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公子正勉強按捺住怒火,一邊享受美妾的服侍,一邊想著要怎麽把那個小娘皮找出來,到時候非得好好玩弄一番,才能消磨了他的怒氣。可他剛含住美妾剝好的一顆靈果在嘴中,就見不遠處的一名下屬肚腹陡然被洞穿,鮮血橫流,那下屬雙目圓睜,滿臉的不可置信,可下一瞬,他的身體就倏地變得無比幹癟,仿佛隻在這一二唿吸間裏,就被吸幹!這、這這!他何時見過如此恐怖景象?然而這卻未完,緊接著,又有好幾個修士都被巨網籠罩住,那巨網劈頭蓋臉砸下來後,每一根絲線便硬生生勒入他們體內,又一瞬,他們紛紛噴出血來,鮮血染紅巨網,不知流向了何處,而他們的身子也陡然變得枯幹,竟就這般變成了一具猶若骷髏般的皮包骨,五髒六腑都被吸食了個幹幹淨淨……就此沒命了。幾個美妾驚恐地尖叫起來,有一名金丹修士是貼身護持著吳三公子的,此刻發覺如此詭譎情景,立即將他護在身後。吳三公子原本恐慌難耐,直到金丹修士接近後,才微微鬆了口氣。可也在這時,一頭巨蠍不知何時現身而出,身下鋪開無數雪白絲線,就仿佛它踩在重疊的雲層中,充滿了奇異的美感,可那些絲線又從外圍浸染了鮮豔的血色,迅速地向內蔓延,盡數被這頭巨蠍吸入體內。除此以外,巨蠍的尾鉤在前方一個掃蕩,但凡是金丹修士前方的修士全數被一鉤削成兩截,隨即迅速再刺出尾鉤,繞了個弧,居然直接將一個靠在吳三公子身邊、也同樣躲在金丹修士身後的女修捅穿,生生地給鉤了出來!吳三公子大駭!但他一動也不敢動,隻哆嗦著催促道:“孫老,你還不快把它給宰了!難道要讓本公子被它盯上麽?!”這位孫真人也是有些膽寒,他從不曾見過如此可怖的妖獸,即便已然結丹,可麵對這巨蠍時也毫無把,隻覺得這廝兇悍無匹,帶著極強的危險之感。不過,孫真人卻是吳大師一手培養出的金丹真人,自境界低微時已被禁製之法控製,亦不能叫吳三公子受到半點傷害。於是他隻得攤開手掌,掌中出現一柄巨斧般的物事,自上而下,悍然朝巨蠍劈斬下來!“鏘”毫無用處。巨斧砍在巨蠍身上,火花四濺,然巨蠍半點不損。孫真人眼瞳驟然收縮,之後接連施展諸多辦法,於巨蠍而言始終毫無用處……巨蠍到底一鉤穿透他的丹田,此尾鉤劇毒,生生將其殺死!而孫真人一死,吳三公子也成了這巨蠍口中之食,原本被吸幹的修士屍身,也盡數都被巨蠍吞噬。……那好不囂張的吳三公子一行,竟是連一點碎骨毛發、一滴鮮血皮肉都不曾留下。第598章 大墓將所有屍身吞噬殆盡後, 巨大的蠍子一掃尾鉤,足下陡然生出陣陣雲氣,稍稍側著身子,似乎是想要往更遠處爬去在那處, 隱約還有人聲, 血肉之氣叫它垂涎。但躊躇再三後, 這巨蠍腦中仿若被巨錘砸下, 它焦躁不耐地旋轉了好一陣子,這才不甘不願地重新化為一隻極小的蠍子,轉身往來時的方向快速而去。待它離得遠了, 又有不少人來到了此處, 他們中有個鼻子敏銳地, 抽動鼻翼片刻後, 不解說道:“奇怪, 先前那些血腥氣分明便是從此處傳來, 為何來此之後卻半點不見?”一旁有人有些遲疑:“許是你……嗅錯了?”