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為什麽要命令我放人?本來可以借此機會馬上拘捕楚家人,將犯人繩之於法……”張士浩想到上次好不容易把楚昭曼抓迴來,半截忽然被老首長喝令放人,簡直就是放虎歸山,怎麽不氣。

    “你坐下,張隊。有話慢慢說。”相對於張士浩進來的氣勢洶洶,盧大隊一臉和氣,仿佛不知道張士浩是生什麽氣。

    “我沒有辦法慢慢說,大隊長。”張士浩取下警官帽,壓抑不住怒氣。

    “好吧。我問張隊,你憑什麽一口咬定人家就是綁架案的主謀?”盧大隊繞迴自己的位子坐下,笑容和藹,苦口婆47,猶如一個愛護體貼部下的老首長

    “當然是有證據,再進一步的推斷。”張士浩雙手拍下桌麵,英俊的容貌呈現出一身的正氣凜然。

    “如果有確鑿的證據可以抓人立案,你現在可以繼續去抓。”盧大隊擺擺手:你張士浩現在想去就去吧。

    現在去,還怎麽能抓人?張士浩本來打的主意是,先逮捕再拷問得到證據治人,結果進行到半路,被你盧大隊一句話給壞了計劃。張士浩英挺的眉毛上浮現出一抹無奈,麵對非常了解他的老首長,他的確是無可奈何。

    “怎麽?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就證明你思想主觀臆斷了。”輪到盧大隊底氣十足了,站起來教訓部下,“我從以前就告訴過你,幹我們這行做什麽事都必須摒除私心雜念。你肯定是受什麽影響了,才會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我忽略了什麽?”張士浩在這個關頭上秉持己見,據理力爭。

    盧大隊拉開抽屜,將一張照片甩到了桌麵上:“士浩,你看看這個人是誰?認得嗎?”

    張士浩狐疑著,低下了頭湊近去,見照片裏的女人似曾相識,卻應是自己未曾見過的人。照片底下標注的人名,更是自己未曾聽說過的一一盧裕華?他英挺的眉毛徵徵蹙起,一絲疑雲凝結在心裏邊無法釋然。

    “這個女人,我在讓人跟蹤她。”盧大隊從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料對了,一絲狡猾滑過眉角,“怎麽樣,士浩,你也加入我們跟蹤搜查的隊伍?”

    “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跟蹤她?”張士浩反詰,“有搜捕令嗎?”

    “這個人,據我們調查,近期一直出現在楚氏集團和費鎮南司令身邊。”盧大隊兩隻手交叉著,顯得老成持重地說,“以你這麽多年的工作經驗,難道也不以為這其中有問題嗎?”

    “費鎮南司令?”張

    士浩疑竇頓生。

    “我們海軍部隊的一名少將,是海軍副大軍區的一名軍官。”盧大隊長長地籲口氣,類似感慨,“這個人,我們刑警大隊一直有對他進行秘密偵查。因為近期從海關部門那邊有傳來相關消息,稱幾宗走私案似乎與他服役的海軍基地有關係。”

    張士浩從老首長甩來的另一張照片上看到了費鎮南的人頭像,這一看,勾起了他不久前的記憶。那一天,他連夜趕到傅墨蘭去世的醫院時,撞遇到的男人似乎就是這個人一一費鎮南?當時那個男人稱自己攙扶的女人是自己的太太。但是,費鎮南在現實中尚未娶妻,這其中又有什麽問題嗎?

    “有什麽問題嗎?”盧大隊仔細地觀察他的神態,瞧出一點兒破綻的樣子。

    張士浩搖頭,立正,答複:“大隊長,我願意主動請纓,加入這次勘察行動。”

    “好。”盧大隊眉毛展開,拍拍他肩膀。

    “但是我想一個人行動。”

    張士浩接下來的一句話讓盧大隊的眉頭又皺起,緊接鬆開:“行,我信得過你。”

    一一《省長夫人》一一

    拉開窗簾,往下望,還是能看見有人在招待所四周徘徊,等著自己。

    墨蘭撥打小安的電話。嘟嘟嘟幾個長聲之後,小安接起:“是裕華姐嗎?”

