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瀾先是一怔,複又一喜:“隻我與阿拙兩人?”葉殊見他如此,心中一暖,說道:“我之前自一本雜記上瞧見過,於臨城外西南方千裏之遙處,一處山穀常有異樣,其特征與我所知之中某種寶煞有些相似,若是去了,說不得能找到一樣帶煞之物。”他頓了頓,問道,“隻是若我獨自前去,難免危險了些,再多加旁人,我卻信不過……不知你是否願意與我同行?”晏長瀾果然毫不猶豫:“求之不得。”葉殊點點頭:“過後你我尋個地方,做幾日準備便可同行。”晏長瀾很是聽從:“好。”如今從他們進入浮市之後已經過了有兩個多時辰,差不多也該離開了。葉殊與晏長瀾就要先去與其餘幾人會合,但才剛接近,就見他們幾個似乎與某位攤主起了爭執。晏長瀾有些詫異他的同門脾性都不錯,怎會與人這樣爭論?這般想著,他加快腳步,拉著葉殊迅速走了過去。參與爭執的人,是葛元烽和阮紅衣,兩人的性情都有些衝動,此時對著一位攤主怒目而視。葉殊打量了一眼此時的情形。在葛元烽的手上,有一塊赤紅色的石塊,上麵隱約有著漂亮的紋路,但如今那些紋路居然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切斷了似的,大大損壞了這石塊的美麗。阮紅衣正脆聲嚷道:“分明是你叫我小師弟將法力注入裏麵的,才一注入就變成這模樣,你卻還要訛詐我們十萬金,真是妄想!”才這樣一句話,就已然讓人明了。晏長瀾也同朱堯、夏玉晴交流了幾句,知道原來幾人來到這攤位上時,都覺得那些漂亮的紋路好像有些玄妙,就在攤主的應允下,由火屬性的葛元烽將其拿起觀察。原本他們也沒瞧出什麽,可攤主卻表示他們可以自行試探,孰料就是這樣一試探,那些紋路就破損了,攤主自然是讓他們賠償。若是隻賠償個幾百金甚至上千金,幾人雖覺得鬱悶,倒也會答應,可這攤主開口就是十萬金,頓時就讓他們覺得先前分明是上了當,那攤主必然是早早就打算訛詐!晏長瀾聽完,也是讚同:“此事絕不是巧合,此攤主居心不良。”葉殊則是看著那塊赤紅色石頭,眼裏閃過一絲嘲諷。攤主的修為在煉氣六層,對上幾人沒有半分懼色,反而有恃無恐一般。這也不奇怪,雖說朱堯等人算得上是人多勢眾,可他們的境界普遍不高,最多也就是煉氣四層罷了。而煉氣四層的修士麵對煉氣六層來,人多又有何用?自然,這也是攤主並未認出幾人乃是大宗弟子,不然多少也會有所忌憚。攤主很是得意:“浮市有浮市的規矩,你等若是不賠了我這寶貝的錢,今日恐怕是走不了了!”見到他這副嘴臉,眾人越發確定他是故意為之,都是憤怒不已。朱堯身為大師兄,沉聲說道:“你如此妄為,不怕出了岔子?”攤主咧嘴一笑:“能出什麽岔子,就憑你們幾個?”其餘攤主並未過來,但是葉殊視線一掃,也能看出有不少攤主都在幸災樂禍。顯然,在浮市上賣東西的人就沒幾個善茬,而且這攤主訛詐一事,恐怕也不是頭一迴了。朱堯有些猶豫。十萬金對他們而言並不算拿不出的大數目,隻是一來拿出後必然會丟了宗門的臉麵,二來這人不安好心,哪怕拿出來,難道就能脫身?若是不能,豈不是白白讓對方看了笑話!他身為大師兄,須得在此事上為同門拿個主意。葛元烽極為憤怒,他的意思是縱然與此人拚殺,也絕不妥協!阮紅衣也很生氣,同樣不願忍氣吞聲。