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季堯的負情商


    黑衣人將陶笛架上車裏,然後開始打電話請示,“人已經在車裏了。”


    那邊應了一聲,“好。”


    黑衣人畢恭畢敬的問,“那麽現在是將人帶到哪裏?公司還是家裏?”


    那邊愣了一下,然後迴答,“帶去你家裏。”


    黑衣人聞言也愣了一下,有些遲疑。


    那邊霸道的聲調傳過來,“有問題?”


    黑衣人立馬神經一緊繃,恭敬道,“沒問題,我這就將人帶到我家裏。”


    ——


    陶笛醒來的時候,四周都是烏漆墨黑的一片。她不舒服的蹙眉,全身冰涼陷入一片未知的恐慌當中。慢慢的,昏迷之前的記憶片段迴到腦海中。她驚恐的縮了縮身子,努力睜開眸子。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她微微的搖晃一下腦袋,閉了閉眸子再次睜開,眼前模糊的景物才漸漸的清晰起來。


    黑暗中,她依稀能分辨出這是一間麵積不太大的臥室。而她現在正躺在床上,身下有軟軟的床墊。


    床上?


    她的神經像是被切斷了一下,她連忙彈起身來,等她確定身上的衣服還在,身上也沒有特別的不適感後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可那鬆懈掉的一口氣還沒放鬆一半神經又猛然緊繃起來,她現在到底在哪裏?到底是誰綁架了她?


    她下床,試著去床頭摸燈開關。顫抖著手指一按,燈還真的亮了起來。


    燈光讓她有些不舒服的蹙眉,這才看清了,這果然是一間臥室。


    這是一間比較普通的臥室,裝修顯得有些陳舊感。麵積也不大,床單被罩洗的有些發白了。臥室裏麵除了一張床之外,還有一張書桌再無其他。


    這是到底是哪裏?


    她小心翼翼的挪動步子靠近門口,依稀聽見客廳裏麵有腳步聲。她想找自己的包包,找手機求救。可是包包手機都不在身邊,她輕輕的轉動門鎖。


    盡管她的動作很輕,可是客廳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立刻提步過來。


    臥室的門被推開,她看見了之前用帕子捂她的黑衣人,她蹙眉,“你們是誰?這裏是哪裏?你們知不知道這樣是犯法的?”慌亂之下,她的語速也很快,甚至有些顫抖的。


    黑衣人微微蹙眉,隻沉聲說了兩個字,“別吵。”


    陶笛緊張啊,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可她現在沒受傷,而且對方也沒傷害她的意思。她深唿吸,穩了穩心神,換了一種柔弱的口氣,“那個……大哥,黑衣大哥……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把我綁來?”


    黑衣人看著她,半響才道,“無可奉告!”


    陶笛歎息,“……”


    “能告訴我為什麽綁架我嗎?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我想迴家。”她可憐兮兮的。


    黑衣人隻有兩個字,“等著。”


    陶笛一直在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想要弄清楚眼下的情況。可是一直弄不明白,小心肝都緊張的擰到了一起。


    正在這時,黑衣人電話響了,他接到電話應道,“好,季先生,我知道了。”


    接完電話,黑衣人對她的態度明顯的客氣了點,“喝水嗎?”


    陶笛有些懵了,這綁匪還挺客氣?她下意識的搖頭,這種時候她哪有心情喝水?來一瓶八二年的爽歪歪壓壓驚差不多。不過,緊張之餘她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季先生?


    季堯?


    應該不是大叔,大叔想見她沒必要綁架她。


    那季先生是?季堯的爸爸?她的公公?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請問,你口中的季先生是季堯的父親嗎?是我公公?”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點頭,“是。”


    陶笛那緊張到肝顫的心情瞬間就鬆懈了,她伸手拍著自己的心口,喃喃道,“還好是爸爸……”


    黑衣人低頭看了看手表,禮貌的問,“季先生打電話還有半小時才能來,如果你餓了,我可以幫你叫外賣。”


    陶笛心情放鬆了,語氣也輕快了,“不用,我還不餓。你還挺客氣的。”


    黑衣人應答,“應該的。”