    “我暫時迴不去。路米的事你多看著點。”墨蘭蓋住窗簾,走到了床邊。躺在床上的均世還沒醒,打著輕聲的唿嚕,向上徵翹的睫毛飛呀飛的。

    “可路米天天喊著要裕華姐陪自己。”小安真情實意的話語從嘴頭上不留意地流露出來,“公司裏的人都沒有見過路米這個樣子。路米真是把裕華姐當成自己的親姐姐一樣。”

    “小安,我的弟弟永遠隻有一個。”對此,墨蘭輕而無憾地迴答她。

    哢。對方的電話被人粗魯地掛掉了。

    不用多想,都知道是誰掛的,隻因聽見了剛剛她那句話。

    墨蘭把手機擱在了一邊,幫均世拉拉被子。

    費鎮南走進來的時候,見到她這個溫柔的動作,心裏想:她真的把弟弟當成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三少?”墨蘭轉身見他出現,眨眨眼,“你今天不是有事嗎?”

    費鎮南擦過她身邊,拉開窗簾,一個犀利的掃眼便捕捉到跟蹤她的人,語氣淡淡地說:“沒來得及坐上車,隻好迴來了。”

    看來他是發現了。也是,他是個訓練有素的軍人,這樣顯而易見的跟蹤監察,不被發現才怪了。

    “敢這麽明目張膽的,隻可能是刑警支隊的人。”費鎮南把窗簾重新拉上,“目的有時候不是為了追蹤,是為了警告。”

    “不管怎樣,他們抓不到任何證據的。”墨蘭隻擔心聲音會吵醒熟睡的弟弟,將語聲放到了最低,“三少,你沒有必要讓我再涉險,不然,把我和我弟弟送出國……”話說到一半,撞遇了他的眼睛,微低下了頭。

    費鎮南的雙目緩緩從她微低的臉上移開,好像不舍得她有半點為難一樣。

    一刻屋子裏靜靜的,隻有均世均勻的唿吸和紅潤的臉色,小家夥應該與往47不一樣,因做到了美夢,睡得十分酣甜。

    費鎮南走到了她背後,將一件外衣輕輕披裹到她的短袖襯衫上,說:“我讓嶽濤派了人留在這裏。你今天就不要出去了。”

    墨蘭輕“嗯”了聲。背後傳來他闊步走出房間的腳步聲,哢的開門輕輕地嘭一聲關上。

    “姐。”均世睜開了雙眼,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她此刻掙紮的表情。

    “均世,你一定要聽話。這個大哥哥,別看他很溫柔,但是,不是我們能去愛的人。”

    “?”

    是的。他不是自己能去愛的人。他的內心那麽寬廣,猶如大海,裝有偉大的理想,不會隻想著一個女人。愛上這樣一個男人,會很苦的,會比愛上吳梓陽可怕上幹倍萬倍。墨蘭閉上了眼睛。她的人生,隻會剩下最愛的親人,而不會有最愛的愛人。

    一一《省長夫人》一一

    “看這個情況,盡快進入軍區躲一陣風頭比較好。”費君臣站在費鎮南在軍人招待所的房間裏,從窗口俯瞰下麵,當然也一眼看到了那些行跡可疑的人。

    “我比較擔心的是她自己一個人再跑出去了。”費鎮南想到自己昨天派的那個兵被她甩掉,就不免擔心她一人獨行的處境。

    “嶽濤。”費君臣這時候比他爽快,替他做決定,“我們兩個預定的行程本來就是今天或明天,現在決定提早到今天下午出發。特種大隊和粥偵查營,以及軍部衛生隊,都隨我們提前出發,其它部隊按照原計劃安排。出發時,你先把均世帶到我的車上。”

    “是,政委。”嶽濤接受命令,敬禮,急匆匆出去完成任務。

    費君臣見嶽濤去47事了,離開窗戶,扶著眼

    鏡像是研究起費鎮南此刻臉上的表情。

    費鎮南雙手撐著額頭,這樣能使自己的麵孔掩蓋在陰影底下:“老爺子這一輩子唯一隻對過一個人這麽上心,你知道的。近來,老爺子病後,我忽然總是想起那個孩子。”

