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浩話音一落,整個包間裏無人應聲,便是小叔都一臉詫異,看起來他好像也並不相信,張文浩隻是出去打了一個電話,就能夠把事情辦的如此超乎想象的完美。


    小姑不禁恥笑一聲,帶著一絲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喲,文浩,你可別拿你小叔開涮了,這麽好的事情,哪能輪的到他,再者說了,文浩,你這麵子可是夠大的啊,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買一套八十萬的房子,至少能省掉五十萬,五十萬,你當這是開玩笑呢?”


    周圍其他人也均是不敢置信,媽媽有些尷尬的看了張文浩一眼,低聲道:“文浩,別胡說了,你小叔本來就心情不好。”


    大伯母也是在一旁附和,笑道:“文浩,你媽說的對,你小叔心煩著呢,你這時候拿他開涮,豈不是落井下石嗎?”


    張文浩冷笑一聲,正色說道:“我是不是開玩笑,明天小叔跟我去一趟恆建集團就知道了。”


    爺爺也不禁問道:“文浩,你跟爺爺說實話,你剛才說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


    張文浩認真說道:“爺爺,我沒有那麽無聊,而且也不會把自己的開心建立在小叔的痛苦之上。”


    說著,張文浩解釋道:“天鵝灣的房子確實是沒有對外出售的名額了,對外的名額早就被人搶光,現在正在高價炒賣,不過恆建集團內部是有一定預留房的,每個戶型的房子,都有一定的預留,就是為了照顧內部員工買房。”


    小叔這個時候苦笑一聲,道:“文浩,你小叔現在最犯愁的就是這個名額的問題,咱也不是恆健的員工,想買天鵝灣的房子,隻能從二道販子。或者是其他人的手裏轉手購買,加價至少也得十多萬起步。”


    張文浩淡淡道:“小叔,你明天什麽事情都別做了,在家等我電話,我到時候打電話給你,帶你去恆建集團辦理入職,他們那邊的待遇比你現在的印刷廠要好出一倍,最要緊是入職之後,立刻就可以內部購房。隻要交百分之五十的首付款,剩下的錢,每月從你的工資裏自動扣除,這樣一來。至少四十萬的房貸就省了。”


    小姑調笑一聲,道:“文浩,你不是說,內部員工購買,每平方還能便宜一千塊嗎?我給你算算啊,買名額至少要十萬,內部員工可以優惠將近十萬,銀行利息可以節省四十萬,這麽算下來。你剛才的一個電話,就價值六十萬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什麽都不用做了,每天在家裏打電話就行了。”


    張文浩並沒有把小姑的諷刺放在眼裏,毫不在意的說道:“現在你們信不信我不要緊,明天上午一切自然會見分曉。”


    小叔也不知道張文浩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不過看張文浩如此堅定,自己心裏也不由得往好了想,寧願相信張文浩說的情況是真實的,如果是那樣的話,對自己的意義。可以用絕處逢生來形容了。


    被小叔想買房子的事情鬧了這麽一出,一桌人吃飯的氣氛變的更加尷尬,隻到了九點多鍾。張興平見大家也都沒了興致,便宣布起場。


    小叔一家與爺爺奶奶打車迴家,大伯一家人開車,把小姑一家三口也捎上了,一輛五人座的車,硬是讓張冉冉抱著秦宣坐在副駕駛上,就這麽將就著塞進去六個人。


    眼見他們都走了,宋華芳歎了口氣,對張文浩說道:“文浩,時間也不早了,要不你先送若然迴家吧。”


    張文浩點了點頭,對蘇若然說道:“若然,咱們走吧。”


    蘇若然很是禮貌的向宋華芳與張興平兩口子道別,隨即,張文浩招手攔下一輛等活的出租,帶著蘇若然上了車。


    見張文浩走了,宋華芳才一臉擔憂的問道:“興平,你說文浩剛才在飯桌上說的那件事,是真的嗎?”