另一人則篤定道:“定然不會, 方才柳道友嗅過多次, 也曾說血腥氣甚濃,但不見更濃, 像是那做出這等血腥之氣者已然離去, 我等幾番斟酌, 這才決意過來瞧上一瞧。”其餘人也皆覺不會, 隻因他們結伴同行多年, 每每多次因同道這本事取得不少好處, 也逃過多次為難,沒道理這迴卻不頂用了。但他們紛紛查看過後,依舊不見什麽異樣, 都有些失望。先前一番商討,眾人都覺著能做出這般血腥之事的多是妖獸,而若是妖獸受傷,他們或可得什麽便宜,即便妖獸不曾受傷,遠遠走了,留下來的屍身殘骸上,他們或者也可取得一些好處……散修修行艱難,許多資源多是用八般手段積少成多而來,這摸屍之舉,也實屬平常便是他們此行能進入秘境的令牌,亦是如此取得。不過,沒有便沒有罷。旋即眾人很快離去,任他們如何也不能料到,雖說他們因離此地不算太遠才有柳修士能嗅到此處血腥之氣,卻也被做出這等血案的可怖巨蠍察覺蹤跡,若非是那巨蠍主人早有吩咐,不得濫殺無辜,否則……他們莫說是來查看屍身了,隻怕是也成了巨蠍的口中之餐了。且說葉殊、晏長瀾兩人與花顏月分別後,正在秘境中隨意遊玩,倏然間,葉殊神情微動。晏長瀾察覺到,低頭看來,開口道:“阿拙?”葉殊攤開手掌,隻見一隻小蠍子不知何時已來到了他的掌心之間。晏長瀾恍然:“兇麵迴來了。”葉殊道:“它這次出去,身上血氣又重了不少,不過倒也還算聽話,除了那吳三公子一行外,再不曾吞食旁人。”晏長瀾道:“正該如此。”葉殊微微點頭。於他看來,這兇麵蛛蠍雖是不可多得的兇蟲,對他也十分有用,但若是兇性衝昏頭,實在是不聽管教,便也不必留下。幸而這兇蟲雖說兇性難馴,也並非那等全無理智之輩,雖一旦有機會定會反噬,卻也隻是他們主從之間事罷了。他自信手段眾多,又有長瀾在旁相助,饒是它再兇戾也不怕什麽。何況此蟲如今年歲小,或不算明白,方才以本能為主想要反噬,待日後再長長腦子,當知唯他手中方有混沌水,可助它滋養內外,不斷提升,否則它這一頭先天不足的兇蟲,也未必能隻靠自身存活下去。到那時,它多些思忖,也該更順從些了。輕點了點那小蠍子的頭,葉殊將其一拋,它便徑直落在他發髻之下,老實趴好。晏長瀾仍護在葉殊身旁,兩人再往前行。一日後,前方有喧鬧聲起,葉殊與晏長瀾相視一眼,身形閃動,無聲無息掠去。隻聽得一陣陣轟鳴聲起,地麵顫動不休,似乎有什麽龐然巨物破土而出,一時間驚起無數鳥雀,周遭林木等盡數被摧折,更有許多妖獸因躲閃不及,就此被碾壓而死。又有數道身影“咻”地閃現而出,全都目光明亮,直視前方。葉殊與晏長瀾立在一株巨木樹杈上後,便不再往前,也無與人爭鬥之意。原來前方是有一座大墓倏然從地底冒出,而本在大墓之上之物,自然全數被毀壞了。而在此周圍,但凡是前方那大墓之處者,手中皆有一件符令閃動光輝,神識一掃,便能認出那正是先前花顏月被人覬覦之物。葉殊了然。這大墓,想必正是花顏月提及傳承之地了。晏長瀾目光一掃,側頭低聲道:“阿拙,白鳳瑤幾個也在。”葉殊眉頭微挑,朝晏長瀾所指那邊看去。果然,就在東北方向數十丈處,花自然與白鳳瑤攜手立在一個矮坡上,正滿麵警惕地看著那大墓,在他們身後被護著的,正是花顏月。