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日子又過去一月。

    沁陽王宮

    廣離宮溫泉殿裏,薄霧嫋嫋,飄散在溫熱的大殿中。

    女子膚若凝脂,正懶懶的泡在溫泉裏,肆意享受著這溫熱暖的感覺。

    四名小宮女在邊上灑花,她們將一些玫瑰幹花瓣細細碎碎的灑進溫泉裏,整個大殿顯得安寧而靜謐。

    這時,雪兒、無心提著一籃新摘的淡菊走進大殿,兩人一走進來,便看到池子時微閉雙眸,淡漠不言的女人。

    雪兒立即體貼的跑過去,朝女子道:“小姐,你聞聞,這花多香。”

    說完,雪兒將一把紅色的菊花瓣握在手中,遞到女子靈秀的鼻前。

    突然,女子驀地睜開眼睛,眼裏閃過一縷銳利的精芒,這突如其來嗜血的眼神,嚇得雪兒瞪大眼睛,奇怪的盯著麵前的小姐。

    怎麽現在的小姐這麽奇怪,總是有意無意的狠瞅自己,一臉的不好惹,冷漠且刻薄,沒有以前那麽和善了。

    想了想,雪兒將無心招過來,雪兒一邊朝池子裏灑花瓣,一邊歎歎的道:“小姐別難過,王失憶了,想不起你來很正常,不見你也很正常。”

    想想,自從王失憶之後,幾乎很少宣小姐侍寢,更不會主動來廣離宮。小姐整天悶悶不樂,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

    而且小姐又懷胎三月,孕婦嘛,心情不好很正常,她們且再忍忍吧,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的。

    莫無吟眼角溢起一縷淡淡的冷芒,心裏狠狠低咒一聲,太後果然考慮得周到,當日王一醒來,就策劃她懷孕的跡象。

    因為太後怕王不召她侍寢,就聯合胡太醫、怪道仙人撒謊。

    現在果然應驗了,沁驚羽連一根手指都都不碰她一下,幸好事先真璃月侍過寢,她現在懷孕也算理所當然。

    但她的肚子空空如也,如果這個月再懷不上,七月後生不出孩子怎麽辦?

    雖然到時候可以偽裝滑胎跡象,但她還是想博一博,如果現在能懷上的話,到時候推遲一兩個月生產也很正常。

    可是,時間過得太快,她等不下去了。

    不行,今夜就得去星月宮,看沁驚羽會不會要她。

    之前的沁驚羽不是愛璃月愛得要命嗎?怎麽現在把她當空氣放著?

    難道,他看出了什麽,抑或是,他根本沒失憶?

    可是,他那淡漠的

    樣子不像裝的。經過兩個月的認知,沁驚羽早已熟知天下局勢和他的身份地位,舉手投足間越來越像原來的他。

    隻是現在的他,失憶了而已。

    而且,沁驚羽失憶的事已經被太後封住,現在整個王宮無人敢傳出去,所有人都將秘密爛在肚子裏。

    如果百姓知道沁驚羽失憶,整個王室的顏麵一定蕩然無存,沁家悉心豎立起的皇威會分崩離析,傾刻瓦解,對太後和沁驚鴻也極為不利。

    為了王室的威信和顏麵,所有人都極力保守這個秘密,隻等他真正恢複記憶。

    想到這裏,她就氣得咬牙,要不是寐生、寐銀等人每天幫沁驚羽洗腦,他也不會慢慢將一切事情弄清楚。

    本來還想靠太後把他培養成一個窩囊廢的,沒想到全是空談。

    見小姐一直悶悶不樂,似乎在算計著什麽,雪兒發現自己越來越不了解她了。

    “小姐,今天有沒有想吐的感覺,有的話給雪兒說,雪兒吩咐太醫熬點酸楂湯給你止吐。”