    陶笛也不是個愚蠢的人,她明顯的感覺到黑衣人的態度隨著公公打來的那個電話而變化。她心裏判斷,一定是公公打電話關照了黑衣人,他才會這麽客氣。這個判斷,讓她很愉悅。因為通過這個判斷,她發現公公其實也沒那麽討厭她。


    “你休息會,有事叫我們。”黑衣人關照道。


    陶笛連連點頭,“嗯,好的。”


    臥室的門關上,她深唿吸,再深唿吸。這會她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一會雲裏霧裏的起伏,一會又山穀峽穀的低落,這會又開始衝上雲霄的緊張。


    是啊,她緊張。


    想到一會要見自己的公公,季堯的父親,她還一點準備都沒有。怎麽能不緊張?


    臥室裏麵有鏡子,她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儀容,對著鏡子反複的練習著麵部微笑。心裏幻想著各種見麵版本,然後逼著自己在心裏練習各種應對版本。


    半小時後,大廳外麵傳來腳步聲,然後腳步聲越來越近。


    大廳的門被打開,腳步聲停住。然後是兩名黑衣人小聲說話的聲音,很快黑衣人退了出去。


    陶笛最後一次深唿吸,打開臥室的門,對著門口正在換鞋的那抹背影微笑如花,“爸,我是陶笛。陶笛的陶,陶笛的笛,很高興能見到您。”雖然之前有答應過姑姑不去見公公,她也逃避了差不多一個月了,不過這會已經是騎虎難下了。所以,她得好好表現,爭取給自己漲分。而自從公公進門後,她敏感的嗅覺嗅出這空氣中並沒有火藥味。


    所以,她的緊張得到一絲安慰。


    季向鴻換鞋的動作一窒,聽著這清甜的嗓音,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情奇跡般的平靜了些。就連緊繃著的麵孔,也下意識的鬆懈了幾分。


    陶笛見季向鴻不說話,主動走上前,笑容盈盈的,嗓音也甜甜的,“爸,這是咱家嗎?家裏打掃的真幹淨,我幫您把衣服掛好吧?”


    她看見他臂彎裏麵掛著的西裝外套,主動幫他掛好。


    季向鴻沒正麵看她,臂彎中的衣服沒了,深眸中閃過一抹柔光。倒是挺會討人喜歡的,隻是她居然不知道季家的實力?以為這裏就是季家?


    突然,他對這個女孩的興趣更濃了幾分。他很好奇這個女孩是不是像季潔說的那樣,是個特別的女孩子?


    他換好鞋後,徑自走到沙發邊上。看見微微弄亂的沙發墊,微微蹙眉坐下。


    陶笛乖巧的跟在他後麵,看著他的背影,還真是跟她家大叔很像。一樣的霸氣,一樣的高冷。


    她走近後,又脆聲叫道,“爸,你吃飯了嗎?家裏有食材嗎?要不要我幫你做點飯?沒食材麵條也行。”她這是專業討好一千年,笑容甜甜的。近看了之後,才發現大叔跟爸爸五官長的並不相似。但是身上的氣場倒是如出一撤的霸道和冷冽……


    季向鴻輕咳了一聲,沉聲道,“我不餓,你坐。”


    陶笛馬上乖乖的坐下,那坐姿端正的就像是小學生一樣,“爸,您有什麽指示請說。”


    她始終笑盈盈的,即使季向鴻從進門後就沒正眼看過她一眼,她仍然保持著爸爸虐我千百遍,我待爸爸如初戀的那種樂觀精神。


    季向鴻差點就被她快樂的聲音給感染了,他再次輕咳一聲,掩去一瞬間的情緒失控。終於,他轉眸看向陶笛。


    陶笛一直微笑著,恨不得把這24年來的好運氣都用在這次微笑上。清澈眸子虔誠的看著公公,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都笑這麽真誠了。就不信公公還能像電話裏那麽吼她!


