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吉陽開著費鎮南的小本田,把墨蘭送到了楚昭曼的住所。到達目的地後,容吉陽在楚昭曼門前熄火停車,仔細地囑咐她:“我會在外麵等著。我們的人也在,就在這附近停車。如果有什麽事,你馬上給我個電話。我帶人衝進去。”

    如果真有意外發生,能等到她發出求救再行動嗎?墨蘭對於他的好心,隻能是搖個頭,當然,對於對方的心意是要感激的。依然道個謝,她卻是把手伸進拎包裏,把費鎮南給的手槍換上了特殊的麻醉藥子彈頭,然後,她拎著這個防範於未然的拎包,按下院子門口的電鈴。楚昭曼從門口的監視器能看到是她,馬上打開了門。墨蘭一個人獨自走進了屋裏,步伐不輕不慢,全身煥發著光彩動人的流光。

    進了客廳,見當中坐了韓貴浩、楚昭曼和楚嬌嬌共三個人。墨蘭現在看到他們這三個人在一起,反而沒有了任何感覺。知道了韓貴浩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這三個狼狽為奸的湊成一家子,倒也合適。想到此,墨蘭嘴角微微彎起了一個弧度,是感到好笑。

    “墨蘭。”韓貴浩首先站起來,皮笑肉不笑的,向她殷勤地裝著一副討好的慈父麵孔,“既然你迴來了,就此迴家住吧。我和你媽媽都商量好了,你想住哪間房就住哪間房。”

    一聽說這話,楚嬌嬌立刻嘟起了小嘴巴,嚷嚷:“爸!那房間是我的!是屬於我的!不是這個賤女人的!”

    現在都已經是生死關頭上了?能容得了你小孩子撒野嗎?韓貴浩向楚嬌嬌一瞥,平日裏的愛父目光蕩然無存,代替之的是兇狠毒辣的顏色。那是由於,都知道了這個女兒也不是親生的。所以,哄她還是哄墨蘭不會有什麽兩樣。他韓貴浩當然是要見風使舵見機行事。

    楚嬌嬌從沒見到他對自己露出兇樣,當場委屈的淚汪汪的向楚昭曼哭訴:“媽,爸幫這個賤女人欺負我!”

    “嬌嬌!”結果,楚昭曼同樣喝了一聲女兒。

    楚嬌嬌嚇得吸住了眼淚。

    墨蘭在這三人中,倒是比較留意起了楚嬌嬌。從昨晚上由aida錄下的監視錄像,再有今日今時的表現,怎們看,這楚嬌嬌的一言一行都與正常人沒有來那個樣。說明了什麽呢?楚嬌嬌之前因綁架的事件患的自閉症康複了?她讓金暗中使的手段沒有奏效?如果真是,事情就複雜了,肯定有緣故。迴去得查一查此事。墨蘭深思著。

    “請坐吧。傅墨蘭小姐。”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楚昭曼不會傻得像韓貴浩那樣假殷勤,比較有大將風

    度的打算來個開門見山。

    墨蘭不會與她客氣,坐了下來歇個腿兒,畢竟這房子本來就是她和她媽媽的,於是她也不再二話,翹個腿兒恣意怡然道:“長話短說。我來,是想告知你們三件事。”

    “告知?”楚昭曼揚起眉,以為自己聽錯了。

    韓貴浩吞著口水,小眼珠子裏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色好像一隻走投無路的野獸。

    “一是,這房子我要收迴來。而是,韓氏與楚氏被傅氏收購,因為我丈夫答應了楚東文先生,也鑒於楚東文先生的及時悔改,楚氏被收購後,會在傅氏旗下留下個自己名字的子公司。三是,被收購後的公司內部所有屬於楚氏韓氏的家族人員,一律一輩子都不得再繼續留在合並後的公司。”

    聽完墨蘭三條宣告,等於要將他們楚氏全部人遣出這個國家,並且不能帶走一分財產。

    韓貴浩沒有老婆驕傲,兩條腿馬上跪下來向墨蘭哭嚎:“墨蘭,你不能這麽做,我是你爸。千錯萬錯我都是你爸!”

