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橄欖枝清吧唱完歌出來,已是接盅夜晚辦點鍾了。

    墨蘭謹守迴家的時間,打了輛的士,迴到住宿的地方。

    這是在三環路某個花園小區租下來的房子,普通的居民住宅,七層樓高,他們住在第三層。暫時就有她、路米和盧巧巧三個人住。平日裏她去清吧討生意時,路米和盧巧巧被喝令呆在屋內,不得外出。

    今晚迴來,墨蘭在玄關脫下鞋子,自己有鑰匙,就沒有叫門。來到客廳,見的走路米和盧巧巧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但是,路米這小鬼又在暗地裏扯盧巧巧的辮子玩。墨蘭朝這個好玩的小鬼頭怒了:“你給我過來!”

    路米被當場抓獲,隻得乖乖地走到她麵前受罪:“姐。”

    “我是怕,如果我肚子裏的孩子出來,你會不會把他當成足球踢?”墨蘭叉著腰,言傳身教。

    路米嘴巴大張,久久不能合上:“姐,你懷孕了!”

    “對。你老哥知道的。就你這個小笨蛋不知道。”墨蘭邊訓邊找張沙發坐下,這教導孩子的活兒就是累。以前怎麽不覺得呢,是不是榮升為母親後感覺不一樣了。

    路米聽說隻有自己被當成笨蛋不知道,也怒了:“你們個個都瞞著我!”

    “你說,你這個喜歡欺負孩子的惡魔,我能告訴你知道嗎?”墨蘭歇口氣,繼續教育頑皮搗蛋的毛孩子。

    “放心。姐,你這孩子出來,我肯定天天抱著他哄著他寵著他。如果是個女孩子,她就當我新娘子。如果是個男孩子,我把他當成小兄弟。”路米無比真誠地表示自己絕對會愛戴她孩子的決心。

    “你說誰要當你新娘子了?”墨蘭白他一眼:被他活活氣死的心都有了。

    “姐。你女兒啊。”路米一邊口裏咬定,一邊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架祈禱,“姐生的肯定是個女兒。這樣我以後的老婆才有著蒂”

    “去你的!”墨蘭忍不住冒粗話了,如果不是有孕身,肯定像以往一樣直接拿腳教訓這個小混蛋。所以,她無比想念自己的親生弟弟均世。

    “姐。”路米還是很孝順她的,給她倒了杯開水熄火,接著問,“今晚有收獲嗎?”

    “收獲是有。”墨蘭模糊地答:主要是對於小孩子不想說太多。

    路米知道她心思,悻悻的:“我給你去開電腦。我老哥應該在瑞士等你很久了。”

    aida是一直在前愚者留下的城堡裏養傷。她這次出

    來,與aida約好,如果有行動,一定要與他保持緊密聯係。十聖心現在的互個軍團,仍是aida掌控著,這點是毫無置疑的。尤其在aida受傷以後,十聖心沒有因此遭受到打擊,相反,比之前更是難以想象的齊整一心。此證明了aida在曆代愚者裏麵,人望是最高的,沒有人能替代aida占的位置。她能使喚的,隻有那個一開始aida指令給她的雜兵團。

    在與aida通話之前,她與雜兵團的四個兵長進行了聯係。這要說到那個時候,四個兵長為了迎接她的到來,各自送她的禮物。

    權杖兵長代表部下送給她的是一枚勳章,這不是一塊普通的勳章,是一塊記滿每個權杖兵名字簡寫的特別勳章。因此不無意外,勳章很大,叫紙大小,幾斤重量。路米對此的評價是有勇無謀,這勳章隻能拿來當擺設用,但足以見得權杖兵對於新到來的團長的忠心。

    星幣兵長與其部下送她的是一支槍,一支狙擊步槍。墨蘭對於槍械的知識固然不夠十聖心的人豐富,但是直覺力超強。這支步槍一到她手裏掂一掂,她能直覺到它超強的射擊力。而且光看槍殼上的斑駁痕跡,便知是一把具有曆史故事的老槍,可能載有無數星幣兵的榮譽。可以見得,星幣兵的孤傲,隻會臣服於強者。

    聖杯兵長對於墨蘭一直心有芥蒂,送給墨蘭的禮物肯定沒有前兩位兵長誠心。但是,送的禮物她也不敢太寒磣,使得自己在其他兵長麵前見笑。所以,她想了個主意,既不丟失麵子,又可以捉弄墨蘭。她送了墨蘭一支化妝水。當然不會是普通的女人美容用的化妝水,而是塗抹上去後能在幾個小時內讓皮膚變出老太太皺紋的化妝水。墨蘭接收了這件神奇的禮物,對於十聖心裏各種各樣的人才有了新的理解。她相信,十聖心裏有很多成績斐然的科學家,包括aida本人。

