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道宮的威名,豈容你質疑!還不給各位少俠賠罪!”


    在國師的怒火之下,金刀統領立刻跪在了地上,拔出了他腰間引以為豪的金刀,抬頭看著蕭,將他的金刀高舉,像是在宣讀國王的聖旨:“企圖以雷盾試探諸位的實力乃在下一人所為,還請各位少俠不要遷怒國師大人!”


    金刀統領說著就要以金刀自斷一手,蕭當然是冷眼旁觀,以金刀統領對國師的敬畏,難道還能夠瞞著國師設下小小一局?無非是背黑鍋的。在他聽從國師不知是何目的的命令時,就應該已經做好了被責難時付出代價的準備了。


    紫慕語與沈夢淩驚唿一聲,不敢看這血腥的場景,紛紛扭過頭去,金刀統領的餘光掃了一眼國師,正好看到國師抬頭看天的一幕,於是毫不猶豫得就揮刀朝著左手手腕砍去,反而是薛凡輕歎一聲,一指金刀統領的手腕,將其手中的金刀擊落。


    蕭看著薛凡的背影,雙眼微微眯起,薛凡距離金刀統領有數丈之遠,而修紋境後期的金刀統領已經下定決心要壯士斷腕了,揮刀的速度自然不用多提,而薛凡就在他落刀前那提刀的一瞬,將金刀擊落,在蕭感歎薛凡實力之強時,被薛凡帶起的那一道勁風才吹起了蕭的衣角。


    其餘的三位師兄已經見怪不怪了,眼中隻有對神魄境的向往,兩位師姐則因為薛凡師兄阻止了這血濺五步的血腥而長舒口氣。


    國師聽到金刀“咣當”落地的聲音,才發現薛凡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得站在了他的身邊,他來不及驚訝,他不敢看薛凡那有些明亮得嚇人的笑容,他下意識得看向金刀統領被薛凡擊中的手腕,竟然沒有一點點傷痕,不禁冷汗直流,打濕了衣衫。


    原本他以為修紋境巔峰與神魄境的差距在梵沙國所有的資源堆積起來的他麵前,實際上是可以嚐試跨越的鴻溝,他甚至一度有了與最弱的神魄境扳一扳手腕的想法,但是當薛凡出現在他麵前,最終看向他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試探是多麽的可笑,那神魄境之後的聖魂境,又會是怎樣得恐怖。


    實際上最為驚駭的是金刀統領本人,他已經做好了斬斷自己左手的準備,他非常清楚國師的試探既然失敗了,就必然要由他付出血的代價,平息俠道宮俠者們心中萌生的不快,他在舉起金刀時甚至祈禱傳說之中的俠尊能夠顯靈,但是在他真的下定了決心並且下手的時候,他的心中滿是絕望..


    失去了左手之後的金刀統領,就不再是梵沙國中最強的統領了。


    可是,當薛凡的食指輕輕得點了一下他的手腕之後,他感受到的不是劇痛,而是一點溫暖與彈性,然後他感受到了從手腕逆流而上直達心髒與氣海甚至遍布全身的暖流,在那股力量的麵前,他什麽都做不了,元力被封,軟弱無力,就連思想都被淹沒,更別說能揮刀斷腕。


    他的刀就這樣落在了地上。


    “咣當。”金刀落在了地上,金刀統領目光呆滯得看著地上的金刀,暖流已經褪去,但是接踵而來的是遍布全身的深深寒意,他顫抖著看了國師一眼,發現國師緊握權杖的手有些發白,而且國師的後背已經濕了,他服侍國師多年,知道國師真得慌了!


    果然,他要殺死國師,也隻需要一指..金刀統領的腦海裏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然後驚恐得將金刀撿起來,小心翼翼得開口,生怕咬到自己的舌頭:“多..多謝,薛..謝大..薛大..大..大俠..”


    “嗬嗬,既然妖獸如國師大人所說,兇悍異常,連神魄境都難以阻擋,正值用人之際,統領大人切莫自責。”


    國師想著要試探薛凡的實力,薛凡一出手就將兩位梵沙國的大人物震懾得麵色蒼白,蕭有些無奈,看來這一位師兄不但實力深不可測,而且還睚眥必報,精通打臉之道啊。但與此同時,蕭也長舒口氣,他覺得國師的試探沒有那麽簡單,既然師兄沒有被國師的一番話蒙蔽,自然是最好的。


    “老人家,你有汗就擦唄,你那個手下怎麽還不起來?”紫慕語瞥了滿頭冷汗卻不敢擦拭一下的國師一眼,開口打破僵局:“我們是來看妖獸的,你倒是給我們講講這妖獸與眾不同之處啊!”


