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忘憂》彈完,男子才將璃月溫柔的拉起來,慢慢抱到懷裏,貪婪的唿吸著她發間的幽香,烏黑纖長的睫毛微微輕閃,他才發現,因為太過激動,他竟然沒有問問璃月的想法。

    剛才就一直急急的拉她進宮,一直是他說個不停,等他冰眸看到璃月有些微微抖動的雙肩時,他才意識到,從剛才到現在,他都沒有仔細觀察過她的表情。

    慢慢將璃月推開,男子纖細的手輕輕挑起她鬢邊的發絲,深邃溫潤的看著她,“星兒,你明知道我在找你,為什麽不和我相認,是不是有別的原因?”

    比如,星兒不愛他。

    如果她愛他,肯定會和她相認。

    或者,這隻是他一個人的想法,星兒早就忘了也說不定,畢竟當時她太小,意識懵懂,想不起救過他的事很正常。

    璃月微微蹙眉,雙眸瀲灩,努力平息心裏的抑鬱,抬眸溫婉的看著麵前期翼的男子,故作驚訝的道,“剛才被你拉著滿世界的跑,我心裏一直有疑問,你為什麽叫我星兒?”

    她該怎麽說呢?

    難道她說,她不是真正的星兒,她隻是一抹穿越的靈魂,用了星兒的身體而已。

    這樣說,誰會信?

    說不定人家還會把她當成殺人兇手,懷疑她頂替了真正的星兒。

    現在,她隻能承認自己就是當時的小星兒。

    之所以沒有和他相認,完全是因為自己不知道他給自己命了個名叫星兒,雖然她知道他也戴有麵具,但不可能因為一張麵具就確定他是當時的大哥哥吧。

    聽璃月這麽說,男子眼裏閃過一抹怔然,瞬即恢複如常,繼續道:“因為當時天上好多星星,你給我的感覺好溫暖,好溫暖,像眨著眼睛的星星一樣,所以就叫你星兒了。我還不知道,原來你的真名叫璃月。”

    璃月又是一臉的訝異,微微蹙眉道:“當時年紀太小,好多事我都忘了,你能告訴我,我們是怎麽認識的麽?”

    這個,她的確不知道,她隻知道沁驚羽一直在找胸前有胎記的星兒。

    男子寵溺的摸了一下她的頭,溫潤道:“我早就感覺你是星兒,隻是你胸前沒有胎記,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你一樣,讓我隻相信,不懷疑。”

    說到這裏,他突然疑惑的看著璃月,輕聲道:“為什麽你胸前的胎記時有時無?”

    麵前的星兒,給他太多的困惑和疑團,他覺得她很

    神秘,好像很多事隱瞞著他一樣。

    心裏有千百個結解不開,比如剛才他叫她星兒,她為什麽癡癡的答應了,還溫婉的跟著他到處跑。

    比如她為什麽要將胎記遮住,不告訴他。

    比如她為什麽不讓她看那隻小箱子,為什麽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想到這裏,那寒光瀲灩的紫眸裏閃爍著一抹怔然,同時又夾雜著淡淡的心疼。

    明明是她在問他,他竟然反問起自己來。

    璃月隻好轉了轉眼眸,露出晶瑩的貝齒,輕聲道:“因為我塗了遮暇膏,也就是美容的,所以你就看不見!而且,我不知道你要找的星兒就是我,並不是刻意躲著你。”

    遮暇膏?

    男子額頭當場溢起幾條長短不一的黑線,訝然道:“什麽遮霞膏,這麽厲害?”

