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風麟嘴角溢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寒冰般的雙眸冷然瞪向沁驚羽,怒聲厲喝道:

    “好你個沁驚羽,敢謀害朕。既然東方瑾兒已召供,人證物證確鑿,你涉嫌謀殺朕,謀反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朕隻好按國律削掉你的王爵,誅你九族!”

    男子雙眸冷然看向風麟,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沉聲道:“什麽毒,什麽罪,不都是你說了算?”

    風麟一聽,眼底蘊含著更深的怒意,咬牙冷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沁驚羽璀然冷笑,紫色的瞳孔透著絢麗的光芒,冷風輕拂,玄色軟袍旖旎妖嬈,顯得他格外寂寥。

    “皇上認為單隻這樣,就能令沁陽百姓臣服,就能治孤王的罪?”這個風麟,未免太小瞧他。

    風麟一聽,深眸遂看向邊上的宮女太監,似乎所有人都懷疑的看著自己。

    這究竟是他的幻覺,還是真實?

    一定是幻覺,這些宮女哪敢懷疑自己,不怕他摘了她們的腦袋嗎?

    好!

    他要令人臣服的理由,是嗎?

    思及此,風麟嘴角溢起一抹淡然的冷意,沉聲道:“為了讓你輸得心服口服,朕給你三天時間,如果這三天你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無罪,朕唯有削你的爵,誅你沁驚羽九族!”

    “好!”男子冷然應承一聲,轉而淩厲的道:“如果璃月有什麽事,孤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男子說完,那浸著瑩瑩光澤的紫眸睨向雪兒,“你跟我走!”

    說完,他玉手抓起雪兒,一個輕功淩厲上前,轉眼消失在空曠的賽馬場。

    兩人一路疾奔,雪兒胳臂被男子掐得死死的,差點給他掐掉。

    不到一會兒,兩人才迅速到鳳儀宮宮門前停下,男子右手輕輕一扔,雪兒便被扔到地上,又皺著小臉、揉著胳臂迅速爬起來。

    後麵的侍衛則是快如閃電的跑了過來,全都齊齊站成一排,等侯他們王的號令。

    因為皇宮是禁地,沁驚羽大半侍衛和鐵騎此刻正駐守在皇城外,跟進宮來的為數不多。

    沁驚鴻則帶著其他侍衛分散尋找璃月,整個皇宮頓時人心惶惶。

    鳳儀宮外,玄袍男子嗖的一聲取過寐生手中的朱紅赤青寶劍,寶劍泛著熠熠的白芒,如同連天一際的白雲。

    整個人殺氣騰騰,嚴肅而嗜血。

    冷風吹起他潑墨般的長發,連著袍子上旖旎妖嬈的紅色雪梅,整個人看起孤傲張狂,透著濃濃的王者之氣。

    這時,鳳儀宮裏,幾名小宮女忙迅速從外邊跑進去,朝正座在烏木椅上的盛裝美人跪下。

    “娘娘,不好了,沁陽王殺來了!”

    小宮女們一稟告完,渾身顫顫發抖,冷汗涔涔。

    那正握著茶杯纖細的手,突然穩穩鬆動一下,緊急著,女子身子也跟著抖了了下。

    一雙妖豔的美目緊緊瞪圓,她嗖的一聲迅速站起,冷眸緊緊扣到地上跪著的東方瑾兒身上。

    驟然,那白皙如骨的玉手,狠狠捏緊東方瑾兒的下顎,東方瑾兒臉上登時起了幾個指印。

    女子五指上還沾著白得可以糊牆的脂粉,厲聲喝道:“你知道該怎麽做的吧?”

    東方瑾兒立即焦急的點頭,“瑾兒知道。”

    紅衣女子冷哼一聲,美目張狂且陰狠,沉聲道:“如果你敢幫他,本宮馬上叫男人毀掉你。”

    “瑾兒知道。”東方瑾兒連連搖頭,心裏咚咚打鼓。

    一會兒究竟要不要幫著皇後害表哥?