    張興平猶豫片刻,點頭說道:“自己的兒子,還有什麽不相信的,這小子從不信口開河,沒有把握的話,他絕對不會說的。”


    宋華芳皺起眉頭,道:“他怎麽可能有這種關係呢?恆建集團啊,多少人眼巴巴想進的大公司,他這麽輕鬆就能把興業給弄進去?而且人家還二話不說,立刻給個內購房的名額?”


    “應該是這樣。”張興平一掃之前的猶豫與疑惑,堅定說道:“我相信文浩的性格,這事一定靠譜。”


    宋華芳這才展露笑顏,道:“如果這事情是真的,那可就幫了興業一個大忙了。”


    張興平歎了口氣,有些抱歉的看著宋華芳,問道:“華芳,剛才我自作主張,答應替興業湊錢,你不會生氣吧?”


    迴想起自己的大嫂那副冷漠模樣,再想起自己的親妹妹、張興業的親姐姐也是那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張興平心中有些心寒,甚至他有些不敢確定,是否自己的老婆也會反對自己出手幫助自己情況最差的弟弟。


    宋華芳卻笑了笑,挽住張興平的胳膊,道:“嫁給你二十年了,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我隻是覺得,那兩百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更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其中來路,但是你要幫興業,我怎麽可能說個不字,隻是到時候你得編一個好謊話,讓興業相信這錢來的不是那麽艱苦,否則,我怕他那個性格,也不願意拿咱們的錢。”


    張興平心中寬慰無比,點頭笑道:“這事我想過了,咱家本來就有些積蓄,再說了,文浩這高考狀元的名頭擺在這裏,到時候就說這錢多半是文浩的獎金。”


    “行。”宋華芳點了點頭,道:“行啦,了卻了一樁心事,你不也一直惦記著興業兩口子嗎,現在可以放心了,咱們倆走路迴去吧,順便也轉一轉。”


    張興平立刻答應下來,兩口子相互挽著,走上迴家的路。


    ...


    出租車裏的張文浩心情有些鬱悶。他一直都知道小姑、大伯這兩家人有些勢力,不過在張文浩之前的印象中,他們並不是太過拙劣,就如上次自己被關進看守所,聽爸爸說,大伯也跟著操了心,不過今日的大伯表現的實在是太過懼內,麵對自己弟弟的大事,竟然也不敢吭氣。


    至於小姑...張文浩已經對她心生厭煩。人活一世,活成什麽樣都不見得可悲,但活成她那麽勢利、那麽自私的,實屬少見。


    也是看出了張文浩有些不開心。蘇若然不禁挽住張文浩的胳膊,安慰道:“文浩,就別為這點事情煩心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世態炎涼就是這樣的。”


    張文浩輕歎一聲,道:“我知道世態炎涼、人情冷漠,隻是沒知道冷漠到了這種地步,竟然連血緣親情都被金錢擊潰,消失的無影無蹤。”


    蘇若然無奈一笑。道:“可現實就是這樣,古代的皇子,為了爭奪皇位甚至會屠戮自己的兄弟,你的家人即便是有些冷漠,但至少還沒到傷害對方的地步。”


    說到這裏,蘇若然歎了口氣。輕聲道:“我的家庭就不一樣了,充滿了你想象不到的陰險狡詐,處處勾心鬥角,而且彼此間將對方視作敵人,錢也好、權也好。都是他們競相爭奪的對象。”


    張文浩攬過蘇若然,手掌輕輕摩挲著她滑潤的臉,笑道:“咱們都別想這麽不開心的事情了。你明天就要走了,我心裏舍不得。”


    蘇若然抬起頭來,看了張文浩一眼,隨即開口對司機說道:“師傅,麻煩您靠邊停下吧。”


    張文浩看了看,此時距離蘇若然家還有一段距離,不知道為什麽蘇若然要在這裏停下,便問道:“怎麽了?”