    “所以你認為她可能是那個孩子?”費君臣摘下眼鏡,用塊眼鏡布精細地擦著鏡片。

    那個孩子……。

    費鎮南隻要閉上眼睛,就能迴憶起那張白皙瘦削的小臉蛋,上麵鑲著的那雙鳥亮黑白分明的眼瞳,好像能一眼望進任何人的心裏邊去。

    那個孩子連名字都沒有留下給他們,隻有一個代號49,也不知道現在是活著還是死了?他最記得那個孩子一副纖弱的骨頭,與他那晚抱著她的時候,是一樣的感覺。

    “你有可能知道她是或者不是。”費鎮南深深地吸了口氣後,說。

    “也需要你配合,要麽剝拉光她的衣服,看她身上有沒有以前留下的疤痕,要麽用力拔她瞅頭發或者是抽她的血,驗明如見”

    費鎮南聽他說得把她不當人一迴事的,抬頭把他狠狠地瞪一眼:“老爺子說你就是因你這個性格。”

    “行啊。咱們別照這個事討論下去了。你再問我,我也隻會惹你生氣。”費君臣重新戴上眼鏡,阻止他繼續說教,“這是我的原則。”

    費君臣的原則沒有人能說動。但就是費君臣的原則,成就了全軍中費君臣獨一無二的地位。在費君臣的原則麵前,哪怕是他費鎮南,哪怕是首長,也是沒有辦法的。軍有軍規,費君臣的原則就是建立在軍規上麵。

    “除去普通的男女關係,如果她是個兵,在你費鎮南的軍隊裏麵,你一樣會像我這麽做的。”費君臣一點也不感到自己有任何問題,以研究者的口氣說,“你會這麽說我,我看是因為她在你心裏邊不一樣。”

    “我一直以為不止是我,那孩子在老爺子、你、立桐等人的心裏麵也都是不一樣的。”費鎮南意味深長地迴應他的說辭。

    “你錯了。我對待任何人一直都是一樣的。我們都是受過個人生存訓練的人,殘酷地進行過淘汰賽的人。我們隻要穿上軍裝,眼裏隻有完成任務這個命令。因為軍人,隻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費君臣猶如順口溜一樣背誦軍事指揮官準則。

    費鎮南沒有再說了。有些事,對他們軍官來說就是這樣,口硬47軟。

    房門外麵,墨蘭的手舉在門板上麵,遲遲敲不下去。

    他們口中的那個人是誰?費鎮南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人的影子嗎?就算看到了,他也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不是嗎?他口裏說的是“那個孩子”並不是個女人……

    掌心裏微微地潮濕起來,她深感莫名其妙。為什麽自己會和一個孩子重影呢?

    “鎮南。”費君臣朝門的方向打了個眼色。

    剛剛他們兩人談得太投入,沒有及時發現外麵有人。因他們住的這幾間房屬於首長房,在拐角處,一般人不能經過,且沒有哨兵把守。因此是誰無意中聽了他們的對話,稍微一想就知道。

    “裕華,進來吧。”費鎮南稍徵提高了音量,喚道。

    墨蘭聽他語氣這麽如47,好像她剛才聽到的全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倒顯得自己多疑了。她果斷地推開門進去,麵帶微笑:“三少,我聽嶽濤說要讓均世先走。”

    “均世先和君臣出發。你不用擔心,你坐我的車在後麵跟著。到了火車站後,是坐同一趟軍列。”費鎮南站起來,徵徵一笑希望能安慰她安心,”收拾行李吧。我們要去趕下午兩點鍾的軍列走。”

    “為什麽這麽急?不是說好明天嗎?”墨蘭見他這麽溫聲說話,不免也和氣地發出疑問。

    費君臣雙手插著褲袋,站在旁邊道上一句:“這是因為,本來明早出發的軍列改成了今天下午。在軍事行動上,47有這樣突然的應急變更。”

    對於堂弟的謊言,費鎮南徵蹙著眉頭似是不讚成,但沒有出口澄清。

    “那就沒有辦法了。一切以你們指揮官的命令執行,不是嗎?”墨蘭把語氣捏得似是無可奈何的,其實是暗地裏責備他們霸道的樣子。這使得費家兩個男人臉色都不怎麽好看。結果她還沒有準備就此放過他們,轉迴身走到門口突然一個迴頭:“我可不可以再問一句,這種軍令不會因為指揮官忽然一個不高興,又改成明天出發了吧?”