    季向鴻這一看,整個人的脊背都繃直了。就這麽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的那雙眼眸,她的笑容讓他怔住了。


    陶笛也不介意被這麽盯著看,俗話說的好,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她又不醜,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


    她笑嘻嘻的問,“爸,你真有才華。居然想到用這麽特別的方式讓我們見麵,我覺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畫麵我是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季向鴻還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對於她口中的話毫無反應。隻盯著她的麵容……


    陶笛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小聲問,“爸,咱家其他人呢?”她之前可是聽左輪說季堯有小媽和同父異母的弟弟的,怎麽這會都不在啊?


    季向鴻還是沒反應,眸光一片荒蕪,像是定格住了一樣。


    陶笛微微詫異,小手輕輕的在他眼前揮了揮,“爸,您在聽嗎?”


    季向鴻迴神後,原本有一絲柔光的眸底突然就凝聚了一層寒霜,那深色的瞳仁裏流動著暗光,聲音也倏然冷沉起來,“陶笛是吧?我再一次警告你,不準叫我爸爸。我季家沒你這樣的兒媳婦!”


    陶笛有些茫然的看著他,清澈的眼眸裏有一絲受傷,明明剛才畫風還有些和諧的,怎麽突然間就寒氣肆意了?


    她有些委屈的皺著小臉,“爸,是不是我說錯什麽了?讓您不開心了?我要是說錯了,您別介意,我以後會改正的好不好?”


    季向鴻突然就暴躁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指著她怒斥道,“陶笛,究竟要我說幾次你才能聽進去?不要叫我爸爸,我季家不可能接受你這樣的兒媳婦的。”


    陶笛像是被驚雷劈過一樣,坐著的她,連脊背都無力挺直了,隻感覺好難過,她有些委屈又有些著急的解釋,“您別激動,您聽我解釋。我知道您誤會我是因為那天婚禮上的事情,那視頻是別人設計我的,跟我沒關係。我是清白的,我是清清白白跟您兒子在一起的。我也很珍惜我們的緣分,求您別那麽嚴厲的否決我好嗎?”


    她顫抖的眸光裏麵流淌著的是一片炙熱的赤誠,精致的小臉因為緊張麵色有些蒼白。


    季向鴻緊繃的麵孔線條微微的抖了下,粗暴的脾氣下隱藏著一絲不忍,眸光也下意識的看向別處,“我說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清白的又能怎樣?不管你是不是被設計?我都不可能接受你的!”


    陶笛小手揪著沙發墊,可憐兮兮的,聲音也弱了很多,“為什麽啊?我看上去真的這麽討厭嗎?”


    季向鴻心口有點堵,語調更高了,“對!所以你說什麽都改變不了我討厭你的事實,我今天把你綁過來就是想跟你談談你要怎樣才願意離開我兒子?”


    陶笛胸口悶的很,聞到了空氣中的粗暴氣息,她吸了吸鼻子,忍著流淚的衝動,認真的道,“您別這樣。就算被判了死刑也有申訴的機會,您不了解我,您了解我之後說不定會改觀的。我們彼此之間都不了解,求您別這麽決絕好不好?我真的很珍惜跟季堯的婚姻……”


    “夠了!”季向鴻粗暴的打斷,“我沒時間聽你廢話!現在,就請你談談你的條件。說吧,你要怎麽樣才願意離開我兒子?要怎麽樣才肯離婚?”


    陶笛手指用力,指尖都緊張的發白,微微咬著下唇。懇切的看著季向鴻,而季向鴻根本就不看她。


    那模樣,就像是連看她一眼都不屑。


    “您不覺得您這樣的反對,像是單純的隻為反對而反對嗎?是不是有些苛刻了?”


    “苛刻又怎樣?我不喜歡你,很討厭!”


    陶笛越發的難過,心裏像是有細針在紮一樣,密密麻麻的難受。她深吸了一口氣,收緊手指微微的握成小拳頭。她的小拳頭埋在沙發墊下麵,暗暗的給自己打氣。她抬眸看著他,認真的道,“好,既然您一定要這樣。那麽我就提條件了。”


    季向鴻聽到她的話,躲閃的眸子裏又閃過一絲失望,隨即隱藏起來。他冷冷的勾唇,“提。”


    陶笛挺直脊背,“好,我提。如果想要我主動離開季堯,請給我您的全部財產。”


    季向鴻蹙眉,像是聽到笑話一樣譏諷的勾唇,“全部財產?你確定?”他季家的全部財產?這個女孩果然是個特別的女孩子,特別的貪婪!