    最後,就是那個高深莫測的寶劍兵長了。寶劍兵長送她的,是一本簿子和一句話解釋。

    “團長。你可以把這本簿子叫做閹羅王的生死簿。你想讓誰死,隻要在這上麵一寫,馬上就能生效。”寶劍兵長槽擼雪白的胡須,說。

    別說她,路米聽見這話後,差點兒想衝上前去擰了這人脖子。隻是這人現在具體在哪裏,路米也是不知道的。

    雜兵團不屬於22個正式兵團歸屬,是預備役部隊。也就是說,連愚者都不能準確掌握他們的所在地和是否忠心。

    墨蘭收了這本生死簿,淡淡地一笑迴了寶劍兵長:“如果我寫的是你

    的名字呢?”

    寶劍兵長槽擼胡子:“隻要你能知道我的名字。”

    迴憶到此結束。因此,墨蘭一般有事兒,絕對不會去找這個寶劍兵長。不是怕他完成不了任務,而是怕這個殺人魔與他的部下借她的名義大開殺戒。現在暫時沒有任務,她和三個兵長在保持聯係的基礎上寒暄幾句後,斷了通訊。緊接把通訊畫麵轉到aida那裏。

    從畫麵上看,aida躺在一把藤椅上,指頭摸著一本盲人專用的書籍,習習的風從窗口進來吹著他烏墨的長發和單薄的白袍,使得他看起來纖瘦不少。

    “aida,身體還好嗎?”墨蘭通過對講器問。

    “一直都很好。”aida沒有起來,維持著原姿態,不疾不徐的語速,心平氣和的麵容,仿佛已置身於人世之外的飆然。

    墨蘭以為,自己其實一直都不了解這個絕塵的男人,吸了口氣說:“我和費教授交流過。他邀請你到他的軍區研究所,或許能幫你的眼睛想點辦法”。

    “費君臣的好意我知道。他之前一直有和我提過,不止用藥物,還可以動手術。但是,49,你知道失明的感覺嗎?”

    他這個語氣,似乎失明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墨蘭稍加遲疑後,說:”你暫時不想複明,是不是?”

    對此,aida卻是沒有直接迴答她,而是話題一轉,轉到她的身上:“你呢?49,費教授有沒有和你談過你的問題?”

    “有。他說你很狡猾,把難題扔迴到他手裏。”墨蘭轉述費君臣那隻貨的說法。

    aida輕聲笑了起來,隨著風聲,可以聽出他聲音裏帶了一絲愉悅:“費教授是個怪人。”

    墨蘭在心裏腹誹:其實你和他一樣怪。還是自己的老公好,正常男人一代“所以在海軍裏麵,我隻和他一人打交道。”aida說,“費鎮南也是個好人。但是,太好人了。”

    墨蘭第一次聽他評論自己的先生,不由多問了一句:“太好人?”

    “是。你先生的心靈就像個初生的嬰兒沒有受到半點汙染,純淨無暇的完美。相比之下,你兇,我,費教授,哪怕是那個看起來明亮爽快的黎立桐少將和位高權重的費老先生,都是在心裏存了陰影的。在敵人耍陰的時候,也會忍不住地耍陰。可你的丈夫,是絕對不會這麽做的。”aida的話語冰冰涼涼的,所以是沒有夾雜任何私人感情的偏頗,純粹的旁觀者審視道出的實事求是。

    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墨蘭長長地吸口氣,也以自己的看法說:aida,你是想說,我如果繼續這樣一條路走下去,遲早會配不上我丈夫的為人,要我放棄對不對?最好是做個循規蹈矩的妻子,隻要呆在我丈夫身邊就夠了。可是,我辦不到。”

    “你辦不到是因為你心裏焦急,你認為你身邊的人沒有辦法足以保護到你。”aida的口氣說到這裏又加重了一些,“你為什麽不嚐試一下信任你身邊的人,讓他們保護你呢?”

    “因為這是我的命運。”墨蘭將這句話脫口道出來時,忽然心窩口上一震,能感覺到與母親心靈溝通的相惜。母親在知道自己的命運時,想到的是什麽呢。和自己一樣的抉擇嗎?麵對命運迎刃而上。

    “我明白了。”aida道,有點出乎人意外的輕易放棄了辯論,“你告訴我你接下來的安排吧。”

    “我與安日晨碰上麵了。”墨蘭迅速收拾心情,投入到工作裏頭,“據張伯爵告知,我的母親多年前與安元城有過頻繁的來往。但是,安元城在三年前得了老年癡呆症後,基本上已經不能給我們任何線索。所以,我把目標訂在了他的獨子安日晨身上。或許,他有什麽話曾留給他的獨子。”