    要真是這樣,那臉上有刀疤和痘痘的塗了不都成美人了麽。

    璃月忙轉了轉眼珠,很少說謊的她這才發現,要圓一個謊真難,真是越圓越謊。

    “我平時喜歡研究一些醫學方麵的東西,自己研製出來的。如果你喜歡,我送你一瓶,把你眼梢的月牙印記遮住。”

    男子一聽,並不像以前那樣孤寂,眼裏反而蘊藏著淡淡的溫馨,溫柔的道:“你不是說過,月牙是美好和高貴的象征,我不遮。”

    現在他似乎弄懂了一些,原來,星兒並不知道他找的是她,因為當時他不知道她的名字。

    都是小時候發生的事,星兒記不住很正常,看現在星兒的樣子還有些迷迷糊糊,很惹人心疼。

    溫柔的拉著好的小手,兩人並排坐到淡綠色的秋千椅上,男子看著漫天的七色雲彩,淡淡給璃月說小時候相識的故事。

    那時候他受傷了,被刺客追殺到小柳巷裏,就在他快撐不住的時候,小璃月出現了。

    她幫他擦傷口,給他安慰與鼓勵,讓他不再消沉,不再難受。

    有了小璃月真摯的鼓勵,他才勉強撐了過去。

    後來因為下屬來找他,將他救走的時候,他連和小璃月打聲招唿的時間都沒有。

    隻是孤寂的看著她站在高高的燈籠下,淡黃色的燈影打在她嬌小的臉上,那時的她顯得空洞而安靜。

    突然,有個嬌氣的小姐跑了過來,不知道對小璃月說了些什麽,然後就“啪”的一掌甩在她臉上,又將她推倒在地。

    他當時好想衝過去宰了那嬌小姐,可是下屬怕刺客再次襲來,硬是將他帶走了。

    迴憶到這裏,男子烏紫深邃的雙眸淡然看向璃月,嘴角溢起一抹邪邪的笑,淡笑道:“你是不是早忘了,讓孤王一人自作多情?”

    聽了他的話,璃月這才明白,他為什麽那麽愛小星兒。

    小星兒這麽善良,真的很惹人愛,相比起小星兒,她的個性就要強硬許多。

    如果當時有人敢打她,她一定十倍的還迴去。

    小星兒真令人心疼,打她的要麽是南宮幽若,就是南宮招弟了。

    “星兒,聽說你十五歲之前腦子有些……不正常,這究竟是怎麽迴事?”突然想到這個,沁驚羽便輕眯鳳眸,紅唇透著淡淡的妖邪,犀利的睨向璃月,很想知道個中緣由。

    璃月攸地瞪大眼睛,要是她告訴他,是秦氏給星兒下藥,把星兒害成傻子的,沁驚羽一定會宰了南宮府一家。

    想到這裏,女子臉上溢起一抹雲淡風輕的笑,溫潤道:“娘親說是我小時候不小心摔著了,幸好後麵又摔了一次,因禍得福,才變正常了。”

    她說得輕輕淡淡,讓男子心裏溢起一抹淡淡的心疼,她受了那麽多的苦,竟然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星兒,你真是個值得孤王深深疼惜的好女孩。

    他要撫平她心底的傷痛,他要讓她幸福,不會讓她再遭受以前的痛苦,不會再讓人欺淩她。

    “你……腦子不正常的時候都能研製那麽多稀奇古怪的藥?”

    男子眼裏的訝異早已溢滿,又怕傷害璃月,不提那個傻字,隻好說腦子不正常,而且說得極輕。

    璃月的心都狠狠揪到一起了,的確,說謊真不是她辦的事。

    微微搖了搖頭,努力拉迴自己的思緒,她突然仰天輕笑一聲,故作輕鬆的道:“你要知道,你的小星兒是很聰明的,一學即會。我隻是心智弱,智商低,反應遲鈍,不代表不會彈琴、作畫這些東西!而且娘親天天細心的教我,再傻的人都會變聰明的了。”

