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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距離成親之日越來越近,前往禪劍閣的人也越來越多,因為木族地域廣闊,所以以免耽誤了正日子,許多人都是提前幾日出發。


    畢竟這種事是趕早不趕晚的,更何況早到的話也好在聖女麵前討個笑臉,說不得聖女大人一高興,日後會有所關照。


    於是,禪劍閣迎來了有史以來最為繁盛的景象,即便是淩衡在世時都不曾有過的繁盛之況。


    誠心祝賀也好,阿諛奉承也罷,甚至不乏別有用心者,總之每日進出禪劍閣山門的各地武修絡繹不絕,許括粗略算過,每天進出的人數已達到了千人之眾,而且還在以倍數迅速上升。


    這樣的一幕使得這些秦祺這些禪劍閣的師兄弟們恍如隔夢,盡管所有人都知道這隻是一個暫時假象罷了,但還是不免心中激動澎湃,仿佛禪劍閣即將迎來前所未有的輝煌鼎盛。


    因為柳依依整日被畫萱等人纏著,所以整個禪劍閣和秦祺一樣悠閑的也隻有去疾。


    於是在禪劍閣中流傳著一句話:欲尋公子,必先尋去疾!


    不過去疾似乎對秦祺的叨擾感到不勝其煩,但秦祺卻像塊狗皮膏藥一般趕也趕不走。


    所以,苦不堪言的去疾便成了禪劍閣裏最盼著秦祺成親之日早點來的那一個。


    而就在距離成親之日僅有一天的時候,禪劍閣內卻來了兩位特殊的客人。


    端木長青和公羊泰。


    單從這兩個人來看並算不得特殊,特殊的是這兩個人的身份。


    端木長青,土族兵案司掌案;公羊泰,火族兵案司掌案。


    說得更簡單一些,前段時間土火兩族的入侵便是拜這二人所賜。


    而現在,這兩個人竟如此正大光明地來到了木族,來到了木族聖女的麵前。


    這究竟是挑釁還是挑釁,其中的隱意是顯而易見的。


    無疑這兩個人是最為不受歡迎的,但卻又偏偏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將其拒之門外。


    因為現在的他們又有一個不容拒絕的身份:特使。


    分別是土族黃帝姬遠玄和火族赤帝赤飆怒的特使。


    更重要的是,人家是來道賀的。


    所以他們的造訪所有人都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拒絕。


    當然,若是硬要將其拒之門外倒也可以,隻不過同樣拒之門外的還有木族的麵子和禮儀。


    姑射仙子自然不會做有損木族威儀的事情,所以這二人也便被安排到了禪劍閣最豪華的客房裏。


    一應禮數也均是按照兩族特使的規格接待。


    但這卻讓秦祺非常不爽,因為這兩人的不請自來,令得所有人都在懷疑秦祺私通敵族,而這個罪過卻是秦祺難以承受的。


    不過好在這兩人並不需要秦祺出麵,而是由姑射仙子親自接待,但盡管這樣秦祺仍舊難以避嫌。


    同時端木長青與公羊泰的到來使得這場成親大典上蒙上了一層難以名狀的陰影。


    翌日。


    秦祺望著蔚藍的天空頓時覺得這裏的天從未這麽明亮過,就連空氣裏都彌漫這醉人的甜香。


    當秦祺出現在所有人眼前時頓時引來一片嘖嘖稱讚之聲。


    隻見秦祺頭戴爵弁,身著緋紅色廣袖冕服,束以紫金腰帶,舉手投足間英氣迫人,讓人心中頓時為之一震。


    而柳依依則身著鳳冠霞帔,顯得雍容華貴,那令人心潮澎湃的絕世容顏被一塊紅蓋頭擋在眾人的視線之外。


    成親的儀式雖然繁複,但卻也耗時不多,賓朋四座在見證了二人拜堂之後便紛紛落座靜待開席。


    而因端木長青與公羊泰的身份特殊,所以二人僅位於姑射仙子下方的次座。


    至於巨留風與明空二人倒顯得不那麽惹人注目,但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無心之舉,二人竟被安排在了相鄰的座位之上。