    “安日晨現在是中行機構裏很重要的一位負責人。”aida一邊接聽她報來的消息,一邊幫她分析,“這人,為人處世,低調沉穩,可以說是富家子弟中少有的不會張揚的人,是個城府極深的人。”

    “他送了我張聯係卡片。要我明天過去找他。”墨蘭道。

    “你可以嚐試與他接觸,但最好是防範一點。他近來和關家走的近。”aida眉尖微動,任風掠過自己的眼皮。

    墨蘭對於這個新消息沒有聽說過,蹙了蹙眉。關家,不就是海關裏麵的一大勢力嗎。

    “關署長退了。這個你知道吧?”aida寓意深長地問。

    “這個我知道。關署長其實在幾年前就公開退了。但是,手裏勢力還在,因此一直叫做幕後的署長。很多人,都還是把他稱作關署長。這是不公開的秘密,與海關打交道的社交圈裏的定律了。”墨蘭對於這個關老頭,了解真是不多。知道的這些消息,是從曼青口裏探到的。曼青自稱與關老頭並不熟悉,不過是關老頭為了自己的養孫女羅婷婷,派人到她這兒來求費鎮南這門婚事,她才會找人多打聽一些關家的事。現在aida提起有關關署長退與沒退這個問題,墨蘭自然留心這話語中的矛盾。

    “關家在海關的地位可以說是紋絲不動很多年了。而且,也保持了很長時間的神秘。”aida說,“那是因為關署長號稱清官。每個人都知道關家勢力很大,但是想攀圖的人極少。據聞,關署長曾經把要賄賂自己的人親自送到紀檢的,一年不下四百起案例。有了這個事後,基本是沒人敢去攀關家這條高枝了。”

    “關家是個清廉的家族,在外界一直享有很好的口碑。隻是一一”墨蘭想,如果不是楚昭曼透露出羅婷婷與楚氏有過交易,她真是沒法想象關家會有不清廉的曆史存在。因為羅婷婷既然是關家罩進去的人,羅婷婷的小動作,關家不可能一點都不知情。要麽是,關家有意罩著羅婷婷,不大義滅親。要麽是,關家本身並不清廉。再有,關家真的一點都不知情?

    “這裏麵雲霧重重。但是,現在有了機會。關署長在這幾天正式在內外宣布退出舞台,是由於他真的病了。”

    “什麽病?”

    “與費老先生一樣的心髒疾病。但是比費老先生的病情要嚴重的多。關家的人本是想,把病人送到美國最好的醫院進行手術。”

    “最終無法下此決定的原因是,關署長的清官名頭掛著呢。”墨蘭冷哼一聲,黃鼠狼總是會露出尾巴的。

    “而且,費教授的團隊比起外國的醫學水平不會差。聽說,上迴一個美國兵在本土沒有辦法解決心髒疾病問題,送到了費教授這裏礙到了徹底的解決。費教授的名聲,其實早已享譽海內外。”

    “可是,他會接受關署長這個病人嗎?”墨蘭把眉頭皺了再皺,實在懷疑費君臣那隻貨會有什麽不按理出牌的舉動。

    “不會吧。”比占在念到“吧”字時,帶了愉悅笑了起來,“費教授不是針對關家,隻是他本人一直講究他的團隊隻做疑難雜症。關署長的病不是一般醫院不能解決的問題,費教授當然是拒絕了。”

    從這裏可以看出,aida喜歡的都是怪人。除了費君臣,那個喜歡搞怪的白燁,也是入得了aida的心裏。反觀之,自己的丈夫,aida就不是很喜歡了。

    “現在關署長是在北京最好的協和醫院治病?”墨蘭以到手的資料推測。

    “是的。主刀醫生認為,他的病在手術後不會有大礙。”aida同樣是半推測地說,“但是,在治病養病這段期間內,由於是心髒疾病的特殊性質,不能勞心。他如果珍惜自己的性命,必須退出舞台。”

    “那麽,關家與安日晨突

    然在這時候走近是怎麽迴事?”墨蘭把思路一路理到了最末,重點放到了眼下的工作對我“羅婷婷沒有能攀上響當當的紅四代費家,這不趕緊把目標轉移到其它有利可圖的對象上了。”w血繼續說最近得到的可靠監視消息,“雖然安日晨這個對象是不是安署長安排的,這還不大清楚。可以肯定的是,關浩恩與安日晨在保齡球館一起度過了半天。據目擊者聽說,兩人之間談論起羅婷婷的次數很頻繁。”

    墨蘭倒是不反對羅婷婷繼續找對象,畢竟人家年紀也不小了,是該論及婚娶的事兒了。隻是,這羅婷婷為什麽每次找對象,都和自己撞車了呢。

    “49。”aida忽然停止了所有的討論,喚了她一聲。

    墨蘭神遊迴來,問:“怎麽了,aida?”