    而陶笛根本就不知道季家的實力,她再次點頭,“對,就是您的全部財產!”


    季向鴻下一秒就粗暴的吼道,“那不可能!”


    陶笛笑了,然後從沙發上拿起自己的包包,將自己錢包裏麵的兩張銀行卡都拿了出來,“我知道您會說不可能,所以我也沒抱希望。為了跟您兒子在一起,我願意把我的全部財產都給您。隻希望您能同意,讓我繼續留在他身邊。”


    季向鴻深眸中閃過一絲詫異,視線不由的移到那兩張銀行卡上。


    陶笛將兩張銀行卡一一的在茶幾上擺好,鄭重的道,“第一張是我的工資卡,裏麵有五萬塊。第二張是我的積蓄,裏麵有我大學兼職時候存的錢,還有平時父母給的,加起來裏麵大概有二十萬。我都給你。另外,我還有一處房產一輛寶馬三係。房產就是天琴灣我們現在住的房子,是掛在我名下的。車子季堯在開,但是也是掛在我名下的。隻要你同意讓我留在他身邊,我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你。我隻想安安穩穩的經營我們的婚姻,哪怕是我們出去租房住也無所謂。”季向鴻有一瞬間的怔忪,那張染上歲月風霜的麵孔上也籠罩了一層複雜之色。


    陶笛將銀行卡往他麵前推了推,“您同意嗎?”


    季向鴻迴神怒道,“不同意!我堅決不會同意你跟季堯在一起的!”


    陶笛難過的歎息,“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請你盡快迴去辦理離婚手續!”季向鴻唯我獨尊的吼著。


    陶笛還想再為自己申辯幾句,可大廳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這動靜震耳欲聾,讓大廳裏麵的兩人都轉眸看過來。


    陶笛看見季堯出現的那一瞬間,灰暗的眸底亮起一束光芒。這個時候,她心裏是渴望他出現的。不管兩個人怎麽吵,她對他還是有依賴的。她希望他能站出來,跟她一起表明不願意離婚的態度。


    季堯冷峻的五官麵容仿佛要結冰一樣,大步走過來。那雙鷹眸裏麵迸發出淩厲的寒氣,直直的射向季向鴻。


    季向鴻縱橫商場多年,在東城可謂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他心裏就是有一處柔軟的空隙,那空隙隻為季堯保留。兒子憤怒的眸光,讓他脊背繃緊了幾分,原本眸中的戻氣也瞬間被逼退了幾分。


    季堯走到陶笛身邊,掃了一眼茶幾上她的銀行卡。彎腰,將她的銀行卡裝到她的錢包裏,幫她拿起包包,牽著她的手,“迴家!”


    陶笛有些懵,“就這樣迴家了?”


    季堯挑眉,嗓音低沉壓抑,“不然?聽他胡說八道?”


    陶笛的小手被他攥在掌心,“……”


    季向鴻臉色頓時尷尬起來,蹙眉,低喝,“小堯!”


    季堯陰冷的眸子掃向他,言語間滿是不容置疑,“以後,離她遠點!”


    季向鴻的威嚴收到挑釁,沉目,暴躁的吼,“季堯!我這是為你好,她不適合你!你們盡快辦理離婚手續!”


    “少管我們!”季堯隻有簡單的四個字,可字字堅定。


    這讓陶笛那原本兵荒馬亂的心有了一絲安慰,看著他的眸光也多了一絲溫暖。


    “季堯!必須離婚!”季向鴻吼。


    “不可能!”季堯聲音低沉堅定。


    “季堯!別逼我!”


    “你再動她一個試試?”