    她心裏好複雜,好沉重,好害怕。

    表哥來了,隻要她把實情說出,表哥一定會救她走的。

    想到這裏,她烏黑的瞳孔裏溢著淡淡的光澤,充滿期待的看向殿門外。

    哪知,沁驚瞳且是好騙的?

    “實話告訴你,為防你一會兒臨陣倒戈,本宮在你臉上的脂粉裏加了催情粉。要是半個時辰不解毒,你會欲火焚身,當著驚羽的麵脫光衣裳,然後做一些男人見了都覺得惡心、喪德敗行的壞事。如果沒有男人,也沒有解藥,你會筋脈盡斷,全身潰爛而死。要是你的表哥看見你是這種女人,他還會要你嗎?說不定,他會一劍斬了你!”

    “皇後!”

    沁驚瞳的話如同一陣驚雷般炸進東方瑾兒心底,她顫抖的扶住自己撲滿脂粉的臉。

    原以為這些脂粉隻是為了遮蓋她臉上的傷,沒想到,她竟被下了毒。

    她不要,不要在表哥麵前表現得像個壞女人一樣。

    這樣的她,跟被強暴有什麽分別?

    為了自己的權利,為了皇帝那虛情假意的愛,沁驚瞳真狠!

    顫抖的咬著下唇,東方瑾兒還沒來得及溢出淚,外麵就是一陣鐵骨錚錚的武

    器聲。

    幾名小太監攔不住那金光閃閃的男子,全都一邊欄一邊往後退,臉上皆是驚恐之色。

    “沁陽王……這是娘娘的寢宮,男子不得擅闖……”

    一名太監正試圖阻止肅殺男子的進入,隻聽“嗖”的一聲,那柄削鐵如泥的寶劍迅速刺進他的咽喉。

    還沒來得及驚唿,那小太監就軟軟倒在地上,咽喉被挑斷,頓時血流如柱,看得邊上的宮女們嚇了一大跳。

    其他幾名太監見此情景,哪還敢擋這尊佛,全都顫抖的退到邊上。

    而不遠處的沁驚瞳,也被嚇了一大跳。

    隻見那宮門口處,男子一襲玄袍被風揚起,一頭黑發翩躚繾綣,整個人看起冰冷嗜血,妖嬈陰戾。

    眉目如畫,朱唇火紅,堪比熠熠燃燒的紅蓮。

    玉手裏的朱紅寶劍滴著鮮紅的烏血,烏血一滴滴從劍尖滑落,清脆的落到地上,聽得人惶恐不安。

    那雙蘊著萬千寒冰的紫眸,此刻除了冰冷,更溢著濃濃的肅殺。

    漸漸的,那憤怒的紫眸似乎幻化為烏紅的紅蓮,如血如泣,戾氣深重,將他襯得更加冷魅。

    沁驚瞳正欲開口,淡唇未啟,那柄淩厲鋒利的寶劍早已架到她脖子上。

    男子冰眸火紅,透著濃濃的邪氣,冷啟朱唇,“說,璃月在哪裏?”

    說完,那隻纖長秀麗的玉臂微微轉了轉利劍,利劍直抵女子的眉眼處。

    利劍折射出淡薄的銀光,將一汪晶瑩的影子投射到女子烏黑的瞳孔裏,帶著濃濃的冷意和涼薄。

    沁驚瞳微微斂了斂眉,眼神也攸地閃爍,透著淡淡的懼怕。

    隨即,她努力佯裝鎮定,睨了睨眼,冷聲道:“本宮的王弟,竟為了個女人用劍指著本宮,在你心中,還有我這個王姐?”

    而地上的東方瑾兒,在看到那絕代芳華、風姿卓絕男子進來時,心裏攸地閃過一抹痛苦。

    那吞噬人心的痛苦,比萬蟲在心上啃咬還痛。

    男子不理會沁驚瞳沉聲的質問,玉手再次轉了轉劍尖,此刻,劍尖直抵女子瞳孔處。

    隻消微微一動,她那隻眼睛就得廢掉。

    “孤王再給你次機會,璃月在哪?”如果她不說,他不介意廢掉她這妖豔的美目。

    沁驚瞳冷然睨眼,毫不畏懼的道:“本宮不知!”