花顏月手中,那符令亦在微微發光,不過她雖動作小心,但此刻依舊有好些修士盯住了她,亦不曾將他們幾人瞧在眼裏,似乎都在互相防備,隨時要暴起將她手中符令搶奪!白鳳瑤稍稍側著身子,手指藏在袖中,輕輕捏著一件符寶,花自然將她擋住,不叫那些修士瞧見她的舉動。當然,他們這動作卻瞞不過葉、晏二人無他,那符寶正是他們二人所贈罷了。晏長瀾小聲問:“可要過去?”葉殊語氣淡淡:“他們自己所得的機緣,自該自己應對威脅。”若是他們要沒了性命,再出手不遲。晏長瀾明白葉殊之意,點頭道:“我看著些。”另一頭,因那大墓隨時可能開啟,終究有人忍不住先出了手。隻見一位築基三重的修士先按捺不住,縱身而去,一把橫刀接連劈斬而下!花自然立時晃神而出,手中一把□□如同手臂一般,極快的架住這橫刀,“刷刷”數下,白光閃動,兵刃碰撞時鏗鏘有聲,卻輕鬆將這修士擋住。入此秘境之前,花自然乃是築基二重修為,但約莫是在秘境中有什麽奇遇,如今已然是築基三重,而白鳳瑤入得秘境之前還在煉氣期,如今也已築基。那襲擊的修士是個散修,所習功法顯然不及花自然精妙,雖出手淩厲,卻遠不是花自然對手,被諸多槍法一通應對,已被刺中胸口,就此死去。隨後又有三四修士撲殺過來,一同出手,奈何花自然也長於對戰多人,那些也不過是築基二三重的修士,花自然戰力不俗,也逐一將他們殺死。不過,與這些人交戰,花自然的法力消耗不少,雖被白鳳瑤迅速塞了丹藥在口中吞服,可如今情勢緊急,也無法打坐調息,隻得盡快煉化,竭力多加恢複了。然而不待他恢複,又有一道極為強大的威壓直降而下,這一迴,來者竟是金丹修士!白鳳瑤是果斷之人,心思也極敏銳,當即摧動法力,灌注於符寶之內。刹那間,一道劍光迸射而出,風雷真意鼓蕩不休,瞬時劃破天際!第599章 微光無數風雷之韻交纏在一起, 煥發出一種極為玄妙的光輝,光輝中又是十成劍氣淩厲,挾著極強的威能,直衝那名金丹修士!金丹修士察覺到那股可怕威能, 幾乎肝膽欲裂, 然而劍光極快, 如風雷滾滾, 又破體森寒,斬來時硬生生將他劈成了兩半!不錯,正是將其活活劈開了。因風雷真意鼓蕩不休, 其劈開處有風雷肆虐, 那金丹修士體內被破壞了個幹幹淨淨, 然而那劍又太快, 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 眼中靈光已然沉寂, 性命就此終結。“嘭!”在劍光劈開金丹修士之後, 那兩個半邊的身體也轟然炸裂, 化為成片的血雨,紛紛灑灑落在地麵。霎時間, 一片死一般的沉寂。許多蠢蠢欲動的修士都不由得停住了動作, 滿麵驚恐地看向花自然一行人。而花自然麵色微微發白, 倒是沒露出什麽訝異的神情。原因無他, 三人手中本來各有一件符寶, 但秘境中遇到危險重重, 當時花自然與花顏月兄妹兩人手中的符寶已都用了,早早就顯露出那符寶的威能,他們都已見識過, 自不會再感覺驚異。不過也因此事導致了花顏月和兄嫂失散,也才讓她後麵得到傳承機緣,又被那吳三公子盯上。後來花顏月跟兄嫂會合,一同來到此處,隻有白鳳瑤手裏的符寶還在,如今使將出來,正是想要給出幾分威懾,也讓花顏月保住符令。