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毫不留情地刺進沈傲的右胸膛,鮮血濺到宋飲歌蒙在臉上的麵紗,十分刺目。


    沈傲吃痛地悶哼了一聲,並未求饒,隻是兩隻眼睛直直看著她,笑:“接下來呢?”


    他到現在,還一副不相信她會真的殺了他的玩味表情。


    就是這樣玩味的笑容,讓宋飲歌心中更為憤怒。下一刻,她一把將匕首抽出,更多的血濺到自己的臉上身上,但她毫不在意,馬上又將匕首深深狠狠地刺進了他的腹部。


    “這一刀,是還你助紂為虐、血腥殘暴、為東望死在你手下的亡魂、血債血還!”


    每一刀都深入要害,她也從未想過要饒他一命。這樣殘暴的一個人,根本就不配為人。


    身後,是流雲,每一刀他都看得清楚。打心底裏對麵前這個女子重新審視起來,他從未想過,這個女子狠起來的時候竟會是這麽的狠,但心裏也長長唿了一口氣,王爺的仇,可算是報了!


    這沈傲像是鐵人般,雖痛卻不叫喚,他隻是極力忍耐著,就像每次閑王被他殘害之時,那般忍耐。


    而宋飲歌似乎並不想就此停下來。


    她再次將插入他腹部的匕首用力拔出,第三次,則是對準了他的心髒。


    “這一刀……是,是……”話到這時,一行液體忽然從她眼眶裏流了出來,她握著的匕首對著沈傲的心髒,聲音哽咽至極,“為,為王爺而……還!”


    轉眼淚淌了一麵。


    “大猛……”親眼瞧見她眼眶裏溢出的淚水,沈傲心裏一抽,眉頭蹙了起。這是這兩年多來,第一次有過如此心情,他張合著嘴,悔意這才湧上心頭,“……對不起,大猛。”


    然,這句對不起,早已經晚了。


    頃刻間,匕首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髒,快速而穩準。


    他睜大了眼,有些不信,有些悔意:“大猛,對,對不起,是我……錯了。”


    “已經沒有用了,你害了那麽多人,那麽多人。”她將匕首插進他的心髒,一摸自己臉上竟全是淚,心裏麵更是痛上加痛。


    不斷後退,“沈傲,下輩子,我但願不要再遇見你!”


    她轉身逃離,任淚水灑了一路。雖然親手了結了他,可是她卻不後悔這樣做。


    他早就該死,不是麽?


    天牢內。


    “大……猛……”


    匕首還插在胸口。


    沈傲用盡最後一口氣,眼睛死死盯著她逃離的身影,叫出最後一句話:


    “……是我……錯了……”


    他的頭重重垂了下來,手腳均被綁著,背靠著鐵柱,兩隻眼睛睜得很大。


    血流了一地。


    流雲看得真切,雖然沈傲已死,已經為王爺報了仇,可是,心裏卻怎麽也痛快不起來。


    他沉重著心思,最後瞧了沈傲一眼,轉身快速離去。


    但很快,他又折迴了身,隻因一個瓷瓶墜地的聲響突然響起。


    ……


    親手了結了沈傲。


    宋飲歌狂奔著,逃離了天牢。


    她不知道到了哪裏,隻知道,自己還活著,而她曾經深深愛過的那個男人,卻是被她親手了結,永遠地離去了。


    這樣也好。


    這樣,他就不會再害人了。


    她低著頭,時而笑,時而崩潰地仰天大喊:“他死了,他死了!是我殺死他的,是我……”


    整個人就要瘋了般。


    全身無力地迴到閑王府,看到還未清醒的閑王,床前已經有大片大片的黑血,看來,短短的時間內,是又發作了好幾次。


    “王爺,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知道嗎……”她坐在床邊,雙手捧著閑王的手,又哭又笑,“他死了,王爺,我為你報仇了,我已經把他殺死了,王爺,你睜開眼睛看一看,我臉上還有他的血,王爺,你睜開眼啊,唔……”


    情緒崩潰到仰頭哭泣起來。從前說好的不再流淚,現在卻……沒事,就隻哭這一次,奶奶,您在天上還好嗎,不會怪大猛的,對不對?