    “是,是..”國師小心翼翼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薛凡展現了神魄境的力量,給他的壓力太大,那一種靠近即死,沒有一絲機會的差距,幸好紫慕語開口,他才手持權杖,繞過了薛凡,走向那個大鐵籠子。


    那個籠子是由國師以元力構建而成,若非比國師更為強大的力量強行破開,唯有國師一人能夠解開籠子上的鎖。


    先前蕭等人便是被這個籠子裏所關妖獸的一雙血色眼眸所吸引,才會一齊注視,如今國師將此牢籠化繁為簡,在見到妖獸的模樣之時,即便是目睹了食雷與虛魅之威的蕭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妖族極強,最強的妖族甚至能與神裔巨獸比肩,但是自從當年人族之皇戰勝了妖族與魔族,妖族就被驅趕到了深獄,深獄之外就很少見到開啟了靈智的大妖,流竄各地的不過是靈智未啟的妖獸。


    妖獸的強弱一般根據血脈來分辨,最強的妖獸流淌著龍或是其他強大的妖族之血,甚至擁有神魄境的力量,這種妖獸被稱之為獸王。獸王能夠點燃同族的血脈,令其擁有更為強大的力量,但是這一種方式會透支妖獸的生命,同時令其異變,若非有滅族之危,獸王幾乎不會使用。


    可是籠子裏的這一條普通無比的岩蛇,除了一對猩紅的眼睛,碩大的頭顱上還橫七豎八得長了不少的眼睛,乍一看,確實無比瘮人。


    普通的岩蛇能夠成長到凝氣境小成,岩蛇渾身長著大塊堅硬的鱗片,體長能達到一丈,將身體盤起來隱沒在黃沙裏,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塊風幹的岩石。可是這一條岩蛇的鱗片之間似乎要一條條血色的觸手要破體而出,那些多餘的眼睛無神得耷拉著,卻似乎流露著邪惡的目光,即便是蕭這樣經曆過數重劫難的人,在那樣的目光下也感到頭皮發麻。


    “你們不會是搶了岩蛇領地裏的什麽寶物,才讓他們不惜透支生命也要變異?”沈夢淩嫌惡得轉過頭去,瘋狂得搓著自己的雙臂,她堂堂沈大小姐,即便如今身為俠者,也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汙穢之物,雞皮疙瘩早已落了一地。


    “又或者是梵沙國內有重寶,令附近的妖獸心生覬覦,才拚死搶奪?”蕭冷冷得看了國師一眼,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國師被蕭看了一眼,又看了深不可測的薛凡一眼,忽然生出了俠道宮弟子將梵沙國屠戮幹淨,嫁禍給妖獸,然後取走所有寶物的可怕念頭,他再看蕭一眼,其他的俠道宮弟子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蕭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俠者,也許蕭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經將他手中的權杖看做是他自己的寶物了,而且薛凡似乎很在乎蕭的意見..


    “我們在任務殿接了任務,是出來斬妖除魔的,要是是你們搶奪了妖獸的寶物,讓俠者給你們當保鏢或者善後,世上可沒這種好事!”蕭見國師遲遲不肯迴答,反而是打量了他幾眼,就順手借助薛凡的餘威嚇唬嚇唬這位修紋境巔峰的高手。


    “嗬嗬..少俠說笑了,我梵沙國立足於這西漠大地,何時不是小心翼翼,又怎會持有重寶,說到掠奪妖獸之寶就更是無稽之談了,如果真的有寶物出世,也輪不到我梵沙國出手啊!”國師否定了蕭的猜想,生怕蕭再說出一些什麽讓他心驚肉跳的話,立刻說道:“當初這些變異的妖獸翻越城牆進入城中,大肆屠戮百姓,吸食精血,我率人將其擊退,又由雷盾帶軍隊追殺,可是當我趕到那個山洞前時,隻有重傷的雷盾與一地的屍體。”


    “我本想仗著自己修紋境巔峰的修為闖一闖那個山洞,可是重傷的雷盾拉住了我,聽他的形容,將他重傷的那隻妖獸,修為至少與我相當,因為老夫年邁,實力實際上大不如前..而且我若遭遇不測,梵沙國必然要被吞並..”國師麵露難色,言語間流露出一股遲暮之氣,仿佛當年他神勇無雙,犯梵沙國者,即使喋血萬裏,也必誅於劍下,隻是歲月不饒人,即便再鋒銳的劍,也抵不過積年累月的風霜。


    蕭可沒有被國師聲情並茂的故事打動,他仔細得看了看那一條籠子裏的岩蛇,問道:“請問國師,那個山洞在變異妖獸出現之前,可曾有人注意?”


    “要知道在這西漠中,風沙肆虐,不知何時就會將屍骨卷走,我們梵沙國人死後大多會葬於山洞之中,那個山洞就是其中的一處,沒想到不知何時被一群岩蛇占據做了巢穴..”


    蕭第一次出來執行任務,兩位師姐似乎做好了充當打手的準備,既然神魄境的薛凡師兄隻負責掠陣,蕭自然而然得要把任務做到最好。


    當他還想提問時,雷盾拖著兩柄重錘跑了迴來,生怕觸怒國師的他遠遠得喊了一聲:“大人,陛下希望見一見薛大俠..”


    “薛大俠,你看..”在薛凡師兄展露了自己的實力之後,國師在他麵前自然而然得擺低了姿態。


    “也好,諸位師弟師妹,你們先去客棧歇息,我去麵見陛下!”薛凡對蕭眨眨眼,就隨著雷盾與國師朝著皇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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