    不知道這樣解釋,算不算合理。

    璃月偷瞄了一下沁驚羽,她現在還不能說自己穿越一事,因為這事沒人會相信,到時候給自己惹些不必要麻煩就糟了。

    況且沁驚羽現在這麽驚喜,要是她突然一瓢冷水潑下來,一定會將他那顆火熱的心給澆滅的。

    隻要她說了穿

    越一事,一定能解釋清楚,但是,這樣會傷沁驚羽的心。

    什麽時候開始,她不忍心傷害他,隻想他安好了。

    男子雖然有些半信半疑,仍舊選擇相信他的小星兒。

    他相信,有任何疑問,總有一天她會告訴自己。

    “如果以前是孤王的一廂情願,以後你可得老老實實的,隻準愛孤王一個人。”男子說完,玉手輕輕在璃月鼻翼上點了點,聲音霸道且堅定,帶有濃濃的占有欲。

    璃月眼晴在笑,眼珠則無比淡漠,隻是安靜溫婉的看著他,輕聲道:“羽,此生,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隻要他安好,對她來說,天天都是晴天。

    至於其他人,無所謂。

    聽到璃月真切的話語,男子心裏立即豁然開朗起來,晴空一片。

    原來,愛情一直都在,隻是他沒有發現罷了。不是雲彩遮蔽了烏雲,而是烏雲遮蔽了溫暖的雲彩。

    心裏深沉的烏雲慢慢散去,看似忽明忽暗,原來愛情早已駐進心裏,夏季早已悄然而至。明媚的陽光溫暖的溢進心裏,從今以後,他要和她相濡以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璃月怔怔然看著麵前眼角欣喜的男子,原來,思念可以讓人安心,牽掛讓人幸福。

    現在有一個如此牽掛、思念的男子深愛著她,她就將心底的抑鬱壓下去。

    聽過一句話:為什麽我們總要到過了半生,總要等退無可退,才知道我們曾經親手舍棄的東西,在後來的日子裏再也遇不到了。

    她真的不想舍棄沁驚羽這個如此溫暖人心的男子,可是,她從來都是堅毅的女子。

    如果他真愛的不是她璃月,而是曾經的星兒,她會毅然選擇離開。

    如果不是星兒,她能住進他心裏去嗎?

    罷了,還是暫時先不想這個,以後的事,誰說得定。或許以後她們無法相守,因為她不敢肯定,這樣的愛,算不算真正屬於她的愛。

    男子心裏一直在迴響那句溫暖人心的話。

    “羽,此生,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璃月的話如同冬日照射進他心底的陽光,讓孤寂蒼涼的他感到陣陣暖意,讓他千瘡百孔的心得到慰藉。

    ※

    璃月是真正星兒的事不消一盞茶的時間就傳遍王宮,不得不說一句,宮女們的嘴,便是世界是最快的傳播武器。

    此事傳到章華宮,還在養傷的南宮幽若攸地瞪大眼睛,瞳孔收縮,瑟瑟的躲到被子裏,腦子裏仍舊浮現那天太後剜她假胎記的事。

    原來璃月真是沁陽王心心念念的那個星兒。

    現在所有人都當她是冒牌貨,不要臉的女人。

    事情真相這麽揭露開來,宮女們對她的態度由開始的高捧,攸地下滑為狠踩。

    她要喝東西,除了金蘭之外,沒有人去弄。

    她要用膳,宮女們端來的全是殘羹剩飯。相反,那些宮女們,全都跑去廣離宮巴結王後。

    一切的一切,都是這該死的璃月。

    她忌妒她,深深的忌妒,她想整死璃月那個小蹄子。

    消息一傳到青鳳宮,就像開大會似的,綺玉、東方瑾兒,莫無吟等人齊齊聚到太後跟前。

    太後滿目陰鷙,拳頭握得緊緊的,雙唇朱紅,透著妖治與冷魅,周身濃罩著濃濃的算計和肅殺之氣。

    突然,她將玉案上的花瓶“啪”的一聲拂在地上,花瓶立刻碎成幾半,裏麵的水濺了一地,嚇得周遭的宮女們身子抖了抖。

    此刻,整個大殿的氣氛頓時陷入緊張與慌亂中。

    東方瑾兒一個勁的在站在邊上哭,莫無吟等人則心思各異,各懷鬼胎。

    綺玉眼底帶著淡淡的譏笑,不經意的看向太後。

    而太後,早被氣得不行。

    “現在怎麽辦?哀家想過所有人,都沒想過南宮璃月會是星兒。現在王兒如此愛她,她倆合力聯合起來,還真不好對付。”