    “王妃……”


    瞧著眼前的這一幕,千山忍不住出聲喚了喚。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已經聽出了個大概。王妃親手把沈傲殺了,親手殺死自己愛的人,心裏會有多麽痛苦,他不能理會,隻猜著,那一定很痛很痛。


    “千山,王妃。”這時,流雲突然從外頭進來,火燎急燎的樣子,似乎有很重大的發現。


    千山連迎了上去,“怎麽了,流雲?莫不是又有什麽人不聽話了?”


    “我找到解藥了。”流雲推開千山,將一個外觀比較獨特的紅瓶遞到宋飲歌麵前,“王妃,這是屬下方才在沈傲身上找到的解藥,快給王爺服下,王妃。”


    宋飲歌瞟了那個略顯大點的紅色瓷瓶,沒有去接,隻是無力地道:“算了吧,說不定,又是一瓶害人無形的毒藥,扔了吧。”


    “不是的,王妃。”流雲拚命搖頭,他將瓶塞抽出,對宋飲歌急切說道,“裏頭有一個信件,這怕是沈傲專門為您而留下的。”


    宋飲歌起先並不想理會,可是想到這東西或許與解藥有關,沒有猶豫多久便連忙將流雲手裏的紅色瓷瓶接了過來。


    從瓶口往裏看去,果真有一個卷起的紙物。


    她將那小小的一卷東西費力抽出來,打開,竟是沈傲留給她的一封字數不多的信物。


    她顫抖著手,將信上的幾行字看完後,竟是渾身發冷地顫抖著,嘴裏不時說著:“不會的,怎麽會這樣,沈傲,你怎麽可以這樣!”


    怎麽會這樣,沈傲!


    她滿腦子都是沈傲臨死前的模樣,想著他卑鄙時的表情,傷害閑王時的扭曲笑容……


    可是信上,他卻告訴她:大猛,我知道,你恨我入骨,可倘若我不如此,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愛的是誰,解藥我早已備好,知道嗎,昨夜,什麽事也沒發生,不過隻是一場戲,還有,王爺的心病,還需心藥來醫。願來世不要再遇見我,大猛。


    簡單幾句話,卻叫宋飲歌再次崩潰了。


    一個人能裝好,她信,騙過所有人的眼,很容易。


    可是一個本沒有壞意的人卻要去裝壞,壞到人神共憤,壞到相愛相殺,卻並非易事。


    “混蛋,沈傲,你簡直就是個混蛋!”


    她仰頭大吼,再一次淚如雨下。


    可是明白得太晚,他非要逼她如此,最後才讓她明白……


    見她如此,流雲與千山連上前將那張不大的紙拿了過來,看完上麵的內容,心裏也明白了是如何一迴事。


    可惜,說再多也已經晚了。


    “王爺,你馬上就會醒了,王爺……”宋飲歌很快迴神過來,將瓷瓶裏唯一一顆白色藥丸送到閑王嘴邊。


    喂他服下,與千山流雲一同靜觀他的反應。


    並沒有像前次那般,服下便吐黑血。眾人心下放鬆了些,已知道此次服下的是真正的解藥,隻管靜候王爺醒來。


    在閑王醒來之前,宋將軍卻突然到訪,先是對閑王的一頓關切,後告訴宋飲歌,魏槐一家試圖逃跑,但在城門口時,被他抓了個正著,現已押到宮內天牢,等候發落。


    宋飲歌便隨著宋將軍一同去了宮裏,見到魏槐一家時,她揭下了麵紗,坐在座椅上,看著跪在地上求饒的魏槐眾人,諷刺地笑了。


    “王妃大人,老夫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一家老小吧!”魏槐跪在地上求饒,帶動他身邊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一個夫人,頭不停磕在地上,“求求您饒了我們吧,王妃大人,求您……”


    這其中不缺魏雪瑩,但魏洛茜卻隻是磕頭,並不求饒。


    “死到臨頭嘴巴還崩得這麽緊,嗬嗬。”宋飲歌勾了勾唇角,讓人拿來一根鞭子,上前幾步,指著魏雪瑩道,“太子妃,要我請你出來嗎?”


