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血噴起丈把高,無頭的屍體晃了幾下,“咕咚”栽倒在地。


    突然變生不測,當場將一幹人等全嚇呆了。


    摩雲漫不經心地拭著刀上的血跡,倏然一抬眼,盯住了剩下的柔然侍從,殺氣如精電驟閃。


    頓時十幾名柔然侍從駭得全跪倒在地,磕頭如搗,大唿饒命。


    摩雲傲然道:“迴去告訴大小耶氏,從今天起,敕勒再不受柔然轄製!”


    大笑聲中,一腳將為首的侍從踢出了帳,其他的侍從膽也嚇破了,連滾帶爬地逃走。


    仆從們將使者的屍體抬走,交還給隨從,帶迴柔然。


    格木爾愣了半天才猛然醒悟,摩雲這一下斬使示威,便是和柔然真正決裂,就算他吐突鄰部暗中想示好,柔然也決不會答應。


    這一次,連迴頭之路也被摩雲堵死了。


    格木爾怒不可遏,“摩雲,你惡毒……”


    摩雲冷冷一笑,“你和柔然小耶氏打得火熱,暗中收受黃金牛羊,自然不願和柔然斷交。你一片私心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整個敕勒!”


    眾首領一想,使者殺都殺了,後悔不得,平時受柔然的窩囊氣也實在太多,再聽說格木爾收受柔然的賄賂,更加惱火。因為平素吐突鄰部就和柔然親近,主張恭順,早引起許多人不滿了。


    草原男兒多耿直豪邁,最恨這等背後交易的事,誰要敢做,周圍的人定然瞧不起。格木爾被揭了醜事,氣焰頓消,一聲不響溜到角落去了。


    奇勒布大聲道:“殺得好,從此敕勒和柔然勢不兩立,有誰再敢說投降柔然,便是我敕勒的叛徒,立殺不赦,猶如此木!”拔刀砍斷了幾案的一角。


    眾首領無不肅然,跪伏於地,齊聲道:“誓死追隨伊沙可汗。”


    摩雲朗聲道:“我伊沙可汗摩雲對天盟誓,必使敕勒強盛壯大,各部落繁榮昌盛。如違誓言,亦如此木!”一刀砍下桌案的另一角。


    首領們縱聲呐喊,氣勢如虹。


    摩雲含笑看了眾人一眼,“還有一件大事,議和第一條,就是要在邊境開設榷場,敕勒和天朝進行貿易。以前柔然不準敕勒和天朝通好經商,他們去賺大筆的黃金,現在這些黃金都歸我們敕勒人賺了。”


    此言一出,帳中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唿。


    一名首領高興得忘乎所以,使勁拍著摩雲的肩頭,“我們幡豆建部早就想和漢人直接貿易了,天朝的瓷器、絲綢、漆器、茶、酒、紙賣到西域比黃金還貴,敕勒和西域出產的香料、藥材、犀角、珠寶、象牙、金銀器、寶石、駿馬、玻璃器、毛織物在天朝也價格高昂。議和之後,我幡豆建部第一個要做這樣的生意,各位兄弟等著看我發財吧,哈哈哈……”


    奇勒布笑道:“你幡豆建部會做生意,難道我敕力犍部就不會了?我們部落靠邊境最近,比你方便,先搶光你的生意。”


    首領們一聽,紛紛吵嚷,你爭我奪,有發財的機會誰不眼饞?


    摩雲揮揮手,“別吵! 榷場又不是隻開一個,到時沿邊境線設十幾處,各部落分別主持一個,隨便你們怎麽做!”


