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差不多要過去了,齊霜的改造工程應該已進入了中段。因此藍芷琪決定帶璟麟到晴雨軒那兒去見一下這個傳說中的娘親。

    “姐姐,我們今天要到哪裏去?”璟麟問。

    “去一個很漂亮的地方。”一點都不謙虛。

    “真的?”

    “恩。”

    晴雨軒

    “阿霜,幫我把這個端到二樓的五號桌。”

    “是,這就來。”

    “阿霜,收拾一下桌子。”

    “是”

    “阿霜……”

    齊霜從後勤部調到服務部去了。不過晴雨軒的人使喚人的功夫真叫一絕。

    “叮鈴鈴……”

    “歡迎光……,小姐?你……。”小晴以為是客人來了。

    藍芷琪了個保持安靜地手勢,小晴了然地點了點頭。

    藍芷琪帶著璟麟坐在中餐廳最角落的座位上,吩咐人上了飲料和一些小吃,就一直坐在那,觀察齊霜的工作情況。璟麟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隻顧著喝飲料,吃東西。

    “阿霜,收拾一下中餐廳的六號桌子。”阿花是故意叫齊霜去收拾離藍芷琪他們最近的桌子,那邊本來就是由另外一個夥記負責收拾的。但是齊霜當時也沒想那麽多。

    “是,我這就去。”

    齊霜利索地收拾著桌上的餐具,準備捧走,一個轉身,眼角的餘光瞄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迴頭,更是驚訝了,是那個在兩個月前把自己丟在這裏然後就再沒出現過的小琪。藍芷琪對齊霜笑了笑。但是齊霜眼裏盡是惱怒。

    “你……。”齊霜想大聲罵藍芷琪,但是順著藍芷琪手指的方向去看,“麟兒?”藍芷琪點了點頭。

    “阿霜,你在幹什麽,還不快把東西拿到後麵去,你愣在那裏幹嘛,不想幹了是嗎?”阿花又對著齊霜嚷。

    “不,不是的,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齊霜把盤子端到廚房那邊去後,到前台阿花那裏跟阿花聊了幾句。

    “阿花,我……。”

    “什麽事,有事快說。”阿花不耐煩地說。

    “我有朋友來了,我可不可以過去跟他們說幾句?”

    “什麽?現在是店裏最忙的時候,你居然說要跟你的朋友說幾句話,你腦子沒事吧?”

    “不是的,這個朋友我已經好久不見了,你可不可以行個方便,要不這樣,就當作是我請假,在我工錢裏麵扣好不好,求你了?”齊霜急切得很。

    藍芷琪對阿花點了點頭,阿花接收到藍芷琪的信號,說:“好吧,快去快迴,這是你說的,在你工錢裏扣,到時候可不能不認賬。”

    “行行行,謝謝阿花,謝謝!”齊霜她曾幾何時這樣低聲下氣地救人啊!

    齊霜急急忙忙地來到藍芷琪他們身邊。

    “坐吧!”藍芷琪叫齊霜坐下。

    “小琪,怎麽今天帶麟兒來了?”齊霜看著璟麟,對藍芷琪說著。

    “你不想見他嗎?”

    “我……,想,天天都在想。隻是不知道麟兒是否願意見我?”齊霜低頭看著桌麵,兩手交叉著,很不安地搓著手指。

    “所以我今天就帶他來了。”

    “是嗎?他願意見我?”齊霜眼裏閃過一抹驚喜。

    藍芷琪搖了搖頭。

    齊霜臉的心情又從高山上掉進了穀底。

    “他,不知道我今天會帶他來見你,不過你可以試著跟他聊天,但是千萬不可以刺激他。要知道,要一個心靈受過傷害的人馬上去接受其他人,這裏很難的,更何況,你就是傷害他的人呢?”藍芷琪小聲地說著。

    “恩,我知道,我知道,小琪謝謝你,剛才我……。”

    藍芷琪無所謂地笑了笑,走開了。

    “麟兒……”

    璟麟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眼睛由剛才的清澈轉為防備。

    “麟兒,認得我嗎?”齊霜輕聲說。

    璟麟不語,手中拿杯子的手瑟縮了一下。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注意到璟麟的不安,齊霜更是放輕了說話的語氣。可是對於璟麟不怎麽受用,璟麟心裏的恐懼一點一點的加深。

    “麟兒,是娘以前不好,不應該不理你,麟兒不要怪娘好不好?”齊霜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但是看在璟麟眼裏,跟看到一個陌生人在流淚毫無區別,更多的是覺得害怕,因為麵前的這個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可怕,好像想把自己吃掉一樣。璟麟緊張得到處張望,尋找藍芷琪,可是把晴雨軒上上下下都看遍了,都找不到藍芷琪的影子。璟麟想站起來離開。

    齊霜看到璟麟想離開,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放在桌上的小手。璟麟嚇得馬上抽迴手,把手放在桌底,然後一步一步地往外移。齊霜又想上前去抱他,可能是這一次的動作太激烈了,璟麟嚇得馬上向後縮去。齊霜並不放棄,一點一點地向璟麟走過去,可是璟麟一步一步地向後退,一個不留神便向後倒在地上,齊霜看到璟麟跌坐在地上,想上前去扶他,誰知道璟麟甩開了齊霜的手,站起來馬上往晴雨軒門外跑去,剛好門外有兩位客人進來,璟麟從那兩人中間穿過。

    “麟兒……,不,不要丟下娘,麟兒……。”齊霜也跟著跑了出去。

    前台的阿花看到齊霜急急忙忙地衝了出去,想叫住她:“阿霜……,阿霜……。”

    在後園的藍芷琪聽到外麵的叫喊聲,也跑了出來。

    “阿花,怎麽了?”

