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家庭矛盾


    我想問朱姐為什麽沒帶家裏鑰匙,但話到嘴邊,又覺得不該過問別人家事,而且朱姐和她男人吵架也不是一次兩次,興許是她男人一氣之下離家出走把鑰匙也帶了不是沒可能。我雖然寄人籬下,但至少有個住的地方,而朱姐,離開那個男人,連睡覺的地方都沒了。


    我還是比較幸運的,舅爺供我吃穿上學,已經八年了!


    到了半夜,我翻來覆去睡不著,連打了好幾個咳嗽,不禁有點懷念自己的被窩。客廳太涼,而且我就蓋著一個外套,原以為挺一挺就過去了,但無論我多困,卻總是會被凍醒。


    索性翻個身直接坐起來,活動了幾下筋骨,心想幹脆不睡了,我打開台燈,把英語課本拿出來複習。


    不一會兒,朱姐突然開門出來了,我嚇了一跳,問她怎麽還沒睡?


    朱姐說你不也沒睡嗎,外麵是不是挺冷的,你家就沒有其他被子嗎?


    我心想有是有,不過都在小姨屋裏,她的屋子對我來說就是禁區,更別說她的東西,我連碰一下的資格都沒。我連忙說不冷啊,我就是睡不著,想起來看會兒書,等下就睡,朱姐你先睡吧,不用管我。


    朱姐歎了口氣,她上身穿著那個t恤,下麵已經換上了我的那條運動短褲,看起來別有一番韻味。我移開目光,笑著說,朱姐你就別管我了,快睡覺吧。


    朱姐走了過來,拽著我道:“不行,你去屋裏睡!”


    我立馬道:“我年輕火力壯,挺一挺就過去了,還是你睡屋裏吧。”


    朱姐瞪了我一眼道:“不聽話是不是?”


    我說:“那你怎麽辦?”


    朱姐頓了下,說:“咱倆擠一擠吧。”


    我頭皮頓時麻了,心想難道睡一張床?不管我怎麽說不行,朱姐強拽著把我拉進屋裏,她笑著說:“屁大點小孩,想的怪多,姐比你大十歲,我小弟跟你這麽大的時候還跟我睡一個床呢!”


    我一顆心撲騰撲騰跳個不停,不管我怎麽說,朱姐都不同意,她說要麽一起睡,要麽她去客廳睡。


    最後我特別不踏實的躺在床邊,朱姐睡在裏麵,被子雖然剛好覆蓋住一張床,但搭在倆人身上,還是不夠長。我一半身子露在外麵,屋裏沒空調,風一吹進來還是涼涼的。朱姐幹咳了下,說:“小寧,你往裏麵來點。”


    我哦了聲,小心的把後背湊到朱姐旁邊,感覺到要和朱姐靠在一起的時候,我忽然有種熾熱的欲望,最後沒忍住,我又往裏靠了靠。


    朱姐沒反應,我倆背對著背,彼此的溫度都能感覺的到,朱姐身上涼涼的,而且她後背好像還有什麽軟軟的東西,我扭過頭看了一眼,‘赫’的趕緊轉過身,朱姐笑了笑,正對著我的背道:“還不睡,看什麽呢?”


    朱姐的話讓我渾身一驚,後背冷汗都下來了,我尋思敢情朱姐一直正麵靠著我睡,那我剛才往裏挪的時候,碰到軟軟的東西難道是……這麽一想,我更睡不著了,隻感覺整個身子都飄飄然的。


    我咬著牙讓自己冷靜下來,朱姐那麽好的人,我怎麽能對她產生邪念呢?


    深唿吸兩下後,我沒忍住問道:“朱姐,你和姐夫是不是吵架了。”


    朱姐沉默了許久,幽幽的道:“我們離婚了。”


    接下來,我突然不敢說話了,離婚這個詞對我來說太過遙遠,但能想象是多麽可怕的事情,我曾經對自己發過誓,如果以後我遇到一個好的女孩,我一定掏心掏肺的對她,不離不棄。


    我怕接著這個話題,朱姐會不開心,趕緊說:“朱姐,你當我沒問,睡覺吧。”


    朱姐嗯了聲,然後道:“你怕我?”


    我咦了下說:“沒啊!”


    朱姐苦笑著說:“那你離我那麽遠幹嘛,床就這麽大,你還準備睡地上啊?”


