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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_t;終於,眾人在麵對這位龍族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帝尊骨骸時,心中原本的那份堅持和固執蕩然無存。($>>>棉花‘糖’小‘說’)


    秦祺眼看著自己麵前的這些人一個又一個地雙膝跪地,臉上流露出的那種悔恨之意時,他的心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若是這些人在麵對龍帝骨骸時仍舊執迷不悟的話,秦祺說不得真要大開殺戒了,三大古族的強者早已埋伏在周圍,隻等秦祺一句話便會瞬間將這些人當場斬殺,然後龍帝城將再無三十三宗門。


    但好在,這些人的心中對先帝舅父還保留著最起碼的尊敬,同時秦祺知道,自己終於不用殺人了。


    娑羅靜靜地站在秦祺身後,別人看不到他的臉,所以也無從得知他此時的表情。


    那雙隱藏在黑袍中的眼睛此時正望著秦祺,恍惚之間娑羅似乎感覺自己麵前這個青年的背影是如此模糊,自己看不清摸不透,自己在這青年的臉上從不曾看到過虛偽,但不知為何,自己心中始終有個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反複告誡自己,絕不可與這青年靠得太近。


    這是娑羅對於危險與生俱來的特殊感應,他在秦祺的身上感到了危險,前所未有的危險。


    所以娑羅始終與秦祺保持著一定距離,雖然秦祺給自己的印象不錯,但這並不代表找個人就不危險。


    就在娑羅暗自思忖間,隻見秦祺轉頭對娑羅現出一抹笑意,“終於不用殺人了!”


    娑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秦祺隨即將目光再度轉向已全部跪倒在地的一眾宗門強者。


    不過雖然這些人現在跪了,但秦祺知道他們跪的是舅父,若自己不將舅父骨骸請出來的話,這些人不一定會屈服。


    龍族從來都不是一個單純靠武力就能征服的種族。


    或許屈服隻是暫時的,秦祺總不能凡事都用舅父的骨骸來威懾眾人,一來大不敬;二來絕非長久之計。


    所以秦祺必須要讓這些人從心裏真正地認同自己,借著舅父的威名始終不能長久。


    秦祺清楚地記得負屭曾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要讓龍族變成你自己的龍族!


    “變成自己的龍族!”秦祺心中反複默念著這句話,話雖簡單,做起來卻是難如登天,舅父在龍族心中占據的分量太重,重到自己根本挪不開這座大山。


    而且龍族已適應了沒有龍帝的日子,自己這個外來者如何能令他們信服?


    更重要的是冥界大軍已經出動,對龍界發動戰爭是遲早的事情,留給秦祺的時間不僅不多,而且還少得可憐。


    在冥界大軍進攻龍界之前,自己必須要讓龍族合為一體,而不是這種一盤散沙的樣子。


    秦祺沉默良久,直到眼前這些人跪得雙腿發麻,竊竊私語。


    “龍族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秦祺緩緩說道,而隨著秦祺的開口,眾人停止了相互之間的說話,靜靜聽著。


    “這一跪,你們是在跪先帝,下一次……”秦祺微微一頓,淩厲的目光掃過眾人的臉,繼而再度說道:“下一次除了你們爹娘以外,我不希望你們跪任何人!包括你們頭上的天和你們腳下的地!”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為之色變。


    這句話猶如一柄重錘一般重重地砸在眾人的心上,在這個以天地君親為重的天下裏,秦祺這番話無疑顛覆了所有人心中的倫理底線。


    一時間眾人之間麵麵相覷,再度變得喧鬧起來,顯然所有人都對秦祺的話抱有深深的質疑,從他們臉上的憤怒可以看出,對於秦祺這個準龍帝已是無法單單用一個“不滿”來形容了。


    隻有秦祺身後的娑羅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無論什麽時候,隻要娑羅站著,就始終如同一把利劍般挺拔。


    不遠處,負屭東方白敖空山林天瓊四人並肩而立,負屭的臉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東方白和林天瓊麵無表情,敖空山的臉上則稍顯慍怒之色。


    四人心中各有所思,但卻都極為默契地保持著沉默,對於秦祺的這番話不發表任何意見。


    而在另一方,敖右廷和倉術二人卻是相視一笑,雖然二人比秦祺的年齡要大上幾十歲,但是在龍族悠長的生命中仍相當於青年,既然是青年,所以二人對於任何冒險和大膽的言論都表現得無關緊要。


    當然,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二人都不曾真正見過敖秀,雖然敖右廷同為敖家之人,但對於敖秀的了解也隻限於耳聞,內心雖然尊敬,但絕不同那些親身經曆過敖秀時代的龍族那樣偏激和固執。


    “其實這句話我一直想說,但總怕老祖和爹揍我!今天聽秦祺說了,心裏頓時舒坦好多!”敖右廷笑道。


    “那你就不怕我告你的狀?!”倉術玩笑似地說道。


    敖右廷白了一眼倉術,而後鎮靜地說道:“你敢告狀,我就揍你!”


