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寧蕊蕊感覺門外的人氣勢不凡,立時心生警戒,冷聲喝問道。


    門外的人迴答道:“一位故人,托我過來問候寧先生,可以讓我進來嗎?”


    “什麽故人?”寧蕊蕊眉峰微蹙,反而更加警惕了,緩緩探手入兜,摸到了流雲鐵刃:“難道沒有名字嗎,還是說有什麽不可告人之事?”


    寧望海卻是一臉淡然:“蕊蕊,不用緊張,先讓人進來吧。”


    “爺爺,這些人隻怕來者不善。”寧蕊蕊有些遲疑地說道。


    “無妨。”寧望海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地說道:“既然叩門求見,那就說明是執禮相見,不會有什麽事的。”


    寧蕊蕊略一思忖,也覺得有道理。


    不過,該有謹慎與防備,她也覺得必不可少,反正見機行事就可以了。


    現如今,以她的實力,就算來的是修仙者,也沒什麽好怕。


    寧蕊蕊緩步走到門前,打開了大門。


    門外,站著兩個男人,一老一少。


    年長的大概有五十多歲,身體看著相當健朗,目光深沉,既有久居上位的氣勢,同時又知道掩藏自己的鋒芒。


    小的估計二十歲出頭,雖然穿著白色便裝,但是一身精悍之氣,即便保持彬彬有禮的姿勢,仍舊像是一杆挺拔的標槍。


    “就是你們來找我爺爺?”寧蕊蕊神情淡然。“在下姓成,來自雪城白家,跟你爺爺也算是舊識,特來拜訪。”那老者看了寧蕊蕊一眼,微微躬身,十分禮貌地說道:“你就是寧蕊蕊寧小姐吧,果然天香國色


    ,英氣逼人,幸會幸會。”


    “恭違的話就免了。”寧蕊蕊看出這兩人應該是練家子,至於是不是修仙者,暫時還不知道:“我爺爺請你們進去。”


    成姓老者點點頭:“多謝,打擾了。”


    寧蕊蕊關好了大門,然後引著這兩走進了院裏,寧望海仍舊坐在躺椅裏,並沒有起身相迎,隻是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成姓老者見到寧望海,身體躬成了九十度,雙手做了一個古怪又繁複的手勢:“雪山派第十代弟子成千萬,拜見寧師叔。”


    寧望海淡淡地說道:“免了,那個名字早跟我沒關係了,我也不是雪山派弟子了,我現在是寧望海。”


    “一日同門,終生奉命。”成姓老者嗬嗬輕笑,緩緩起了身,語氣堅定地說道:“更何況,當年多承寧師叔照顧,四十年不見,怎麽能不行個大禮呢。”


    說著,又衝邊上的年輕人招了招手:“立兒,還不快向師叔祖跪下磕頭。”


    這年輕人倒是聽話,直接跪了下來,衝著寧望海結結實實地磕了幾個響頭:“雪山派成立業見過師叔祖。”“行了,磕得再響,我也沒紅包給。”寧望海神情仍舊沒什麽變化,隻是淡淡地說道:“你也知道四十年過去了,當年的事情我也早就放下了,為什麽要來打破我


    平靜的晚年生活呢?”“寧師叔,你這話就說得生份了。”成千萬說話間就坐到了寧望海的身邊,“其實這些年,我們一直都在找你啊,尤其是我師父更是對你日思夜想,可惜直到近些


    年才在寧小姐的身上,看到了一絲您當年的神彩,果然略一查證,就確證了寧師叔您的下落。”


    寧蕊蕊眉頭微微一蹙,感覺有些不大舒服,這些人竟然是通過自己的行蹤找到家裏來了。


    “好了,別廢話了。”寧望海懶得廢話,直接問道:“直說吧,白萬邦讓你來幹什麽?”成千萬嗬嗬輕笑,顯然不大適應寧望海這種直來直去的談話方式,遲疑了兩三秒鍾才接話道:“寧師叔的脾氣還是如此直爽。也好,那我就直說了,我師父想請您


    去一趟雪山,把當年的事情徹底解決了。”“那件事在四十年前就解決了。”寧望海十分平靜地說道:“罪魁禍首被嚴懲,牽涉其中的也都被逐出山門,我也交還了排字,做迴了普通人,這四十年來從未提


    及雪山派半個字。”


    成千萬搖了搖頭,略有些激動地說道:“當年的事情並未解決,至今迷霧重重。當年寧師叔也是不得不黯然離開,難道您真的甘心嘛?”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也沒什麽甘不甘心的。”寧望海確實早就釋懷了。


    成千萬愣了一下,立時換了話風:“今年,我們在雪山某個深穀發現了一個新的靈泉,不但靈氣充沛,而且沒有被汙染,憑借此泉,我們還可以重掌雪山派。”“行了,我對門派中的爭權奪利沒有興趣。”寧望海擺了擺手,頗為不耐煩地說道:“現在我過得相當好,不想摻和那種事,你直接迴去吧。告訴白萬邦,別折騰


    了,他這些年不也過得很滋潤嘛。”


    成千萬麵色一冷,顯然沒想到寧望海居然如此不給麵子。“喂,老頭,你真當自己是根蔥了!”邊上的年輕人忍不住了,驀地上前冷冷地瞪著寧望海:“給你麵子,叫你師叔祖,不給麵子你就是個快死的老頭子,別給麵


    不要臉!”


