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新內門弟子說道:“但我等也聽聞,晏師兄他常年獨來獨往,與宗門其他師兄師弟都沒甚深交,而他若非是在排位之比上施展出來,也無旁人知道他究竟實力如何……如今,似乎晏師兄有許久不曾得見了?”前頭幾位師兄師姐便迴答說:“確是有一年多不見了。”“據說是離宗曆練,但究竟去往何處,則無人得知。”“如今看來,他已歸來,如今應是正要去拜見風長老。”說到此處,忽而有一人聲音微顫,仿佛難以置信般地說道:“諸位,晏師兄如今的境界如何……誰瞧清楚了?”初時無人應答。終於,一名先前不曾插話之人說道:“晏師兄已築基了。”霎時間,眾人俱驚。築基!晏親傳拜入宗門才幾年光景,竟然已築基了!這時候,另一道幹澀的嗓音也響了起來:“而且……他已築基二重。”一片死寂。晏長瀾乘著比翼鳥來到驚天劍峰,也不去他處逗留,就隻管前往那最大的洞府。洞府前有人在打掃,也有僮兒看門。在見到晏長瀾後,所有人都連忙行禮。晏長瀾問道:“師尊可在?”僮兒說道:“劍主正在洞府裏。”晏長瀾便點點頭,抬步走了進去。自然,也並無人阻攔於他。而且晏長瀾也知曉,自打他來到洞府前時,師尊就定然知道他的動向,既然不曾阻攔於他,自是讓他自由出入的。師尊不耐煩繁文縟節,從前……即是如此。入得洞府之後,晏長瀾大步前行,到了最深處。而後他毫不含糊地對著正中行大禮,正色道:“不肖弟子晏長瀾曆練歸來,拜見師尊!”旋即,一道柔韌而不失淩厲的力道就將他扶了起來。晏長瀾抬起頭,果然就見到一名身著青袍的青年盤坐於一張石榻上,長發高高豎起,整個人猶如一柄利劍,正向他看來。在旁邊的石榻上,有一名神情不羈的英俊修士坦然倚靠著,全無半點生疏做客之態。正是淳於有風。晏長瀾剛迴來就在師尊洞府裏瞧見這位淳於師叔,似乎……也並不覺得在意料之外。第395章 故友托付見到了淳於有風, 晏長瀾也很自覺地對著他也行了一禮,說道:“見過淳於師叔。”淳於有風揚眉一笑:“你就不必多禮了。”晏長瀾這才起身站定,老老實實,任由這兩位元嬰老祖打量。不錯, 自打這年餘過去, 淳於有風亦是成功結嬰, 且他身上那股壓抑極深的力量也越發澎湃, 隻一眼看去,便覺得他好似能掀起颶風駭浪,極為可怕。晏長瀾素來知道這位淳於師叔並不簡單, 如今看他結嬰後顯露出來的些許氣勢, 些許氣象, 竟覺得他的實力與潛力皆不在師尊風淩奚之下。不過轉念之後, 晏長瀾也並不覺得如何奇異。與師尊風淩奚相處也有數年, 雖說師尊並非是那等傲慢到將世間人俱看不在眼裏之人, 但真正交情深厚的, 也隻有這淳於師叔而已。若是淳於師叔本身跟不上師尊, 即便師尊並不在意其他,想必也很難這樣親近。晏長瀾心裏想的雖多, 可他如今沉穩得很, 麵色絲毫不變, 風淩奚與淳於有風也未瞧出他們這看重的後輩還有那許多的心思。兩人在仔細瞧過晏長瀾後, 都是有些訝異, 同時也很欣慰。風淩奚道:“徒兒, 看來你出去曆練這些時日,必有不小的際遇,境界提升, 實力穩固,氣息亦穩定。很好。”的確比他原本所想更好。風淩奚原想著,三載之內徒兒抓到築基契機歸來,到時他再親自為徒兒守關,讓他能夠順利築基,並盡快為他穩固境界……沒料想這才一年有餘,徒兒非但不止找到契機,更是幹脆築基了歸來,且境界甚至並非是剛築基,而是築基二重!如此之快……若是徒兒乃是勉強築基,隻為一時之快而損了他的根基,風淩奚自然不快,可如今分明不僅無絲毫不妥,反而顯出了十足的潛力,便是全然無須苛責的。弟子出息,他這做師尊的與有榮焉。略思索之後,風淩奚直接說道:“先前你淳於師叔得到一物,送於為師做了結嬰賀禮,但那物事卻是為你準備,隻是還欠火候,為師原想著,待到火候足夠了,再贈予你。”他素來冷峻的麵容上,此刻露出一絲欣慰之色,“你這樣出息,為師也不好將那物藏著,反使你四處找尋,耽誤你的精力。”晏長瀾聞言,心裏陡然生出一個猜想,不由得胸口有些鼓脹起來。莫非,莫非是果然,風淩奚直言道:“那風屬性的先天靈寶器胚,為師已替你備下了。”晏長瀾瞳孔驀地收縮。竟然當真是!一時間,他竟不知該如何言語了。為能結成一品紫丹,晏長瀾須得在築基這段時期裏,尋到風屬性先天靈寶器胚,與雷屬性先天靈寶器胚一起,煉製為本命法器,並孕育出本命寶劍來。若是不能尋到,他即便在築基期耽誤數百年,也絕不會貿然結丹的。可他萬萬不能想到,夢寐以求的風屬性先天靈寶器胚,居然這樣輕易地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原以為,在府城裏修行一段時日後,他就要繼續打探這器胚的消息,並四處遊曆尋找了!晏長瀾瞬時說道:“多謝師尊,弟子不肖,有勞師尊費心了!”