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瀾有些驚訝:“竟有如此之毒?”葉殊也很訝然:“毒性之烈,似乎能毒殺築基……”晏長瀾頓時一喜:“如此一來,阿拙你日後麵對築基真人,想必也無需再擔憂了。”但葉殊卻是說道:“也隻有一擊之力罷了,若是一擊不中,再來便不成了。”晏長瀾也並不失望:“一擊也好,如今你我境界低微,又怎會有築基真人來找麻煩?縱然當真是有,能抵禦一二,已是機會了。”葉殊倒是讚同:“其他手段,也要多多準備。”晏長瀾笑道:“這是自然。”在兩人說話時,葉殊已然變得青灰的膚色慢慢恢複如常,那小蠍子趴在葉殊的指尖吸走了毒血,那一點毒性自然也就沒有殘留。而後,那小蠍子伸長尾鉤,好似還想再給葉殊紮一下,卻被葉殊輕扣了下頭,頓時尾鉤便僵住不動了。晏長瀾遲疑道:“……它還想再來?”葉殊冷笑道:“小蟲子野性難馴,縱然認主親近了,也想從我這裏多吞噬些血肉去。”晏長瀾皺眉:“若是如此,日後它可還會反噬?”葉殊道:“若是我精力俱足,它自不會如何,可若是哪一日我身受重傷,它怕是就要搗亂一番了。至於反噬……隻要我不死,它便是癡心妄想。”晏長瀾見他有把握,方才放下心來,但還是免不了說道:“此蟲太兇,阿拙還要小心為好,若是日後不好控製了,它有反意,就要及時除去這威脅才好。”葉殊微微點頭:“它本性兇狠,不好駕馭,便是如今對我有所親近,也總有反意,因此還要多多打磨,要想它能聽從我的吩咐,還要多給它一些好處,叫它多吞噬一些我的鮮血方可。”晏長瀾雖痛惜葉殊要以鮮血哺喂,但也明白這是必然之舉,隻好說道:“千萬謹慎。”葉殊唇邊劃過一絲淺笑:“其認主之後,我雖分辨不出它的何種兇蟲,但它潛力巨大,日後說不得是我極好的幫手。因此,此番嚐試,於我而言終歸是利大於弊。”晏長瀾鬆口氣:“如此也不枉費阿拙你對它的一片心意了。”他頓了頓,倏然想起,“阿拙,你要為它取什麽名字?”葉殊看了那小蠍子一會兒,說道:“它形似蠍子,又有人麵蛛的特性,且極兇厲,想來是人麵蛛母與其他兇蟲相交孕育而成,其背上人麵也有些兇相,雖不知日後是否會與人麵蛛一般挺身而起,化為人形半身,但就這些特性,便喚它‘兇麵蛛蠍’罷。”晏長瀾默默念了念這名字,無奈道:“這是阿拙你猜其出身定下的一族之名,平日裏總不能直接這般唿喚罷?還是要取一個能叫出來的名字。”葉殊點點頭:“直取前二字‘兇麵’即可。”晏長瀾想了想:“倒也貼切。”之後,葉殊又以血哺喂,叫這小蠍子記住了自己的名號,而後就不再管它。桌麵上,兩人尚有東西不曾辨認。晏長瀾看著那一疊絹布,認了出來。這絹布正是兩人之前配合與一位攤主交換過來,將原本的五百金變為十兩金,據聞是被封印過的上古之物。先前他們並無心思將其打開,現下倒是有了時間。葉殊看著這疊絹布,說道:“我先繪製破陣符。”晏長瀾自是點頭:“不急。”很快葉殊便取出了特殊的符紙,用精細研製的符墨迅速在上麵勾畫起來,有數個古字形成虛影,順著符文的軌跡迅速沒入符文之內,而後淡淡的白光閃過之後,那破陣符便順利製成!葉殊看著這符,有幾分滿意。但他既然做了,以防萬一,就不會隻製一張符。很快他再筆走龍蛇,極快地繪製,在一段不長的時間裏,就已然連續畫出了五張破陣符!於是此時,他手中就有了六張破陣符了。這許多破陣符在一處,若還不能破除那已然十分虛弱的上古封印,那麽他也不必再記掛此事了待到日後境界再高些,再說不遲。好在這破陣符並非無用。葉殊直接將一張破陣符懸浮在那疊絹布的上方,叫人奇異的是,那破陣符竟不曾跌下來,反而是在與何物爭鬥一般,不斷地閃動著顫巍巍的光芒。晏長瀾沉聲道:“一張符當真不夠。”葉殊的反應也極快,他迅速地再度貼了一張上去,懸浮在第一張破陣符的旁邊,接著是第三張、第四張……連續五張破陣符都懸浮之後,那絹布也發出一陣淡淡的光芒,而且,光芒抖動不停,似乎已然要堅持不住!下一刻,葉殊拍上了第六張。隻聽一聲裂帛聲響,那上古的封印陣法,被破除了!第99章 古法(二更)當陣法被破除之後, 原本那疊破破爛爛的絹布就頓時煥然一新,整個除了還帶著一些古拙的感覺以外,再不同於先前那般破舊,側頭看過去時, 還能瞧見上麵隱約的流光, 十分引人注目。晏長瀾道:“難怪要封印起來, 否則一見之下, 便知不凡。”葉殊將那絹布拎起抖開:“你來看。”晏長瀾就走過去,與他一起看。隻見這絹布上有許多細細密密的文字,大小如蟻, 乍一看還瞧不很真切。但兩人到底是修士, 耳聰目明, 很快便辨認出來, 一一看過。看完後, 兩人對視一眼。葉殊道:“沒料想竟是這等法門, 倒是不錯。”晏長瀾也道:“是極。”原來這破舊絹布上所記載的, 是一門易容換形之法。