    “不知道,剛才阿霜急急忙忙地追著一個孩子出去了。”

    “糟了……。”藍芷琪二話不說,也跟著追了出去。

    璟麟一個人在大街亂竄,根本不管前麵有什麽人,反正有縫他就鑽。後麵的齊霜由於個子較大,所以不那麽容易鑽,總被前邊的路人擋路,差點就看不見璟麟的蹤影。“讓一下,讓一下,璟麟……,璟麟……別跑,別跑,危險……”齊霜一邊跑,一邊喊著。這時,藍芷琪也追上來了。

    “齊霜,你到底跟璟麟怎麽了?”

    “我,他……”齊霜焦急得很,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唉,先別說了,找人要緊。我先走了,你在後麵跟著。”藍芷琪以前在學校也算是半個短跑運動員啊。因為她總是在比賽的時候才出現,平時訓練,幾乎要人家用八人大轎才能請得動她,今天她算是大方一點,在比賽以外的時間跑步了。齊霜這裏三寸金蓮根本就不可能跟得上。

    “璟麟,璟麟,聽姐姐的話好嗎?別跑,危險……。”終於看到璟麟了。

    但是璟麟隻顧著逃命,根本什麽都聽不見。

    “璟麟……。”

    差不多追上他了,遠遠就看見璟麟停止了逃跑的動作,可是他怎麽站著不動呢?

    怎麽會有馬車聲呢?迎麵有一輛以高速跑著的馬車向璟麟的方向駛過去。

    “不……。”藍芷琪大喊,下一秒,藍芷琪已跑上前去一把抱起璟麟往一旁滾去。

    馬被駕車的人拉著,跳了起來,發出長嘯,然後停了下來。藍芷琪扶起璟麟,關心著:“璟麟,有沒有那兒痛痛,告訴姐姐,你別不說話呀!告訴姐姐好不好。”藍芷琪急得快掉淚了。

    馬車的主人下了車。

    “這位姑娘,你有沒有受傷?”

    “姑娘……。”藍芷琪隻顧著檢查璟麟也顧不上去追究馬車的責任。

    那人見藍芷琪從頭到尾都應答一句,而且自己有急事,所以說:“姑娘,實在抱歉,在下因今天有急事,所以先行離去,他日一定登門謝罪,在下的名字叫卓爾文。”上什麽門啊,連人家的名字,住所都沒問著,你上哪去謝罪呢?說完卓爾文上了馬車,走了。

    “璟麟,告訴姐姐,你有沒有哪裏疼?快說呀?”藍芷琪摸著璟麟的身子。

    璟麟搖了搖頭。藍芷琪終於鬆了一口氣。這裏齊霜也終於追上來了。可是她沒敢走上前,因為她知道璟麟怕她。璟麟看到齊霜,馬上躲在藍芷琪懷裏。藍芷琪轉身,對上一臉無助的齊霜說:“齊霜,看來我有一段時間都不能帶璟麟來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你要記住當初你進晴雨軒的時候答應我的事。”

    “我……,好吧!小琪,求你好好照顧璟麟,好嗎?”

    “我知道了。你先迴去吧。我跟璟麟也該迴去了。”

    “恩,你們先走,我看著你們走了,我再走。”

    藍芷琪不反對地托著璟麟轉身離去。背後的齊霜一直看著藍芷琪他們離去,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璟麟走了幾步,往迴看了一眼,把齊霜掉淚的情境看得清清楚楚,用小手拉了拉藍芷琪。藍芷琪低頭看了一眼璟麟,也迴頭看,但是這是她看到的是齊霜笑著跟他們揮手。藍芷琪蹲下來,對璟麟說:“我們跟娘bye bye,好不好?”

    璟麟順從地抽出小手跟齊霜說再見。齊霜一隻手拚命地擦眼淚,強迫自己笑,另一隻手一直在半空中揮個不停。這對母子什麽時候才會和好呢?

    慕月山莊

    藍芷琪把璟麟帶迴歐陽瑾那裏去,一路上交待璟麟千萬不可以把今天的事告訴任何人,要不然他以後都不能再出去了。璟麟也一口答應了。

    “瑾,我把璟麟帶迴來了,他今天玩了一天很累,讓他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

    “璟麟,姐姐走咯,改天再來。”藍芷琪半蹲著跟璟麟說。

    “小琪,先別走?”