朱堯歎一口氣,就有心說點什麽。而就在此刻,葉殊開了口:“紅韻石,上麵的紋路看似玄妙,其實如同雲霧,毫無用處,若是瞧得久了,易使人目盲,不過一旦有人注入法力在其中,紋路自斷,那目盲之效便會消失。”他的聲音不大不小,不疾不徐,就將那赤紅石塊的來曆用處都說了個一清二楚。攤主聽了,麵色一變,但他很快又滿不在意地說道:“就算是如此又如何?紅韻石本就罕見,價值十萬金也不為過。破損就是破損,我瞧它好看,如今覺著難看便要索賠!”葉殊朝葛元烽示意:“給我。”葛元烽忍下怒火,心中懷有一線希望,將紅韻石遞給了葉殊。第94章 煉製陣法(二更)葉殊接過紅韻石, 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些紋路,就伸出手指,在上麵慢慢地劃了劃。在他的指尖有淡淡的法力溢出,而劃出的線條軌跡卻有些奇怪, 似乎是包含著一種什麽奇異的東西, 可要分辨, 卻根本分辨不出來。大約幾個唿吸時間之後, 葉殊收了手。這時候,眾人便瞧見那紅韻石上斷裂的紋路肉眼可見地迅速合攏,須臾之內就已然續接起來, 徹底恢複了!葛元烽見狀, 忍不住露出喜色:“恢複了!與先前一般無二!”阮紅衣也笑得開懷, 看向那攤主:“如今這紅韻石已恢複如初, 你還有什麽話說?”攤主的臉色發青, 嘴一張, 就想說“誰知這是不是障眼法”之類的狡辯之詞難得遇見幾隻肥羊, 修為又弱, 不好生宰一宰怎麽甘心?但就在他話還未出口時,旁邊攤位上一人已然伸手將他拉了一把。察覺到對方阻止的心思, 攤主捏緊拳頭, 終於還是忍住了。他一邊心疼飛走的十萬金, 一邊轉頭不再看這幾人。阮紅衣哼一聲, 從葉殊手裏拿過紅韻石, 一下子砸到了攤主的麵前。攤主臉上迅速生出一絲怒色, 但還是沒有說什麽。阮紅衣還很得意地想再刺幾句,夏玉晴則在一旁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臂。朱堯開口道:“我們走罷。”晏長瀾在一旁加到,鬆了口氣。煉氣七層的修士都殺過, 他自不會畏懼煉氣六層的攤主,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在爭端平息時為一時之氣而再起風波?此處攤主有上百人,便是隻有幾人與方才那位攤主交好,對他們也有不利,不如就這樣各自安生,早早離開就是。葉殊低聲對晏長瀾說道:“你那師弟心中隱含火暴,師妹心思浮躁,都易魯莽。日後你當提點朱夏二人,對他們多有教導,否則,來日恐要惹禍。”晏長瀾對於葉殊的話都會聽入心中,而且他也的確覺得這兩位師弟師妹偶爾會衝動,盡管他們的年歲不大,可如若出門在外,其他人可不會管他們的年紀大小……是應當提醒一二了。但他自己知道自家年紀更小,要是說些什麽,兩人多半不會在意,不如與兩位師兄師姐好生談一談,請他們多多看顧。葉殊見晏長瀾聽進去,就不再開口。他原本也並非多管閑事之輩,隻是既然晏長瀾對如今師門頗有情誼,他便也多說一句罷了。等幾人離開之後,那位想要訛詐的攤主才不快地看向旁邊的攤主,問道:“你方才為何阻止我?”旁邊的攤主無奈道:“我原也想要榨他們一榨,但我卻認得那為首之人腰間的令牌。”先前的攤主心裏一緊:“什麽令牌?”旁邊的攤主說道:“七霄宗親傳弟子令牌。”