    眾人喜不自勝,忽然將摩雲抬起,在空中拋了七八次才放下。


    草原的男子生性外放,大叫大嚷還不足以表達喜悅之情,便互相圍抱成一圈,又唱又跳。


    格木爾氣惱之極,原本還指望事後暗中聯絡幾個部落首領反對摩雲,如今大家都被貿易之利所打動,再說什麽也沒有用了。如此熱鬧情形,越發反襯出他的失敗,留身不住,羞憤而去。


    摩雲穿過歡樂的人群,獨自走到帳外,深深吐出一口氣,一直緊繃的心情這才放鬆下來。


    不費吹灰之力便讓敕勒擺脫柔然,與天朝議和,這多虧了羅文琪謀劃的榷場貿易之計……


    zyxjxbw posted: feb 19 2006, 05: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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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綠洲休養的幾天裏,兩人為敕勒順利議和之事煞費苦心。摩雲擔擾的就是各部落人心不齊,容易被人利用,反對議和,以致功虧一簣。


    “五哥,還記得從前我教你的一句古話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敕勒各部落之所以紛爭不息,無非都是為了利益二字。隻要你的主張可為大家謀利,人人有利可圖,誰還會反對你?”


    羅文琪蘊滿笑意的眼眸似綠洲泉水一樣澄澈透明,光影明滅,變幻莫測。


    “假如兩國邊境開榷場,通商貿易,敕勒各部落能獲利豐厚,必然讚成你的議和主張。就算柔然收買他們,付的錢能和經商之利相比嗎?各人權衡利弊,孰輕孰重,不言自明。”


    果然事實如此,先前殺使示威,眾人雖沒有公開反對,可也有幾個首領的神色不以為然。但一提榷場之利,人人心悅誠服,再無異議。


    阿宣,你膽識過人,奇謀妙算,智勇雙全,將來定是一代名將,國家重臣。慕容翼飛有你這樣的臣子,是他的幸運……


    你忠肝義膽,一心為國,我為敕勒聯盟可汗,責任在身。你我各有職分,遠隔兩地,怎樣才能長相廝守呢?


    鬼城中的一夕纏綿,刻骨銘心,每一個細節都鮮明清晰,宛如昨天剛發生的一樣。


    相處的點點滴滴匯聚於心,絲絲滲痛,不可斷絕。


    阿宣,我不在你身邊,傷了痛了,誰來擁你入懷,陪你度過漫漫長夜?


    風揚起了他的衣衫,深沉的眸光凝視著南方,仿佛在追尋那清逸如仙的身影。


    “報……”一騎快馬從遠處飛馳而來,不等勒韁便滾落在摩雲麵前,“可汗,邊境急報,柔然人燒了邊城露天糧棧!”


    摩雲心頭“噌”地躥上一股寒氣,揪住探馬吼道:“人呢?阿宣……不,羅文琪傷到沒有?還有那個高靖廷……”總算想起羅文琪不是邊關主將,連忙加個添頭。


    探馬被抓得骨頭都快斷了,大叫:“高靖廷和羅文琪隻受了點輕傷,沒事……”


    摩雲頓時又驚又怒,“什麽叫沒事,掉根頭發都是有事!快說,他傷得怎麽樣?傷在哪裏?”


    探馬一臉茫然,“可汗是問高靖廷還是羅文琪?”


    “笨蛋,當然是……是兩個人!”摩雲怒不可遏,這個白癡純粹是在考驗他的脾氣。


    這種事好像不在打探範圍之內吧?可這話又不敢對可汗說,探馬苦著臉,竭力迴憶聽過的隻字片語,“聽說兩個人在糧棧救火時被燒傷了,高靖廷因為救羅文琪傷得嚴重些……”忽見可汗的臉陰沉得就快起風暴了,嚇得沒敢再說下去。


    強壓下心中翻滾的怒氣,高靖廷想幹什麽?阿宣不是說這個高某人百般刁難他,現在突然又發什麽善心?


    迴想起萬狼陣中見到高靖廷時,看向阿宣的眼光就火辣辣的,肯定不懷好意,活脫脫一頭大尾巴狼。偏偏自己又不能陪著阿宣,可惡啊……


    摩雲咬了半天牙,一低頭,探馬還跪著,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忘了問,忙道:“糧草燒光了?”


    這個方麵打聽得最全,探馬如釋重負,擦著汗迴:“露天糧棧十萬擔糧草分了近三萬擔,當場搶運出兩萬擔,燒掉了五萬擔左右。”


    一半的春糧被燒掉了,這意味著天朝邊關三十萬大軍在未來三個月中有一半時間要挨餓……


    最令摩雲不解的是,以羅文琪的智勇,怎麽會讓柔然人輕易燒了糧呢?