    以前還好,以前至少王兒不那麽在意王後,如今知道王後就是星兒,王兒會為了王後拚命。

    綺玉眼角帶笑,故著溫婉的道:“太後別生氣,你這麽生氣,不正讓王後如意?就算王後不是星兒,王與會和她聯合。唯今之計,咱們隻有盡量拆散她們,隻要分散她們的勢力,自然好對付。”

    太後轉念一想,覺得綺玉說得有理,點訕訕點頭,“隻好這麽想了。”

    說到這裏,她突然淩厲的睨了悲悲戚戚的東方瑾兒一眼,滿目怒瞪著她,厲聲喝道:“哭什麽!一個男人而已,值得你這麽在乎?”

    東方瑾兒趕緊抹了把眼淚,微微搖頭,小聲的道:“姨母開恩,瑾兒錯了,可是瑾兒的心好痛,瑾兒好愛表哥。”

    聽了她的話,太後一雙冰眸突然睨向東

    方瑾兒,心裏驟然浮現一個計劃,“瑾兒,你當真愛你表哥?”

    東方瑾兒急忙點頭,輕聲道:“瑾兒此生隻愛表哥一人。”

    太後美目微轉,玉手輕輕抬到烏木椅上,淡淡道:“如果哀家讓你成為王兒的女人,王兒一定會娶你,但是,你必須丟下顏麵,主動送上門。”

    東方瑾兒一聽,眼裏浮現出濃濃的驚訝,急忙搖頭道:“姨母,表哥那麽暴戾,要是我主動勾引他,他一定會殺了我的。”

    “傻孩子,萬一你被別有用心的人迷昏,放到你表哥的床上,你表哥又被人下了謎藥,他哪還有力氣殺你?到時候,他看到你白花花的身體躺在麵前,巴不得上去要了你,哪還會考慮其他事?等他要了你,你成為他的女人,還怕他不負責?要是他不負責,還有哀家在,哀家絕不讓委屈你!”

    這樣做真是一石二鳥,一來可以把瑾兒安插在沁驚羽身邊。

    二來可以離間璃月和王兒的關係,如果她們兩個鬧矛盾,她就坐收漁翁之利。

    到時候等瑾兒和王兒睡在一起時,再將此事通知王後,憑王後那高傲的性子,一定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喜歡別人。

    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東方瑾兒仍有些怯弱的看著太後,微微道:“太後,這樣做會不會……太不要臉了。女人的名節很重要……”

    “哀家問你,到底是男人重要,還是名節重要?哀家當初也是用這招勾引先王的,要不是這一招,先王會對哀家負責,哀家會坐上太後之位!”

    眾人一聽太後的話,都微微斂眸,雖然都知道太後幹過這事,但太後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講出來,說明她的臉皮有夠厚的。

    綺玉則輕輕推了推東方瑾兒,笑吟吟的道:“瑾兒別害怕,隻要你肯拉下臉做這事,到時候成為側妃指日可待,說不定還能一舉得男,懷上天家的世子。”

    太後也微微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當年在荷花池,要不是哀家正巧有事走開,留下於菸飛羽一人在那,先王怎麽碰得到她,王後的位置又如何輪得到她?幸好,哀家比她先一步懷孕,才順利坐上側妃之位。”

