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春華結結巴巴地說道:“什、什麽?您說那偷東西的是我二伯公?”

    鄒金枝眼睛都要冒火了,這小騙子還在這裏裝什麽裝,她不顧一切地說道:“不過是拿你家一點樅樹枝,怎麽就叫偷?”

    付春華冷笑道:“這不問自取,不叫偷叫什麽?”

    旁邊的人都紛紛點頭:“偷可不就是不問自取麽,原來是偷自己弟弟家的東西啊!”

    還有那尖酸刻薄的在旁邊說風涼話:“哎,他們家還不是覺得弟弟家的東西就是他們家的,他們家還是他們家的。”

    這話引起眾人一陣哄笑,王濃梅馬上趕過來,不好意思地說道:“不,不是那麽迴事,今天我們家缺了點引火的樅樹枝,可能我公公急了點,就沒跟我三嬸子打招唿。都是一家人,一點點樅樹枝,哪裏就能說是偷。”

    她這樣一說,也有部分人覺得付春華這是小題大做了。

    付春華冷哼一聲:“一家人,誰跟你們是一家人,哪有翻牆過來偷東西的一家人,我們可不跟賊是一家人。”

    說完,她又對著趙鐵軍說道:“軍叔,這事我覺得不能這麽隨便地打發了,那以後,是不是大家住隔壁的,都能趁著隔壁沒人就翻籬笆牆過去,上人家家拿點東西。咱們鳳頭村還沒有哪家是這樣的吧?這要是養成這種風氣,今天能拿些樅樹枝,明天是不是就能進屋翻櫃子拿雞蛋,甚至拿錢了。”

    這話說得甚是有道理,周圍的人仔細一咂摸可不是這樣,這種風氣可不能形成,那鳳頭村的日子就沒有安寧的時候了。

    趙鐵軍也覺得不能這樣處理,以後大家有樣學樣,自己這個隊長還怎麽當。

    本來這村裏雖是有一個兩個偷雞摸狗的,可哪個村子敢說一個這樣的人都沒有。隻要事情沒走大轍就行。

    哪裏像王濃梅這一家,拿偷東西當正常事一般理直氣壯,這樣就太過分了,他不能這樣輕易地縱容他們。以後這村子他還能管誰。

    他這裏還在琢磨該怎麽辦,那邊鄒金枝已經繞到付春華家的門前來了,對著趙鐵軍說道:“大侄子,你看你二伯在地上也躺這麽長時間了,是不是讓我們把他弄迴家去?”

    趙鐵軍點點頭,迴頭看向付春華:“春華,你是潑了什麽東西到他臉上了?”

    付春華迴道:“就是當時手裏端著一碗辣椒水,迴家用清水洗洗就行了。”

    趙鐵軍見她說完就對著跟在鄒金枝

    後麵進來的付永廣說道:“二哥,你聽見了吧,趕緊迴去給你爸洗洗。不過這個事情不算完,等他恢複了,我們隊上就會商量出一個章程來的。到時候,我們會好好地處理這個事情。”

    鄒金枝和付永廣兩個讓他這番話說得麵無血色,這一下丟臉丟大發了。兩人急急地衝進付春華家的院子,將還在地上閉著眼睛翻滾著的付家金給架了迴去。

    趙鐵軍對著圍在院門前的村民說道:“行了,大家都散了吧,這個事情我們一定要嚴肅處理,不會這樣輕易地放過,大家一定要以此為戒,都迴家吃飯去吧!”

    眾人聽得沒熱鬧看。這才四下散開迴自己家去了。

    不過有的人還是小聲議論起來,有的說:“不知道這迴趙隊長會怎麽處理?”

    有人迴道:“我覺得這事情要是處理不好,真的村裏人都學這壞樣子,這村裏可就沒法呆了,誰都得當心自己家的東西。要知道咱們村平日裏出門都不鎖門的,隻有出遠門才鎖一鎖。這以後要是丟了東西,就說不清了。”

    有人就歎氣:“那以後咱們村可就出了名哦,把村裏這麽多年的老傳統都得改了,還不得讓別的村笑死了。”眾人都搖頭迴家去了。

    趙鐵軍迴過頭來安慰站在門邊的李舒蓉幾個:“三伯媽,您也別著急上火。這事我肯定會給個交代給您,不會讓這事就這麽了了的。”