    邊

    上的雪兒見狀,怕王爺一時盛怒殺了皇後,畢竟殺掉皇後,兩國可能立馬就會開戰。

    到時候,生靈塗炭的會是沁陽。

    想到這裏,她迅速上前,看著沁驚瞳大聲道:“皇後,明明是你派小德子去請的王後,小德子在哪?”

    “嗬!”沁驚瞳冷哼一聲,黑眸攸地看向地上的東方瑾兒,沉聲道:“什麽小德子,本宮宮裏根本沒這個人。本宮從午時到現在,都在審問東方瑾兒。王弟,瑾兒已將你企圖謀害本宮乃至皇上的事招供,本宮勸你迅速就範,否則,別怪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客氣。”

    “你什麽時候對孤王客氣過?”男子一雙冰眸冷冷睨向地上的東方瑾兒,眼神犀利如冰。

    這一看,看得東方瑾兒滿麵羞愧,她迅速低下頭,急忙擺手道:“表哥,對不起……”

    如果她不指證表哥,就會筋脈盡斷,全身潰爛而死。

    她不要死,不要死掉。

    沁驚羽厭惡的睨了東方瑾兒一眼,迅速將眸光冷冷睨向沁驚瞳,咬牙沉聲道:“說,璃月在哪裏!”

    男子說完,眼眸裏的戾氣越來越濃,殺氣驟顯,嚇得邊上的宮女顫顫發抖。

    見他那劍尖正要刺進娘娘的眼瞳,一名小宮女急忙擔憂的跪下,大聲道:“王爺,剛才奴婢經過景德宮,好像看到王後在那裏查案。王後失蹤一事與皇後無關,請你放過皇後。”

    “景德宮?”雪兒這才像想起什麽似的,急忙看向玄袍男子,“王爺,早上的時候我好像聽小姐說,她要去檢查那兩個死去宮女的房間,看能不能查出什麽蛛絲馬跡。”

    才說完,隻聽“嗖”的一聲,鋒利的劍芒攸地閃迴。

    在那利劍收迴的同時,沁驚瞳鳳冠上的玉珠亦被攔腰斬斷,玉珠嘩的一聲齊齊滑落,猛然墜地,發出鐺鐺鐺的清脆聲,陣陣敲擊著她的心。

    男子嘩的一聲將寶劍入鞘,冷冷瞪了沁驚瞳一眼,“如果璃月有什麽事,我會讓你償命!”

    心好痛,痛得難受。

    如果……

    如果是星兒,他會讓整個皇宮的人為她陪葬!

    為什麽……

    她明明不是星兒,可是他一聽到她出事,心就無比疼痛,像有利劍劃過一般。

    一眨眼間,男子已經迅速飛到景德宮,突然,耳邊傳來太監宮女的唿救聲。

    “不好了,不好了,冷宮

    著火了。”

    “有人在冷宮縱火,快來人救火!”

    接著,許多宮女太監提起水桶,紛紛朝冷宮跑去。

    男子見狀,深眸微微輕睨,幾個飛身朝冷宮方向騰去。

    一到冷宮,他已經看到有宮女正在滅火,此刻,這間廂房已經被燒掉大半,隻剩房頂的幾片殘桓仍在支撐著。

    接著,又是“砰”的幾聲,房頂的殘桓咚的一聲落到地上,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整間房子已經一刹那間葬身火海,化為灰燼。

    “來人,都給孤王進去找,孤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王。”

    男子淩厲說完,一個飛身朝火海裏騰去,一雙冷眸投射四周,不顧前方正砰砰燃燒飛起巨大的火焰。

    十指狠狠捏在一起,身上籠罩的肅殺之氣足以冰死人。

    “嘩嘩”幾聲,利劍將前方的斷桓擊飛,無數燃著火腥子的殘壁斷桓四處飛濺,宮女們一不小心,就會被火腥子沾上。

    可那翻騰紛飛的男子似乎毫不懼怕,隻是一個勁的搜索、檢查。

    登時,整個冷宮亂成一片。

    宮女太監們全都撲上來救火,不到半盞茶的時間,終於將這狂野燃燒的火給撲滅。

    火熱的利劍泛著銀銀的利芒,似破空而出的寒光。

    男子手上青筋暴現,腦子裏是那盤旋不去的人影。

    南宮璃月,是妖精變的嗎?

