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竟然如此卑鄙!”一隻背生赤羽,麵有尖喙的妖族麵對蕭和月彩的行徑,發出了憤怒的吼聲,相比於他們的輕鬆,他時刻緊繃著神經,隻怕月彩何時發動荒城,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此消彼長間,他們敗局已定。


    蕭抬了抬眼皮,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小小鷹妖,如此囂張,待我恢複元力,第一個就來收拾你!”


    “難道我還怕你不成?”鷹妖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蕭若是現在對他發動攻擊,他正求之不得,莫非對付蕭還能夠用激將法不成?


    三隻妖族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漸漸朝著鷹妖靠攏,鷹妖則冷笑著罵道:“聖光陣營的雜種和新月陣營的賤人,你以為你們狼狽為奸,爺爺就怕了麽?爺爺就在這裏,有本事過來殺我啊!哈哈哈,再不動手,爺爺可就要轉身走了,下次見到你,再把你千刀萬剮!”


    鷹妖罵得起勁,另外兩隻妖族見蕭無動於衷,臉上隱隱有了興奮之色,他們認為蕭和月彩之所以能夠如此快速鎮壓他們的夥伴,不僅僅因為借助了荒城之力,更是爆發了所有的力量,因此他們需要恢複,而且當他們成功抱團之後,也不見得會弱上多少。


    蕭看了月彩一眼,發現月彩並沒有打算阻止他們,也沒有讓蕭對鷹妖發動突擊的指示,蕭狠狠得瞪了鷹妖一眼,嚇得他一陣哆嗦,但是發現蕭早已是強弩之末,暗道自己實在是太過膽小,於是叫罵得更歡,要把所有的負麵情緒一次性全部罵出,然而,當他發現自己的夥伴已經非常靠近的時候,他的叫罵聲戛然而止。


    蕭並未掌握荒城,對於荒城的力量也不甚了解,他更不知道月彩打得什麽算盤,雖然對戰蠍妖和牛妖消耗了他不少的元力和體力,但是如果有著荒城的力量可以借助,蕭有自信能夠將其他三隻妖族各個擊破,但是在蕭的感知中並未消耗太多月力的月彩卻選擇了罷手,那麽隻能夠說明她不是累了,而是在醞釀一輪更加強大的攻擊。


    果然不出蕭所料,當三隻妖族慢慢匯聚,荒城之中無數的石柱竟然動了起來,他隻感受到一陣非常非常輕微的震動,所有的石柱全都朝著三隻妖族匯聚,即便他們瞬間反應,恢複本體,但是石柱實在是太多太快,而且每一根石柱都是屬於荒城的,除非使用命運傷痕,不然蕭無法對它們造成任何傷害,所以那三隻妖族隻能夠被石柱死死得夾住。


    蕭看了一眼身邊釘著牛妖的石柱以及遠處鎮壓著蠍妖的石柱,隻有這兩根石柱未曾移動,其餘的石柱全都匯聚在了一起,他已經看不見其餘三隻妖族了,也聽不到鷹妖的謾罵了,他跟著月彩一起跳上了石牆,居高臨下得看著三隻形態各異但是被死死夾住的妖族。


    “爺爺..奶奶..我再也不敢了..”鷹妖的本體與蠍妖和牛妖相比太過脆弱,他的雙翼被石柱夾扁,隻有一隻沾滿了鮮血的喙能夠掙紮著發出呻吟,但是月彩冷漠得哼了一聲,完全不理會他的哀求,倒是轉過身來看了蕭一眼,伸了個懶腰:“好了,這三隻小妖精麵對姑奶奶竟然都敢放鬆,就先把他們鎮壓在這裏,厚土之力會消耗他們的生命力,我們休息一會兒,晚點再來給他們收屍!”


    “啊..姑奶奶,放過我吧,姑奶奶..”鷹妖聽清了月彩冰冷的話語,雖然他已經萬分絕望,但是仍然不想放棄這唯一一個求饒的機會,隻是月彩早已轉身離去,揮手間,石柱微移,夾住了他的喙。


    荒城似乎可以隨著掌握中樞之人隨心所欲得改變,就像月彩開辟了一個戰場,召喚出了無數的石柱一樣,但是不能改變的,是城牆內的這一座大殿。蕭坐在屋頂上,望著荒涼的破碎之城,靜下心來愈發能感受到那股帶著血腥味的蕭索氣息。


    他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石柱群,現在幾乎聽不見三隻妖族的哀嚎了,隻需要很短的時間,石柱就能夠消耗他們所有的生命力,他似乎感受到了他們的血液在幹涸,在燃燒,這是他毫無興趣的血液,但是他能夠聽到這種流淌的聲音,充斥在他耳邊的還有痛苦的呻吟,雖然他的心早已冷漠無比,可就是他的冷漠想要讓他好好體會這種厭煩。


    他真的非常得厭煩,他還是懷念幾天前,與紫慕語相互依偎等待日出的那個夜晚,她的懷抱是他這些年來感受到的唯一溫熱,因為懦弱,他選擇了離開,可是再次迴到這種隻有刀光劍影與鮮血殘肢的生活,他覺得自己因為有了牽掛,所以更加得懦弱了。


    蕭抱著自己的膝蓋,有些懊惱得撿起小石子,朝著城牆之外拋去,月彩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他的身邊,倚靠著他做了下來,蕭瞥了她一眼,並未講話,月彩笑了笑,打趣道:“難道你是在想著哪個小姑娘?”


