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畫鎮因地理位置特殊,所以在這北方相對幹燥的地方是少見的較濕潤溫和之地,這裏花花草草比他處長的好,花季也長一些,並且栽培花卉的技術傳承了好幾百年,所以這個地方花木是極美的,不知是受這花花草草的熏陶還是什麽,這裏的女子也大都美麗,甚至出過傾國之色的美女,南北很多江湖術士生意人都喜歡去那裏逛,不少文人雅士也聞風去那裏尋找靈感,總體來說是個頗有些名氣的城鎮。


    楚詩縈聽說要去哪裏,整個人興奮的不得了,平時家裏是不會讓她去這些魚龍混雜的地方的,隻因這次有他哥哥和赫連北還有初晞一起,也不好駁了她的興致,才同意讓她一起去,這還沒吃午飯呢她便急匆匆的帶著她的丫鬟們準備去了。


    楚詩傑一副很頭疼的樣子,直在那裏歎氣,初晞覺得,楚詩傑這個人平時待人待物都是一副溫和做派,很少有什麽臉色,但每次一碰到她這個妹妹,倒是多了分生氣。


    等幾人到了這代畫鎮時,初晞才明白為什麽叫這個名字,它的確可以代畫了,街道的地麵均是用青石鋪成,整齊又幹淨,雖不是很寬闊大致也有四米左右,兩旁的房屋錯落有致,每家每戶前麵都種著花草,有的則擺著大件的盆栽,那花店更是隨處可見,街上擺小攤的也都賣的是些精致物件,南北特色民族風格的都有,這男女的打扮也都挺新鮮的,女的還好說,無非就是能讓自己漂亮些的裝扮,再怎麽特別也能接受,不過這裏的男人頭上戴的帽子倒是挺花哨的,還頗有些少數民族的風格。


    確實是個好地方,人戶院子裏的花樹枝丫都伸到外麵,獨留著幾枝在外開著些白色或粉色的花,有的初晞認識有的則從來沒見過,倒是很別致。


    這街上也是熙熙攘攘,外地來的人很多也很容易認出來,本地的女孩子們多少是都有些花草的靈氣,來往的文人雅士多了,這開起文館茶社的也隨之多了,好個風雅的地方。


    楚詩縈帶了個丫鬟出來,所以他們一行就有五個人,還是有些引人注目的,很多女孩子還羞澀的看過來,不過街上人多,再怎麽特別也掩映在其中了。


    在這熱鬧繁華之地,再正經冷漠的人也多少會被此氛圍所感染,更別說這幾人也並非仙人,看著來來往往人們臉上或是喜悅,或是忙碌,要麽討價還價時的激烈場景,心裏也漾起了輕鬆。


    楚詩縈早就興奮壞了,這兒看看,哪兒看看,好不忙碌。


    “詩縈,家裏你的首飾簪子已經夠多了,這攤兒上的東西你還打算買迴去?”


    楚詩縈跑到一賣女子妝奩的攤前,正指著一個一個的玩意打包呢。


    “哥,這你就不懂了,家裏那些不能和這些比,你看這些簪子有特色多了。”楚詩縈不服氣的道,一副你們男子不懂的神情。


    初晞看了看這個小攤子,確實別具特色,也跟著打量了幾圈,見一白玉材質的流雲簪子不錯,便拿起來看看。


    “這位公子好眼力,您手裏這簪子可是老漢這裏材質最好的了,做工也別致,這送人也是個新意呢。”老漢見這幾人衣著不俗,這生意想必比其他人好做些,一臉熱情的介紹。


    初晞看了看,又指了指另一個翠色的竹節簪子,“那我就要這兩個吧。”


    聞言老漢眉開眼笑,隨即麻利的拿出盒子小心的裝好,嘴裏不停地應道著,心裏直樂,這一下子就賣出去倆好貨,總比其他的多賺些。


    “咦,文公子也喜歡這些玩意兒嗎”楚詩縈高興的說著,一副文公子果然和他們不一樣的表情。


    “家裏還有個姐姐,出門迴家總要帶個禮物給她的”初晞看著她說。


    “那個白玉簪子也是給姐姐的嗎,文公子就是不一樣,不像我哥哥從來沒給我帶過禮物”說完責備的撇著楚詩傑。


    這一聽,楚詩傑傻眼了呆道“你還需要我給你帶嗎,你光這些小玩意已經有三大箱了,平時裏也從來不見你戴”


    “我戴不戴是一迴事,哥哥送不送又是另一迴事,你不送怎知我不戴。”說完嘴一撇帶著丫鬟自顧的往前走了。


    楚詩傑無奈的看著初晞和赫連北搖頭道:“這女孩兒的心思我真不懂,小時候在外麵看見一鸚哥,想著詩縈在家無聊買了迴去送她,結果沒幾天那鳥便死了,這以後哪兒還敢送。”說完直歎氣:“我這未來的妹夫可能要吃些苦頭。”


    這麽一聽,三人一路說笑起來,往前走了一段沒見楚詩縈的影子,正到處找隻見岔路口一頭圍著許多人,依稀聽見了楚詩縈的聲音。


    楚詩傑不知出了什麽事趕緊快步走了過去,初晞和赫連北也隨之跟過去。


    三人好不容易擠到了人群前麵,見一清瘦得顴骨突出的公子哥正說著:“姑娘,見你氣質不凡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姐,可也不能這麽不講理啊,這花明明是我先要買的,你怎麽能搶呢!”


