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綠營反正的同時,第二路反擊的清軍到達。


    僧兵。


    同時第三路清軍也到達。


    晉軍。


    “為朕守左翼!”


    楊豐拎起巨型戰斧,對麵前跪拜的綠營說道。


    “尊旨!”


    無數的喊聲響起。


    沒有一個將領指揮的綠營士兵們紛紛站起,那些旗手自動充當了指揮官,揮動向左翼進軍的信號,就在同時,原本中軍處載著戰鼓的大車上,鼓手擂響了巨大的牛皮戰鼓,車輪輾過王總兵的死屍,一萬綠營以戰鼓為核心在旗手帶領下,迅速地向左翼進軍並列陣,準備為皇上抵擋從左翼進攻的晉軍。


    楊豐催動犀牛,徑直向右出現在空心方陣右側正中。


    而他麵對的是……


    僧兵。


    “爾等即為出家人,何故助紂為虐?朕不過收爾等廟產,整肅爾等戒律,其意無非是純潔佛門掃除佛前積垢而已,爾等竟然不惜與那建奴同流合汙,以刀兵與朕相向,這就是爾等平日口口聲聲的慈悲為懷,這就是爾等所謂的四大皆空?由此看來爾等也不過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假和尚,口中說得天花亂墜,滿肚子蠅營苟且男盜女娼,留著爾等也是玷汙佛門!”


    楊豐大聲喝道。


    對麵那些身穿僧袍,外麵卻套著鐵甲,手中拿著長矛彎刀的僧侶們一片漠然。


    然後一個老和尚走出來,雙掌合十悲天憫人地說道:“妖孽,不必再巧言惑眾了,爾本是西山一唐時橫死的將軍之僵屍成精,遼時被本寺大德高僧擒獲鎮壓羅漢塔下,本意以佛法度爾,不想數百年過去依舊不改兇戾。十年前老衲一時疏忽,使爾等逃出羅漢塔,竄入宮中謀害了前朝皇帝,又變化其形為禍人間,今事已至此,何苦再繼續頑抗,還不束手就擒,隨老衲返迴山中,日夜聆聽佛法,以化解爾禍亂天下之罪。否則將請佛祖舍利破汝,那時爾等……”


    “砰!”


    老和尚腦袋爆了。


    “真會編故事,你不去寫小說真屈才了!”


    楊豐一臉無語地說道。


    話說他也被這些大師們的無恥打敗了,說他是妖孽就罷了,居然還能給他編出個唐朝僵屍成精來,還鎮壓羅漢塔下幾百年,這分明就是剽竊白娘子啊,既然這樣那自己就要有個妖孽的樣子。他吹了吹手炮炮口的硝煙,將這把一寸口徑的巨型手槍扔個身旁錦衣衛重新裝彈,就在同時他朝身後吼道:“蕩寇旅將士聽令,這些假和尚們玷汙佛門罪不容誅,一個俘虜不留通通殺無赦。”


    “尊旨!”


    他身後士兵齊聲高喊。


    緊接著楊豐掉頭,後麵陣型中自動分開一條通道,他迅速退迴到陣型中,就在同時,正麵所士兵都舉起了蕩寇銃,因為這些僧兵都是步兵,而且左翼被綠營護住,空心方陣已經迅速展開,除了還有兩個營護在外側,剩餘六個營全部正對僧兵,近五千支蕩寇銃帶著反射寒光的刺刀全部瞄準了對麵僧兵。


    後者茫然地麵麵相覷。


    他們又不是真正的軍隊,隻不過是被長老們xi腦,帶著誅妖的偉大使命感而來的小和尚,真正麵對戰場的時候,怎麽可能還繼續一腔熱血,尤其是居雲寺方丈之前信誓旦旦,說自己帶著佛祖舍利,一定會降服此妖,結果卻是一照麵讓人爆頭了,這麽不科學的一幕,也基本上摧毀了他們之前對佛法的那一點信賴,如今再看看對麵密密麻麻的槍口,一些腦子清醒過來的已經開始逃跑,然後越來越多的僧兵開始逃跑。


    然而此時已經晚了。


    沒什麽交戰經驗的他們,位置站得可是很靠前,和明軍相距隻有不足二十丈,這樣的距離那簡直就跟靶子一樣。


    “開火!”


    明軍戰線後方,朱益吾一揮雁翎刀吼道。


    近五千支蕩寇銃的槍口驟然噴出火焰,近五千顆十八毫米直徑的鉛製彈丸,如同狂風暴雨般瞬間飛越六十米距離,狠狠地打在密集排列的僧兵中間,一片血光飛濺中,前麵的僧兵幾乎齊刷刷倒下了一整片。而那些蕩寇旅的士兵連看都沒多看他們一眼,緊接著豎起槍管開始重新裝彈,日複一日不停的訓練,讓他們的動作幾乎如本能般迅速,僅僅不過二十秒左右,速度最快的士兵已經再次舉起蕩寇銃扣動扳機,