風淩奚嗤一聲,擺了擺手:“你待為師最是孝順,品德出眾,於修行上又進境極快,給為師長了許多臉麵,說什麽不肖?你若不肖,哪家的弟子膽敢自誇?”晏長瀾有些赧然。他哪能想到自家這位師尊會如此誇他?著實是叫他麵皮發稍,訥訥不能言語。風淩奚知道自己愛徒的性情,也不以為意,攤開手,掌中便出現了一隻非金非玉的匣子,交到晏長瀾的手裏。晏長瀾急忙接過。風淩奚說道:“你且打開瞧瞧。”晏長瀾深吸一口氣,就將匣子打開來。果不其然,那匣子之內,乃是一塊巴掌大的物事,其外麵裹著一層非金非玉的皮囊,與匣子的材質極為相似,而周遭則散發出陣陣細碎流風,偶爾溢出極淡的寶光,顯得很是神異。除此以外,這物事卻並非是空置於匣子之內。隻見那匣子的內壁之上,鑲嵌有幾塊雞子大的晶瑩靈石,以道道玄妙的紋路相連,使得其中間隱約生出了道道旋風,繞著中央那物事旋轉,並被那物絲絲縷縷地汲取進去……無疑,那紋路正是陣紋,這匣子之內,竟是布置了一種奇妙的陣法,而那些晶瑩靈石瞧著品相大約隻是下品,但質地卻極為古怪,像極了……晏長瀾不禁脫口而出:“風屬性下品靈石?”風淩奚挑眉:“不錯,確是下品風靈石。徒兒出去曆練一遭,閱曆漸長,已認得此物了。”晏長瀾哪裏是在曆練時得知?實則是因著與葉殊日夜相處,葉殊知他乃是風雷屬性後,便對他提起過,這天下間的靈石雖大多都是不分屬性,但也有極少數的奇異之地,天生天養有奇特屬性的靈石出現。不過,金木水火土這五種五行靈石是並無的,隻因天地五行乃是常理,一旦出現極端之物,往往就有變異,所得靈石,隻會與變異靈根相類。因此,天地間蘊生過極為罕見的風靈石、雷靈石、冰靈石等等……但,變異靈石比之變異靈根來更是罕見,其價值更是遠超尋常的靈石,一旦得到,隻怕是用來做煉器、布陣或是什麽其他罕見用處的資源處置。晏長瀾不能想到,自家師尊會有這樣幾顆,還都拿來布置了這陣法!他哪裏還不知道?正是因著這風屬性先天靈寶器胚還差點火候,故而師尊特意去尋來了與其外皮相同的材質做了這匣子,又不知花了多大的人情找到風靈石,找了什麽樣的人物來布置出這樣的陣法……一切,也隻是為了讓他能盡早得到完好的器胚而已!師恩深重,不知如何言表。晏長瀾不言不語,隻是伏在地上,行了大禮。修行路上,待他最好的是阿拙,其次便是恩師風淩奚。他視阿拙為深愛之人,視恩師如父,為唯一的親人。風淩奚受了他這一禮,才道:“人心相互,你待為師孝順,為師待你自也親厚。日後你不必再因些許小事行如此大禮了,可知?”晏長瀾心中感激,肅容應道:“是,師尊。弟子知道了。”淳於有風在旁邊看了這一場的師徒情深,而後才笑著打趣:“知道你兩個情同父子了,真是叫我這孤家寡人好生羨慕啊。”風淩奚掃他一眼,不去搭理他這假模假樣。晏長瀾則是坐在一旁,聞言詢問:“正想請問師叔,淳於師弟如今”淳於有風聽他提起淳於秀,目光微閃,語氣裏就帶了幾分喟歎之意:“你說那個傻小子?若他有晏師侄你半分省心,我也不至於這般羨慕你師尊了。”晏長瀾聽得這話,陡然想起了許多。這語氣……是了,淳於師弟曾說過,淳於師叔也知道幾分他的心意,卻不禁不曾有所反感,反而在最初開導於他,叫他能坦然麵對,乃是個性子頗為開明的長輩。隻不過,這一個“傻”字仿佛又言明,即便已過去了這些時日,淳於師弟好像還未忘卻那一段情意,至今不能放下那位嶽道友。但是,如今的晏長瀾又有幾分領會淳於秀的心思。倘若是他自己,有人想叫他忘卻阿拙,也是萬萬不能,淳於師弟這許多年的情意,恐怕早已是深厚非常,不能放下也是理所當然。晏長瀾心底裏,陡然就對淳於秀生出一絲同病相憐之感。都是求不得,都是愛慕男子。唉。因此,晏長瀾也不知該如何接下淳於有風的話了。淳於有風倒不在意,他隻是看了晏長瀾一眼,說道:“對了,我那侄孫也出去曆練,不幾月就迴來幾次,你若是早迴來一個月,想來正可與他撞見。不過他似乎是碰上了一處秘境要去闖蕩,也不知何時能歸來,就將一份煉器之物放在我的手中,讓我待你歸來時,將它們交托於你手中,說是……曾經與你相熟的那位煉器師有所約定,要請他幫著煉製法器?”晏長瀾稍作思索,想起來了:“確是有這件事。不過我聽我那好友說起,淳於師弟想要煉製的這一件法器所需之物極為罕見,並有兩種選擇,不知他是選了哪一種?已然湊齊所有煉器之物了麽?”淳於有風隨意說道:“這我便並不知曉了。他將這物交到我手裏,讓我給你,我不曾打開來看,便也不能答你如今之問。”說話間,他取出一隻儲物袋,丟給了晏長瀾。晏長瀾急忙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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