    “本小姐什麽時候搶了,你又沒付錢,我出的價比你高,人家也願意賣給我,你幹嘛不依不饒的!”楚詩縈生氣的迴道。


    “哎,大家夥都瞧瞧,這花我之前明明說好一兩銀子的,這位姑娘非要十兩銀子買走,有錢了不起啊!”那公子像是得理不饒人的喊道。


    眾人一聽也對著楚詩縈指指點點,嘴裏還議論著仗著有錢就怎樣怎樣之類的話。


    楚詩縈一聽更是氣得不行:“看你還是個讀書人,竟這樣欺負人家老漢,這蘭花如此罕見,你竟想一兩銀子就從人家手裏騙走,本姑娘沒看見也就算了,看見了就是不許!”


    楚詩傑一把將她拉了迴來說:“人家買了就算了,家裏什麽奇花異草沒有,非要這個。”


    “哥,這人明明就是騙那老漢,你看他那麽大年紀了多可憐啊,再說了那天然白苔素那麽珍貴,反正我不會讓他一兩銀子買走。”


    “你覺得他可憐一會兒可以給他些銀子,何必鬧的大家都來看熱鬧。”楚詩傑倒沒責備她,好言勸著。


    “那不一樣,花有花的價值,其他的是其他的,我不能讓別人以為那花就值一兩銀子。”楚詩縈也是據理力爭。


    初晞正打算說點什麽,赫連北倒是先開口了。


    “楚兄,楚小姐說的不錯,那人擺明見那老漢不懂其價值,一兩?就算千金又如何。”赫連北眼帶不屑,繼續說著:“楚小姐俠義之心,我倒是佩服的很。”


    見赫連北都替她說話,楚詩縈更有底氣了,轉過去看著那公子絲毫不退讓的樣子:“反正這花我是買了,你攔著也沒用。”


    說著就讓丫環小卉去搬那暫時養著花的瓦罐。


    那公子見自己花沒買到,還被這姑娘壓著氣勢心裏十分不快,見周圍人多,便喊道:“現在這世道真是有錢人橫著走啊,我們這些平常人家想買個心愛之物都被欺負,你們大夥可要給我評評理啊!”


    周圍人一聽明顯也很生氣,指指點點的讓人很不痛快。


    “這位公子,常言道千金難買心頭愛,這花你和我家小妹都喜歡,那便隻能是價高者得,我看你也不像平常人家的公子,想必是對花的喜愛不如我小妹,才如此舍不得銀子吧?”楚詩傑雖笑著說,聲音裏卻有幾絲寒意。


    那人一聽急忙道:“誰說我不喜歡的,十兩銀子就十兩銀子,我先來的,這花也得賣給我!”此言一出那公子似乎自己都有些後悔,本來是想略花點錢買下這奇花去討那青菀樓菀姑娘的歡心,想不到竟要折十兩銀子,心裏不禁暗悔,再加點都夠都嫖她一晚上的了。


    不過話已經說出來了,反悔也來不及隻好繼續道:“這下沒話說了吧。”說完得意的要去搬那花。


    “慢著,我出二十兩。”楚詩縈繼續說著。


    初晞笑了笑,看來今天她不買下這花誓不罷休了。


    “你!”這公子麵色發僵說道:“本公子出二十五兩!”


    “五十兩。”楚詩縈麵色不改,睨著那公子。


    這人眼睛轉了轉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隨即說:“六十兩!”


    “一百二十兩”,眾人聽到這話都抽了口氣,議論紛紛猜測這是誰家的小姐,這麽大的口氣。


    那公子皺著眉頭說:“看來姑娘今天不買下這花便不罷休了,不如這樣,竟然是競買這花,咱也來個風雅的,我出個對子,隻要姑娘對上了,我絕不再跟姑娘爭”。


    “你本來就爭不過我,何故給自己找理由”楚詩縈不屑的瞟了他一眼。


    這公子臉色越發難看說道:“姑娘也別太小看了人,在下家中雖不大富,但不管這花多大的價都擔得起,難不成對個對子你們還怕了不成?”


    楚詩縈想了想說道:“請說。”


    這公子見她答應臉色好看了些假裝思索了下便笑道:“有木便為“橋”,無木也念“喬”,去木添女便為“嬌”,阿嬌休避我,我最愛阿嬌。”說完眼睛一眯,一副色相盯著楚詩縈。


    眾人聽到這對子也議論起來,很多男子還在一旁哄笑。


    看著楚詩縈臉色變了變,那公子越發得意,想必平時拿著對子調戲了不少女子。


    楚詩縈迴頭看了看他們,一臉懊惱,楚詩傑也皺了皺眉,這對子也不算難,但一時間不容易想出合適的。


    見著情形,初晞上前附在楚詩縈耳邊輕說了幾句,楚詩縈聽完憋笑。


    清了清嗓子說:“你聽好了,有米便為“糧”,無米也為“良”,去米添女便是“娘”,老娘雖愛子,子不敬老娘!”


    此話一出眾人大笑鼓起了掌,直說“對得好!”那公子臉色越來越綠,什麽都沒說慌慌張張的連忙走了。


    楚詩縈高興的望著初晞,眼裏不知又多了些什麽情愫,初晞隻好尷尬的笑了笑走迴赫連北身邊。


    “唉,這下可好了。”赫連北假裝歎息道。


    “什麽可好了?”初晞不解。


    “這楚小姐怕是對你更有興趣了。”說完壞笑的看了她一眼走開了,初晞愣了愣,心下歎息也隻得跟上了。


    此時道旁酒樓二層,一位身著玄袍的男子正饒有興趣的望著這一幕,狹長的丹鳳眼微沉,嘴角浮起一絲嗜血般的笑意,整個人陰鷙霸道。


    “去查,那是誰家的。”


    旁邊的侍從望了望那幾人,最後目光停在了那個子稍小的俊美男子身上,心裏惋惜稍縱即逝,殿下的斷袖之癖,不知道誰家的公子又要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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