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穩定？
所以，黑暗蜂鳥就是導致時間線不穩定的因素麽？
因為他知道了「原著劇情」？
那是不是……如果能再早一些……
【還不明白嗎，徐月。
【你救不了所有的人。】
徐月看著唐六最後發來的話，默默關閉了智腦，目視著遠方，慢慢走神了。
另一邊，唐六看著那抹逐漸黯淡的金芒，長長歎了口氣。
“一切悲思皆起於「我」，無論難以啟齒、又或多麽不堪、自責自厭也罷。
“可那些都是「我」，都隻是「我」的一部分。
“接受、正視、麵對，理解、釋然、卻又不放棄，就算結果是失敗……”
他又歎一聲。
“徐月，加油吧。”
……
徐月不知道自己發呆發了多久。
要說對龍冰的死亡有多悲傷、同情，甚至讓她因為不能及時救下龍冰而為此自暴自棄……
那倒也不是如此。
畢竟其實，她也不認識龍冰。
她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
她對龍冰的了解，也不過隻是幾頁紙上寥寥帶過的幾句話而已。
她隻是覺得……
心上好像多了一道怎麽填也填不上的裂痕。
從舞長空說出他不認識龍冰的那一刻起。
從猜出龍源親手殺死年幼的龍冰，絕斷她一切未來的那一刻起。
當她明白，就算自己強大到現在這種地步，就算她有大多數人都未能企及的見解，就算她知道、經曆了那麽多、那麽多的事情。
她好像，也做不到讓所有人都擁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連唐六都這麽告訴她。
說她救不了所有人。
這是一個無法完成的宏願，無人能達的壯舉。
龍冰……
隻是一個，剛好被她知道了的「壞結局」。
而這樣的案例，絕不止龍冰一個。
她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甚至，如果沒有他的話。
她不過也是無數無聲凋零的「壞結局」之一罷了。
但是她幸運的得救了。
幸運地成為了「我們的時間線」的主人之一。
和原本的「主角」一起，從提都未提的背景板裏，站到台前來。
甚至於……
成為了「主角」。
她以為她也能拯救所有人，就像所有「主角」那樣。
就像……他那樣。
予隕落無聲者以救贖。
甘願為他承受那致死的一擊是起點。
為之動心……亦是起點。
一顆無悔心，同樣是起點。
但她不能，她做不到。
她。
連無悔這件事。
本身都做不到。
這對於以一顆無悔之心而達成超脫的人來說。
該有多麽諷刺啊？
心上的那絲裂痕似是正在越變越大。
而她也無力填補。
她不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隻是她無能為力。
因為就連她自己，也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
如果無悔心永遠都不悔於自己做出的任何決定。
那也一定是永遠快樂而明豔，開朗大方的一個人吧？
她真的……
有很努力的。
在扮演著這樣一個人了。
但那不是她。
那不是她嗎？
那不是真正的她。
她真的不是那樣的嗎？
看。
連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真是演著演著就要入戲，連自己都快騙過去了。
也許，她從來都是一個死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絕望纏身的膽小鬼。
隻是無比幸運的獲得了一點希望。
就以為自己也是滿懷希望的正常人。
但她能是皇室豢養的供奉，能是皇子任憑折辱的階下囚，能是言聽計從的走狗。
卻不能是「徐月」。
徐月是個什麽樣的人？
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徐老師？”
在那空洞感愈加強盛，像是要將她的整顆心髒都吞噬之時。
“總算找到你了。”
有人從她身後走來，到他旁邊坐下。
帶動的微風卷起淡淡的冷木香，沁入鼻尖。
“怎麽一個人一聲不吭跑來這裏了？大家都沒注意到你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是傅景霆。
真奇怪。
明明她都刻意避開所有人了，甚至還隱藏了氣息，斷了感應，就算和她一母同胞、還能武魂融合的徐晨，暫時都找不到她。
但為什麽這個家夥找到這裏來了？
“你之前在西摩裏蘭島，就一個人偷偷跑到島上最高點去看日出。今天忙活了一天，也快接近傍晚了，我猜你可能會再去看看日落。”