    說到這裏,趙鐵軍指著付春華說道:“你這小機靈,晚上過來找你蘭姨的時候,我再跟你詳細說這個事。”他這是把付春華已經當做這個家能做主的人了。

    三人送走趙鐵軍,這才將院子裏的樅樹枝都掃了起來,放迴了原處。

    灶屋裏的飯菜多虧都做好了,不然這一通鬧,還不得都糊了。三人吃完飯,就一起商量起今天這事來。

    付春華覺得如果還跟隔壁這麽住著,遲早那籬笆牆他們還得爬過來,因為那已經是個習慣問題了。

    如果能讓他們家搬家就好了,可他們肯定不會同意。自己家搬家的話可真沒那麽多錢蓋新房子,就是跟別人換房子,別人又如何肯跟一個小偷做隔壁呢。

    三個人商量來商量去,都沒什麽切實可行的好辦法,隻得寄希望於今天晚上去趙家,看趙鐵軍怎麽說了。

    其實付永瑜也有些疑惑,這春華跟自己一起進的門,她手裏什麽時候有的辣椒水。當時隻看到她手裏好像也沒啥東西,就是在付家金臉上這麽一揮,付家金就捂著眼

    睛倒地了。

    她私下裏問付春華,付春華卻是神秘一笑,然後說道:“幺幺,您就別管了,我這隨身都帶著些防狼的東西呢。”

    付永瑜不明白,什麽叫防狼的東西。付春華就開始瞎扯:“一切想欺負咱們家的人都統稱是狼,對於隔壁一家,那都是狼。”

    然後又開始說起隔壁一家的各種不好來,付永瑜一說起這個那真是說上三天三夜都不帶累的,付春華覺得姑姑這心裏好比解放前被壓迫的貧下中農一般,而隔壁就是萬惡的地主。

    隔壁屋裏這個時候卻是炸開了鍋,鄒金枝一邊哭,一邊用清水給付家金洗眼睛,付家金一直叫疼。

    王濃梅在旁邊看著公公,有些無語。這些年她也曾跟公公說過,不能因小失大,那些個小東西不至為自己家去拿。

    可公公不相信,也是他拿順手了,拿了這麽多年,他怎麽舍得不去占這個便宜,在他心中不占便宜就等於吃了虧吧。

    王濃梅卻沒有注意到付春強那陰沉得仿佛能滴下水來的臉色,他心裏隻覺得丟人丟大發了,以前偷隔壁的東西,她們就是發現了也不敢聲張,付春強還覺得沒什麽。

    這一次,不但聲張了,還鬧得全村沸沸揚揚,這一下麵子裏子都沒了,付春強隻覺得自己胸口憋了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不知道要怎麽做才好。

    隔壁不是對不住自己家麽,今天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膽子敢鬧出來,他現在也有些迷茫起來,心裏有種想找人訴說的想法。

    到了晚上付春華去趙家,趙鐵軍卻是出了個這樣的主意,第一,當然是讓付家金在工棚那裏當著全村人的麵給李舒蓉道歉,保證以後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全村人都可以是監督人;第二,讓付家金出錢,將兩家的竹籬笆換成兩米高的磚牆。

    付春華想,到底是當了隊長的人,這心思和想法就是比自己家這三個女人活泛,這主意別人不說怎樣,自己家是絕對讚同的。

    就是不知道隔壁知道這個處理決定,會是什麽樣的表情,當然自己最愛看的就是他們一家子這個時候的表情了。

    趙鐵軍是個軍人,辦什麽事情都是雷厲風行,第二天中午就在喇叭裏宣布了下午全村的人到工棚開會,說是處理關於付家金問題的會議。

    可能是趙鐵軍已經跟付家金一家說過了,他們一家到工棚的時候,臉色都非常不好看。不過,這付家金倒是能屈能伸的,當著全村人的麵給李舒蓉鄭重道歉了

    ,也保證了在這一個月之內就把圍牆砌好。

    付春華卻是不太相信,這一家子就沒個說實話的時候,在村裏橫行霸道慣了,哪裏會這麽容易妥協。

    記得前世裏付春華幾姊妹送付永德骨灰迴去安葬那迴,就有村民說付永廣為了路邊的一棵樹跟人吵架,那個時候,付永廣可都是八十的人了。

    吵到後來,也不多話了,他就拿了把斧子將那棵樹給砍了。還不是占著付春強在外麵當了官,就是迴縣裏縣長都對他恭恭敬敬的。

    好在這個時候付春強還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趙鐵軍又是隊長,他們家是小胳膊擰不過大腿,況且這個決定也得到了全村的支持,所以他們真的在一個月內將圍牆砌好了。

    這一下,付春華幾個也安心許多,她們還真的怕隔壁沒事就翻籬笆牆過來,萬一偷走家裏的東西,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這種事情隻能靠自覺,既然能過來偷樅樹枝,別的東西就都不好說了。

    好在這件事情,是以付春華家大獲全勝而告終,李舒蓉一下子自信心迴歸,再不覺得隔壁是什麽得罪不得的了。

    付春華覺得自家奶奶的這種心理才正常,他們有什麽資格將自己家踩在腳底下,永遠當他們的墊腳石。這種改變,是自己一家都喜聞樂見的。

    ps:

    後麵還要接著整隔壁,大家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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