    瞬間,空氣中就彌漫著硝煙味。


    空氣變得緊繃,仿佛一觸即發。


    陶笛有些緊張的用手指輕輕的扣了扣他的掌心,他低頭看她,“迴家。”


    “我不會接受她做季家的兒媳婦!”季向鴻握緊拳頭,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威嚴被嚴重的挑釁,氣到身子都在顫抖。


    “不需要你接受!”季堯拉著陶笛就走。


    “季堯!你別忘了你有……”季向鴻對著他的背影暴吼,他每一次都會被季堯氣到情緒失控。偏偏每一次,都是他這個當父親的在退讓,在縱容。這一次,他不會退讓!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吼完,季堯猛然止步轉身眸光犀利的掃向他。


    季向鴻所有的話語都被兒子那充滿了威懾力的眼神給鎮的卡在喉嚨口……


    季堯垂下眸子,眸底的深諳隱去。隨後一手牽著陶笛,一手拿著她的包包大步離開。


    ——


    樓下,陶笛還有些懵懵的沒反應過來。隻是被動的被男人牽著離開,出門,關門,下樓,出樓道。一係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般一氣嗬成。


    這是一片老舊的小區,一幢幢房子隻有六層,小區也沒有什麽綠化。她更加堅定的以為大叔就是一個普通人,他的家庭也很普通。她就這麽被他牽著走,走到車邊上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弱弱的問了一句,“就這樣走了……會不會不太好?你父親好像很生氣……”


    季堯隻兩個字,“不理!”


    “所以,我們不離婚?”陶笛揚起精致的小臉,小聲的問。


    “不離!”他答。


    陶笛突然就哭了,眼眶中的淚水怎麽也隱藏不住了。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順著臉頰落到他的手背上。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哭,就是控製不住的想哭。剛才跟公公對峙的時候,她很想哭,可是忍住了。可這一刻,聽著他堅定的兩個字,她覺得自己剛才的堅持都變得很有意義。所以,她感動的情緒有些泛濫。


    她沒有哭出聲音,隻是那麽抽噎著,任由眼淚流出來。


    季堯手背上溫熱的觸感,使得他側眸看著她。


    當看見她哭的淚花帶雨的小模樣,當即心口一軟,張開雙臂將她緊緊的抱進懷裏。


    陶笛也是下意識的張開雙臂,環著他的腰肢。趴在他的懷中,盡情的發泄著情緒。


    她哭的很難過,他那張冷峻的俊臉也一點一點的柔和下來,伸手去幫她擦拭淚水,“他們綁疼你了?”


    陶笛搖頭,“沒……基本上沒什麽感覺。”


    “哭什麽?”他深眸中明顯的彰顯著一絲心疼,眸底還有絲絲的紅血絲。


    陶笛抱著他哽咽,“老公,我不想離婚。”


    “不離!”他堅定的道。


    她又哽咽,“既然你也不想離婚,我也不想離婚。我們以後能不能不吵架了?不冷戰了?我不喜歡冷戰……好不好?”


    她揚起小臉,澄清的眸底一片顫抖的誠摯,就這麽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他心弦一蕩漾,點頭,“好。”


    “老公,你以後可不可以跟我好好溝通?可不可以不對我吼?”她揪著他的西裝,眼淚都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季堯點頭,“可以。”


    “這幾天你有沒有想我?”陶笛輕輕的咬唇粉嫩的唇,那小模樣很是可人。


    季堯突然就把持不住了,體內的細胞瞬間活躍起來,嗓音沙啞,“想了。”


    陶笛眼淚流的更洶湧了,“我也想你了……一個人在家好孤單,一個人睡覺好冷。老公……”


    季堯低頭再也控製不住的吻住她的紅唇,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樓上的陽台上,季向鴻的身軀僵在那裏。目光如炬的盯著樓下擁抱接吻的兩個人,深眸中滿是隱忍的各種情緒。原本他已經想著堯試著接受陶笛了,可現在見到她之後,他已經不願意試著去接納她了。


    他不願意……


    他很討厭陶笛,可是討厭的卻有些不忍心。


    這種複雜的情緒讓他煩躁的蹙眉。


    ——


    迴去的車裏,他問,“銀行卡為什麽拿出來?”


    陶笛把她對季向鴻說的那番話如實告訴他。


    季堯眸底騰起一絲暖意,順手揉著她的發頂,“是不是傻?”她兩張銀行卡裏麵那點小錢,父親根本就不屑一顧。


    陶笛不以為然的偏頭看他,眸底一片堅定,“才不傻。我是想感動你父親,想他不那麽討厭我。”


    季堯有些心疼的感覺,啞聲道,“不需要理他。”


    “可他很不喜歡我,很討厭我!”