原來是這樣嗎？
傅景霆看著遠處。
高樓大廈。
地平線被牢牢遮擋。
太陽沉入高樓背後，留下稀疏殘光，完全稱不上日落。
他說道：“就是可惜了，大城市裏終究很難好好看一場日落。我記得斯拉馬沙漠的日落，黃昏紅色的太陽沉入金沙，被稱作最值得一看的日落之景。”
徐月終於偏頭看了他一眼：“傅影帝去過那裏？”
傅景霆迴過頭來看向她，卻是勾唇一笑，道：“徐老師忘記答應過我什麽了嗎？”
徐月一愣，有些不確定地：“什麽？”
傅景霆歎氣：“唉，知道徐老師在鏡頭前和人多的時候有些抹不開麵子，隻是在私下裏那麽稱唿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但沒想到現在，徐老師居然連私下裏也依然叫我‘傅影帝’嗎？”
他故作失落道：“我可是非常、非常真心的在跟徐老師交朋友呢。”
徐月看著他的表情。
良久，突然笑出了聲。
“小景，你作為影帝的演技，今天有點不合格哦。”
不論多少次，傅景霆還是會因為她唇齒間摩挲著喊出來的那兩個字而心跳悸動。
他斂了斂心神，唇角彎彎，笑道：“也許，我的演技本來就不值得影帝這個獎項呢。”
徐月：“那你還拿了三金啊，哈哈。”
傅景霆挽唇：“可能評委當時視力突然不好了吧。”
徐月笑出鵝叫：“你在這兒拐彎抹角的說那些評委眼瞎嗎？不怕我給你抖出去，你堂堂風光霽月傅影帝，可就要遭遇人生滑鐵盧嘍。”
傅景霆微笑：“我可沒說的這麽直白。”
但，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實話。
至少，他永遠演不出來讓徐月喜歡的那種樣子。
因為他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自己真實的那一麵。
他隻能小心翼翼、謹言慎行地，把隻屬於自己好的那一麵展示給她看。
真正喜歡一個人，會無條件的包容她一切的優缺點。
傅景霆覺得自己能接受徐月的任何模樣。
但卻總是無法克製地，隻想讓她看到的自己，永遠是最好的樣子。
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不過說這些也太遠了。
因為他連讓徐月喜歡上自己都不敢打包票。
她到底喜歡什麽樣子的人呢？
這是連影帝都覺得頭疼的問題。
所以，黑暗蜂鳥就是導致時間線不穩定的因素麽？
因為他知道了「原著劇情」？
那是不是……如果能再早一些……
【還不明白嗎，徐月。
【你救不了所有的人。】
徐月看著唐六最後發來的話，默默關閉了智腦，目視著遠方，慢慢走神了。
另一邊，唐六看著那抹逐漸黯淡的金芒，長長歎了口氣。
“一切悲思皆起於「我」，無論難以啟齒、又或多麽不堪、自責自厭也罷。
“可那些都是「我」，都隻是「我」的一部分。
“接受、正視、麵對，理解、釋然、卻又不放棄，就算結果是失敗……”
他又歎一聲。
“徐月，加油吧。”
……
徐月不知道自己發呆發了多久。
要說對龍冰的死亡有多悲傷、同情，甚至讓她因為不能及時救下龍冰而為此自暴自棄……
那倒也不是如此。
畢竟其實，她也不認識龍冰。
她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
她對龍冰的了解，也不過隻是幾頁紙上寥寥帶過的幾句話而已。
她隻是覺得……
心上好像多了一道怎麽填也填不上的裂痕。
從舞長空說出他不認識龍冰的那一刻起。
從猜出龍源親手殺死年幼的龍冰，絕斷她一切未來的那一刻起。
當她明白，就算自己強大到現在這種地步，就算她有大多數人都未能企及的見解，就算她知道、經曆了那麽多、那麽多的事情。
她好像，也做不到讓所有人都擁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連唐六都這麽告訴她。
說她救不了所有人。
這是一個無法完成的宏願，無人能達的壯舉。
龍冰……
隻是一個，剛好被她知道了的「壞結局」。
而這樣的案例，絕不止龍冰一個。
她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甚至，如果沒有他的話。
她不過也是無數無聲凋零的「壞結局」之一罷了。
但是她幸運的得救了。
幸運地成為了「我們的時間線」的主人之一。
和原本的「主角」一起，從提都未提的背景板裏，站到台前來。
甚至於……
成為了「主角」。
她以為她也能拯救所有人，就像所有「主角」那樣。
就像……他那樣。
予隕落無聲者以救贖。
甘願為他承受那致死的一擊是起點。
為之動心……亦是起點。
一顆無悔心，同樣是起點。
但她不能，她做不到。