    我別扭的往裏靠了靠,突然又碰到那團軟軟的東西,這次感覺更加清楚,而且我能確定朱姐沒有穿胸罩,那東西好像比小姨的還要大。朱姐長唿了口氣,把手搭在被子上說睡覺吧。


    沒多久,我就感覺朱姐的唿吸開始均勻起來,而我因為不敢動一直保持一個姿勢,脖子特別僵疼,我小心的挪動著身體,好不容易才翻了個身平躺下來,這時困倦感終於襲來,我打了個哈欠,看到朱姐側躺在我麵前,幹淨的臉上有些很淡的雀斑,胸前鼓鼓的,把t恤撐的更大……我唿了口氣,剛要閉眼,朱姐翻了下身突然把一小半身子壓在了我的身上,這時,那團軟物又壓了上來,然後徹底把我的睡意一掃而盡。我再也不敢動彈,而下身更是硬的不行,感覺要把內褲擠破了似的。


    這一夜很難熬,好在朱姐後來又翻了個身,背對我躺下,我這才從緊張中緩和下來,從漫漫長夜裏睡了倆小時。


    第二天,朱姐起的比我還早,她說她要坐最早的班車迴娘家,我這才放下心來,不會擔心我去上課後小姨突然迴來發現屋裏躺著個大活人,而且還是女人。


    中午吃完飯,班導忽然叫我去他辦公室,然後跟我聊了很久,他說我是班裏學習最好的,就問我以後有沒有想過高考報哪裏,緊接著給我舉了幾個地方大學,說我可以考慮一下。我告訴他我想去南方大學,他聽後拍拍我的肩膀說知道我家裏困難,高考隻要穩定發揮,南方大學絕對有戲,以後你的前途就是不可限量的。


    從辦公室出來,我的心情別提多高興了,堅持了那麽多年,總算即將挺過去了。


    跟在我後麵的是五班的丁洋,很久以前跟他家做過鄰居,這家夥學習一般,經常打架,估計是剛從訓導主任那挨了罵,一臉要找人麻煩的樣子。丁洋不好惹,高一的時候因為座位的事我挨過他揍,後來分了班,見麵他仍會有意無意的羞辱我幾句,不過我都假裝聽不見,得過且過。


    “這不是黃賴狗嗎?”


    丁洋快走兩步,故意繞到我麵前,不屑的道:“黃賴狗,你還跟月姐的狗一塊吃喝睡覺嗎?”


    丁洋的話像毒針一樣刺激到了我的神經,初一下學期,舅爺一連倆月不在家,小姨那個時候想方設法讓我滾蛋,大冷天讓我拎著被子去外麵跟狗睡,剛好那會丁洋見過,還恥笑我連狗都不如。這件事一直隱藏在我心裏最深處,像塊永不愈合的傷疤,沒想到在今天突然又被你揭穿了。


    那一瞬,我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驀地抬起頭朝他吼道:“你給我閉嘴!”


    丁洋稍微愣了下,旋即朝我揮了一拳,丁洋一米八多,我才一米七五,他這一拳力道很足,直接把我鼻梁打歪了,頓時間鮮血從鼻孔不斷的湧出。身邊看熱鬧的人一個接著一個,丁洋趾高氣揚的站在我麵前,指著我道:“一條賴狗,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了,有娘生,沒爹養……”


    丁洋的話一字一字的刺穿我的心,那一刻我恨不得直接從樓上跳下去,結束自己,但我沒那勇氣,寧願被那麽多人奇怪的目光盯著,議論紛紛。


    我聽到人群裏有人發笑的聲音,我埋著頭,知道絕大多數都是看笑話,絕沒有半點同情心。


    丁洋,真是一個惡魔,突然出現的惡魔,在我臨將畢業的時候,狠狠的打碎了我對未來的憧憬,以至於我不得不再次變得戰戰栗栗,如履薄冰的度日。


    “丁洋,我求你別說了!”我低聲哀求著。


    丁洋哈哈道:“怎麽,我說的不對嗎?我打你有錯嗎?一條癩皮狗,以為仗著學習好,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嗎?”


    一連串的質問,讓我惱羞成怒,然而卻不敢發作,我隻能憋紅了臉,站起來要走,丁洋擋在我麵前,猛地推向我。


    我不敢看他,懦弱的問道:“我哪裏招惹你了?憑什麽這麽對我?”


    丁洋嬉笑著說:“你沒招惹我,但是招惹了我老大,他百般叮囑我,高考前一定要好好招待你。”


    我渾身一顫,一時間不敢相信我這種沒本事,沒能耐,膽小怕事的人還能得罪誰?


    丁洋嘿嘿道:“老大讓我給你帶句話,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永遠咽在肚子裏,你要是敢跟月姐亂扯些不好聽的,他會親自割了你的舌頭!”


    丁洋的話,像晴天霹靂一樣,我頓時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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