    “他的想法,不必在意!”


    “可他總歸是你的父親啊……”


    “是我們結婚。”他霸氣的迴答。


    這五個字,讓陶笛有些心花怒放起來。之前陰鬱了一個星期的壞心情都一掃而空了,他說是他們在結婚。父親的意思不必在意,雖然這不是兒子應該對父親的淡漠態度。可她能聽出來他對自己的維護,他應該也是在乎自己的。


    她想到之前那通被掛掉的電話,又柔聲問,“我向你求救的電話你接到了?所以趕來的?”


    他答,“是。”


    “那你怎麽一言不發?”她不解。


    “接受到你的危險信號,按照那個時間段和你的言語可以判斷出你在小區樓下出事。我必須第一時間趕迴小區調取監控視頻,才能盡快查找線索救你。”季堯語氣還是那種淡淡的,隻是眼眸中那一抹睿智的精光很明顯。


    陶笛再一次驗證了左輪說的那句話,季堯這個人智商很高,但是情商很低。通過她被綁架這件事,完美的驗證了。對於情商低的男人,她想她可以慢慢培養。於是,她宛如夏日荷葉上的一抹露珠,清純明媚的伸手去摟著他的胳膊,語氣嬌柔無邊,“老公,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你可以先安撫一下我的情緒。其實,你隻要說一句別怕,就可以緩解我很多恐慌的。好嗎?”


    她跟他說話,從來不會用命令的口吻,一直都是用撒嬌商量的口吻。


    而他也最受用,他看著她,思考了兩秒,“以後我會注意。”


    她又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老公,知道我有危險,你緊張嗎?”


    季堯掃了她一眼,那肯定的意思很明顯。


    “你迴答,我要你說出來。”她執著。


    “緊張。”他縱容她。


    陶笛笑容妍妍的看著他,“老公,你真好。”


    季堯一邊開車,一邊低頭看她。看著她的笑臉,他的唇角也忍不住上揚。車窗外,不斷有風景閃過。馬路兩邊,霓虹燈閃爍。這個點是晚飯點,他有些餓了,他突然開口,“我餓了。”


    陶笛一愣,伸手去摸他的下巴,小手指調皮的摩挲著他的胡渣,“想我給你做飯了?”


    季堯點頭,“想了。”


    “你哄我。”她撒嬌。


    “萌寶寶。”他聲音柔和幾分。


    “繼續哄。”她笑。


    “晚上哄。”她一直在他臂彎處無意識的蹭著,蹭的他體內的細胞更加活躍。剛才在車邊上那一個吻,就攪亂了他體內的細胞,這會隻要一點點小動作就能讓他亂了分寸。


    陶笛臉頰騰起一片酡紅,捂著小臉,萌萌噠,“老公,你色。”


    “我想了。”他看著她的眸光突然就炙熱了起來。


    “迴家,迴家!”她叫。


    他加速……


    迴到家裏。


    陶笛剛轉身關上門,季堯就已經急切的將她抵在門上。


    她嚇的縮著小身子,驚慌羞澀的看著他,“老公……你說餓了,我先去做飯。”


    季堯卻將她重新拉到懷中,看著她露出的白皙水嫩的肩頭,忍不住低頭在上麵咬了一口。


    陶笛更慌了,“老公,我先做飯。先做飯……”


    “先做運動。”他霸道的將她圈在懷中。


    陶笛感覺到了他的急切,還有他的眼神,炙熱的仿佛能點火。


    而她的眸光清澈的如同潺潺流水,瀲灩著秋波微微的蕩漾,蕩漾的他心口都軟了。


    一個星期了,他真的想她了……


    他的動作霸氣而又透著一些溫柔,“運動……”


    陶笛人都快癱軟了,幾乎是半掛在他脖頸處的,她喃喃的道,“去床上……”


    “就在這裏。”


    天知道他有多麽的迫不及待!


