣奴婢比略賣良人罪責輕,這是我朝律法規定,當老嫗我不知麽。”


    說完自去洗漱吃飯,然後出了門,又將門鎖上,往後麵套了車,自己駕著往杜家班子而去。


    錦瑟在炕上左右翻滾,憑她怎麽掙紮就是脫不開繩子,想著那老媼一旦迴來自己便更加逃不掉,必須乘這個機會逃跑,既然掙脫不開繩子,她就喊,大聲的喊,扯破嗓子的喊:“救命!”


    一聲接一聲,喊了足有半個時辰,嗓子痛得發不出聲,人也累得頹然仰躺,眼睛一閉,滴下淚來,本想去找祖公略救善寶,自己反倒落難,自己死了不打緊,怕隻怕善寶再次遭人算計,主仆一場,恩深似海,此生不報,唯有托付來生,聽小姐說那些江湖小說裏寫咬舌能夠自盡,何妨試試,她將上下齒咬住舌頭準備赴死,決計不能等身子汙了再死,方想使勁咬下,忽聽有人於窗戶外麵喚:“錦瑟,是你麽?我聽著像你呢。”


    竟然有人說出她的名字,她大驚,且大喜,忙道:“是我,難不成你是猛子哥?”


    她在猛子後麵綴了哥字,心情不言而喻。


    哢嚓!窗戶被打成稀巴爛,猛子縱身躍了進來,三兩下扯開錦瑟身上的繩索,正想問話,錦瑟已經撲在他懷裏,哭泣著:“別再離開我。”


    猛子手腳一陣軟一陣緊,呆了半晌,反手抱住錦瑟:“我永不離開你。”(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ahref=java:void(0);ss=rmendbtn>推薦票</a>、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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