前文曾言, 葉殊有一個法門,可以使他在築基以下改換容貌, 非築基以上修士無法看穿, 但也正因為築基真人能看穿, 故而雖然大多數時候頗有用處, 卻不能確保安危。等到築基以上時, 葉殊也知道一些竅門, 可不論是哪一種,縱然也可以改換容貌,卻終歸都有一些弱處, 一旦遇上了,就會被人看穿。這門易容換形之法則很不同。或許是古法之故,這個法門自修士凝聚法力之後便可使用,一可以改換容貌身材,二可以改變身上的氣息。前者幾乎沒有破綻,哪怕是境界比修習者高出好幾個大境界,亦最多隻能瞧出有一絲違和,卻再如何觀察也無法看出毛病來;後者卻是除非修習者有輔修之法,不然就有約束可以稍微改變,如此一來施展自身法力時也有遮掩,不會輕易暴露,亦可以將氣息變得截然不同,可倘若如此,一旦施展自身所學之法,法門就會自行破除,流露出本來的氣息。看過之後,葉殊不由讚道:“也不是是何人創出這法門,當真不同尋常。”他看一眼晏長瀾,“你我暫且不迴去了,先將這法門練熟,且將絹布毀去,再迴九台城。”晏長瀾心念一轉便知緣由,鄭重道:“我知道了。”兩人既然這樣說,也就這樣做。這門古法修煉起來並不容易,一要看悟性,二也要有相應藥材輔助,否則無法承受那改換之痛。葉殊看著其中一張絹布上所列單子,皺眉道:“需要的藥材不少。”晏長瀾一怔:“可是有欠缺?”葉殊點點頭:“的確有所欠缺,且有些藥材都是古名。”晏長瀾便有些擔憂:“阿拙可有法子?”葉殊道:“這些古名我認得多數,隻有一種要斟酌一二。”晏長瀾略有放心:“既如此,先將其他藥材收攏起來。”葉殊道:“正是。”兩人旋即分開行動。這一座城池不大不小,內中倒是有幾家商行,有些是本地所有,有些卻是一些大商行的分行。兩人的目的自不是本地的商行,盡管那些商行或許也很不錯,但既然沒能走出這座城池,於貨源上必定有所欠缺,自還是大商行的分行中更有可能得到他們所需之物。分開之後,葉殊先找了一家商行進去,報了幾樣較為常見的藥材。這些常見的藥材多得很,因葉殊用量頗大,商行的侍者倒也是殷勤招待,很快就將他所需的藥材盡數取了出來,交給葉殊。葉殊付了賬,佯裝將它們都收入儲物袋,實則放進了混元珠裏。隨後他再報出了幾樣稍微罕見點的,商行侍者思忖之後,也調出了相應的藥材。葉殊依舊是痛快付賬,再說出第三批藥材名。那商行的侍者苦笑道:“這位貴客,不知還有多少……”葉殊道:“這是最後了,若是有,我願高價買下。”商行侍者無奈道:“這裏麵的藥材我能拿到五種,還有兩種卻是並無庫存。”葉殊微微點頭:“五種亦可。”商行侍者鬆了口氣,很快去將這幾種也拿了出來。葉殊道:“你這商行中各類物事還算齊全,日後定會多來。”商行侍者聽他這樣說,露出熱情的笑容:“那就多謝惠顧了。客人走好。”葉殊擺擺手,便舉步離開。待葉殊走後,商行使者有些無奈:“多虧了先前從總行剛調集了貨物過來,否則遇上這位客人時,怕是就要尷尬了。”自語之後,他也迴到原位,重新招唿其其他客人來。葉殊買完了藥材,就很快迴到了客棧。晏長瀾尚未歸來,不過等不過片刻,他也帶著藥材迴來了。葉殊問:“如何?”晏長瀾道:“那商行貨品充足,能買的都買到了,隻是多等了些時間。”葉殊便很滿意:“我那家商行遜色了些,最罕見的幾種藥材僅得了三樣。好在你這邊弄到了,也不必再去想其他的法子。”兩人將藥材合在一處,分成數份。葉殊看著其中一種藥材,說道:“我先前思索過,那不能確信的一種藥材應當就是此物。”晏長瀾問道:“這是如何分辨?”葉殊迴答:“有數種藥材皆有可能,但根據其他藥材特性來看,應是為你我鍛體之用,其中有淬煉骨骼者,有淬血者,有練筋者,皆不能脫離肉身……這幾種藥材裏,多有清心明目之用,唯獨這一種藥性柔和,怕是為了舒緩煉體之痛,自應是它。”晏長瀾見葉殊這樣說,不禁笑道:“阿拙所言有理,必定就是它了。”葉殊點一下頭:“我這就將其炮製一番,你去前頭讓那夥計弄兩個浴桶過來。”晏長瀾自是答應了,迅速去做。沒多久,晏長瀾扛了兩大桶水進來,後頭還跟著個夥計,小心翼翼地一邊喊著“客人小心”,一邊守在旁邊,唯恐那浴桶掉下來。好在一直到放好了浴桶也不曾出事,夥計恰好站在門口,晏長瀾略側身,擋住他的目光,說道:“你且迴去罷,無事。”那夥計也不是沒眼色的,聽晏長瀾這樣說,也就賠笑幾聲,趕緊出去了。此時,葉殊也弄好了藥材,將它們揉搓成粉末投到那浴桶裏。浴桶中的水原是透亮的,而今被那些藥粉一灑,居然很快就變成了淡青色的汁液,散發出淡淡刺鼻的氣息。葉殊道:“古法鍛體之藥,很是奇妙,竟無須煉製,隻如此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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