    陶笛簡直要捂臉了,想到那些運動的羞羞的姿勢,就恨不得躲在他的胸膛中不要出來了……


    而他自然是不給她任何躲藏的機會,他迫切的一路掃蕩下去。


    陶笛忍不住的打顫,腿軟……


    一朵朵豔麗的花瓣綻放開來,映忖著客廳裏的水晶燈光芒,越發的靈動誘人。


    氣喘籲籲的時候,她軟綿綿的撒嬌,要他保證,“老公……你以後跟我吵架的時候不準摔門而去……”


    他亦是氣息不穩,“你趕我了。”


    她嬌滴滴,“趕你也不準走!我脾氣壞,你要包容我……好不好?”被丟下的滋味,真心不好受。


    “好。”他唿吸更紊亂。


    “這次我也有錯……我不該沒事找事問那些無聊問題。我……以後不會再問了,我也不該罵你怪物……我的錯,我接受懲罰。”她近乎快有氣無力了。


    那人卻是霸氣的道,“正在懲罰……”


    “你也有錯……你不該吼我……不該丟下我一個人。”


    “下次我會注意。”


    “還有,我們明明約定好的。不管怎麽吵架都不可以不接電話,可我給你……打了那麽多電話你怎麽不接?”


    季堯申辯,“接了。”


    “可你明明是……接了……又掛。”


    “那也是接了。”


    陶笛一個恍神,再一次體會到某個人的負數情商了。因為答應過她吵架也要接電話,所以她打過去的電話,每一通他都接了,隻是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這男人啊……


    “專心點!”感覺到她的恍惚,男人一個用力將她拉迴現實,繼續新一輪的懲罰。


    懲罰結束,兩個人為期八天的冷戰拉上帷幕,在這一次冷戰中,陶笛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努力培養季先生的情商。


    當然,她也明白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所以,她會循循善誘……


    ——


    同樣的夜晚,不同的環境,不同的心情。


    施心雨查出來懷孕已經是第八天了,紹庭還在美國出差。她至今都沒有機會親自在紹庭麵前給自己漲分,當然她每天都有給紹庭打電話,隻可惜他的工作還是那麽忙,一直都是秘書接她的電話。


    雖然秘書語氣恭敬,可話裏話外都是敷衍的意思。當然,她更加清楚這都是紹庭授意的。


    她急啊,煩啊,每一天都在等著紹庭迴來。


    袁珍珍因為她的懷孕,對她態度好多了。也幫她打了好幾通電話催紹庭早點結束美國那邊的工作,早點迴家多陪陪心雨。她一再的提醒紹庭,孕婦的心情很重要。


    紀紹庭敷衍了幾次後,終於答應今天要迴家了。


    施心雨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了希望。已經是深夜了,她還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她麵前的茶幾上放著的是她懷孕檢查單,還有b超單。她通通放著,等著他迴來。


    淩晨一點,紀紹庭才迴來。


    雖然很晚了,可她一點困意都沒有。聽到門鎖的聲音,連忙去開門。


    見到紀紹庭的瞬間,她幸福的笑了,“紹庭,你迴來了?”


    紀紹庭應了一句,“嗯。”


    換做以前紀紹庭是不會搭理她的,所以今晚上的轉變,讓施心雨信心大增,也更加開心了。她幫紹庭把西裝外套掛起來,拉著他到沙發前坐下,指著b超單上麵的那個小點點,幸福洋溢的告訴他,“紹庭,你看這就是我們的寶寶。醫生說我們這次的寶寶會很健康的……你看。”


    紀紹庭眸光落在那張薄薄的紙張上,眸光頓時變的沉甸甸的。


    “紹庭,我明天要做產檢。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施心雨的聲音溫柔如水。


    紀紹庭沉默了幾秒,終是點頭,“好。”


    施心雨挽著他的胳膊,仰頭想要親吻他的側臉,被他不著痕跡的躲開了。她微微有些失望,“紹庭,你是不是累了?”