    “你不是我爸。當然,嬌嬌也不是你的女兒。你自己清楚是怎麽迴事。”墨蘭冷冰冰地截斷他的話。

    韓貴浩滿口的淚水隻能吞迴肚子裏,這迴不止要麵對墨蘭的敵視,還要麵對楚嬌嬌驚愕的雙瞳與楚昭曼的怒眼相對。他一不做二不休,拍了拍膝蓋起來:“我拿你們的錢,被你們戴綠帽子,天經地義的交易。”

    “你這個白癡!”楚昭曼一個拳頭朝他臉上狠揍過去。不用說也知道,墨蘭會得到這些信息都是韓貴浩自己不知什麽時候泄露出去的。

    韓貴浩早已躲著老婆的報複。見楚昭曼拳頭打來,馬上拎了件西裝逃出了屋子。反正,在這屋子裏他沒有留下什麽值錢的東西。該貪的,他都貪完了,也花完了。但沒有關係,他一直以來就是幹小白臉混口飯吃。沒有傅尚惠和楚昭曼,他可以繼續去外麵找能養活他的女人。

    楚昭曼看他一路跑出家門像老鼠一樣快,像是躲著她這隻蛇蠍。她扶住門框,一個頹下,差點兒哭噎起來。女兒確實不是韓貴浩的,是她年輕時在酒吧風流時與一個下流痞子生下來的,她當然不能找那種下流痞子結婚,不得已才找了韓貴浩保全麵子。現在,她要怎麽辦?找迴那個落魄不堪的下流痞子嗎?

    “媽,我爸是誰?”楚嬌嬌窩在沙發裏麵,以驚悚的聲調向她喊。如果連韓貴浩這種人渣都能被老媽充當老爸,親生老爸是什麽樣的貨色可想而知。她不感到害怕就奇怪了。

    楚昭曼憤怒的轉迴了身,向著墨蘭:“我為什麽會答應你讓楚氏被傅氏收購?”

    “那麽你想坐監獄,讓你女兒變成流浪兒嗎?”墨蘭輕輕地把一遝資料摔在了桌子上。

    楚昭曼如狼一般撲過去,邊翻資料,邊雙眼有翻白的跡象,指頭哆嗦著要把這些載滿她罪證的紙張撕成一條條,明知不會改變結果。

    “梅姐現在人在我手裏,也錄下了口供。所以,我勸你最好接受我的提議,不然,我立即交給公安廳。你這是蓄意綁架並謀殺我弟弟,判個十年以上的牢獄是坐定的。”墨蘭手指交錯在膝蓋上,輕輕的說。

    楚昭曼到了這會兒“哈,哈”幹笑兩聲:“你倒是聰明。知道弄你入獄的事不是我幹的。”

    “以你這樣的能力,還真幹不出這樣的成績。”墨蘭起身,論反諷的口才,會輸給她這種人嗎?在楚昭曼氣得被吐血之前,她環顧了一下屋子,道:“對了,兩個鍾頭後,最遲兩個鍾頭後,我必須看到這個屋子裏屬於你們的東西消失得幹幹淨淨。還有,我相信你不會做出燒房子或是毀壞房子內部這麽愚蠢的事情。房契留在這客廳裏頭就行了。楚氏的移交手續,會由楚東文來交接,不需你出手了。至於皇後傳媒,你移交給小安吧。”

    “小安?!”楚昭曼想到自己苦心造詣拚打出來的事業要全部奉獻給一個貌不驚人的小助理,感覺不如一刀把她自己殺了算

    “我給你兩個鍾頭的時間是為你好,不然公安廳的人追查起來,最遲也是兩個鍾頭的時間殺到你這裏。”墨蘭清清淡淡地說,像是用指頭捏死一隻螞蟻那樣輕飄的語氣。

    “你夠狠!傅墨蘭!”楚昭曼撕心裂肺怒吼。

    “為你女兒著想,楚總經理。”墨蘭向她微微一笑,拍拍她肩膀,奉上最後一句“忠告”。

    兩個鍾頭後,當楚昭曼匆匆帶著女兒準備上機逃亡楚氏原來的大本營新加坡時,張士浩帶的兩名刑警在登機口出攔截住了她,道:“楚昭曼,因你涉嫌綁架並蓄意謀殺案的主犯,現我公安機關刑警大隊將以此罪名向地方法院起訴你。”

    一雙鐵冰的手銬戴上了楚昭曼的手腕,刺激了楚昭曼前段日子的同樣記憶。她像發瘋一樣叫喊著:“我要殺了你!傅墨蘭!”