    一轉念,以阿宣的個性,對火燒糧草之事一定深覺內疚,非自攬責任不可。


    72


    想到羅文琪自責的模樣,摩雲心痛得幾乎擰成了結。


    燒糧事小,邊關震動、軍心不穩事大,處在旋渦之中的羅文琪必要克服困難,方能保得邊境平安。


    如果有辦法能幫阿宣度過這個難關就好了……


    摩雲原地踱了七八個來迴,眼睛一亮,已有主張,立刻派人請來了奇勒布,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奇勒布大驚,“什麽?你要送天朝五萬頭羊、兩萬頭牛,還要親自押隊前去?”


    “赤手空拳的,天朝怎會相信我敕勒有議和的誠意?如今邊城糧草被柔然人所燒,急需補給,敕勒贈送的牛羊無疑雪中送炭,豈不是天大的誠意?”


    奇勒布捋捋虯髯,一雙豹眼直盯著摩雲,似要看出什麽端倪來。


    摩雲心虛,不自然地幹笑兩聲,“姐夫,你覺得不妥?”


    “你出的是好主意,可我怎麽覺得好像別有用意……”


    不出所料地發現摩雲的臉開始泛紅。


    奇勒布歎了口氣,從小看摩雲長到大,對他實在太了解。最近這個小舅子動不動就發愣,一會兒笑容幸福得像草原盛開的花,一會兒愁眉苦臉似天上蓋烏雲,別人問起就像雪山崩一樣發脾氣,也不再喜歡聚眾喝酒打獵唱歌跳舞。從前精力旺盛四處亂跑,活潑開朗沒個閑時,現在無事便靜對草原沉默似金,吹著憂傷的羌笛,眉宇間鎖著悵惘與思念。


    和他姐姐,也就是自家老婆商議過後,一致認為,摩雲的種種反常是戀愛的表現!


    三十歲的男人連姑娘都不瞅一眼,讓他夫妻倆煩得要死。現在總算開竅,可愁事又來了,到底誰是摩雲喜歡的姑娘?


    摩雲打完仗迴來就變成這樣,對被擒的恥辱事一句不提,莫非喜歡上了漢族姑娘?


    難怪他一直嚷著要和天朝議和,還這麽殷勤地要親自去邊城……


    “我支持你去議和,部落的事我替你打理,不用擔心。”奇勒布滿麵笑容,“我馬上派人傳令,向各部落征調牛羊……”


    摩雲打斷了他,“不,牛羊從我財產裏撥出。而且,是私贈給邊城的龍驤將軍羅文琪!”


    奇勒布傻了眼,隱隱覺得其中似乎有點問題,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淡淡的笑容從摩雲唇邊掠過。


    阿宣,這是五哥送給你的,而不是伊沙可汗送給天朝的……


    **************************************


    紅焰彌漫,蔽日遮天,滾滾逼近。


    拚命狂奔,逃脫火焰的追逐,可是火舌已快舔上兩人的衣衫。


    前麵就是萬丈深淵!


    已經沒有路了,文琪,你願意跟我一起跳嗎?


    那清俊如仙的麵容現出堅毅,教人又敬又愛……


    不,我們不能一起死,你忘了嗎?江山天下,邊境安危,都在我們手中,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


    心忽然絞痛,文琪,你每次舍身救我,都不是為了我,而是為邊境安危著想……


    你……有沒有哪一次隻是為救我高靖廷,而不是救驃騎大將軍?


    微微而笑,卻沒有迴答。


    無法抑製的苦澀淹沒了心,勝過黃連十分……


    被文琪猛然一推,身體便輕輕飄起,吹向對麵的崖壁。


    狂亂地掙紮,奈何手足俱軟,絲毫不能動。


    烈焰狂風中,那豐姿俊逸的身形時隱時現,長發飄舞,衣袂飛揚,似欲乘風而去……


    清澈的眸子中倒映著跳動的火焰,依舊是沉靜的微笑,轉身,走向漫無邊際的火海……


    魂飛魄散,目眥盡裂……


    文琪,文琪,文琪……


    大唿聲中,高靖廷一躍坐起,猛然抱住了羅文琪溫熱的身體。


    73


    是夢,又不是夢……


    懷中人修長柔韌的身子暖暖的,唿吸的熱氣拂過臉頰,一雙手臂輕輕拍著自己的背,熟悉地聲音在耳邊響起,“大將軍,一切都過去了,大家平安無事……”