    紀紹庭點頭,“嗯,有點。很晚了,你先去休息。我明天陪你去做產檢。”


    施心雨看著他,“你不去休息嗎?很晚了,我想你陪我一起休息。”


    紀紹庭輕輕拍了拍她肩膀,“你先去休息,我到書房收發幾封郵件。”


    施心雨一聽,頓時笑了,反手抓住他的大手淺淺的親了一口,“好,那我先迴臥室等你。”雖然紹庭對她態度改變了點,可她終究不敢放肆。


    紀紹庭看著她的背影,眸光更加幽深。


    半響,他摸出香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煙霧。煙霧繚繞間,將他那張俊臉忖的有些深沉,眸底那絲絲縷縷的憂傷有些明顯。


    袁珍珍睡眠比較淺,聽見兒子的汽車引擎聲就醒了,這會披著睡衣下樓來。


    大廳裏,落地窗邊上有涼涼的秋風吹進來。


    她下樓,看著兒子幽沉的模樣歎息,“兒子,開心點。心雨雖然有錯,可她對你的愛是真的。要是不愛你,也不會整出這麽多事情來了。現在她又懷孕了,你應該調整好心態跟她好好生活。孩子是無辜的,媽媽是過來人,媽媽知道孩子出生是一件多麽開心的事情。媽媽身體不好,媽媽現在隻希望一家子過的和和美美的。別讓媽媽擔心好嗎?”


    紀紹庭嘴角勾起一絲苦笑,點頭,“媽,我知道該怎麽做。你迴去休息吧,我也迴房睡了,明天我陪她去產檢。”


    袁珍珍總算是欣慰了點,她就知道兒子是最聽她勸的,點頭,“好,那你們好好休息。媽媽也去休息了。”


    第二天,紀紹庭果然是陪施心雨去產檢的。


    產檢正常後,紀紹庭迴公司上班,一個人無聊的施心雨打電話給張玲慧,約她出來陪她給孩子買小衣服小玩具。雖然現在為時過早,可她就是按耐不住。


    張玲慧自然是很樂意陪著她的,可是她卻沒那麽興奮,反而是很擔憂的詢問她,“心雨,你身體真的沒什麽不適嗎?”


    她重複問了幾遍後,施心雨有些不耐煩了,“沒事啦。我都跟你說了幾次了,真沒事。你就知道瞎擔心。”


    張玲慧心底歎息,壓低聲音,“你上次流產還沒半年,這次又懷孕,對你身體肯定有傷害的,我怎麽能不擔心?”


    “沒事,我恢複的快。”施心雨眉眼間都是幸福,因為紹庭現在開始搭理她了,她很開心。


    張玲慧聲音更低了,“還是要謹慎點,我上次就勸你了,身體要修養半年再懷孕,你卻心急。”


    施心雨不以為然,“啊呀,你別嘮叨了,我身體素質很棒的。醫生也說了這個寶寶很健康,你就放心吧。我要不是心急,紹庭能搭理我嗎?”


    張玲慧不再說什麽了,隻能小心翼翼的護著她,避免她被擁擠的人群碰到磕到。


    她們正在逛商場內的兒童樂園,而左輪正在巡視他家的商場。


    當他看見張玲慧小心翼翼的扶著施心雨的那神情,隱隱的覺得不對勁,他的眸底突然閃過一絲精光。


    找了一個角落,打電話,“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你盡快幫我驗證。你幫我驗證一下,張玲慧跟施心雨有沒有血緣關係?”


    掛了電話,左輪看著她們的背影,越看越覺得自己這次絕頂聰明了。


    ——


    周二早晨,遠在南城的季潔一大早就接到了季向鴻緊急召迴開家庭會議的電話。她本想找個理由婉拒,她不喜歡迴東城,一點都不喜歡。


    可是,季向鴻拋出的會議主題讓她臉色變了變。


    這次的會議主題是變更遺囑——


    她馬上就聯係到了小堯跟陶笛的婚姻,她歎息,揉著眉心對著電話問,“大哥,你是想用這一招來逼小堯離婚嗎?你還是不能接受他們嗎?陶笛是個好女孩,你別對她那麽苛刻好不好?”


    “如果不想季堯一無所有,你立刻迴來勸他們離婚,他最聽你的話了!”季向鴻說完根本不給她說話的計劃就掛斷了電話。


    季潔拿著手機,眸光複雜無比……


    就這樣呆呆的坐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她還是起身簡單的收拾一下行李,迴東城。


    她不能坐視不理,不能看著小堯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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