    楚嬌嬌見有刑警向自己走過來,驚懼地大哭:“媽媽!媽媽!他們要抓我!”

    “你們抓我女兒做什麽?”楚昭曼剛要舉起手銬打警察,就被人用電棍擊打了下。

    “雖然她是未成年,但也涉及了與恐怖分子進行勾結的活動。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足以同樣對她進行起訴。”張士浩把一雙冰冷的手銬同樣戴上了楚嬌嬌的手腕上。

    楚嬌嬌不敢反抗,眼看媽媽反抗就被電棍打。

    聽說這對母女都被送進了監獄。墨蘭卻是忍不住露出一絲無聊:“沒想到她這麽蠢,居然會全信了我的話。枉我以前還認為她比較聰明。”

    給她報消息的張士浩這時輕輕地道了一句:“希望能早日抓到陷害你入獄的人。這樣我的良心也會好過一點。”

    “張隊,你這麽明著與你的隊長幹,沒有問題嗎?”墨蘭輕蹙著眉,想到與他唱反調執意送她入監獄的那個上司。

    “這個你不用擔心。有三少在上麵疏通。他暫時不敢動。”張士浩雖是這麽說,但明白盧大隊不敢在這個節骨眼護住楚東文他們,恐怕不是由於省政府廳施壓這麽簡單。說不定是有人給他另外下了指示,讓他切不要輕易妄動。說到後麵,張士浩隱忍不住衝動,問了一句:“你生日是在這幾天吧。我可以送你禮物嗎?不要誤會,隻是以類似長輩兄長那樣的身份。”

    “我不過生日的。”墨蘭覺得奇怪,自己與他算不上熟悉,難道他這是由於愧疚,這麽直接拒絕人家的好意是不大好,便是接著說,“當然,如果生日當天有禮物收,誰會不樂意呢。”

    張士浩接到她的肯定答複,宛如中了六合彩,興高采烈的掛了電話。接著想馬上給羅錚報這個喜訊,卻礙於費鎮南的叮囑。所以,費鎮南能得到他的鼎力協助,歸根於向他透露了墨蘭是羅錚女兒的這個消息。

    在這楚氏韓氏移交的這兩個鍾頭間,墨蘭馬不停歇的準備召開傅家家族的內部會議,所有與傅家家產有關的傅家子孫到要到場,並宣布,不到場者等於自動放棄繼承傅家家產的權利。

    傅鴻烈他們在老太太中風後,一直時刻緊盯傅氏的動靜。所以一接到墨蘭的通告,立馬聚集起來,商議如何應付。

    “這丫頭很厲害。傅氏最賺錢的兩家公司,珠寶產業和金融產業,全部落在了她的名下。”墨蘭的傅二伯點燃熄滅一根又一根煙,都不能稍微緩解心頭的焦慮。

    “不知這樣,她讓楚東文和韓貴浩交出的楚氏韓氏,明著說是給了傅氏,其實也都到了她名下。”墨蘭的傅三伯感覺是。侄女一人明擺著已是傅氏、楚氏、韓氏三家的帝王了。為何召集他們?肯定是來給他們下馬威,讓他們

    心裏不好受又忌妒。

    “但我們不能不參加。”傅大伯傅鴻烈幹脆脫了一件又一件衣服,仍滿頭大汗,“我們沒有辦法違抗她的命令。她連大股東們都私底下聯係好了,如果我們不去,怕是連手中握有的這丁點財產都得被她剝奪了。”

    因此,當墨蘭走進傅氏家族內部會議的現場時,所有人低頭偷偷看著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墨蘭對於老太太費了心血卻養出了這樣一圈白吃飯的廢物,其實是痛心疾首的,遠比對於楚昭曼楚東文這樣的惡棍還要痛恨。人家楚昭曼楚東文畢竟是付出了心力去爭取,而這群人,隻想著鶴蚌相爭漁翁得利,隻想著坐享其成!至於這群人最後恩將仇報,竟然枉顧老太太的性命之憂,更是狼心狗肺必須狠打!