    蕭依舊沒有迴答,他能夠將小石子丟得很遠很遠,可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打破眼前幻想得紫慕語的笑臉,他強迫自己不去想她,想她又有什麽用呢,為了開啟血脈長河,他的生命已經所剩無幾了,他現在需要的是活下來,而不是思念。


    “想來也是呢,你這樣的家夥怎麽會喜歡什麽小姑娘呢..”月彩就像紫慕語一樣貼著蕭,蕭感受得到她的溫軟,但是不能像對紫慕語一樣給她溫暖,聽到了月彩的話,蕭微微驚愕,可能月彩不是這個意思,但是蕭認為月彩應該就是那個意思,他皺著眉,整理了一番措辭,很嚴肅得告訴月彩:“我當然喜歡小姑娘,我有喜歡的人!”


    “哦..原來你有喜歡的人啊..”月彩的聲音幾不可聞,她也抱著膝蓋,將小臉埋在了自己的懷裏,但是那一股酸味,即使是失去了嗅覺的蕭都能夠清楚得聞到,蕭有些驚訝,驚訝月彩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奇怪情緒,但是他非常明智得選擇閉嘴,因為月彩如同她所掌握的四種月力,蕭看不清什麽時候的她才是真實的她。


    破碎之城的日夜頻繁更替,沒有規律,蕭抬頭望了一眼陰沉的天,也許等到天亮,那三隻妖族的死期就到了,隻是月彩的長發飄散到了他的肩上,更輕撫著他的臉頰,讓他有些心煩意亂,他又想到了與紫慕語等待日出的情景,忍不住去想紫慕語還好麽?


    “雖然我不知道她是怎樣一個女孩兒,但是你的眼神好溫柔,我都要融化了..”月彩的聲音裏有濃鬱的醋意,但是蕭並不理會,她似乎也沒有打算讓蕭說一些打動人心的話,反倒是自言自語起來:“很小很小的時候,媽媽將我放在了裁決殿的門口,我想要迴家,可是媽媽告訴我,我們是沒有家的,我們家族的所有人都要忘記自己的血脈,融入裁決殿,尋找那失落的蒼藍之章。”


    “從小我就非常得貪心,我努力爭搶所有我想要的東西,無論是我喜歡的,還是不喜歡的,隻要是我沒有的,我都要搶到手,所以我沒有朋友呀,誰都不喜歡我,我為什麽要讓他們喜歡呢,隻要他們都怕我就行了呢!”月彩的聲音很堅強,但是她的語氣,她抖動的肩膀,都是那樣的柔弱。


    蕭將一顆小石子丟得很遠很遠,重重得砸在地上,濺起一個很深很深的坑,巨大的碰撞聲似乎遮掩了月彩低聲的啜泣,她適時得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繼續說道:“神殿不斷得對裁決殿進行滲透,而裁決殿從來都不會在意我們的出生,他們也不在乎我們的忠誠,又有誰會在意一顆棋子究竟在想什麽呢?”


    月彩的聲音中有著深深的迷茫和極度的悲涼,但是蕭不動聲色得看了她一眼,似乎抓住了什麽,輕輕得拭去她臉上的淚痕,月彩的身子微微顫抖,她看著蕭漆黑的眼眸,問道:“你想要知道我在想什麽麽?”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蕭冷漠得轉過了頭,好像替她擦幹眼淚隻是無心之舉,月彩不滿得哼了一聲:“騙人!”


    “如果還有男人騙你,你應該感到慶幸,他還在乎你,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蕭忽然挑了挑眉,露出了邪魅的笑容,他輕輕撫摸月彩的長發,注視著月彩微紅的眼眸,另一隻手輕輕得劃過她嬌嫩的臉頰,朝她的耳邊輕輕得嗬了一口氣,幾乎是含著她的耳垂,聲音低沉得讓人迷醉:“其實我更喜歡你紮著辮子的樣子..”


    “但是我卻喜歡你傻乎乎的樣子!”月彩柔弱無骨的身軀悄然纏繞在蕭的身上,她似乎忘記了所有的悲傷,強裝出嫵媚的神色,輕輕得吻了吻蕭的唇角,她感受到蕭似乎有些僵硬,笑容詭異得放開了他,輕輕得捏了捏蕭的臉,一臉戲謔:“小弟弟,你想知道什麽就直接問吧,再調戲姐姐,姐姐打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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