    莫無吟一聽,眉頭立即不悅的皺起,她最討厭喝那個酸楂湯了,誰料這雪兒每天給她熬一碗,喝得她要命。

    “今天好多了,別熬了。”莫無吟冷冷出聲,又淡漠的閉上雙眸,暫時不言。

    雪兒知道小姐心情不好,很不可能是王將她忘記的原因,便溫柔的走到她身後,替她順理頭發。

    無心隻是淡泊的站在邊上,安寧盯著雪兒的動作。

    在雪兒將女子頭發撩起後,無心看到女子胸前那瓊花胎記顏色變得有些淡,而且有些暗沉,立即再看了一眼。

    再看一眼,那胎記的確很淡,以前明明像紅蓮一親火紅,現在變成了粉紅,還有胎記邊上的葉子,以前是深綠色的,現在變成了淺綠色。

    雪兒看無心的目光,便將目光移到女子胸前,果然也看出了異樣,忙大聲道:“小姐,你的胎記怎麽掉色了?”

    “掉色?”莫無吟一聽,立即巋然睜眼,趕緊將身子沉入水中,有些惱怒的瞪著雪兒,“沒頭沒腦的,竟胡說,在水裏泡久了當然顏色會淺些,你們看我的皮膚,全泡白了。”

    雪兒看了眼小姐一身瑩白的肌膚,忙大悟道:“應該是泡太久的原因,小姐的肌膚真白,就像塗了遮霞膏似的。”

    莫無吟一聽,立即不動聲色的轉了轉眼眸,故意將話題叉開,“好了,你們兩去拿衣物來,服侍我起

    身。”

    “是,小姐。”雪兒一溜煙跑了出去,而對麵的無心,那雙烏黑的深瞳裏卻閃過一縷異樣,疑惑的盯著池水中的女子。

    莫無吟感受到無心那雙探究的眸子,當即沉下眼眸,看來,這無心已經開始懷疑她了,她必須盡快除掉雪兒和無心這兩個眼中釘,不然,她以後的行動會極為不便。

    現在天天有雪兒、無心跟著,她連見太後和怪道仙人的時間都沒有,好多事都不方便商談。

    不過,有雪兒和無心,她也算了解不少關於南宮璃月的事,這對她來說,是極大的好處。

    夜晚,秋風瑟瑟,整個廣離宮吹著冰冷的寒風,樹葉被秋風沙沙卷起,迅速的卷進鏡湖中去。

    莫無吟今日著了一襲白色的狐裘,頭上罩著烏紅色狐裘暖帽,粉白精神的踏上馬車,領著雪兒、無心朝星月宮走去。

    雪兒手裏端著才做好的雪梨糕,用餘光偷偷瞄了安靜淡漠的小姐一眼。

    上次小姐去見王,是自己親手下禦膳房做的糕點,今天卻是吩咐宮女們做的,兩次都是糕點,心意卻不相同。

    這雪梨糕很漂亮,剛才宮女們還給太後寢宮送了一碟去。

    車轎緩緩在星月宮宮門口停下,雪兒率先踏下馬車,再將莫無吟慢慢牽下去,又幫她戴好鬥篷,生怕她凍著。

    走到宮門口,雪兒迅速走到小宮女麵前,笑吟吟的道:“王後又來看王了,麻煩姐姐進去通報一聲。”

    小宮女有些無奈的看了後邊走上玉階的王後一眼,點頭道:“雪兒姐姐稍等,我這就去。”

