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節再次懷孕


    顧瑾之還好,燕山的確不宜奔波。他太過於瘦弱,腑髒未全。車馬勞頓對於顧瑾之和朱仲鈞而言,隻是吃點苦頭,可對於一個才十五個月的孩兒而言,可能是致命的。


    她不管京城那邊怎麽猜測,顧瑾之不想拿孩子的命,去換取皇帝的信任,打消皇帝那莫名其妙的猜疑。


    她同意朱仲鈞的話:“好。別提燕山。燕山是廬州王府的長子,他將來要支撐門庭,別讓人覺得他不濟。就說我,說我身子骨不好……”


    朱仲鈞不想迴京,除了妻兒的原因,更多是他自己走不開。


    他不知道將來有一天,顧瑾之會不會又拿這件事做文章,說他利用妻兒……


    他猶豫了下,才道:“我自有說法,你不用管的。”


    然後就走了出去。


    第二天,他給皇帝上書,隻說廬州今年收成不好,城裏鬧了兩起匪患,朱仲鈞需要留在廬州坐鎮,以穩定民心。


    過年的時候,百姓更需要安居樂業。


    這封奏折遞到京城,很快皇帝就朱批,讚揚了朱仲鈞護邦愛民之心,特許他們不用迴京。


    朱仲鈞告訴了顧瑾之。


    顧瑾之對這個結果挺滿意的,雖然她很想父母和弟弟們。可是燕山不能出行,顧瑾之也隻得將自己的思念壓下。


    父母到底比不上孩子重要……這個想法,讓顧瑾之微愣了片刻。轉念又想到。每代人都如此,她也釋然。


    天順十年,他們都在廬州。


    過了年,天順十一年的正月,燕山就十八個月了。


    過完正月,林翊將去年一年的成果交給顧瑾之。


    真的被他弄出了鴉片膏。


    朱仲鈞也吃了一驚。


    而後,他非常認真找顧瑾之和林翊談了:“這種藥,還是不要流入藥市。萬一有人控製不住,上了癮,最後釀成大禍……”


    他不想改變曆史進程。


    林翊有點糊塗。他不明白朱仲鈞說的大禍是什麽。


    顧瑾之則點點頭。道:“好。聽王爺的。”


    她和林翊商量,把罌粟園給燒了,不再種植。


    林翊沉默片刻,問顧瑾之:“我可以保留一些種子嗎?假如將來需要的話……”


    顧瑾之想到他辛苦這一年。就道:“我相信先生。先生想保留些。就保留著吧。”


    然後。她把罌粟果漿提煉出來的藥膏危害,再仔細跟林翊說了一遍。


    林翊道:“…..沒有您的吩咐,我不會再種植的。我言而有信。王妃相信我。”


    “我相信先生的……”顧瑾之道。


    於是,顧瑾之保留了九成的鴉片膏成品,林翊保留了一成的成品和一大包種子。


    燕山越來越健康,林翊也放下心。他師傅在山東出現過,他再次向顧瑾之和朱仲鈞辭行。


    這次,顧瑾之不好再挽留他。


    朱仲鈞一直在山裏,研究武器的事。


    顧瑾之派人去說,林翊準備走了,朱仲鈞親自迴來,為林翊踐行。他對林翊道:“您是燕山的義父,我當您是義兄。我和內子都十分敬佩您的為人和學識,將來若有機會,還望您到我府上,親自替我教養燕山……”


    林翊笑了笑,喝了朱仲鈞敬的酒。


    顧瑾之也抱了燕山出去,給林翊看了一迴。


    他走的那天,顧瑾之抱著燕山,和朱仲鈞一起,送林翊到了大門口。


    林翊伸手,摸了摸燕山的頭。


    原本好好的燕山,突然裂開嘴,哇哇哭起來。


    林翊愣了愣。而後,他就眼眶微濕。


    離別的氣氛,添了濃濃的傷感。


    朱仲鈞又一直在身後說,假如林翊的師傅不需要服侍,請林翊還到廬州來,想讓林翊做燕山的師傅等語。


    林翊點頭,道:“等師傅百年,若府上還有我的片瓦容身之地,我定會迴來的。”