    “還有事嗎?”

    歐陽瑾從書架上拿了一袋東西下來,來到小琪麵前。

    “這是你的?”

    “這是什麽?我不記得我有東西落在你府上哦。”藍芷琪打趣到。

    “打開來看一下就知道了。”說著歐陽瑾便把那一袋東西放在藍芷琪右手上。誰知道,藍芷琪一個沒抓穩,東西全都掉在地上,裏麵的黃金滾了一地。藍芷琪站在那兒愣著,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手,她並不驚奇為什麽會有一地的黃金,而是她的手不可能連這麽一袋東西都抓不穩啊,剛才那袋子是放得剛好,根本不會有往下掉的可能。藍芷琪用力的地握拳頭:“痛……。”

    蹲下來收拾黃金的歐陽瑾看到藍芷琪毫無動靜,抬起頭來。看到的是藍芷琪一臉的錯愕。歐陽瑾收拾好東西,放好。

    “怎麽了?”擔心的問。

    藍芷琪還沒在錯愕中醒過來。

    歐陽瑾用手握了一下藍芷琪晾在半空的手,“嘶……,別捏,很痛。”藍芷琪皺了皺眉。

    “怎麽弄的?”歐陽瑾緊張了,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覺地加強了一點。

    “都說別捏了,很痛,你知不知道?”這下藍芷琪真受不了了,忍著痛對歐陽瑾吼,眼淚毫無預期地掉了下來。歐陽瑾也被吼傻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心的而已,明知道人家手痛,你還那麽起勁地捏下來,你分明就想要我的命。”

    “不是的,別氣了,我先幫你看一下。”歐陽瑾扶藍芷琪到一邊坐著,仔細幫她檢查手腕。“痛嗎?”

    “恩。”重重地點頭,藍芷琪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最怕痛。

    “可能是骨頭移位了?”

    “又移位?不是吧?”

    “又?”歐陽瑾問。

    “對啊,以前去溜冰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摔在地上,所以骨頭移位了。我敷藥敷了七天,七天手拿不了筆,洗不了衣服,連玩都玩不了。”藍芷琪很光榮地說著自己的事跡。

    “也是這隻手嗎?”

    “對啊,對啊……又有七天不用幹活了,嗬嗬,這次賺番了!”

    “看來你很高興自己受傷?那你剛才為什麽還哭?”

    “痛啊,痛當然要哭咯。有七天可以偷懶,想想就覺得高興,不過我要快一點把手醫好,媽媽說,不要留下病根?”

    “媽媽是什麽人?”

    “一個比任何人都重要的人,唉,你不懂啦!看完了沒有,看完了我就要迴去咯!”聽到藍芷琪說那個比任何人都重要的人,心裏好像被什麽重重的一擊。

    “你要迴去?”

    “我不迴去,怎麽看大夫,我不迴去,難不成你給我治嗎?如果你要給我治,我不會付醫藥費的哦!”

    “好好坐著,別動,沒見過像你這麽好動的病人?”歐陽瑾一邊說,一邊拿出繃帶,藥等等,一大堆不知道什麽的。

    “你真的給我治?你會哦?”

    “以前練武,常有受傷,所以這是家常便飯。”哦,原來這是便飯,不知道是大便飯,還是小便飯。

    “恩……,你好厲害哦。”藍芷琪誇張地讚美著,還用另一隻手拚命拍凳子,“厲害,厲害……。”

    “你在幹什麽?”

    “我一隻手受傷了,為了表示我對你的讚揚,我先用凳子長表另一隻手,鼓掌咯。歐陽瑾被她的舉動逗笑了。

    “咦……,你笑了耶?”

    “我笑有什麽奇怪的嗎?”

    “沒有,笑比哭好!笑多一點,對身體有益。”

    ……

    轉個頭,藍芷琪一臉神情凝重,用左手搭上歐陽瑾的肩,對歐陽瑾說:“你還是不要笑那麽多的好?”

    “為什麽?剛才小琪不是叫在下多笑嗎?”歐陽瑾不明所以然。

    “笑多了會有皺紋,所以不要笑。即使要笑,也要皮笑肉不笑。”歐陽瑾再一些次被藍芷琪的謬論弄笑了。

    ……

    “好了,可以了。”

    “這麽快?你真厲害。謝咯,恩,包得比我好看,我以前受傷的時候都是自己左手幫右手包的,所以包得好醜哦!”看著藍芷琪把受傷地手在自己麵前晃啊晃地讚美,歐陽瑾心裏有著一份不一樣的情愫。

    “不用。”

    “那我迴去了,bye bye!”藍芷琪從凳子上跳起來,大步向門口走去。

    “小琪,等在下送你吧?”歐陽瑾說。

    “不用了,bye bye!咦……等等,那袋東東是我的月奉嗎?我拿走咯!”藍芷琪搖著手出的袋子,指了指窗邊的坑上 ,原來璟麟已經累得睡著了。歐陽瑾還想說些什麽,但是看到藍芷琪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地走了,所以隻好把要說的話留在心裏,等待時機成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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