    占到了會議桌頂端寶座的椅子麵前,墨蘭沒有就此坐下。她的眼睛,慢慢地掃過這張橢圓形會議桌兩邊坐滿的一張張麵孔,裏麵,唯獨沒有她認為是至親的老太太和蕙蘭姐。這些人,於她而言其實也沒有一點親緣關係。

    接到她目光的每個人都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她的眼睛,像是針,能刺到他們內心裏最黑暗的地方,釋放出來的亮光讓他們羞的無以麵對。

    “我今日是以傅氏、楚氏、韓氏三家的總董事長名義站在這裏。”墨蘭站著,就這麽俯瞰著他們,審視著他們。

    他們畏懼的垂著頭,心跳猛速,不知她接下來又會有什麽驚天動機之舉。

    “時代在進步。不進步的企業和人,隻能被潮流淘汰。同樣,我領導下的公司,不需要不進步的人才。包括你們。”墨蘭道完這話,拉開椅子,坐下來就是打開秘書準備好的資料夾,一出口就是大刀闊斧地殺,“傅鴻烈先生,你的業績在公司同行裏麵是倒數第一,我不以為有任何理由公司會繼續留你任職,這樣,你在今天之內向公司遞交辭職信吧。”

    傅鴻烈倏地站起,怒紅的臉膛在接到墨蘭冷丁丁的一個掃目,頓時軟了腿兒,坐了下來。因他能看得見,墨蘭手裏捏的那頁紙裏麵對他的宣判,如果他不願意放棄現有不用做事安於享樂的經理職位,他會馬上對她的私有股票財產進行動手給予全部吞滅。

    “不要著急。我對於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墨蘭輕輕的揚著眉,一臉的風平浪靜,對所有人說,“所以你兩個弟弟,因為涉及轉移公司財產的罪名,公司內已經將所有證據上交司法機關。現在,請你兩個弟弟從這個會議廳出去吧。外麵經濟犯罪偵查

    科的同誌已經等了你們兩位許久。”

    傅鴻烈不由摸住自己的胸口劃了個十字架:自己比起兩個坐牢的弟弟,隻是沒了錢,終究幸運的多了。

    接下來,沒有一個人能逃脫該有的製裁。包括那個被勒令來旁聽的小羽。

    “小羽。我明白你處境艱難,但是因為這個原因,就丟掉了良心,我認為如果老太太醒來,必定對於你相當失望。”墨蘭對於犯錯的孩子,同樣不會縱容。一旦縱容,這孩子肯定像楚嬌嬌走上末路。何況,這孩子是老太太和蕙蘭看重的,必須在她一開始犯錯的時候就進行懲處。

    小羽捂著臉,嗚嗚嗚地嚶泣起來:“我知道錯了,墨蘭姐。”

    “對於你的懲罰是,你的學費,必須由你自己打工獲得。生活費會由我自己的經費裏麵支出給你。當然,我不會讓你一個女孩子家到不三不四的地方去打工。你打工的地方,我會讓人專門安排。但是,你不要指意會像你的大伯二伯那樣借助家族勢力以圖一個舒服的工作崗位。一開始,可能隻是洗碗鍾點工這樣的肮髒體力活。”墨蘭宣布完對所有人的安排,也乏了,合上文件,說:“都各自去忙吧。”

    兩排人,灰溜溜的向門口撤退。

    墨蘭抬手,望一下表,打了電話讓金自己來一趟。

    金全身的擦傷好得七七八八了,但是嶽濤仍不放心,親自把她送了過來。一見這雙人進來時嶽濤像疼媳婦一樣扶著金,墨蘭聳了聳眉,直接問:“嶽大隊,打報告沒有?”

