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身上的衣衫並不是什麽水火不侵的寶衣,甚至經過了周心焰風刃的洗禮之後比之乞丐的洞洞裝也不逞多讓,如果說有什麽蟲子能咬穿他的衣服的話並不會讓他感到有一絲一毫的吃驚。但是他身上的皮肉肌骨就不一樣了——他可是在《聖典》的大力推(忽)薦(悠)下兌換了‘中等龍族血統’的強化啊!在幾乎萬把塊積分的投入下就是一頭豬也能被強化成猛獁了!


    莫邪從沒懷疑過自己身體的堅韌程度,講真,強化到如今的程度雖然依舊防不了子彈但是一般的小刀都頂多能在他的皮膚上留個白印而已。


    而現在他流血了。


    這些蟲子都配備著怎樣的鐵齒鋼牙啊!


    顧不上背上的傷口,莫邪將右臂舞得直如圓盤,一時間再沒有一隻飛蟲能夠近身,


    隻是這並非長久之計,隻要他依舊呆在蟲海之中那麽背噬咬成一具枯骨也隻是時間問題。


    “瑪德,世界上最慘的事不就是‘人死了,錢還沒花出去’麽!不能再保留了!”


    太陽穴每時每刻都在一突一突地跳痛,此地的詭異恐怕還不止吞噬離體精神力與蟲海這兩者,但就隻這兩樣便足以讓莫邪好好喝上一壺了。這種時候如果再留什麽後手、再顧惜些什麽,明年的今天恐怕就是莫邪的忌日。


    “解!”


    右臂依舊在不斷運動中,莫邪以空閑著的左手屏出劍指對著自己的胸口就是一通亂戳,很像是要開某種‘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大招的樣子。


    不,他並不是在‘亂戳’,莫邪的每一次落指都點在或穴位或血液交匯處。


    強化了所謂的‘龍族血統’後莫邪獲得的特殊能力是五根被稱為‘儲能管道’的玩意兒,一般而言他都會在管道中事先封好經過壓縮的劍氣,在與人爭鬥之時出其不意地放出,往往能獲得奇效。


    隻是在上一場任務世界中他可謂是使盡了手段,‘儲能管道’中的存貨也是被用得一幹二淨,直至迴歸之後又疲於奔命,他根本沒時間往‘管道’中注入足夠多的能量。


    除了某個時候。


    持劍衝上九天,麵對周心焰的風刃,在第一時間沒有被殺死的莫邪極為雞賊地運用他的‘種族特殊技’將一部分風刃的能量封進了‘儲能管道’中。


    然而周心焰發出的風刃威力是何其之大,縱然是一小部分也依舊讓‘儲能管道’們撐得不行,而且當時的情況太過危急,莫邪根本沒時間也沒心思去細細整理,在將風刃能量導入‘管道’中後他便不管了,任由‘管道’由於飽和而自我封閉。


    而現在,他要做的便是將封閉的‘管道’解封。


    自我封閉後的‘管道’盡數附著在了莫邪右胸肋骨間,仿佛那裏才是它們的巢穴。


    “巢穴?”


    莫邪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了這個詞,不過這個詞隻是一閃而過,眼下的情形根本不容他多想。


    黑暗中,‘螞蟻’們似乎無窮無盡,汽油燃燒而成的火堆在飛蛾撲火的攻勢中搖搖欲墜,這些蟲子似乎並不像莫邪所知道的自然界中的其它蟲類那般被火焰所克製。


    火保護不了莫邪,能夠讓莫邪踏足的安全之地已然越來越少。


    “給我開!”


    最後一指,自上而下劃過所有‘管道’所在的位置。


    “颯~!”


    風聲,從莫邪的身上溢出,這隻是個開始,他的右肋上自上而下地顯露出了五條光帶。


    “出口全開!!”


    莫邪的吼聲中含著痛楚的意味。


    有源自身體的痛楚,也有源自心頭的肉疼。


    這些他冒險納入的能量原本可是有更大的用途的啊!


    “——!”


    無法言喻的聲音,站在風口上的莫邪隻能聽見自己的耳鳴聲。


    五道風柱從‘管道’中噴射而出,強大得堪比噴氣式飛機的引擎。


    隻是瞬息莫邪便被這股風力推動得飛了起來,炮彈般沿著一條斜線衝上了天空。


    “呀啊啊啊——!”


    為了保護耳膜,同時也是因為這種失了控的飛行確實讓人不安,莫邪大唿小叫著,他的聲音被無限拉長,直致被夜幕吞噬。


    這一次,他能脫險麽?


    ————————————————————————————————————————————————————————————————————————————————————————————————————


    “西南安鄉山區發生了裏氏5級地震,南鐵8064次列車不幸被塌方山體掩埋……”


    “前帝都公安局局長貪汙**、滋養黑幫派係,被查到涉及奧西總統被刺一案,畏罪自殺……”


    這兩天國內新聞界各種爆炸,一篇篇報道之下各方暗流湧動,社會小民們的關注點被頻繁轉移,各部門,尤其是警力與治安部門更是人人自危,不過這一切都不在某位罪魁禍首的關注之下。


    夜尚未深,南疆最大的機場中降下了一架客機。


    “閆兄,許久未見,一向可好?”


    滿麵紅光,絲毫看不出是在機場中等候了許久的樣子,當閆先華下飛機的第一時間便有迎接人員迎了上來,為首之人梳著標準的大背頭,看起來像個賭桌上的大佬多過像是混政壇的。


    “還好還好,就是很想念兄弟們,哥幾個,今晚一切照舊?”


    閆先華笑著,一反在帝都時的嚴肅,此刻的他收起了官威,倒像是個來南疆度假的富商似的。


    “照舊,當然照舊,這位小兄弟是……?”


    ‘大背頭’一麵為閆先華開路一麵看了一眼閆先華身後的霖溟。


    從下飛機之後霖溟就跟在閆先華的身後提著個黑色手提箱,他那一副外國人的皮囊讓他在這個國度裏不管走在哪裏都顯得很是顯眼。


    “俄羅斯來的朋友,自己人。”


    對於霖溟閆先華並沒有做太多的介紹,他隻是對著‘大背頭’使了個隻有他們才懂的眼神。


    “請多多指教。”


    操著蹩腳而生硬的中文,霖溟對著‘大背頭’點了點頭,一副不懂天·朝規矩的樣子。


    他的身份又變了,很顯然,閆先華被二次催眠了。


    “哪裏哪裏。”


    ‘大背頭’深深地看了霖溟一眼,隨後他的眼中便出現了一絲旁人難以覺察的茫然。


    “果然,還真是狼狽呢……莫邪那家夥。”


    隻是視線上的接觸便足夠了,霖溟已經獲得了他所需要的信息。


    他已踏入南疆,接下來,便該將心中的劇本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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