    寧蕊蕊俏臉含煞,冷喝道:“注意你的語氣,不要找死!”


    “哼,你算什麽東西,這裏有女人說話的份兒?”成立業最看不起女人,這會兒被寧蕊蕊喝斥,當即勃然大怒:“滾一邊去,我的拳頭可不管你是男是女!”


    寧蕊蕊聽著這話,臉上泛起冷笑:“你覺得自己的拳頭很厲害?”


    “當然,一拳就能送你上西天。”成立業鄙夷地看著寧蕊蕊,“不信你就試試。”


    成千萬裝模作樣的喝斥了一句:“立兒,不要亂來。她畢竟是我寧師叔的孫女,論輩倫,你也要叫她一聲師姐。”“什麽狗屁師姐!一個不知所謂的女人而已。”成立業一臉不屑,神情還有些不耐煩,“爸,按我的意思,既然師祖派我們來找他們,那直接把他們綁了,送到雪


    城不就行了。”


    寧望海聽著這話,不由得笑了起來:“年輕人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東西,我聽我爸說過你的名頭,當年是什麽雪手獨行是吧。”成立業驀地一手捏拳,一手立掌,腳下一頓便撲向寧望海:“那就讓我來試試你的雪手,有多厲


    害!”


    “嘭!”


    隻見一道人影直接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圍牆上,砸在院裏的泥坑中。


    “呸呸呸!”成立業一臉茫然地跳了起來,吐掉嘴裏的泥,“這是怎麽迴事?”


    成千萬也是愣住了,他的這個兒子可沒少苦練,也花無數的錢買丹藥鍛體煉骨,光論功夫已經是超一流水準了,竟然不是對方的一合之敵。


    更恐怖的是,他竟然沒有看到寧望海出手。


    難道說,這些年來……這位寧師叔的功力不但沒有退步,竟然還遠超當年了?


    寧望海麵帶笑容,沒有說話。


    “草,我就不信了!”成立業畢竟年輕氣盛,實在遭不住這種悶氣,捏拳再次衝向寧望海。


    “嘭!”


    還沒等到欺近寧望海的身則,整個人又飛了起來。


    成千萬驀地瞪大眼睛,這一次他看到了出手之人。


    竟然不是寧望海,而是寧蕊蕊。“哈哈,寧師叔,你是真能藏啊!”成立業哈哈大笑了兩聲,指了指寧蕊蕊:“不知不覺間就把寧小姐培養成了高手,竟然比我這不成器的兒子強太多了,實在是


    羞煞我等了。”


    “這怎麽可能!”成立業再次爬了起來,聽到他父親的話,臉上露出無法接受的神情:“我怎麽可能輸給一個女人?”


    寧蕊蕊淡淡地說道:“你不但會輸給女人,還輸了兩次,你要是再敢對我爺爺不敬,我相信你還會死在我的手上!”


    “你說什麽!”成立業勃然大怒,捏拳就要衝向寧蕊蕊。


    “好了!”成千萬冷喝一聲,叫住了他兒子,“立兒,不要瞎胡鬧,寧小姐已經留手了,不要讓人說我們不識好歹。”


    寧蕊蕊對這人也心生輕視,什麽雪山派弟子,也不可如此。


    成立業憤憤不平,但也隻能忍著。“寧師叔,我這次是誠心誠意請你出山的。”成千萬歎了口氣,不無感概地說道:“當年的副掌門死因不明,兇手至今沒有找到。然後掌門師祖也莫明失蹤,如今


    執掌雪山派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寧望海淡淡地說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是那個女人。”成千萬緩聲說道。


    寧望海驀地瞳孔一縮,眸底精光一閃即逝,很快又平靜地說道:“這也與我無關,你們迴去吧。”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告辭了。”成千萬見實在說不動寧望海,也沒有再多留,立時起身告辭。


    寧蕊蕊感覺哪裏有點不大對勁,但是細想之下,又毫無頭緒,因為這隻是心底湧起一陣本能的警覺。


    這時候,她就有些想念夏天了,那個流氓雖然好色,但是有他在,確實會無比安心,不管別人有任何陰謀詭計,他都能一眼識破,然後讓對方自食惡果。


    現在,她明顯感覺到這兩人應該有什麽不良的圖謀,卻又毫無頭緒,不敢貿然行事。


    “蕊蕊,送送他們吧。”寧望海這時候淡淡地說道。


    寧蕊蕊於是收斂了這些紛亂思緒,直接衝這兩人道:“請吧。”


    兩人也沒有多說什麽,還真就順勢走到了門前。


    就在寧蕊蕊剛要開門的時候,又響起了敲門聲,接著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請問寧萬休寧老先生是住這裏嗎?在下奉雪城白家之令前來拜訪。”


    聽著這話,寧蕊蕊悚然一驚,如果現在外麵的人是白家使者,那眼前這兩個是從哪來兒的?還沒等她想明白,驀地,一蓬煙起,迷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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