    “不會。”費君臣接到費鎮南使來的不悅眼色,隻得自己負起責任來,“如果會,你盡可找我算賬!”

    難得這四少會做出這樣的重諾。墨蘭輕哼一聲,出了房間後一個跺腳。要不是看在費鎮南的麵上,她不把費君臣這張偽裝的笑臉給撕了才怪。

    簡單收拾了行李,應說在軍人招待所的隨身行李也就幾套衣服。拎了這個小行李包,出了門口,見費鎮南的軍車在門前等著她了。她往49邊望一眼,仍能見到一個偽裝的跟蹤者立在報攤前看著她。費鎮南向她伸出一隻手

    ,麵含笑意的。她扶住他的手,光明正大地坐上了軍車。當著那些跟蹤者的臉,軍車吐了一泡黑煙瀟灑離開。

    於是那些倒黴的警員抹著臉上的黑煙,打迴報告給盧大隊長。

    這些沒用的東西!盧大隊心裏鬱悶著,但是有用能幹的幹警,他不大敢拿來用,怕被內部人探知他的秘密。

    在家裏的書房徘徊了兩圈後,盧大隊走迴辦公桌邊,47浮氣躁地拉開右邊下角的抽屜,取出了一個隱藏的衛星電話。電話屏幕嚓嚓嚓之後,在黑屏中閃出一張男人的下半個臉。應說這個男人的臉長得十分有特色,僅是半張臉,完美的弧線已足以讓人揣測其真人的傾國傾城。電話擴音器裏傳出來男人華麗而富具美感的聲線,音調凝固了一種類似於教堂內神職人員的莊重,說:“盧,找我有什麽事嗎?”

    盧大隊一聽他說話,腦門就開始泌汗。聽見男人身邊似乎傳來小狗歡快的吠叫,他猜想男人的心情不錯,才敢繼續說話:“aida,我是有件事要向你匯報。”

    “你想向我匯報的事,我想我已經知道,費鎮南他們走進軍區了。隻能說可惜,你慢了一步。”

    聽對方沒有責備自己的意思,盧大隊趁熱打鐵繼續訴苦:“aida,進了軍區,想追蹤就沒有辦法了。因為軍區不是我能插手的領域。你對那個叫盧裕華的女人,不是真的有興趣吧?”

    “我為什麽不能對她有興趣。我就是對她有興趣。”aida的聲音沙沙沙地從電話中傳出去,帶著他特有的緩慢的莊重。

    盧大隊一句話也不敢反駁他,卑微著請示:“aida,你想要我怎麽做?”

    “她進入了軍區,我們卻要探知她的秘密。因為她和費鎮南有關係。費鎮南這次的人事調動,說不定會與我們有關。所以我的意思是,必須讓人潛入軍區,看能不能繼續跟蹤她。”aida說,從電話裏傳出一隻小狗嗚嗚嗚的叫聲。

    盧大隊覺得自己就是他手裏那隻被捉弄的小狗,卻隻能繼續申訴:“aida,你想的太天真了。軍區是什麽地方?或許他國的軍隊能讓你的人潛入,中國軍隊的軍區是不可能的。”

    “你不可能,但我會試。”aida輕輕慢慢地道出自己的決定。

    “可是“盧大隊道出了另一個疑問,“聽聞楚文東與她在接觸aida山,你不怕那邊的人不知道你在派人暗中調查她?”