    為什麽總是吸食吞噬著他那顆斑駁瀾影的心。

    ※

    鳳儀宮裏,晶瑩的玉珠灑落一地,那站在大殿中央的紅衣女子,此刻已經嚇得臉色發白。

    嘴唇微微顫動,毫無血色。

    剛才如果那劍再近一點,被斬斷的,將是她一雙明亮的眼。

    十指微微彎了彎,她緊洌雙眸,頗有些膽寒的看向地上的東方瑾兒。

    南宮璃月早被一把火燒死,她得想辦法保護自己,不然驚羽發起狂來,會真的殺了她的。

    什麽時候起,那個女人在驚羽心中如此重要了?

    她忌妒,忌妒得要命!

    攸地,外麵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聲音越來越近,女子嚇得趕緊瞪大眼睛。

    等她一看,原來是一臉冰冷、剛毅如鐵的風麟。

    “皇上吉

    祥。”

    宮女們齊齊跪地問安,一襲龍袍的俊逸男子則滿目陰鷙的瞪向火紅的沁驚瞳。

    “都給朕滾出去!”風麟冷喝一聲,宮女們嚇得抬了抬眸,麵麵相覷,迅速朝外麵退了出去。

    沁驚瞳驚異於風麟臉上的怒火,不解的看向他,又朝邊上的宮女使了個眼色。

    兩名宮女立即將身心疲憊的東方瑾兒拖走。

    風麟冷冷逼近沁驚瞳,雙眸如冰,犀利的睥睨向她,沉聲道:“朕引開沁驚羽,隻為了你讓你設局嫁禍他,誰準你害死南宮璃月了?”

    一聽此話,沁驚瞳算是明白眼前的男人為何惱怒。

    她失望的搖了搖頭,滿目悲戚,心痛的看著眼前正用利刃一樣的眼神盯著她的男人,怒吼一聲:“我這麽做,不都是為了你?為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你竟然怪我?”

    風麟深眸越來越陰鷙,陰陰還有抹深沉的痛惜,臉上的怒氣越來越重,俊削斧闊的臉罩著濃濃的寒冰,“朕隻想除掉沁驚羽,沒有說過除掉南宮璃月。你竟然一把火將她燒死,沁驚瞳,朕還不知道你原來這麽狠!”

    “皇上,你如此在意那個女人,難道……你愛上她了?”沁驚瞳同樣悲戚的怒吼一聲,眼裏的痛惜不比風麟少。

    風麟一聽,一顆心攸地吊到嗓子眼,他不屑的微轉眼眸,冷哼一聲:“朕不愛她!”

    沁驚瞳冷笑一聲,“不愛她,那你為什麽衝我發脾氣?為了你,我背叛了我王弟,剛才差點被他一劍殺死,而你,竟然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女人跑來質問我。別忘了,我才是真正向著你的女人,她算什麽?”

    風麟一聽,寒眸陡然移到地上,果然,地上到處是散落的玉珠。

    再看看沁驚瞳,眼底氤氳著晶瑩的淚光,嘴唇呈淡粉色,臉上蒼白寂寥,內心看似千瘡百孔。

    看到這裏,他心裏狠狠一揪,將那抹疼惜迅速甩掉,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剛鐵般冷峻的心。

    比起權力來,女人算什麽?