    她雖然隻是於菸飛羽的侍婢,但是她的姿色可比於菸飛羽上乘不少。

    還好,後麵先王慧眼識珠,在於菸飛羽死後封她為後,她才不用被人們唾棄,被人稱為侍婢。

    下首的綺玉眼裏閃過一抹冷意,太後當年

    也隻是個侍婢而已,竟然靠心計和手段混上王後的位置,雖然做法令人不恥了點,不過不得不說,她很厲害。

    她又想故伎重施,當年她就是看於菸王後單純善良,給先王下藥,再勾引先王。

    當時於菸王後就去另一個側妃那裏坐了坐,才迴來就看到先王和太後搞在一起。

    她聽人說,太後當時哭得可淒慘了,搞得她是受委屈的一方。

    後來於菸王後念太後服侍她多年,又看她失了名節,嫁不出去,就求先王把太扶成側妃。

    沒想到,一當上側妃的太後,不僅不對王後感恩戴德,而且以怨報德,多年後甚至殘殺的殺死王後和王後肚裏的孩子。

    而且當時太後比於菸王後先懷孕,雖然是側妃,地位儼然比王後還大。

    到太後生下驚鴻大將軍時,於菸王後才懷孕。

    因先王太愛王後,所以當時即使驚鴻將軍是先出生的王子,他最終也把世子之位給了驚羽。

    聽了太後的話,又看到綺玉鼓舞的眼神,東方瑾兒也想通了。

    與其躲在見不得光的陰暗角落,不如用性命去拚了拚。

    拚輸了,大不了丟盡顏麵,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經是表哥的人,這也是一種殊榮。

    如果拚贏了,她做上側妃,這自然好說。

    哪怕得不到表哥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也要讓別人認為,她是沁陽王的女人。

    思索再三,東方瑾兒輕輕拉了拉太後的手,哀求道:“姨母,瑾兒一切聽您作主,求您幫幫瑾兒。”

    太後慈祥的拂著東方瑾兒的手,眼底閃過一抹暗芒,溫和的笑道:“你是姨母貼心的小棉襖,姨母不幫你幫誰。”

    星月宮

    在和璃月傾訴衷腸後,男子將璃月送到廣離宮安歇,他則冷然站到窗前,一雙紫眸淩厲冰冷的睨向外邊。

    他終於找到了他的星兒,可是為什麽,他覺得心裏空空的。

    他應該比預想中更開心才是,可是一看到星兒那淡漠的眼神,他的心就如被刀紮了一般。

    星兒為什麽表現得那麽淡然,難道她不愛他嗎?

    或許,星兒隻是不習慣,還沒有接受。

    等她接受那天,她一定會開心起來。

    想到這裏,男子穩穩篡緊拳頭,在心底暗暗發誓。

    他以後一定會好

    好嗬護星兒,疼愛星兒。

    隻要他堅持不懈的努力,星兒終有一天會展顏一笑,真正的接受他。

    現在,他就先給星兒一點時間,讓她好好適應他的愛。

    隱隱的,身後傳來一陣輕靈的腳步聲,女子一襲青色勁裝,頭發挽成個流雲髻,手上套著一對淡黃色的精鐵護腕,一看到男子,立即拱手,沉聲道:“殘紅參見王,不知王召見,何謂何事。”

    話才說完,突然,男子玉手咻的取下牆上作裝飾用的長劍,劍尖穩穩抵到殘紅脖子上,那光亮的寶劍上,泛著星星點點嗜人的銀芒,看得人心驚。

    男子瞳孔裏的妖邪和冷戾,把他襯得如地獄的修羅,紅唇冷冷勾起,刹那間妖嬈邪魅。

    “孤王曾叫你打探南宮幽若親近的人,你怎麽沒有告訴孤王,璃月胸前也有胎記?”

    男子的聲音清冷淩厲,雙眸裏的寒光如利刃般,玉手輕輕握住劍柄,冷然的睨向殘紅。

    殘紅一聽男子的問話,眉頭立即緊緊皺到一起,臉色也唰地蒼白起來。

    忽然,她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咬了咬下唇,沉聲道:“對不起。”

    她如今隻有一句對不起。

    當時她奉命查星兒的下落,也追查過南宮幽若,結果聽到別人說南宮璃月、南宮招弟都有胎記,隻有南宮招弟的與兩姐妹不一樣。

    當時她就懷疑璃月是星兒了,隻是心裏的忌妒在作祟,一直沒有將此事告訴王。

    如今王要怪她,她隻有以死來報答王的救命和栽培之恩。

    “對不起,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一切都是殘紅的錯,殘紅忌妒王後,忌妒你無比愛她。要讓你知道她是星兒,不知道你會寵她到什麽地步!”

