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想要我的血,對嗎?”我玩弄似的對瓦派說,他隻能用惡毒的眼神襲擊我了。

    我想了想,又將手放下了,我用手指從他的脖子上蘸了一點血,我舉起手對著油燈揉了揉,假裝仔細的看了看手指上的血跡,然後我將手指按在瓦派開始發青的雙唇上。

    “嚐嚐吧?”我迎著瓦派的眼神,他已經快沒有力氣睜開雙眼了,但是卻一點也不影響他對我的憎恨,他張了一下嘴想咬住我的手指,我躲開了。

    “啊哈!”我作了個抱歉的手勢,“你也想要我的血對嗎?”

    瓦派的一隻眼睛完全閉上了,隻剩下一隻微眯著的眼睛繼續攻擊著我,他的四肢軟軟的耷拉著,頭歪向我,他的血讓我滿意。

    這惡人的血能讓我感覺到更多快樂,這一點我想是努斯教給我的“正義”在起作用吧,這種替天行道的快感,完全是自欺欺人的幻覺,我深知這一點,但我卻願意享受這種快樂,隻要快樂就行了,至於那得到快樂的方法,我並不在乎。

    這就像個遊戲,我甚至拒絕從他的血中了解什麽,因為我發現,努斯一個人就已經讓我焦頭爛額了,我不想再讓更多的煩惱從血中進入我的心。

    我再度將左手舉到瓦派麵前,伸出右手食指,指甲搭上左手手腕,趁他未死,我還有個遊戲要做。

    “嗤!”一聲輕響,我的手腕上裂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一點紅色,我疑惑的看著自己的手腕,還是像以前一樣,血立即止住了。

    我跟他們真是有區別啊,他們的血流起來那樣酣暢淋漓,我的卻比蜂蜜還粘稠似的。

    我不甘心的再次舉起手指,“嗤!”這次我更用力,我也因此感覺到了一點點疼痛。

    傷口更深了,從我手腕探頭探腦的露出一滴鮮紅的血。

    瓦派的另一隻眼睛眼看就要閉上了,我仿佛聽到翅膀收攏的聲音,死神化作大鳥已經落在屋頂了。

    我將手腕舉起來,另一隻手拍了拍瓦派的臉,瓦派的那隻眼睛稍稍睜大了一點。

    “我們兩清啦!看!”我將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喝了你的血,現在我將我的血也給你!你可別找我複仇啊!”瓦拍麵對我的挑逗無能為力,他緩緩唿了一口氣,合上了眼皮。

    他將要永別這個世界了

    左手手腕上,那滴我的血又要迴去了,我連忙用右手手指將它撈起,抹在瓦派發紫的嘴唇上。

    那滴血順著瓦派的唇線滑入了他微張的口中。

    怕他聽不見,我將嘴湊在他的耳邊,我用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我溫柔的說:“我接受了你的獻祭,見到死神的時候,別說我什麽也沒給你……”

    我的聲音那樣溫柔,仿佛我是愛他的,仿佛我會為他的死亡心痛和惋惜似的。

    瓦派恍然大悟似的顫抖了一下,於是鐵鏈輕輕作了一聲響,隨後他的睫毛便靜止不動了,遊戲結束了,他死了。

    我將手從他頭上拿起,他的身軀漸漸冷卻、他果然死在達巴克之前了。

    瓦派留在地上的血跡已經幹了,有一些滲入了地下,他的頭發和血染的鐵鏈糾纏在一起,成了不可分割的死亡之畫。

    “他終於死了……”,我低頭看著手上已經凝固了的瓦派的血,我喃喃自語著,同時一種巨大的空虛占據了我的心。

    我抬起頭,再次環顧四周。

    同樣是血,兩截斷劍上的顏色卻不同,一深一淺,仿佛它們是兩把真正的劍,它們忘了自己曾經隻是一把劍的一半而已。

    我像個真正的神似的主宰著這場戰鬥,我將仇恨的線綁在瓦派和達巴可的腳上,然後我將他們放在一起,他們就像兩個會動的玩具。

    我的潛意識裏希望這樣做會讓我獲利,起碼會讓我打發掉一點無聊的時間,然而現在我發現自己得不償失。

    空虛無處不在,我也無處可藏。

    油燈已經暗了不少,我怔怔站在原地,我的心似乎在與這屋裏的血一起慢慢幹枯。

    忽然,達巴克動了一下,他仍舊不肯死。而我平白無故的、就有了殺意。

    我愣了一下,是因為麵對達巴克的羞愧讓我想要殺死他嗎?,這種殺意讓我迷惑,我對自己說,這算什麽?為什麽我想殺死他?

    或者,我是想要逃避什麽?

    我走到達巴克麵前,他仰麵朝天的躺著,我俯身看著他的臉,一股血的味道馬上衝進了我的鼻子,他頭破血流的躺著,我聽到他的心髒微弱的跳動,這種跳動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我沒必要親自動手殺死他,我想,也許在下一個瞬間他就會死了。然後我就解脫了。

    但是我會從什麽裏麵解脫出來呢?啊,我真是……

    我發現我的思維和我的身手一樣敏捷。

    算了,等達巴克也死了,這一切就會結束的,他的死亡會帶走一切,帶走一切因為他而產生的東西,決鬥、邪惡、血、快樂……包括愧疚,一切都讓他帶走吧,如果死神真的無所不容的話。

    想到這我輕鬆多了,沉重的空虛之所以沉重,大概就是因為看不到盡頭。

    我靜靜等待著那盡頭的降臨。

    這時一個聲音在我心中響起:“就當這是個夢!”另一個聲音馬上反駁:“你真會找借口!”

    “這不是借口,我說的隻是我的直覺!”

    “哼!又是一個借口,我聽過你所有的借口,這一句是最無恥的”

    “我隻是無法講清楚所以說是直覺!”

    “你為什麽非要講清楚?是因為你感到慚愧!”

    “我要講清楚是因為你說夢是個借口!”

    “你沒有發覺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借口嗎?”

    ……

    我及時阻止了自己繼續胡思亂想。

    屋子裏很暗,油燈裏的油已經耗盡,卻遲遲不肯熄滅。

    我有點失去耐心了,達巴克你怎麽還不死!

    正當我猶豫著是不是該動手殺死達巴克的時候,我聽到身後一聲響。

    我想是鐵鏈晃動了一下。

    “嘩啦”,又是一下,我狐疑著轉身。

    我的目光正好撞到一雙怨毒的綠眸子,我大吃一驚,禁不住“咦”了一聲,這不是幻覺!

    是瓦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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