    想到這裏,他攸地沉眸,冷聲道:“朕隻給沁驚羽三天時間,如果三天之內,他找不到證據證明自己無罪,朕就削他的爵,將沁陽一族全數殺盡。”

    隻要有沁陽二字存在的一天,他都睡不安穩。

    午夜夢迴,他總會夢見沁驚羽手持利劍、騎著白馬、帶著披風前來斬殺自己。

    沁驚瞳慢慢走到男人麵前,右手攸

    地握緊他的手,怔怔然看向他,“皇上請放心,臣妾已經將所有證據毀滅,現在南宮璃月已死,削沁驚羽的爵指日可待。咱們隻需要靜等三天,便可下令斬殺他,證據確鑿,一定能令天下悠悠之眾信服。到時,臣妾再助你一馬平川、一統天下。”

    說到這裏,她眼裏忽然閃過一抹懷疑和驚異,誅沁陽九族,算不算她在內?

    風麟,到底會留她,還是會殺了她。

    ※

    朦朦朧朧中,好似天際有一縷白光射到女子烏黑的瞳孔裏。

    女子頓覺頭暈目眩,下意識的睜開雙眼。

    突然,右手摸到一具軟軟的什麽?

    等她移過眼一看,差點嚇了一跳,因為此刻的她正躺在兩名宮女的屍體上。

    緊緊捂住心口,璃月迅速起身,再看不遠處,躺著昏睡過去的無心,還有她的朱紅寶琴。

    “無心,你醒醒!”璃月衝到無心麵前,玉手輕輕的搖了搖她。

    無心意識渙散,正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便看到湊近自己的小姐。

    “啊!小姐,這是哪裏?”無心驚喚一聲,迅速爬起身來,雙眼也淩厲的四處掃射。

    璃月微微蹙眉,一把抱起心弦琴和那幅畫,雙眸微微掃射了一下,發現這裏很像一個地下通道。

    在不遠處,竟有一縷微光襲來,有光的地方,就有出口。

    想到這裏,璃月驚奇的看向前方,“無心,我們一直往前走,一定能走出這條地道。”

    “嗯!”無心重重點了個頭。

    隻見通道約摸有半丈寬,四周都是泥土,像是人挖的地道。

    她們剛才已經墜了許久,才墜到通道下方來。

    再看不遠處的地上,趴著兩名宮女的屍體,嚇得無心悠地冷抽一口氣,“小姐,這裏……怎麽會有宮女的屍體?”

    再看向不遠處,地道裏除了有些許水漬,還有許多人的骷髏。

    骷髏到處都是,看得無心抱緊雙臂,和璃月緊緊挨到一起。

    “小姐,這裏這麽多骷髏,該不會全是從枯井扔下來的死人吧?”無心看著這恐怖的骷髏堆,頭皮發麻,身子也跟著顫抖。

    璃月穩穩深吸口氣,目光深著的看向四周,最後放到那兩個死去的宮女身上。

    看四處浸著的水漬,還有這麽多骷髏,她知道,這裏與枯井是相連的,所

    以才有這麽多骷髏。

    “她們一定是中瘟疫的嫣兒和紅兒,也就是後麵上吊死那位小琴的朋友。”璃月走到兩人麵前,用手緊緊捏住鼻子。

    但見兩人眼梢浮腫且眼窩深黑、嘴唇無色,臉上長滿惡心的紅疔,微微用手在她眼、耳、鼻、喉處一探,頓時計上心來。

    “她們不是染什麽瘟疫,而是中毒。”她就知道,區區幾粒菩提丸,怎麽可能染上瘟疫?

    再細看一眼兩名宮女受傷的地方,均爬得有一堆細小的小蟲。

    小蟲似晶瑩又渾濁,不明不暗,變化多端,慢慢蠕動,很像古書裏記載的異域蠱蟲。

    這根本就是蠱毒,並不是什麽瘟疫。

    她不得不佩服沁驚瞳,竟然把下毒說成瘟疫。

    沁驚瞳這麽說,肯定想將事態擴大,而且,她肯定會再弄死一些人,造成中毒引發瘟疫,一個接一個死去的假象。

    如此一來,連累的人多了,最後再死個妃嬪或者皇室重要人物什麽的,沁驚羽的罪更大,想辯都辯不掉。

    真是豬腦子,瘟疫是說發就發的?