霎時間,先前那位攤主就愣住了。旁邊的攤主歎一口氣:“那等大宗原就不好惹,若是尋常弟子也還罷了,大宗之內尋常弟子眾多,可親傳弟子便不同,他們拜了各峰峰主為師,一旦在外麵遇上危難,必會引來峰主出手。你我不過區區散修,哪裏能與峰主弟子作對?你先前若真是動了手,恐怕後患無窮,日後也莫要想活下來了。”先前的攤主重重地喘了口氣:“……果然危險。”旋即,他冷汗涔涔,連番感激,“多虧你提點,否則,我當真要闖下大禍了!”旁邊的攤主見他知道其中危機,才說道:“你也莫要沮喪,這幾人是訛詐不得,待賣完了東西,你我再去找幾隻肥羊就是……總不至於每一隻肥羊都惹不起。”先前的攤主露出一個笑容,與旁邊的攤主心照不宣。等離開浮市,天色也漸晚了。朱堯說道:“找一處客棧投宿罷。”阮紅衣心情還是很好:“咱們也好生瞧瞧,都淘迴來什麽寶貝!”說話間,她還忍不住看向葉殊,“葉道友好有見識,若不是你,咱們今日可要吃大虧了!”葉殊淡淡說道:“若要煉器須得辨認萬千材料,紅韻石亦為其中一種,故而認得。”葛元烽也不禁讚歎:“就算如此也極厲害了!”阮紅衣連忙附和:“就是,就是!”葉殊微微點頭,並不多言。葛元烽和阮紅衣早看出葉殊性情冷淡不好相處,先前也是因著對方為他們解決了一大麻煩方才多說幾句,現下見對方沉默,就不去打擾,轉頭去同朱堯、夏玉晴嘰咕。晏長瀾則是問道:“阿拙,紅韻石在煉器時可用用處?”葉殊迴答:“那目盲之效若是利用得妥當,尚能煉製出幾種可用的法器。隻是這些法器頗為雞肋,除非用上一些極苛刻的材料,方能鍛造成大威力致人目盲的法器,隻是如若用那樣苛刻的材料,還不若打造其他更為出色的法器了。因此紅韻石雖也可拿來煉器,卻並無大用,盡管罕見,也隻因其罕見能賣出個數十枚金葉子而已。”晏長瀾了然。不多時,眾人已到了最大的那座客棧。各自叫了房間後,幾人先在下頭尋了一張桌子要點菜吃飯。等菜時,朱堯說道:“歇息一晚後,明日便迴去罷。”夏玉晴等人並無意見。晏長瀾卻道:“我與阿拙恐怕暫且不能。”朱堯微怔:“這是為何?”晏長瀾道:“阿拙還有一處要去,我同他一起。”朱堯聽他這樣說,也就不好多問:“若是如此,那我等就先行一步了。”他頓了頓,“此行任務共得二十靈幣,我等共有六人,一人可得三枚靈幣,餘下還有兩枚,用作馬車租用以及其他花費。”說完後,他就取出六枚靈幣,分作兩邊,交給葉殊和晏長瀾。晏長瀾點頭道:“謝過大師兄。”葉殊也接過來:“多謝。”朱堯將酬勞給了,便溫厚一笑:“三師弟,你境界尚有不足,此番出行須得多加留意,以自身安危為上。”又對葉殊溫聲說道,“葉道友,也請你多加小心。”葉殊與晏長瀾自是再度謝過。之後很快飯菜過來,幾人很快吃了,各自迴房。到了晚間,晏長瀾去了朱堯的住處,同他將阮紅衣與葛元烽之事提了提。朱堯一笑鄭重說道:“他兩個性情上確有欠缺之處,日後我與玉晴定會多多留心。”晏長瀾遂放心下來:“還請大師兄莫要怪我多事。”朱堯失笑:“這如何會?三師弟關懷師弟師妹,甚好。”晏長瀾這才告辭。次日,雙方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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