她。
連無悔這件事。
本身都做不到。
這對於以一顆無悔之心而達成超脫的人來說。
該有多麽諷刺啊？
心上的那絲裂痕似是正在越變越大。
而她也無力填補。
她不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隻是她無能為力。
因為就連她自己，也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
如果無悔心永遠都不悔於自己做出的任何決定。
那也一定是永遠快樂而明豔，開朗大方的一個人吧？
她真的……
有很努力的。
在扮演著這樣一個人了。
但那不是她。
那不是她嗎？
那不是真正的她。
她真的不是那樣的嗎？
看。
連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真是演著演著就要入戲，連自己都快騙過去了。
也許，她從來都是一個死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絕望纏身的膽小鬼。
隻是無比幸運的獲得了一點希望。
就以為自己也是滿懷希望的正常人。
但她能是皇室豢養的供奉，能是皇子任憑折辱的階下囚，能是言聽計從的走狗。
卻不能是「徐月」。
徐月是個什麽樣的人？
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徐老師？”
在那空洞感愈加強盛，像是要將她的整顆心髒都吞噬之時。
“總算找到你了。”
有人從她身後走來，到他旁邊坐下。
帶動的微風卷起淡淡的冷木香，沁入鼻尖。
“怎麽一個人一聲不吭跑來這裏了？大家都沒注意到你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是傅景霆。
真奇怪。
明明她都刻意避開所有人了，甚至還隱藏了氣息，斷了感應，就算和她一母同胞、還能武魂融合的徐晨，暫時都找不到她。
但為什麽這個家夥找到這裏來了？
“你之前在西摩裏蘭島，就一個人偷偷跑到島上最高點去看日出。今天忙活了一天，也快接近傍晚了，我猜你可能會再去看看日落。”
原來是這樣嗎？
傅景霆看著遠處。
高樓大廈。
地平線被牢牢遮擋。
太陽沉入高樓背後，留下稀疏殘光，完全稱不上日落。
他說道：“就是可惜了，大城市裏終究很難好好看一場日落。我記得斯拉馬沙漠的日落，黃昏紅色的太陽沉入金沙，被稱作最值得一看的日落之景。”
徐月終於偏頭看了他一眼：“傅影帝去過那裏？”
傅景霆迴過頭來看向她，卻是勾唇一笑，道：“徐老師忘記答應過我什麽了嗎？”
徐月一愣，有些不確定地：“什麽？”
傅景霆歎氣：“唉，知道徐老師在鏡頭前和人多的時候有些抹不開麵子，隻是在私下裏那麽稱唿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但沒想到現在，徐老師居然連私下裏也依然叫我‘傅影帝’嗎？”
他故作失落道：“我可是非常、非常真心的在跟徐老師交朋友呢。”
徐月看著他的表情。
良久，突然笑出了聲。
“小景，你作為影帝的演技，今天有點不合格哦。”
不論多少次，傅景霆還是會因為她唇齒間摩挲著喊出來的那兩個字而心跳悸動。
他斂了斂心神，唇角彎彎，笑道：“也許，我的演技本來就不值得影帝這個獎項呢。”
徐月：“那你還拿了三金啊，哈哈。”
傅景霆挽唇：“可能評委當時視力突然不好了吧。”
徐月笑出鵝叫：“你在這兒拐彎抹角的說那些評委眼瞎嗎？不怕我給你抖出去，你堂堂風光霽月傅影帝，可就要遭遇人生滑鐵盧嘍。”
傅景霆微笑：“我可沒說的這麽直白。”
但，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實話。
至少，他永遠演不出來讓徐月喜歡的那種樣子。
因為他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自己真實的那一麵。
他隻能小心翼翼、謹言慎行地，把隻屬於自己好的那一麵展示給她看。
真正喜歡一個人，會無條件的包容她一切的優缺點。
傅景霆覺得自己能接受徐月的任何模樣。
但卻總是無法克製地，隻想讓她看到的自己，永遠是最好的樣子。
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不過說這些也太遠了。
因為他連讓徐月喜歡上自己都不敢打包票。
她到底喜歡什麽樣子的人呢？
這是連影帝都覺得頭疼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