    一聽到鞭子抽動的聲音,魏雪瑩嚇得腿都軟了,磕頭磕得更勤了:“求求您饒了我,求求你,之前是我對不起您,可是我現在真的悔悟了,我到現在都還後悔,王妃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頭磕到天上還真是響,宋飲歌卻根本不允理會:“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


    “王妃大人,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您,求求您不要……”


    “姐姐,不要求她!”這時,魏洛茜拉了拉魏雪瑩,看向宋飲歌時,眸子裏分明是憤恨。


    “我待會再收拾你!”宋飲歌冷眼瞟了眼魏洛茜,又對嚇破膽的魏雪瑩喝道,“出來!”


    見求沒用,魏雪瑩隻能戰戰兢兢爬了出來,迴頭看了看她老爹魏槐,哭著說道:“爹爹,救救雪瑩,雪瑩好怕……”


    還未哭出來,魏雪瑩隻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宋飲歌揮著長鞭,狠狠抽到她的臉上身上:“魏雪瑩,來吧,血債血還!你一定會很喜歡的!一定!”


    魏雪瑩慘叫連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渾身痛到滿地打滾,但宋飲歌絲毫不肯放過,一鞭鞭接二連三下去。當初魏雪瑩柔柔弱弱的小身板都能將她抽到昏厥,如今她習武歸來,更是鞭鞭見血,不消一會,魏雪瑩便成了一個血人,隻剩著一口氣在。


    魏家其他人看著是氣憤得緊,卻無能為力。魏槐與夫人不停替女兒求饒,魏洛茜和魏廣瑄則指著宋飲歌大罵不止:“你這踐人,快放了我大姐,快別打了!”


    “我說過,血債血還,如今雙倍奉還與你,也算是一筆勾銷。”看到魏雪瑩躺在地上沒了反應,宋飲歌將鞭子收起。對一旁兩名獄卒吩咐道,“把這踐人送去豬欄廁所,將她銷成人彘!”


    如今,她除了對天下百姓,對心中所愛之人,她的心裏早就沒了當初那份善心。而魏家一家,壞事做絕,還想靠著自家勢力爭奪皇位,人人不善,她又怎會放過!


    這魏家其他幾人一聽說要把魏雪瑩弄去做成人彘,顫抖著指著宋飲歌,詛咒連連:“妖女!你不得好死,遲早你會遭天打遭雷劈的!”


    “遭天打遭雷劈?”宋飲歌輕笑一番,“這句話應該是我送給你們才合適吧?”


    “你這妖女!妖女!”


    魏槐說著說著,旋即便猝死過去。大概是年紀大了,加上親眼瞧見自己的女兒被如此對待,心裏又急。而魏夫人亦是接受不了,暈厥過去。


    魏洛茜沒想到宋飲歌會如此下狠手,咬牙切齒地瞪著宋飲歌:“宋大猛,你別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求饒!要殺要剮,隨便你,但我魏洛茜,絕不向你這個妖女告饒!”


    “這小嘴還挺硬氣,嗬嗬。”宋飲歌瞟了魏洛茜一眼,冷笑,“誰要你的告饒?我可沒要求你。”


    說罷,她便朝牢房外走去。


    身後,又想起魏洛茜的詛咒和謾罵:“你若不殺了我,日後我若是得了機會,定將你碎屍萬段!”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宋飲歌頭也不迴,此時此刻,她得去到另一人的身邊。


    王爺,你該醒來了吧,飲歌已為你報了仇,知道麽……


    皇宮外的地下天牢,被綁在鐵柱上的那抹血影依然保持垂頭睜眼之狀。


    然而,在這無人之時,一抹紫光忽然從那逐漸冰冷的屍體內飄了出來。


    飄出了地牢,駛向了天空,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彌補對一個人的過錯。


    “你好,我叫沈傲,請問一下,設計學院怎麽走?”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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