    朱仲鈞道謝。


    送林翊的時候,燕山突然哭了。可林翊走後,他並無異常。顧瑾之觀察了幾日,發現自己的兒子並無奇特之處,那日的哭,可能是吵醒了他……


    林翊走後,王府又陷入平靜。


    朱仲鈞每日忙著武器的事,很少在家。


    顧瑾之則安心教導燕山。


    到了二月,顧瑾之給燕山斷了奶。


    孩子哭得可憐,瘦了一圈,身邊的人都勸顧瑾之,說燕山瘦弱,等滿了兩歲再斷奶不遲。


    可顧瑾之下了決心,誰勸也沒用。


    那半個月,燕山瘦了一圈,顧瑾之則瘦了兩圈,孩子哭得她睡不好,也吃不好。


    她非常擔心自己這個決定是否正確,畢竟燕山是早產兒,讓他多吃些奶也是正常的。


    而後,燕山慢慢適應了,每日都能吃些肉粥,漸漸有了胃口,反而長得更快,顧瑾之才鬆了口氣。


    到了三月,燕山將近二十個月,才開口說話,仍不會走路。


    他一開始吐字混沌,隻會說個類似“不”字讀音的詞。他說了好幾次,而後,慢慢會說“娘”。


    爹爹這兩個字,怎麽教也不會。


    顧瑾之抱著他,整日對他說爹爹、爹爹,有時候她自己都想笑,好似她在喊燕山爹爹一樣。


    燕山就是不會說。


    不知不覺,時間飛快。


    到了六月,已經二十三個月的燕山,終於學會了走路;到了他兩周歲生日那天,朱仲鈞過來給他過生日,抱著他,讓他喊爹爹。


    他非常清晰又明確的喊了聲“爹爹”。


    顧瑾之挺驚訝的。


    朱仲鈞則眼角浮動淚光。


    顧瑾之看了眼朱仲鈞:他這個人,有時候會胡亂發火。可是心地真軟,容易動情,特別是對著他愛的人。


    他比顧瑾之的感情更豐富。


    七個月就早產落地的燕山,用兩年的時間,才學會正常孩子一歲的能力。顧瑾之深感不易。


    當年她教養榕南,沒有花到燕山五分之一的功夫。


    七月過後,朱仲鈞忙了一年半的武器研究,差不多有了眉目。往後,就不需要他整日在山裏。


    他不在家,顧瑾之總是讓燕山睡在自己枕邊。


    等朱仲鈞迴來。他讓燕山的乳娘把燕山抱走。


    顧瑾之就把燕山安置在自己的暖閣內。


    燕山和顧瑾之的親密。是天性裏帶來的。離開了母親,燕山夜裏哭得撕心裂肺,顧瑾之又不忍心,非要抱迴來。


    朱仲鈞一臉黑線。


    暗黑中。他翻身把燕山抱到了床裏側。然後壓到顧瑾之身上。燕山哇的一聲大哭,把朱仲鈞的興致全攪合了。


    一夜未睡好,朱仲鈞第二日嚴肅和顧瑾之談論燕山的問題。


    這個年代。男孩子養於母親之塌,是會被人恥笑的。特別是他燕山,他是長子,將來要支撐門庭。


    顧瑾之點頭同意了:“今晚還讓燕山睡在暖閣裏……”


    可到了夜裏,燕山又哭過不停,怎麽也哄不好。


    他斷奶都沒這樣哭過。


    顧瑾之又不忍心,再次抱迴來。


    朱仲鈞忍無可忍,第二天叫人收拾了庭院,把燕山分出去。


    他覺得顧瑾之這樣溺愛燕山,遲早會把孩子養成紈絝。


    顧瑾之心裏暗罵朱仲鈞用心不良,是怪燕山攪了他的好事,才非要把孩子分出去。可轉念一想,燕山這樣粘著她,的確沒好處,萬一將來有個戀母情結,膽小懦弱怎麽辦?


    雖然分了不同的院子,還是在顧瑾之的眼皮底下,顧瑾之就同意了。


    她派了霓裳到燕山的院子裏,做管事的媽媽。


    霓裳的孩子已經過了周歲。十個月的時候,霓裳就給孩子斷了奶,仍進來服侍顧瑾之。


    顧瑾之千般推辭,霓裳已經脫了奴籍,顧瑾之隻想她到跟前坐坐,不用具體管事。


    但霓裳卻說,她的命是顧瑾之救的,她一輩子都是顧瑾之的奴才,怎麽也不會改的。


    顧瑾之隻得答應。


    正院沒有差事,霓裳隻是跟著念露和芷蕾,湊在顧瑾之身邊說說話兒。


    如今正好燕山開了院子,顧瑾之就把霓裳調了過來。


    燕山搬走之後,朱仲鈞夜裏終於能睡個踏實覺。


    他弄顧瑾之的時候,也無所顧忌。


    在他的辛苦耕耘之下,到了順天十一年的九月,顧瑾之又懷了身孕。


    燕山的事情在先,顧瑾之有點膽怯後怕。


    當年她懷榕南的時候,也差點導致孩子出事。


    有兩次事情在先,顧瑾之就越發信奉“醫者不自醫”的古訓,怕有事又被自己耽誤了。


    “請林先生迴來吧。”顧瑾之對朱仲鈞道,“我不放心……”


    她臉色不太好。


    朱仲鈞卻是高興異常。他對顧瑾之道:“你太擔心了。放輕鬆些。你懷著燕山的時候,是因為路上顛簸,才有那麽多事。如今又不顛簸,你身子骨又好,孩子會平順的。你總擔心,反而不妥……”


    顧瑾之隻得放下心。


    朱仲鈞嘴上這般安慰顧瑾之,背後仍是派人去尋林翊。


    日子一天天過去,顧瑾之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來。


    夫妻倆會討論孩子的性別。


    顧瑾之想要個女兒。


    朱仲鈞卻想要個兒子。


    “你不是有個兒子?”顧瑾之笑。


    “兒子還嫌多啊?”朱仲鈞道。


    顧瑾之輕輕捶了他一下。


    自從朱仲鈞告訴顧瑾之,他還想要個兒子的時候,顧瑾之就暗暗下了決心,除了這個孩子,她要再替朱仲鈞生個兒子。


    到了年關,朱仲鈞早早就把顧瑾之懷了身孕的事,上報朝廷。


    皇帝就沒有再詔他們迴京過年。


    去年朱仲鈞去了河南,所以,順天十一的新年,是他們一家人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


    朱仲鈞把燕山騎在肩膀上,帶著他放鞭炮。


    燕山興奮得哇哇大叫。


    顧瑾之挺著五個月大的肚子,安靜在一旁,含笑望著他們父子嬉鬧。


    ****(未完待續。。)</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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