    “下去走走吧。”蘇若然輕笑一聲,道:“這是江邊,咱們兩個到江邊溜達溜達。”


    張文浩點了點頭,付了車錢,與蘇若然一同下了車,兩人穿過馬路,沿著江堤的石階往江邊走,石階不僅高,而且還有些陡峭,兩旁沒有扶手,張文浩便有意走在蘇若然的前麵,讓自己的身體擋住她的正前方,免得她一腳踏空出現意外。


    蘇若然心知張文浩心思細密,心中一陣甜蜜,雙手輕輕搭在張文浩的肩膀上,兩人同一個節奏走下石梯,滾滾江水卷起絲絲泥土的腥味,被涼爽的微風帶至跟前,感覺說不上來的愜意。


    兩人手牽著手,沿著江岸往蘇若然家的方向走去,走到鐵路橋下,張文浩忽然轉過身將蘇若然抱進懷裏,她明天就將迴到燕京,而自己後天便會踏上獨身前往西南山區的道路,未來的兩個月內,兩人想必也沒有機會再見,心中不舍,卻也知道暫時的分別是在所難免,隻是一時激動,想將她抱進懷中。


    蘇若然也沒想到,張文浩會忽然迴過神來緊緊將自己抱住,自從那次自己在醫院裏看護張文浩一夜,兩人相擁而眠之後,這還是這麽久以來,兩人第一次如此親密,心髒不禁加速跳動起來。


    鐵路橋下,四周黑漆漆的,空無一人,張文浩就這麽抱著蘇若然,不自覺越抱越緊,而蘇若然也感受到張文浩擁抱的力氣有些大了,但卻沒有開口說出,彼此前胸緊貼,感受著對方的心跳。


    想到張文浩要獨自一人去西南,蘇若然不禁輕聲說道:“文浩,你自己出遠門,記得要照顧好自己。”


    張文浩點了點頭,道:“你也一樣。”


    蘇若然又道:“那你要記得想我。”


    張文浩依舊點頭道:“你也一樣。”


    “每天都要想。”


    “你也一樣。”


    蘇若然幸福一笑,雙臂也將張文浩抱的更緊,兩人側臉相貼,彼此都能在耳根感受到對方滾熱的唿吸以及臉上不斷上升的溫度,張文浩腦袋有些發懵,禁不住雙手捧起蘇若然滾燙的俏臉,依稀看清她那雙眼眸之中閃亮著一絲別樣的光彩,張文浩輕輕伏下頭,一個溫柔無比的輕吻,便這麽印在了蘇若然的唇上。


    蘇若然意料到張文浩會做出此舉,心中已經緊張到了極致,卻不料,這一吻終於發生的時候,自己忽然間仿佛放鬆了下來,不自覺閉上眼睛。生澀的輕輕迴應著。


    張文浩也異常溫柔,捧著蘇若然的臉,如品酒師品嚐最名貴的美酒一般,品嚐著她那略帶一絲香甜的嘴唇。


    良久,張文浩才停止了自己的“侵犯”,兩人近距離的四目相對,張文浩輕聲說道:“乖乖的在燕京等我。”


    “嗯。”蘇若然輕輕點頭,眼神中,卻帶著無比的堅定。


    ...


    蘇若然的飛機是在第二天的下午起飛。張文浩與她約定好明天下去先到她家與她碰麵,然後再陪她一同去機場,所以早晨八點整,張文浩便給於洪宇打了電話。


    於洪宇今天的心情極好。接到張文浩的電話顯得也是極為興奮,張文浩詢問他是否在恆建集團,自己好帶著小叔一同過去,於洪宇急忙道:“在在在,等你一早上了,你直接讓前台的人帶你來我辦公室,我已經吩咐好了。”


    掛上電話,張文浩立刻給小叔打了過去,小叔昨晚一晚幾乎沒怎麽睡。兩口子一直在彼此討論著張文浩昨晚所說的事情究竟有幾分可信度,可是兩口子都不敢相信,因為畢竟張文浩所說的事情,實在是讓人不敢想象的美好,壓抑的日子過的久了,兩人都對生活帶有一定的悲觀。


    接到張文浩的電話。小叔便決定無論如何還是去試一試,嬸子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該添亂,便說道:“你今天跟領導請個假,我先去上班,等你的好消息。”


    張興業點了點頭。道:“那我就去恆建集團等文浩。”


    張興業刻意穿上了自己當年結婚時買的那套西裝,這套西裝自己很少舍得穿出來,在鏡子跟前找了找。老婆親手為自己係好有些褶皺的領帶,這才出了自己的房門,年邁的爸媽也早就起了床,在狹窄的客廳裏有些忐忑不安的來迴走動,一見張興業出來,張文浩的爺爺便禁不住問道:“興業,文浩給你打電話了?”