    不過古人皆信神鬼之說,也容易被謠言影響,說不定,沁驚瞳還可以趁瘟疫這次機會,除掉某些她不想看到的美貌妃子。

    妃嬪們都感染瘟疫死掉,這樣一來,誰會懷疑是人為下毒呢!

    而且可以栽贓到沁陽王身上,除掉風麟的攔路石,此舉可謂是一箭雙雕。

    忽然,璃月看到嫣兒、紅兒腰部都掛得有一串紫色的風鈴,風鈴整體看上去和小琴的一模一樣。

    待她取下來細看,發現上麵分別刻著琴、嫣、紅三個小字。

    其中,嫣、紅兩串風鈴沒有什麽味道,但琴的那串風鈴,上邊則有一股特別的指甲油味。

    她懂了,這三串風鈴都有她們的名字,代表她們的身份。

    為什麽三串風鈴,隻有琴那串有指甲油味,而其他兩串沒有呢?

    無心看了看外邊那縷微光,再看看裏邊到處躺著的死人骨頭,急忙搖了搖璃月的肩,“小姐,我們快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璃月將風鈴全數遞給無心,兩人速速點頭,抱著寶琴朝前麵走去。

    兩人越走越急,道路也越來越窄,那束光越來越小,感覺像天快黑的樣子。

    想起天就快黑掉,而且地道裏到處是死人骷髏,兩人均是十分膽

    寒害怕。

    突然,璃月往右手臂一看,迅速驚叫一聲:“畫呢?”

    無心看了眼小姐,再檢查一遍自己身上的畫,發現無誤後,擺了擺手道:“小姐,那幅畫就算了,反正我這裏這麽多,少那一幅不打緊的。”

    璃月想起那幅最漂亮、保存最完好的畫,心裏隱隱不舍,“不行,我得把它找迴來,我們迴去。”

    “小姐?”無心驚奇的看向璃月,天都快黑了,如果她們再不出去,一會兒看不到路,會出不去的。

    如果出不去,就算不餓死、窒息而死,也會被這些骷髏給嚇死。

    璃月深吸口氣,咬了咬朱紅的下唇,沉聲道:“是的,迴去找畫。”

    如果沁驚羽看到那幅又大又幹淨的話,一定會很高興。

    無心拗不過小姐,隻得跟著她沿著地道慢慢折迴去,一麵走,一麵檢查地上有沒有掉落的畫。

    走了好一會,她們仍沒有找到那幅畫,可是這時,外麵那縷微光卻漸漸消失。

    接著,地道裏陷入一陣黑暗。

    突然,璃月隱隱看到不遠處泛著的一陣瑩瑩白光,迅速走了過去。

    等她走過去一看,泛著白光的,竟是那散落的畫。

    慢慢將那幅絕世佳畫打開,裏麵的光也愈來愈亮。

    但見整幅畫通透似雪,上麵均灑著淡紅色的金粉,在這萬籟俱靜的黑夜,它竟把整條地道照得澄亮,比那夜明珠還亮。

    “哇,好神奇!”無心看著正在閃光的畫像,不由得驚歎一聲。

    畫像閃光,仿佛裏麵的美人活了似的,正笑吟吟的看著她們,似給她們鼓勵。

    “無心,我們走!”璃月高舉畫像,如明珠般的畫像將前方的地道照得通透澄亮。

    兩人一步步朝前走,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此刻天已接近陰黑,周圍隱隱有水漬滴落的聲音,道路也越來越泥濘。

    走了一會兒,兩人看了看四周,怎麽這生熟悉,再看看後邊,又是嫣兒和紅兒的屍體。

    無心驚叫一聲,雙手捂著小嘴,不可思議的道:“小姐,我們又走迴來了,這裏好像沒有出路。”

    璃月也驚奇的看了看四周,登時,她迅速沉眸,拉著無心坐了下來,“看來要等天亮再走,我們先休息一會,不讓浪費掉體力,可能更難出去。”

    地道裏隻有那幅畫依然在閃光,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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