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一眾端著槍,用貨架、櫃台等當掩體,緊張無比盯著便利店外頭的大漢,猛地聽見身後的開門聲,差點沒直接對著後麵清空彈夾。


    當他們看見優哉遊哉從倉庫走出的青年,驚詫之餘,也是都舉槍對準了他。


    領頭那個暴喝:“你怎麽出來的?退後!”


    然而唐六對他的警告熟視無睹,依然微勾著唇角,慢悠悠朝他走去。


    領頭那人神色一冷,對準唐六的大腿就開了一槍。


    然而唐六在他扣動板機的那一刻,剛好一個側身滑步,像是突然抽風跳了個舞蹈動作。


    卻正正好躲開了那發出膛的子彈。


    領頭那人一愣,隨即不信邪地又朝唐六開了一槍。


    唐六依然恰到好處地避開,哼著小調,跳著簡單的爵士舞步,打著響指,逐漸朝領頭那人逼近。


    領頭那人被他這一連串目中無人的行為激怒了,直接指著他的腦門開了一槍。


    而已經來到他麵前的唐六,隻是一抬手,就輕輕鬆鬆將那顆子彈,夾在了離自己腦門三厘米遠的地方。


    領頭那人直接傻了:“你他媽……”


    青年隔著豎在眼前的右手,咧嘴笑著看他。


    “給你提個建議,顧尋野。”


    領頭那人震驚無比的看著他。


    隻是還來不及說什麽,青年便伸手握住了他扣板機的那隻手。


    然後慢慢的,將他的槍口轉向,對準了便利店外某處。。


    “朝這裏……對,就是這個方向。”


    歪著腦袋,咧嘴古怪的笑著。


    “開一槍,會有驚喜。”


    他鬆開手,後退一步,望著他笑。


    “別動哦,保持。對,就是這個角度。


    “嘣!”


    在青年略帶些滲人意味別的笑意中,領頭那人沒忍住顫了顫,手一抖,槍走火了。


    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而子彈飛出,擊中了加油站外麵那個凸麵鏡。


    鏡麵碎裂的同時。


    外麵某個地方,旋即也傳來一陣不小的驚唿。


    領頭的人愣在原地,隨後下意識朝那邊望去。


    ……


    千仞雪看著身邊腦門中彈,當場死去的副手,斂了斂眸。


    四周同伴悲痛的驚唿聲,很快轉變為壓抑的憤怒。


    她拿起手裏的槍,對準某個方向扣動扳機。


    子彈出膛,唿嘯而過。


    經過一次反彈後,加油站最裏麵響起驚慌失措的唿喊聲。


    她也隨即下令:“衝!”


    ……


    那顆子彈擊碎便利店的玻璃,穿過唐六抬起的指縫,沒入顧尋野的太陽穴之中。


    他頓時腦袋開花,鮮血濺了唐六滿臉滿身。


    不過唐六本人毫無波瀾,隻是在顧尋野的屍體倒地之時,低著頭看了自己染上鮮血的衣服一眼。


    “哇喔,這下看起來像末世難民了吧。”


    他微微張開雙手,攤在身體兩側。


    而後抬頭,衝後麵的唐舞麟咧嘴笑了笑。


    看得唐舞麟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總覺得他小叔精神狀態不是很穩定的樣子……


    隻有金龍王看得很興奮。


    就是這股瘋勁,對味兒!


    不愧是主上!


    位於便利店各處的其他人,看見自己頭兒倒地身亡,短暫愣神後,都叫喊著衝了上來。


    有的神情悲憤,朝唐六衝過來,大喊著“是你害死了頭兒”。


    不過所有人都沒得逞,因為一顆顆子彈早在他們從掩體中離開時,將他們統統擊倒在地。


    便利店的玻璃門變成一地碎片。


    唐六完好無損地站在便利店裏,還非常悠閑地看了看周圍地上躺了一片,正在痛苦呻吟的大漢。


    然後聳聳肩,將手舉過頭頂。


    外麵,端著槍的迷彩服士兵警惕地走進來。


    先是厲聲嗬斥還站著的唐六和唐舞麟,讓叔侄倆不許動。


    接著訓練有素地清理現場,繳槍的繳槍,綁人的綁人,急救的急救。


    而唐六和唐舞麟,被手銬拷著,由好幾個士兵押上了一輛裝甲車。


    在上車之前,叔侄倆就被他們用黑布蒙上了眼睛。


    所以之後發生了什麽,兩人都無從得知。


    畢竟他倆待的裝甲車早已關閉,車內除了看守倆人的那些士兵的唿吸聲,以及偶爾對講機裏傳來的指令,和士兵的迴複聲外。


    就再也沒有其他動靜了。


    這裝甲車隔音意外的不錯。


    唐六心想。


    就是後來裝甲車啟動,開了一陣後又被押送到不知名的地方,雙手雙腳被士兵反綁在身後,來了個四馬攢蹄……


    這一點,讓他有稍許的意外。


    如果不是他柔韌性好,這種被迫叉開腿跪地,稍微動一下就會拉扯得四肢與身體連接處的韌帶產生劇痛的姿勢,可以說還怪折磨人的。


    而且在眼睛也被蒙住,什麽都看不見的情況下,其他感官放大,那種不適的感覺也更盛。


    當然,或許這個綁人姿勢的精神折磨,還得加上一條被綁者的羞恥心。


    前提是如果有人正站在麵前看的話。


    唐六微微勾起唇角。


    隨即,便聽見麵前的門又開了。


    雖然眼睛被黑布條蒙住,但他還是抬起頭,精準無誤看向了那站在門口之人的眼睛。


    即便是以叉開雙腿跪在地上,雙手雙腳全被粗糙的麻繩反剪在身後,這種屈辱又脆弱的姿勢。


    他看起來卻絲毫不覺狼狽。


    蒙住的雙眼,微勾的薄唇,敞開的領口。


    還有略帶汙跡的臉龐,又與冷白的鎖骨和小片胸膛形成鮮明對比。


    關他的房間裏沒有絲毫光亮,現在唯一的光源也來自門外。


    他的身形一半隱沒在屋內的黑暗。


    被照亮的前半部分,又被門口站著的人的影子籠住些許。


    明明暗暗,光影分明。


    他身體的輪廓和線條遠比他現在的處境要引人注目。


    ——有的隻是滿滿的澀氣。


    不知沉默過了多久,他又被門口那人肆無忌憚打量了多久。


    終於,一隻手伸來,將蒙住唐六雙眼的布條摘了下來。


    恢複視線的那一瞬,唐六看清了麵前站著的人。


    正是千仞雪。


    兩人無聲的對視片刻。


    唐六依然勾著唇。


    千仞雪神色平靜。


    “所以,是來興師問罪的麽?”


    唐六輕笑著。


    “不過我可得說一句,那又不是我的錯。”


    他的語氣輕佻而玩味。


    “誰讓那家夥站得離你太近,又剛好不幸的遇上那個姓顧的手抖呢?


    “現在的話……那家夥大概已經在氣急敗壞地開新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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