    倉術聞言不禁向一旁挪了幾步,而後趕忙岔開話題說道:“那你猜你爹現在會說什麽?”


    敖右廷嘿嘿一笑,而後裝作敖空山的語氣說道:“東方兄,你怎麽看?”


    而就在此時,隻見一臉怒色的敖空山終於忍不住說道:“東方兄,你怎麽看?”


    “靜觀其變!”東方白淡淡地答道,語氣中依舊不著痕跡,讓人無法猜透其心中所想。


    而秦祺則望著愈發喧鬧的人群,神情莊重,一片肅穆,秦祺知道自己現在正在走向一個危險的邊緣,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


    想要在短時間內改變這些人固有的觀念無異於癡人說夢,而且極有可能引起這些人的反感,從而讓自己本就少到可憐的威信蕩然無存。


    若時間充裕,秦祺相信自己有著十足的把握在龍族建立自己的威信,但現在秦祺最缺的東西便是時間。


    既然如此,便要以最激烈的方式來爭取最短的時間。


    秦祺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說什麽,也能想得到自己在做完每一件事說完每一句話後可能會引起的反應,但在這些之後,總會有些不可預估的事情發生。


    秦祺沒有說話,他在等,等第一個說話的人。


    少頃,隻見一人自人群中緩緩走出,看上去此人相貌普通穿著普通,總之是那種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但當此人走出來的一瞬間,周圍所有人的臉上都泛起一絲驚訝,似乎所有人都認得這張普通的臉,但卻不知其是何時出現在人群中。


    “請問,我該稱唿您陛下?還是該叫你秦祺?”那人身著一襲藍色長衫,很幹淨,身形略瘦,但看上去很精神,身上帶著一股書卷氣。


    秦祺微微一笑,此人首先用了一個“您”,緊接著又用了一個“你”,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字所代表的含義不言而喻。


    秦祺知道若自己以龍帝的身份迴答,那麽便落了下成,隨即微微一笑,答道:“先生稱唿在下秦祺便好!”


    果然,那人聞言後雙目中閃過一絲讚許的神色,雖然一閃即逝,但卻逃不過秦祺的眼睛。


    “既然如此,那我也便不怕以下犯上的罪過問你幾個問題,第一,你方才說自此以後不跪天地不跪君,既然如此,那麽要天地何用?要君何用?”


    秦祺聞言不假思索地答道:“看來是先生曲解了秦祺的意思,我說不跪,卻並非不敬,心有天地,心中有君,又何須跪拜?”


    “正如秦祺登上帝尊之位,按規矩凡屬龍族便要行跪拜之禮,但又有幾人心中真正認可?如同現在,你們剛剛跪在這裏,但心中還不是盤算著與囚牛等叛逆裏應外合欲置我於死地?”


    秦祺最後這句話說得很直白,直白得讓所有人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但秦祺卻緊接著說道:“你們口口聲聲說的忠君,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句笑話。不錯,囚牛有數十萬大軍,還有鮮於仲率領的數萬東域強者,你們覺得現在囚牛便是龍族最強最有勢力的人,而我,什麽都沒有,所以你們選擇了他,你們現在跪我,但轉過身又去跪他,這難道就是你們心中堅守著的忠君之義麽?”


    “現在你們跪我,也隻是因為你們沒有生的機會,又或許是因為心中殘存著一些對先帝的尊敬,但再過百年之後,你們當中有幾個見了先帝骨骸還會跪下的?即便是跪下,心中對先帝的尊敬又還剩幾分?”


    說到這裏,秦祺鄭重地說道:“我要的是你們的心,而不是你們的膝蓋!”


    說完之後,秦祺麵帶微笑地望著那人,輕輕說道:“不知先生可滿意?”


    那人沒有說話,緊接著又問:“第二,恕我直言,我們很怕死,我們想活下去,不管最終你們誰在這場權力的角逐中獲勝,對我們來說都沒有區別,宗門之人有宗門之人的骨氣,就如這昊天宗,你可以殺得幹幹淨淨,但若你想以此來震懾其他宗門的話,那便大錯特錯了!所以,既然你要的是萬千龍族的歸心,那麽請問,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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