    嶽濤被她這一問,倒是驚醒,鎮定地答:“打完報告上交了。”

    “孺子可教。”墨蘭點著頭,心想,要是個個都像嶽濤和金這麽乖巧,自己和老公就不用天天操心這些閑事了,隻不過自己會少了捉弄人的樂趣。

    金羞赧了臉,把嶽濤推出去,自己搬張椅子坐到上司麵前,說:“筆,我已經讓人帶來了。”

    在楚昭曼交出的所有物品中,墨蘭最關注的其中一件,自然是費鎮南送給她的那支鋼筆。不在於筆的價格昂貴,在於這可以算是他們兩人之間的定情之物。

    指尖細細撫摸著金遞來的鋼筆外邊,沒有二想,她直接插進自己身著的西裝上衣口袋裏,明目宣告她與他的關係。

    看到頭兒對待婚姻戀情的大方和灑脫,真不是一般女兒家能有的儀態,金以為自己對於墨蘭更是崇仰了。

    “怎麽說?”墨蘭緊接問重點問題。

    金點頭道:“是這樣的。我們請來的那個腦科專家,是國外的一名一流專家。當時我們給的報酬豐厚,我認為他不可能是對於我們的報酬不滿意,才在私下裏不對楚嬌嬌動手,卻是把楚嬌嬌的病給治好了。”

    “你這樣說,是指這人仁心宅厚,所以不對幼小的女孩動手做壞事?”墨蘭的手指頭放在桌子上敲打,一邊思索一邊以自問的口氣說,“感覺不大可能。我們要求他做的事情,也不是讓他置楚嬌嬌於死地,隻不過讓他不要讓楚嬌嬌用藥,而且楚嬌嬌本身的疾病,屬於心理疾患,不需用口服藥。與他給楚嬌嬌開些維生素之類的藥品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金順著她的思路想:“頭兒的意思是,這個醫生很厲害,作為一個腦科專家,也可以把自閉症給治好了。”

    “是。”墨蘭反倒是被金這個話給點醒了,“一般來說,自閉症不是腦科專治的範疇。這個醫生的來路,你能再查查嗎?”

    金這時候是苦惱地咬了緊唇:“頭兒,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據我所知,這個腦殼專家不止與跟我們合作,好像跟你的二伯三伯也有合作。”

    墨蘭一驚:“你說什麽?”

    緊接下來她與金對望上一眼,馬上意識到了最可怕的危機:老太太——

    費鎮南結束完下午的記者招待會後,與費家老太太曼青通了電話,確定要公開麵向媒體舉辦婚禮的事宜。具體日期,有奶奶讓人去查完以後再告訴他。

    接下來,妻子墨蘭馬不停蹄地去辦傅氏、楚氏、韓氏的家產糾紛。他呢,則向妻子說的那樣,一如平常,悄悄到橋梁工程地點走一圈。

    這橋,離這個城市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坐個車,得三四個鍾頭時間才到地點,畢竟這個城市並不靠海。但一旦橋梁打通,省政府廳同時會開通幾個鄰近城市通往這座舉國矚目跨海大橋的高速公路,各市到達大橋的交通時間將會大大縮短。現在他每次一去,都是下午傍晚去,晚上一兩點方能迴到家。考慮到不能讓妻子在晚上久等自己歸來,因此他發了條短信,說有公事,讓妻子夜晚不用等自己迴來。

    結果,車剛開上市郊的公路,妻子忽然一通電話打來。

    “鎮南。”

    結了婚,妻子對待自己的口吻漸漸變了,由三少改為了直唿其名的鎮南。費鎮南每次聽著妻子這樣叫自己的名字,心裏甜滋滋的,也跟著叫她的小名:“華兒,我現在在外地,有什麽事等我迴家說行嗎?”

    “不。我是想問四少的聯係方式。奶奶說,他現在去了哪個軍校征兵,征兵完好像馬上要拉自己的隊伍不知道去哪裏了。”

    “這個事。我還沒聽他說,不過有可能是真的。但我知道,他是留下了相關的研究人員與aida的人繼續合作。所以,他不在,也沒有關係。”費鎮南以為妻子是擔心整個計劃的進度問題,向她細心解釋舍弟的為人不是這樣一甩袖子走人的人。

    “不是。我是想找他,讓他來給老太太看一下病。”墨蘭的語氣逐漸變得焦躁和不安,最終幾乎是在他麵前失去了冷靜一般的掩蓋不住。

    “你之前不是說不需要嗎?”費鎮南反問她。這是奶奶曼青與老爺子之前都有建議過的事了。隻是,當時她說有信得過的傅義博在給老太太治病。而且,老太太的情況實在好轉,不見得需要再麻煩其他的專家。畢竟,她和蕙蘭需要顧慮傅義博的自尊心,傅義博是停止了在美國的高薪工作專程為老太太迴來的。