    最近一個月來,王後多次來找王,王都以各種理由拒絕,真不知道王是怎麽想的。

    星月宮正殿,男子一襲玄色錦裳,長身玉立,正冷然看著手中的折子。

    男子下首是寐銀、寐生等心腹大將,最近一個月,寐生、寐銀等大臣日夜不離的跟著王,就是為了讓他熟悉身邊的環境。

    果然,現在坐在玉椅上的男子,對沁陽國事已經了解七、八分,對大臣們雖然冷漠,卻也以禮相待。

    但有個奇怪的情形,就是現在的王不理王後,似乎對王後沒半點興趣。

    別說對王後,他對所有女人都沒什麽興趣,整天要麽看折子,要麽在寐銀等人的教導下練劍。

    說來也奇怪,隻要寐銀等人教王一招,他便能變幻莫測的使出上百招,將他以前的武功路

    數全使出來。

    許多他曾經會的東西,比如琴、棋、書、畫,隻要有人教他一點,他便立即通透起來,熟練程度跟以前沒什麽兩樣。

    胡太醫也說過,雖然王失憶了,但他以前會的那些東西早已根深蒂固的生長在他腦子裏,就像隨便一教他就會吃飯是一樣的道理。

    所以,他這次失憶最多是忘記人和事物,但大多數本領依然在,相信再過不久,他便能和以前一樣。

    男子狹眸輕睨,眉目如畫,紅唇妖嬈,一張俊顏映著窗外的淡光,懶懶的看著手裏的折子,樣子很是認真,且十分安靜。

    烏黑纖長的睫毛如同展翅的蝶,整個人看起來豐姿瑰麗,妖嬈無雙。

    彼時,一名大宮女有些害怕的在殿門口縮了縮,寐生見狀,淡淡的步出正殿,大宮女立即恭敬的道:“公子,王後來了,要不要稟報王?”

    寐生淡然思索一下,輕聲道:“你在這侯著,我去稟報王。”

    王是因為失憶了而不理王後,並不是因為不愛,所以他不能掉以輕心。而且,王後的自尊心很強,如果王再不理她,她可能會離開王宮,永遠消失不見。

    要是這樣的話,那可不妙。

    踏進大殿,寐生有些踟躇的上前,男子劍眸輕挑,嘴角溢起一抹愕然,抬眸睨向他。

    寐生見王在看自己,立即上前道:“王,王後在外邊侯著,想來見你。”

    男子一聽,眉宇間立即嵌著淡淡的涼薄,一個看著沒感覺的女人,他才懶得見。

    邊上的寐銀等人見狀,忙拱手道:“沒想到議事竟然議了大半天,天都黑了,臣等還是先告退,給王和王後一點時間單獨相處。”

    “寐銀將軍說得對,王,臣等先告退了,擴充糧晌之事明日早朝再議。”其他大臣也跟著附和,紛紛不動聲色的看著座上男子。

    男子見眾人都不約而同的幫那個女人,便微微斂眸,揮手道:“各位大臣辛苦了,退下吧。”

    “是,王。”

    等大臣們退下之後,男子冷然站起身,腰間緋紅的綢帶翩然飛舞,頭上玉冠簌簌而墜,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看了眼一臉恭敬的寐生,那雙淡漠的星眸裏,突然嵌起一縷光芒。

    人人都說他之前很愛這位王後,願意為她生,為她死,他為什麽看到她卻沒什麽感覺?

    難道,他以前真的非她不愛,非

    她不娶?

    既然如此,他就會會她,看看她究竟哪裏好,值得以前的他愛。

    “寐生,傳王後進殿。”

    冷不防的,男子輕啐一句,驚得寐生瞪大眼睛,在疑惑的看了男子一眼後,寐生眼角帶笑,迅速跑到殿外。

    看來,王想通了,終於想試著接觸一下王後。

    一想到這裏,寐生就滿腹激動。

    不一會兒,外麵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緊急著,四名宮女簇擁著一名白衣姓雪的女子走進大殿。

    女子一進殿,便深情款款的看向佇立在玉案前的男子,眸眼微轉,顧盼流笙。

    沁驚羽嘴角微微溢起一抹清冷的弧度,一雙美目淡然看向那明麗動人的女子。

    攸地,他輕拂衣擺,慢慢朝女子上前。得到沁陽王宣詔,莫無吟心底正驚喜不已,但見那風華絕代的男子已經朝自己走來,立即驚得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看來,她的等待和隱忍都是值得的,今天的他,終於願意為她敞天心扉了。