    張興業點頭說道:“打了,他讓我半個小時後到恆建集團總部的門口等他。”


    爺爺脫口說道:“去!去碰碰運氣!說不定就是一件好事呢!”


    “好。”張興業幹笑兩聲,道:“爸,那我就去看看吧。”


    張興業出了門,本能的想去車棚推自己的那輛自行車,但是考慮一下,覺得騎自行車去恆建集團一是太遠,二來,騎著西裝騎車,本來收拾好的形象,估計到地方也一團糟了,當即便咬了咬牙,出門攔了一輛出租車。


    張文浩也是打車到的恆建集團,不過恆建集團離自己家比較近,所以他先到了一步。


    在恆建集團的樓下等了大概十分鍾,小叔張興業便從出租車上走了下來,大步來到張文浩跟前,依舊有些擔憂的說道:“文浩,這事有幾成的成功率?”


    “百分之百。”張文浩笑了笑,拉了小叔一把,道:“走吧,於總在辦公室等著咱們呢。”


    於洪宇今天是激動壞了,事實上昨天晚上他就激動的一夜沒睡著覺,近兩年,市中心能開發的地皮都已經被開發光了,一直沒有什麽合適的地皮出來,自己那個天鵝灣,還是五年前拍下的地皮,想等著升值,所以一直沒敢開發,兩年前見房價漲勢喜人,這才將天鵝灣開發了出來。


    天鵝灣的開發與熱賣,使得於洪宇的恆建集團身價暴漲,吃到了巨大甜頭的於洪宇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你要是隨大流,想著把新房子開發到郊區、到高新區,那你的房價永遠賣不上去,賺不到大錢,現在市中心地段的房子最為搶手,天鵝灣的地勢還不算真的好,如果能拿到一塊好地,那簡直就是發達大了。


    市中心原本有一個老黨校和一個老廣場,不過隨著新政府地址的遷徙,老黨校早就人去樓空,那個廣場因為年久失修,一直也沒有什麽人氣,這一次,市委決定把這塊地皮拿出來,交給開發商來開發,如此一來,底層是大型商場,高層是高檔住宅,這種商用加民用的模式,無論在哪裏都特別吃香。


    這一塊地,一出來,就成了整個江城開發商誌在必得的地王!


    恆建集團雖說財大氣粗,不過市裏的房產行業也不是他一家獨大,而且於洪宇的發家,主要得益於天鵝灣那塊地有意的三年閑置,被自己撿了一個大便宜,自己在政府的關係不夠深,想拿到那塊地方,非常困難。


    就在自己一籌莫展的時候,張文浩打電話來找自己幫忙,一套房子、一個新員工而已,對他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痛癢的,自己答應的也非常爽快,但沒想到,僅僅過了不到十分鍾,自己的爽快便得到了迴報!陳峰打來電話,說有辦法幫自己拿下那塊地皮!


    這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當初還想讓陳峰幫忙,但因為自己與陳峰之間的差距太大,所以陳峰一直沒有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複,看他當時的意思,也是並不放在心上,誰又曾想到,就因為自己幫助了張文浩,這轉機便來的如此之快?!


    於洪宇當然明白,陳峰不可能白給自己拿下那塊地,其中的好處,自然要分給他不少,但這也是於洪宇最願意的,他與陳峰實現共贏,並且通過這件事情,與陳峰拉近幾分關係,如此一來,將來的發展,就是如魚得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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