    “隻是,事情現在貌似又有變化了。”墨蘭心口裏跳得厲害,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不好的預感。

    聽得出妻子起伏的情緒,費鎮南眉頭一皺,當機立斷讓開車的司機折迴城市裏頭,邊詢問她現在的動向:“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前往老太太醫院的路上。”墨蘭吸著氣說。

    “我現在也過去。如果君臣趕不迴來,我代你聯係aida那邊的人。”費鎮南邊替她安排這些,邊蹙著眉輕聲的安撫她,“不要太擔心。老太太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何況,她撐了這麽久,不就是為了醒過來見你們嗎?”

    “我知道。”墨蘭道了三個字,掛斷了手機通話,她知道的是,他這是在安慰她,不然不會這麽緊張的著手安排aida的人火速趕來。他對事情變化的直覺力,與自己是一樣的敏銳,肯定是有直覺整件事情開始又發生變異了。

    結果,她這輛前往醫院的轎車,剛好遇上了連環車禍後的大堵車。本來人就焦急,一見堵車,她更是頻繁地望表,此刻一秒鍾相當於一年之久。

    當費鎮南到達傅老太太的醫院時,碰到了aida與fate剛剛抵達的東風鐵雪龍。兩方人馬會麵,吃驚的發現墨蘭尚未來到,應該還在堵車的路中。

    “你和我是從市郊趕過來的,所以沒有遇上城市裏麵的塞車流,這很正常。”aida解釋說有這個完全可能的結論,因此雙方都不需要擔心墨蘭是遇上了什麽意外導致遲

    到。

    “我們先進去看看老人家的情況吧。”費鎮南邊說,邊大步子走在了前麵。如果他能在妻子到來之前代替妻子見到傅老太太一切安然無事,想必妻子抵達時也能安心了。

    fate對於他和墨蘭的焦慮,倒是不太理解的:“我們一直有監視這邊病房內的情況。在你打電話給我們的時候,老太太在病房內一直處於沉睡狀態,不會有危險的事情要發生的跡象。”

    費鎮南對此沒有對於fate多做解釋。fate還想說,被aida的眼神止住了口。

    在費鎮南前去醫生辦公室先尋找傅義博時,aida站在病房門口,取下墨鏡,碧綠的眼瞳在醫院的走廊四處望了一圈。走廊裏,幹淨、也清淨,因為病人不多。老太太住的這間病房時貴賓房,位於角落裏,不讓人探病,更是僻靜。

    “aida?”fate對於aida臉上掠過的一絲疑雲特別在意。

    “這裏。我聞到了被監視的味道。”aida眉尖細微地擰著,幽閃的綠眼垂了下來,好像是在摒心靜氣地感覺這四周微妙的每一處,哪怕是隻蟲子爬過的觸覺。

    “這裏安裝的監視器應該不止我們一家。”fate說,以為此事合情合理。因為傅家有太多不孝的子孫貪圖老太太的遺產,這是不爭的現實。

    “不。我的意思是——專業的。”aida一語否定他的說法。

    “他們也有情報科專門跟蹤此事。是不是海軍部門的人?”fate再來一個建議,固然他看出aida所指的應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比海軍要更專業些。”aida一個抬眼之際,手握住門把直接推門而入。

    正好費鎮南找到了傅義博兩人走到走廊。傅義博看見陌生人闖進老太太的病房,叫道:“你做什麽?!”他叫的是,明明他出來時為了以防萬一把老太太的門反鎖了。這人不知道密碼怎麽能直接推開安裝了電子密碼鎖的病房門。

    傅義博在前麵飛跑,費鎮南在後麵大步跟上去。兩人是在aida和fate一步之後進入了病房。結果,四個人都站在了病房門口,一動也不動。

    病房的窗口開著,白色的簾布隨著風,揚起又落下,像隻手在輕拍著打開的窗玻璃。傅家老太太宛如沉睡著一般躺在雪白的床單上,可是,連接著她心跳的監護儀上卻陡然發出一聲刺耳的“旳——”,那是心電圖呈一條直線的狂叫。

    傅義博雙腿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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