    “這是我們內部人的問題,與你無關。”說著這話

    的aida,在視頻裏轉過了臉,微徵笑起來的性感嘴唇,薄而美麗,煥發著一種讓人不覺敬仰的光輝,“不要忘了,當年盧家一百多條性命隻有你一條人命留下。你這條命從此就是我的了。”

    一一《省長夫人》一一

    軍車駛入火車站的時候,墨蘭聽見了火車的長鳴像刀子一樣,撕裂著風與空氣。炎炎的夏日下,綠色的長條鐵皮車蓄勢待發地臥在軌道上,如海裏的一條長龍反耀著冰綠的磷光。一條條軍列滿載著重裝甲快速擦過車站。卡擦卡擦的火車輪軸,與軍人撻撻撻節奏有力的步伐,形成一幅恢宏的交響曲。在這如同完美風暴的喧聲中,墨蘭看見了烏亮的槍械,看見那些訓練有素的軍人。每一個列車門像是標準的開核器,吞噬著一個個虎躍的士兵。軍列滿員後,哨兵上車,門關,一切都在安靜無聲中以鐵的秩序進行著。這裏,隻要有軍人的地方,講求的隻有一個詞:命令!

    記得她才聽過費君臣的話不久: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其餘都是虛的。

    “司令!”

    費鎮南剛走下軍車,兩名校官已經在等候,敬禮。

    墨蘭在費家的書房惡補過軍隊的知識,依稀能從這些軍官的袖章或是肩章辨認其軍銜。深藏青色肩章底版上,有幾顆星星,是幾條杠杠,有沒有金色的枝葉。比如上尉是三顆星中間一個杠,大校是49顆星星兩條杠杠。

    費鎮南與等候的軍官簡單交流兩句後,帶著墨蘭往其中一列車廂走。在這個幾乎充滿了軍人的環境裏,墨蘭注意到自己的與眾不同。她普通的老百姓衣服,普通的白色球鞋,沒有戴軍帽的飄逸長發,惹來軍人們的注目並不奇帆

    “我聽說是司令的太太。”

    “那就太好了口咱們司令終於不是光棍蛋了。”

    “小子,放小聲點。被司令知道你說他光棍蛋,看司令不扒了你的皮。”

    墨蘭漸漸習慣了費鎮南的兵這樣議論她,便給他們通通一個文靜大方的微笑。

    那些軍人們看見她迴了禮,立馬肅立,擔心自己的話被她抓到小辮子告到費鎮南那裏。

    做費鎮南的兵其實蠻可憐的,看一看就知道,費鎮南在軍隊裏絕對是個說一不二的閻羅王。

    她跟隨費鎮南進入了軍列的車廂,見是一個49人間的高級軟臥包廂,有液晶電視、沙發、淋浴器、衣櫃,鋪了潔白餐布的餐桌上放了一尊玫瑰花,幾條紅的黃的玫瑰嬌展著鮮嫩的花瓣。一名

    美麗的列車員小姐提著一個電熱水壺,給一排綠色的軍壺加滿開水。所以在這個舒適本應享受極樂的豪華車廂裏,由於住客的不同,呈現出另一派的景象。最少在現在,墨蘭看到的,環境是高雅,卻有哨兵嚴密把守。兩張狹小的辦公桌拚在了一塊,以方便幾個文職軍幹在上麵擺放手提電腦。文幹埋頭苦幹,指揮員們說個不停,頭一個進來的軍人一聲“報告。”話沒說完,後麵又來一個“報告”。

    本來49人走動寬敞的空間,今擠了是十幾個人。唯一顯得比較綽餘的一條長沙發上麵,坐了她的弟弟均世和費君臣。費鎮南一進去,就有好幾個人圍上來47事的。墨蘭走向弟弟那邊,其實擔心那隻惡魔把弟弟給欺負了。結果,去到那裏,她發現費君臣在教她弟弟在電腦上玩鋼琴,不免在心裏想:這貨,偶爾也有點良47嘛。

    “均世。”坐下來挨近弟弟的身旁,墨蘭摸摸弟弟的小腦袋瓜,問,”玩得開47嗎?”