    男子一步步朝莫無吟走去,邊上的雪兒、無心也跟著緊張起來,心裏有激動,也有期盼。

    要是姑爺再次愛上小姐,那就皆大歡喜了。

    那瑰麗無雙的男子一走過來,莫無吟就朝他露出一個淡雅的微笑,眉宇間盡是雲淡風輕,朝他盈盈拜道:“夫君吉祥。”

    男子深邃烏紫的冰眸將麵前的女子打量一番,隨即不自覺的往邊上挪了一步,眉宇間是淡淡的不悅。

    既然如此,他以後就不便再理會這個女人。

    因為他之前已經試過,用自己的心去看她,結果,什麽感覺都沒看出來。

    他已經努力試著看她一眼,希翼自己能和寐生他們期待的一樣,去憐愛麵前的女人。可是,他的心告訴他,他做不到,他對她沒半點感覺。

    不僅沒半點感覺,反而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裏生出了些許厭惡。

    莫無吟不理解男子的動作,為何湊近她,又遠離她。

    她微微轉了轉眸,看了看後邊華麗大氣的寢宮,朝男子溫柔的道:“夫君,臣妾給你做了些點心,你嚐嚐。”

    說完,雪兒將那盤糕點放到玉案上,見玉案上已經擺著隻玉盤,玉盤上用錦帕蓋著,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

    將糕點放好後,雪兒心裏則奇怪的暗忖。

    這糕點

    明明不是小姐做的,她怎麽期騙王?

    “你做的?”男子淡然看了眼桌上花花綠綠的糕點,嘴角溢起一抹訝異。

    莫無吟見男子挑眉,立即淡笑道:“臣妾不才,隨便做的,希望夫君喜歡。”

    男子眉眼微轉,烏紫瀲灩的眸子裏是陣陣厭惡。瞬即,那修長漂亮的玉手掀開雪梨糕邊上玉盤裏上的錦帕,玉盤裏立即露出與雪兒擺放著一模一樣的雪梨糕。

    眾人見錦帕打開,全都吃驚的張開嘴。

    兩盤糕點一模一樣,那味道、花色都不盡相同,這一看,所有人都心中有數,便疑惑的看著王後。

    王後為何撒慌呢?這不是她一慣的作風。尤其是王,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拆穿王後,這叫王後如何下得了台?

    王這招果然狠啊,但見王後,雪眸裏閃過一絲錯愕,有些顫然的道:“怎麽夫君這裏也有雪梨糕,我隻做了一份。”

    莫無吟斬釘截鐵的替自己圓謊,這個時刻,千萬不能說不是自己做的,不然,她可就真的不受寵了。

    男子眼眸微斂,心底早已了然於心。

    看來,這個女人也不是深愛他的,竟然把宮女們做的糕點當成她自己做的,真是虛偽。

    剛才在王後來之前,禦膳房已經派人將糕點先送了來,而且來聽宮女們說,這樣的糕點也送去太後寢宮一份。

    如果真是王後做的,怎麽味道和樣子都和人家一模一樣,原來別人所說的他的摯愛,竟然當著他的麵撒謊,人品如此不堪。

    與此同時,他心底也很是懷疑,曾經的他,真的喜歡過這麽一個虛偽的女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便瞎了眼睛。

    男子微微沉眸,纖長的睫毛又濃又密,很是漂亮,嘴唇殷紅,輕啟朱唇,“可能別人見王後做的糕點太可口,紛紛競相模仿,提前做好送到了星月宮。”

    莫無吟一聽,臉色更是漲成了豬肝,沒想到一切都被這個精明的男子洞悉。這一仗失敗,下一仗更難打了。

    不過,還算沁驚羽有點聰明,知道為她留點麵子。

    “夫君,又有糕點,我們下盤棋,喝喝茶如何?”莫無吟朝男子露出一個溫婉的笑,笑意溫柔,眼珠卻無比淡漠,這一點倒是模仿得十分像璃月。

    但是她忘記了重要的一點,就是璃月從不會主動要求親近沁驚羽。她這麽做,顯得太急功近利了些。

    “不必了,孤王還要準備去北齊參加四國武學切磋大會的事,王後先迴廣離宮!”