    “對於羅錚的事情,你了解多少?”aida問,表情仍沒有半絲變動。

    墨蘭麵對他這個突然的質問,胸口某處是被一槍擊中的麻麻酸酸的,繼而淌出了熱流來。她清楚,在他麵前她是瞞不住的,既然他都這麽問了,肯定是看出來了。她痛楚地吸口氣,想讓語氣變得稀鬆平常一些,說:“那天,他說請我去吃頓生日飯。在那餐愉快的生日晚餐裏,我聽說了他和他太太的故事。然後,一連串質疑的苗頭就在我腦海裏冒了出來。嗯到我丈夫對他的態度,想到他對於我左右為難的舉態,想到他經常看著我偶爾的發呆以及他親口承認的‘我像是他太太”你說,我能不疑問嗎?”

    “想知道真相很簡單,取他頭發,做個親子鑒定就夠了。”aida幽完全以科學的態度說話,是為了幫她平複下心情。

    “不需要。”墨蘭簡單三個字駁了他,她明知猜疑的結果是不會錯的。

    “那你打算怎麽做?與他相認嗎?”aida停頓了下,問。

    “我隻知道我恨不得把羅婷婷抓起來毒打一頓,或是直接把她撕裂了。但是,每想到他在醫院裏為羅婷婷挨打的場麵,我就想,即使他與羅婷婷沒有血緣關係,然看得出他對於羅婷婷有養育之情。我不想讓他為難的目的,當然還是為了顧全大局。我不能為了一己私情,把許多人,包括我丈大,苦心經營的獵網給捅破個洞。”墨蘭說到這裏,心境是完全平複下來了,冷靜的口吻在唇齒裏流動,沸水似的激情隻是一時達到沸點後迅速冷凝成了冰塊。

    aida這時睜開了不能視物的眼睛,冰涼的綠瞳透過攝像頭,在她清冷的容顏上審視,道:“你會這麽想,自然是好的

    。”

    “是費君臣讓你來問我,是不是?”墨蘭有足夠理由認為,以他的性格,他這個問題絕不會是一時興起的。

    “你跟他要求要把你弟弟帶出軍校幾天。他擔心他的學生,托我來問一問。”aida山從藤椅上站了起來,把書準確地擱在了旁邊的桌台上,流利順暢自然的動作,完全讓人看不出他如今是個瞎子。當然,從他十分冷卓的神態裏,更別妄想能瞧出他有作為瞎子的懦弱之處,“他多此一舉。”墨蘭對於這隻貨一點好感都沒有,從他一開始便是厚顏無恥地偷她的書開始,這隻貨的表現與強盜沒有什麽兩樣。

    aida能聽出她惱怒的情緒,無聲地笑了笑,道:綱。不過,我的意見和他是一致的。暫時,別把你弟弟暴露在危險當中,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何況你弟弟終究是個孩子,年紀比我弟弟路米要小。既不像我們兩兄弟自小接受各種各樣的特訓,現在才開始學習,可以說是手無寸鐵之力。”

    “我承認我是心急了些。希望他能和父親見見麵。”墨蘭歎口氣,麵對自己的疏漏不會死鳩子嘴硬,有錯就改嘛。

    “你能想通,我很高興。”aida似乎心情與他自己所說的那般一樣愉快,麵上像是享受著愉悅一樣卷起了柚子,親自用手磨咖啡機磨起了咖啡豆,說,“我的高興,還在於這幾個月間你的進步。你不再是一昧地偏見和固執,能聽得進去他人的建議和見解。有行動,也會和我商量。對於此,我和費教授、你丈大費鎮南先生等人,是感到安慰的。”

    感覺這話是在誇自己,墨蘭於默默中感到了一絲局促,幹脆閉上口。

    “可惜我是在瑞士,你在北京。不然,還真想讓你嚐嚐fane新買來的這咖啡豆。”aida極力邀請她喝咖啡的樣子,稀薄的嘴唇對著攝像頭流溢出微笑。

    “fane有給我寄來上好的咖啡粉末,他親自研磨的。當然,他接下來開始嘮嘮叨叨地說我懶惰,不會懂得消磨時間。說我該學習一些當妻子討好丈大的技巧。”墨蘭每次想到沁業的過於熱忱,不是普通的頭疼。偏偏,自從那晚兩支蠟燭點起的洞房之夜後,自己的丈夫對於fane是真正的崇拜加欣賞。

    “‘fane是管家婆。’——這走路米的口頭禪。”aida對於fane,不,是對於任何人都懷著一種寬容看待的態度,除了像羅婷婷這一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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