    男子一聽,眼眸攸然微眯,“嘩”的一聲收迴寶劍,漠然睨向殘紅,“一個男人寵愛自己的妻子,也有錯?”

    殘紅驀地睜開雙眸,淡淡看著麵前一臉陰霾的男子,覺得她從來沒了解過他,更沒有靠近過他。

    他說那句話也沒錯,誰不想丈夫疼愛自己。

    可是,他難道不知道,她也會心痛?

    “孤王不會殺你,孤王要讓你親眼看見,孤王是如何疼她、愛她,和她恩愛一生的,出去!”

    男子無情的話語如利劍般穿進殘紅心裏,她踉蹌站起身,孤寂的看了眼這尊貴的男子,一個淩厲轉身,跌跌撞撞的走出大殿。

    這樣的話太傷人了,為什麽她不是璃月,如果她是璃月,就能得到王的愛了。

    傍晚

    天空是一種淡淡的火紅,漂亮的彩霞溢滿了半邊天,靜謐的灑落在幹淨清澈的鏡湖上。

    雲霞燦爛,刹那間,萬簇金箭似的霞光從雲層中迸烈出來,落日將天空染成了金黃色,淡雲層層疊疊,幻化為朵朵耀眼的花朵。

    一轎金色鑲玉轎輿由六人抬著,沉穩大氣的朝青鳳宮駛去。

    轎輿上男子頭束玉冠,身著一襲淡紫色扣雙龍紋錦袍,墨裳輕圍,一雙狹長的雙眸透著濃濃的肅殺和冷意,一頭潑墨般的秀發絲絲縷縷,散落在男子肩頭。

    突然,轎輿在青鳳宮門前停下,太監宣唱一聲,“沁陽王駕到!”

    男子冷然下轎,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踏進大殿。

    踏進大殿時,殿內坐著太後、綺玉等人,一行人圍坐在膳桌前,一看到男子進來,除太後外全都恭敬起身相迎。

    “參見王爺。”

    男子微微蹙了蹙眉,看著滿桌的豐盛佳肴,美酒陳釀,朝中間那襲火紅的婦人沉聲道:“不知母後召兒臣前來,何謂何事?”

    太後一聽,臉色立即有些不悅,然後難受的挎了下來,故作痛心的道:“王兒這麽說就生疏了,驚鴻一向不親近哀家,哀家連找個吃飯的人都找不到,所以命人請王兒前來,陪哀家吃吃飯,談談心。”

    男子微微愕然,淡然瞟向桌上的美酒佳肴,冷聲道:“兒臣剛才已同王後用過膳,既然母後如此盛情,兒臣便陪母後談談心。”

    沁驚羽說完,坦然走到主位上座下,一雙冰眸四處掃了掃,淡漠道:“東方表妹呢,平時她都在,現在怎麽不見?”

    太後愣了愣,眼眸淡淡轉了轉,淡然道:“她身子有些不舒服,先下去歇息了,王兒,哀家好久沒和你談過心。哀家老了,也不知道還能照顧你多少年,看到你越來越有成就,哀家心裏好欣慰。”

    太後一麵說,一麵將手裏的玉杯遞到男子麵前。

    男子輕執玉杯,眼眸裏溢著淡淡的涼薄,拿起玉杯一飲而盡。

    太後一看男子的動作,頓時有些傻眼了,平時叫他喝酒,他幾乎不喝。

    沒想到這次竟然一口飲盡,難道他不怕她在酒裏下毒?

    不過,這是她的寢宮,她豈會這麽傻,不會當著他麵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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