    不冷不淡的言語,聽得女子心底一陣憤怒,無奈臉上仍舊得平靜淡漠,扮成璃月的樣子,要是沒有一點真的安嫻心境,一定會被氣得吐血的。

    莫無吟無奈的點了點頭,拂袖道:“武學切磋大會臣妾也要去,臣妾得迴宮整理一下。既然如此,夫君一定要早些歇息,不然臣妾會擔心的,臣妾先行告退了。”

    由於模仿璃月時間不夠,她猜不到璃月單獨和沁驚羽在一起時是什麽樣的,隻能亂說一通,希望沒人看出破綻。

    她模仿璃月,隻是從太後告訴她的資料和平時參加宴會時候模仿的,但她不知道璃月和沁陽王是如何相處的。

    太冷漠不行,太熱情也不行,那她就采取迂迴戰術,不鹹不淡,到時候再行觀察。

    好在南宮璃月已死,恐怕屍體都化成了粉末,王宮除了她沒有其他女人。這樣的話,她就有更多的時機接觸沁陽王。

    過幾天便是北齊舉辦的武學大會,屆時她會和沁驚羽一同前去,她深信,自己容貌不差,人品不差,隻要假以時日,一定能得到沁驚羽的心。

    沁驚羽如此深情專一的男人,他的心很難得到,但一旦得到他的心,她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越是難以得到的,她越想得到,永不服輸。

    ※

    不緊不慢的迴到廣離宮,莫無吟先行泡了個溫泉,再隨便用了些膳食,便安靜的坐在寢殿裏看書。

    她知道以前璃月常看內功心法的書,所以她現在看,不僅不會露陷,而且會增加自己的內力。

    邊上雪兒、無心一直安靜的守在那裏,惹得莫無吟有些不悅。

    突然,莫無吟眼裏閃過一抹狡黠,將袖子裏一顆黑色藥丸捏住,趁兩人不備,放到玉案上的茶盅裏。

    這顆藥丸,可是雪兒告訴她的,這是璃月自己研製的謎藥,放到茶裏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她早就放到袖子裏,企圖迷倒雪兒和無心,無奈都沒什麽時機。

    但見現在,天色已晚,她再試試有沒有時機。

    攸地,莫無吟打了個沉悶的嗬欠,朝雪兒、無心道:“你們兩個也伺侯累了,要不要喝杯茶醒醒腦?”

    雪兒一聽,立即上前,拿起茶就喝,她以前都老喝王後的茶,最近見王後有些怪異,她就沒敢有

    所動作。

    現在一聽王後吩咐,她又侯渴了,就端起便喝。

    邊上的無心一聽這話,心裏對小姐的所有懷疑都釋然了。或許小姐之前是心情不好,所以才會這樣。

    今天見了王,小姐心情似乎好了許多,現在又叫她們喝茶,她頓時覺得,以前的小姐又迴來了。

    兩人端起茶,慢慢放到唇邊,開始輕輕啜飲。

    莫無吟也佯裝有些口渴的將茶杯放到唇邊,卻一直未喝。

    就在她微微轉眸之時,突然,雪兒、無心兩人軟軟的倒在地上,無心壓在雪兒身上,兩人都昏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莫無吟不得不感歎,南宮璃月的製藥的功夫真高,隨便一粒藥丸就能迷倒人,真厲害。

    將雪兒、無心吃力的搬到床上後,莫無吟淡然起身,朝正殿守夜的宮女走去,故作和善的道:“夜深了,你們都下去歇著,本宮想清靜的看看書,沒有本宮的吩咐,誰都不許進殿。”