    這時候那些僧兵們終於清醒過來了,然後就聽見一連串撕心裂肺地哭喊,所有光頭們全部掉頭就跑。


    那些長老甚至是最先逃跑的,但可惜多數都年紀比較大和身強力壯的小和尚不同,緊接著他們就被後麵的徒子徒孫們衝倒踩在腳下,轉眼間就在無數大腳的踩踏下沒了動靜。而在他們身後,那些蕩寇旅的士兵也都紛紛完成裝彈並開火,在密集響起的槍聲中,子彈穿過硝煙一刻不停地打在僧兵中,穿透他們身上簡單的防護,擊穿他們的身體,撕碎他們的內髒。他們的死屍一片片不停地倒下,就像被狂風掃過的莊稼一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倒下,僅僅不過一分鍾時間而已,一萬僧兵就有近半倒在了血泊中,堆成了一帶觸目驚心的屍山血海。


    “和尚不好好念經,非要學人家打仗,簡直是不知死活!”


    楊豐鄙夷地說道。


    “開炮,朕要讓這些家夥永遠記住,在大明的土地上,他們沒有說話的資格,今天朕就好好清理清理這些牛鬼蛇神。”


    緊接著他說道。


    一直沒有參戰的十六門輕型野戰炮驟然噴出烈焰,四斤半重的炮彈瞬間打在已經逃出蕩寇銃攻擊範圍的僧兵中,立刻帶出一片血肉飛濺,強大的動能讓它們就像巨斧般,斬斷所有與它們觸及的肢體。倒黴的僧兵們一個個看著它們如噩夢般在自己麵前飛過,那速度慢到甚至能看出具體的外觀,但就是這慢吞吞拳頭大鉛球卻在瞬間把他們的腿從身體上卸下來,把他們的胳膊變成飛濺的血肉。


    僧兵們驚恐地尖叫著,拚命地試圖逃離這片地獄,被他們腳下的死屍絆倒,被那鮮血浸透的淤泥滑倒,被同樣逃跑的同伴推倒,當然,更多是被密集的子彈打成篩子,被唿嘯的炮彈打成爛肉。


    最終逃過這場殺戮的僧兵不足三分之一。


    但他們也沒能逃出去。


    因為緊接著增援他們的huihui騎兵就趕到了,如果是蒙古騎兵或許會對僧兵們照顧一下,但huihui騎兵們可不會管他們死活,近五千騎兵的洪流瞬間就從殘餘的僧兵身上碾壓過去,甚至沒給他們哪怕一點躲避的時間,可憐一萬僧兵就這樣徹底結束了他們的偉大誅妖使命,變成了一片埋骨田園的肥料,未來這片土地一定會很肥沃的,畢竟有這麽多大師的血肉澆灌。


    “又是一批不知死活的!”


    楊豐無語地看著洶湧而至的huihui騎兵說道。


    事實上他喜歡這樣的戰鬥,就像他所說的,今天要徹底把這些牛鬼蛇神清理清理,平常時候搞大tu殺終究不好,但這種戰場上就無所謂了,他不準備讓一個這樣的家夥活著離開。


    不過huihui騎兵也被僧兵的屍山血海給嚇住了,紛紛在明軍陣型前方停下。


    此時薊運河上一座簡易的木橋已經架好,那裏其實原本就有一大排橋墩在,隻要拿厚木板往上麵一鋪固定住就行,而架好的木橋上,錦衣衛重騎兵正源源不斷通過,在錦衣衛後麵是一門門被拖拽過橋的九斤重野戰炮,另外還有大批長矛方陣步兵也正在乘坐小船渡河。楊豐率領的蕩寇旅背靠溵溜堡列陣,成一個東西長南北短的倒l型,倒l的南邊是一萬綠營的方陣,而更多的長矛方陣步兵也已經集結起來,加強到了這個方向,溵溜堡護住整個陣型的東部開口,木橋正對開口正中位置,明軍正源源不斷通過木橋和河麵進入這個陣型。


    huihui騎兵猶豫起來,很顯然他們獨自進攻並不劃算。


    實際上另一邊的晉軍也沒進攻,最先到達的五千晉軍,也在和剛剛倒戈的綠營對峙。


    此時並不隻有溵溜一處戰場,整個薊運河戰線上所有明軍都在進攻,因為綠營依舊是一觸即潰,甚至大量出現戰場倒戈,很多地方都同樣被明軍突破了,吳三桂指揮的南路明軍,甚至已經在寶坻城北,突破了至關重要的三岔口防線,所以守河的清軍也是一片混亂。這支實際上是各方勢力拚湊起來的聯軍,這種時候都存在保存實力的心理,畢竟他們隻是被聖朝田畝製度逼到一起的,但本身誰也不會對誰有什麽忠心,尤其是就連多爾袞自己,本身就把他的八旗縮進薊州城內,擺明了是要讓外麵這些雜牌當炮灰消耗明軍實力。


    那麽這些雜牌也有著自己的小心思,當然不會全心全意作戰。。


    就這樣不論晉軍還是huihui們全都停了下來,一邊催促著薊州的多爾袞給他們繼續增派援軍,一邊小心翼翼地和明軍對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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