白鳳瑤的手指撫在袖中,像是還想繼續取出符寶的模樣,而其他修士見狀,也都神色深沉,不知她是虛張聲勢,還是確還有符寶在手。同時,也有些更精明的料想白鳳瑤手中已然無有此物,否則當可微微抽出一角,但更有多疑者,怕她刻意為之,想多要幾個人的性命,以削弱威脅……不過,符寶如何製成,修士們大抵知道一些,既然白鳳瑤可以拿出這一張符寶,那麽此刻她不論是否能再拿出來,那製作符寶之人,她想必也是有些關係的,若是真因此對她動手,符寶尚且如此威能,若那劍氣的真正主人又該是何等強悍?除去這幾人,也不知是否會引起那劍修不滿?一時間,眾人自然就投鼠忌器起來。不遠處,晏長瀾瞧見這一幕,笑著說:“倒是有些小聰明。”葉殊則道:“能不能混過去,便看那些人有多大的膽量了。”來到此處的修士並非人人皆有符令,先前有不少人隻瞧中白鳳瑤等三人,自是因著他們的修為不足。而其他修為隻在築基的,除非身旁有守護之人,也大多已然被奪走了符令,他們三個幸存至此,自是要叫人緊緊盯住不放了。此刻,雖說投鼠忌器,不少修士仍不甘心,僵持起來。不過僵持並未多久,沒過半盞茶的工夫,前方大墓倏然又生變化。隻見大墓不斷抖動,抖過一陣後,墓上驟然出現一個裂縫,而後裂縫中湧現出股股白煙,而白煙散去後,就有一座墓碑顯現而出。墓碑上,有個黢黑的漩渦,深邃幽暗,好似要將人吞吸進去一般,多看上幾眼,便覺神誌恍惚,幾乎要撐不下去了。墓碑顯現,正是這大墓允許有符令者進入征兆。當下裏,有好幾個修士祭出符令,那符令打在墓碑中的漩渦上,漩渦就噴出一道門戶,驟然將那有符令之人卷入漩渦之內,瞬時消失。眼見這些修士順利進入大墓,其餘有符令者也都迅速祭出,而原本還在猶豫的修士,也都不管其他,從四麵八方撲來,一齊搶奪花顏月手中符令!花自然幾乎是立刻受了一名築基五重修士一擊,噴出一口血來。白鳳瑤柳眉倒豎,瞬間使出家族中給自己準備的護身法寶,前去相助。花顏月麵上露出焦急之色,也想撲過去:“三哥!”花自然厲聲道:“快祭符令,不必管我!”花顏月豈能自己去得傳承,卻叫兄嫂在此受難?可想而知,若她真入墓中,自己倒是逃脫了,兄嫂必定被人拿來泄憤,到那時,即便她得到傳承,莫非還能心安理得修煉不成!因此,花顏月雖說心中極為不甘,但也一咬牙,寧可用符令保住兄嫂性命了。花自然與白鳳瑤則是知曉機會難得,修行之人逆天爭命,希望花顏月抓住機會,都是死死支撐。而其他修士發現他們二人手中的確再無符寶,當即攻擊便越發淩厲起來,隻幾個唿吸間,小兩口已沒了多少抵禦之力……花顏月神情急切,立即就要說出放棄符令之言,忽然間,她腦中卻響起一道嗓音。“你隻管去,此處無妨。”這嗓音帶著一股淡漠,叫她微微愣神,旋即大喜是兩位前輩!刹那間,花顏月心中篤定,在先前那恐慌之感,不再有分毫猶豫,立即就將符令祭出。也是在這一刻,她親眼瞧見那原本要給兄嫂最後一擊的修士們不知何故,倏地從空中跌落下來,沒了聲息……而她則被一股大力卷走,眼前一黑,已進入到漩渦中去。白鳳瑤極力幫助未婚夫君花自然應對強敵,神情十分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