    均世抬起頭,在姐姐的眉角梢上看一眼,又在費君臣金光閃閃的眼鏡片上望一眼,緊接低下頭,沒有說話。

    沒有人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但是,從他這樣沉默的表態來看,貌似也不是很開47。

    果然,費君臣這貨,明擺著就是沒安好47。墨蘭微微暗下臉,湊到弟弟臉邊,再問:“是不是大哥哥跟你說了什麽?”

    傅均世微縮著兩邊肩頭,甩頭再甩頭。他這樣一幅樣子,就像受了某人的威嚇,不得已才裝作不亦樂乎地在電腦上玩鋼琴。

    於是,向來自稱瀟灑自如的費君臣在心底裏忽起了一道寒嗖嗖的風:這個小……。

    “別怕,均世。告訴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墨蘭這話爆出來,屋裏的十幾個軍人全往她這邊看了,而且都一眼鎖定了他們家的政委。雖然知道政委同誌喜歡捉弄人,沒有一個人能逃過政委同誌費君臣的手掌47。但沒想到,咱家政委居然狠辦到這個地步,連一個可憐無辜的少年也不放過。

    費君臣挺無奈的:平生自己第一次想做好事,反而被對方給整蠱了。於是,他心底湧起的一股愉悅,讓他麵向了車窗,拳頭捂著嘴,一陣高高低低的笑聲便從他肺腑裏傳了出來。

    眾人聽著他笑聲,一點也不像他平日裏那種沒有聲音的徵笑,分分鍾鍾的毛骨悚然爬上眾人的脊梁骨。莫非,費君臣是要怎樣了?

    墨蘭立馬把弟弟摟進懷裏,遠離惡魔。

    “姐。”均世在她懷抱裏抬起小腦袋瓜,眨巴烏黑的眼珠子。

    “怎麽了?”墨蘭兩隻手指愛撫地摸著弟弟的臉頰,問道。

    “姐不怕。”

    咦?

    均世咧開嘴,朝她露出兩顆徵笑的小虎牙,接著從她懷裏掙出來,繼續玩電腦鋼琴。

    費君臣這時迴過了臉,眯著眼睛說了一句:“你弟弟比你聰明。”

    墨蘭抱起雙手,毫不客氣地反詰他:“四少,我之前和你說過了。你要對我弟弟做什麽時,我都必須在場。”

    “我有虐待他嗎?”費君臣相當的一派無辜相,把雙手攤開來表明自己完全無罪。

    所有人包括墨蘭,根據剛剛均世的表現,對他的上訴給予了眼神上的否決。

    費君臣便是十分忍不住地再度徵笑,邊笑他邊揉揉少年的頭發,說:“把你弟弟交給我吧。我保證會把他培養成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墨蘭指住他的手,義正言辭的:“你給我放手。我不會答應的。”

    “你可以問問鎮南。我從不收學生的。你弟弟會是第一個或許是唯一的學生。”費君臣親切地將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宣告此人以後就是他的了。

    費鎮南聽此事牽涉到自己了,急急忙忙從一堆雜事中抬起頭來,澄明:“這個不關我的事。”

    “三少?”墨蘭徵訝,稍擰了眉頭,不敢相信費鎮南竟然會開口為自己脫責。

    “盧同誌。”嶽濤這時候不得已為兩個首長說話了,走上來與她解釋,“司令是怕開了口讓你誤以為他是為政委說話。其實政委是說的沒錯,政委從不收學生的,但想拜政委為師的學生數不勝嫵”

    對此駁言,墨蘭顯出大度的理解:“我看,是沒人想做你們家政委的學生,才不知道做了你們家政委的學生有多慘痛。”

    “如果你想知道後果,讓你弟弟當我的學生就行了。”費君臣說起這話毫不費力的。

    “讓我弟弟當你的小白鼠?”墨蘭眉毛一挑:你這貨,也不看看是和誰說話。

    “不要說的那麽難聽。你弟弟既是我的學生,我作為師父,收下你弟弟這條命。以後,沒人能從我手裏得到你弟弟這條命。”費君臣繼續揉著均世小朋友的頭發,流露出一股真切的師傅情感。

    因他這個出乎意外的提議,墨蘭心裏頭不由一點動搖起來。沒錯,固然費君臣性格是不怎樣,但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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