    “是,王後。”宮女們答完,全都一湧朝殿門口走去。

    心裏則很感激王後,她真好,竟然讓她們去睡覺。站了一天,她們早就困得睜不開眼了。

    等宮女們一走,莫無吟迅速閃進寢殿,再檢查一遍昏睡過去的雪兒和無心,迅速躲到屏風後,將頭發解下,換了一身隨意的宮裝,又迅速閃至正殿。

    正殿裏此刻已經悄然無心,外邊守夜的宮女也全去歇息,莫無吟朝殿外探出腦袋,發現無人盯著之後,迅速疾步上前,消失在夜空之中。

    幾個輕靈的輕功,莫無吟人已經迅速飛至青鳳宮。

    青鳳宮裏,太後正懶懶的斜躺在玉榻上閉目養神,見連翹將偽裝成宮女的莫無吟帶了進來,便迅速起身,焦急的看著她。

    “怎麽樣,沒人盯著吧?”

    莫無吟取下白色鬥篷,微微抖了抖,沉聲道:“太後放心,沒人知道。”

    “哀家等了你大半個月,還以為今晚你又來不到了。是不是把雪兒、無心那兩個丫頭解決掉才來的?”

    太後臉色略有些緊張,現在莫無吟是她最大的棋子,她對她倚望最重,要是她出點什麽事,那她們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了。

    莫無吟淡然點頭,嘴角則微微努了努,輕聲道:“太後,臣妾今晚去了星月宮,原以為王會將臣妾留下過夜,誰曾想,他連瞧都沒用正眼瞧臣妾一眼。要是再這樣下去,臣妾這

    肚子該怎麽辦?”

    太後掃了掃莫無吟平坦的肚子,略微斂眸,眼底閃過一縷暗芒,沉聲道:“哀家早知道你有這個難題,早為你準備好了,隻是你一直被那兩丫頭監視,根本來不了青鳳宮,也急死哀家了。”

    “這麽說,太後您有辦法?”此刻,莫無吟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一雙烏黑的眸子透著些許光芒。

    太後冷笑一聲,朝邊上的連翹使了個眼色,連翹立即退了下去。

    此時,大殿隻剩下莫無吟和太後兩人,太後睨了莫無吟一眼,輕聲道:“哀家豈能看著你露陷,哀家早為你找了一個美男,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經是驚羽的人,而且懷了他的孩子。到時候快生產時,哀家會把你安排到昊雲去,你就呆在那裏待產,孩子晚幾個月生,也沒人知道。”

    莫無吟一聽,臉色立即羞紅一片,要她和一個陌生男人那樣,她還真有些無法承受。

    不過太後說得也有理,現在先暫時懷上孩子,等快生產時去其他地方靜養,過大半年再迴來,誰知道孩子究竟多大?

    太後眼底閃過一縷算計之色,拉著莫無吟便往裏邊的寢殿走。

    一走到寢殿,莫無吟便看了四周的擺設,這寢殿奢華大氣,四周色調以紅色為主,和太後張揚霸道的性格很像。

    太後慢慢走到一副觀音菩薩的畫像前,朝疑惑不解的莫無吟笑了笑,“你猜,他在哪裏?”

    莫無吟搖了搖頭,擺手道:“不知道。對了,怪道仙人在不在宮中?”

    “他早在裏麵侯著了。”

    莫無吟一聽,立即捂著櫻唇,“太後,你不會要我和怪道仙人……”

    “怎麽可能,怪道仙人八、九十歲了,早不行了。”太後無語的睨了莫無吟一眼,她找的可是東方家遠房的一個親戚。

    那孩子今年二十四歲,名叫東方俊,模樣也如名字一樣俊俏。

    讓莫無吟和姓東方的人生孩子,那她將來生的,便是她東方家的人。如果有一天她東方家人的做了世子,她還有什麽後顧之憂?

    說完,太後右手輕輕放到畫軸上,用力將畫軸上的銀錢一拉。

    才拉完,奇跡便出現了,隻見那寢殿的紅床帳壁處,一道石門正慢慢打開,石門發出一陣“嘩”的響聲。

    莫無吟這才看清,這大床後邊是別有洞天,悄悄修了道石門,裏麵寬闊華麗,兩旁點著白色的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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