    原來,剛才的訣別是夢,現在懷抱的人是真……


    隻覺冷汗嗖嗖,全身濕透了。


    幸好,那隻是一個夢……


    猶自氣喘不定,夢中的那一幕心有餘悸,緊緊抓著羅文琪,惟恐一鬆手,人就會像夢裏那樣消失了。


    望著高靖廷驚懼過度而顯得慘白的麵容,羅文琪柔和地笑笑,拿起白巾拭去他臉上的汗水,“總算醒了,你已經昏迷了五天,大家擔心得要命……”


    高靖廷定了定神,突然大驚道:“糧草,露天糧棧的糧草……”掀被欲起。


    羅文琪按住了他,“別急,除了燒掉的,還搶出兩萬擔。”


    “其他的糧草燒了……”高靖廷心中一沉,失去了五萬擔糧草,朝廷責罰事小,大軍無糧事大。如今各處全缺糧,再也抽調不出,邊關大軍該怎樣度過這次糧荒?


    站在旁邊的桑赤鬆實在忍不住,“你給我放手,抓了人家羅將軍五天了,醒過來還不放,你不累,羅將軍要給你累死了。”氣哼哼地硬掰開了高靖廷兩手。


    高靖廷莫名其妙,“什麽抓了五天?”


    “老將軍……”羅文琪笑著搖頭。


    “哎呀,你昏迷就罷了,偏偏死抱著羅將軍,拆也拆不開。好容易拽開了人,你又死命抓著羅將軍的手,誰想拉你就揍誰,比豹子還兇。我老頭子吃了你七八拳,到現在還鼻青臉腫。你這個不孝的小子,打老舅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桑赤鬆也不理會羅文琪的示意,嘮嘮叨叨隻管教訓。


    “我……我抓著你……你一直陪了我五天?”高靖廷怔怔地看著羅文琪,眼中不自覺地發熱。


    “大將軍別放在心上,全是為了救我,你才受了重傷,文琪理應照顧你……”


    “你……你也受了傷,不眠不休地照顧我,你……”感動之下,話哽在了喉嚨裏。


    桑赤鬆粗聲道:“是啊,人家羅將軍白天忙著替你換衣換藥,晚上隻能伏在床邊打個盹,又要幫你處理公務,累得半死都沒法休息……”


    換衣換藥?


    不知不覺之間,他們已親昵至此?


    喜出望外,燦爛的笑容盛開在唇邊。


    “你小子怎麽笑得賊忒兮兮的?一副沒安好心的模樣……”桑赤鬆隻恨外甥不爭氣。


    羅文琪站起身,“大將軍無恙,文琪放心了,告辭。”


    高靖廷低聲道:“迴去好好休息,你也要顧著自己才是……”


    羅文琪一笑,轉身離開。


    直到那瀟灑的身影走得看不見,猶自留戀地張望,心中無端悵然。


    ***************************************


    嫋嫋霧汽蒸騰,酸痛僵硬的身體在溫水中慢慢舒展開了。


    熱水洗去了一身塵灰,心頭的自責與內疚卻更深。


    如果不是自己任性賭氣,丟下了分糧大事,這五萬擔糧草也不至於被柔然人趁機燒毀……


    都是他的錯……


    羅文琪一下子全身埋入水中,掩去了從心底發出的悲鳴。


    搶出的兩萬擔糧草連同邊關所積的存糧全部發放到各鎮,整個邊城剩餘的糧草隻夠吃半個月。就算緊急派人出去購買,在這春荒之際,各地缺糧,有錢也無處買。


    三軍無糧,必然會導致軍心浮動,士氣低落,萬一柔然大舉進攻,如何應敵?


    想到目前的窘境,羅文琪就更不能原諒自己的失職。


    怎麽辦,才能彌補這一切?


    很累,人累,心更累……


    君王的無情,失糧的慘痛,邊關的安危在同一時刻壓了下來,再怎樣堅強,此刻他也支持不住了……


    迷茫之中,一個高大強健的身影在心頭浮起。


    五哥……


    74


    那寬廣的懷抱,有力的臂膀,深情的目光,屹立的身軀,仿佛高山一樣的雄偉堅定……


    身體不易察覺地顫動了一下,記憶中的狂風暴雨是如此清晰,鮮明如昨……


    強迫的忘記原來都是假的,隻不過是自欺欺人地蓋上一層壓抑,在不經意間,便會呈現出來……


    就如同自己以為早已忘記和慕容翼飛之間的一切……


    內心深處,不知道是應該感謝摩雲給予的溫情,還是該怨恨他強行施加的……


    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不,絕對不能貪戀不屬於自己的溫柔和關懷,隻會招致更多的傷害與無奈,誤人誤己……


    帝王給他的教訓難道還不夠深嗎?


    一股氣堵在胸口,幾乎要窒息……


    猛然一雙手將他拖出了水麵,空氣急劇衝進肺裏,頓時嗆得大咳。


    “我的天,羅大哥,你想悶死自己嗎?”柳星嚇得臉全青了,用力捶著羅文琪的後背幫助順氣。


    “沒……沒事,別窮緊張……”羅文琪喘過氣來,仰靠在浴桶邊,“你現在和莊嚴負責飛羽軍,事情多,不要老往我這兒跑,我會照顧自己的。”


    柳星氣憤憤地嚷道:“還說會照顧自己?我一個沒留神,你就差點憋死了。就會照顧大將軍,也不管管自個兒的身子。大將軍受傷要休息,你受傷還要處理公務,職務也沒有,替人白忙。大將軍是人,你就不是人啦?”


    羅文琪越聽越好笑,在柳星鼻子上刮了一指,“怎麽聽起來酸味十足的?嫉妒大將軍不成?”


    話一出口便發覺有語病,再看柳星頰飛紅暈,羞態可掬,自知失言,訕訕地縮進水裏。


    一低頭,清澈的水映出光無寸縷的身體,不禁窘迫,“你先出去,我要穿衣。”


    柳星一眼溜見羅文琪修長勻稱、柔韌靈活的軀體,一道道細細的水線沿著光潔細滑的肌膚流下,濕漉漉的泛起了水光,清新如蓮……


    忽覺口幹舌燥,不禁唬了一跳,慌慌張張轉身就跑。一個沒看清,腦袋“砰”的撞在門梁上,“哎喲”一聲,狼狽萬狀地逃出。


    羅文琪“撲哧”笑出了聲,要不是心中有事,以他頑皮的個性,早過去捉弄柳星一番了。


    柳星在客廳站了半天,臉上的熱潮才消退下去,要是羅大哥知道自己剛才想什麽,那就不用做人了……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柳星連忙擺好四碟小菜,盛好飯,“快吃吧,你已經幾天沒正經吃過飯了,這樣下去哪受得了?”


    迴過頭,隻見羅文琪半倚在桌邊,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濕發披在肩上,沐浴後的神情有幾分慵懶,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魅惑。


    “轟”的全身血液衝上了頭腦,眼前一片繚亂……


    羅文琪看了看飯菜,拍拍柳星的肩,“別發呆了,把這些送走,我去大夥房吃。”


    柳星一時沒聽明白,“什……什麽?你不是一直在小廚房吃飯嗎?”


    羅文琪白了他一眼,“邊城糧草緊缺,我還吃小廚房?再說,我現在隻是一員小卒,吃飯當然該去大夥房。”


    “不成,夥房的飯是一份糧配四份野菜,你怎麽能吃那種東西?”


    “就這樣的飯,如今都是三頓改兩頓……士卒們能吃,我為什麽不能吃?”羅文琪神情已然變得嚴肅。


    “你……你不一樣……”柳星急得麵紅耳赤,“皇上是停了你的職,可沒削你的爵位,照龍驤將軍的待遇,你也應該吃……”


    羅文琪不聽他的分辯,罩上外衣便走。


    柳星橫身攔在門前,“我知道,你是在懲罰自己……”


    五糧液股票走勢和k線圖分析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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