    但明空看上去不動聲色,唯有巨留風看也不看明空一眼,將頭扭到一旁一臉的怒色。


    不出秦祺所料,句芒沒有來,匡儒也沒有來,甚至兵案司除了掌案炎天使朱虛外,便再無一人。


    酒宴初上,也終於打破了許久的沉默,這裏匯集了包括七十二宗門在內的木族大小五百餘宗門的三千多人。


    可謂是集木族宗門內最為頂尖的人物都已悉數到齊,而且大部分都是不請自來,這自然不是衝著秦祺,而是姑射仙子的麵子而已。


    盡管這樣,還是令秦祺令禪劍閣的弟子們倍感榮幸,因為迄今為止還沒有哪個宗門擁有如此之大的號召力。


    而這就是一種榮耀。


    但顯然有人並不這麽看。


    酒過三巡,一直沒有說話的端木長青突然端起酒杯站起身來。


    端木長青年約四十出頭,身材中等,不胖不瘦,寬額闊目,頭上發髻梳得一絲不苟,一襲淡黃色的長衫不見一絲皺褶,看上去有著與長天一般的書卷氣,但唯獨那雙眼睛裏閃爍著不懷好意的森冷寒意。


    端木長青沒有說話,隻是端著酒杯一飲而盡,而後臉上泛著笑意望著眾人。


    眾人見端木長青站起身子,當即側目而視,姑射仙子則眉頭微皺,顯然端木長青的這個舉動是非常無禮的。


    “不知端木掌案這是何意?”姑射仙子終於忍不住問道。


    端木長青聞言後臉上笑意更甚,自顧倒了一杯酒後朗聲說道:“自青帝始,木族便為七族之首,至今已有數百年之久,我自幼便聞木族重禮數,此次前來貴族之前,我族黃帝陛下及聖女大人曾再三囑咐不可失了禮數,但現在看來倒並非在下失禮,而是貴族已不再是青帝陛下時的那個木族!”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鴉雀無聲紛紛將目光望向了姑射仙子。


    而一旁的公羊泰則一臉的幸災樂禍的笑意,自顧飲酒。


    姑射仙子的臉上頓時微微一沉,隨即說道:“端木掌案說我族無禮,這又是從何說起呢?”


    端木長青微微一笑,而後說道:“請聖女大人恕罪,端木為人不喜遮遮掩掩,所以言語之間多有得罪,聖女若是不喜的話棺木閉嘴便是了!”


    說罷之後端木長青安然落座,而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而誰都看得出來,端木長青話中有話,若是不讓其心服口服怕是木族在七族中的聲譽將毀於一旦。


    畢竟這場婚宴事小,但既然來了外族之人,那便升級到了族與族之間的外交。


    而土火二族對於木族的侵略剛剛過去不久,雖然以木族的勝利而告終,但所有人都明白,這勝利來得並不酣暢淋漓。


    此時土火二族的不請自來,自然而然是別有用心的。


    說得直白一些,這兩人顯然是來找場子的。


    所以此時此刻若是被這兩人奪了風頭,那麽勢必會影響到木族的軍心乃至民心。


    姑射仙子美目一彎,而後笑道:“端木掌案有話直說便是,你既然說了不喜歡遮遮掩掩,那你現在又何嚐不是在遮遮掩掩呢?”


    姑射仙子的這番話書得極不客氣,言外之意便是:你端木長青不過是個偽君子罷了!


    端木長青何等心機,自然聽得出姑射仙子的暗諷之意,但臉上卻是不見半分怒色,反而起身笑道:“嗬嗬,久聞木族聖女大人善辯,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既然如此,那麽我便直說了吧!”


    端木長青的這句話頓時令得在姑射仙子一旁的秦祺怒不可遏,正要起身開罵,卻被柳依依一把拉住。


    隻見端木長青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在下是受我族黃帝陛下和聖女大人之命前來,所以在下所代表的也正是黃帝大人和聖女大人,我想公羊兄也是受了赤帝陛下和火族聖女大人之命前來,所以我們理應受到同等地位的接待!”


    “不可否認,雖然我們兩族與貴族有過小小的衝突,但這並不意味著天帝定下的禮數便可因此而忘卻,更何況此次我們前來是懷著一顆滿懷歉意的心,本以為貴族寬容大度,但現在看來卻眼見不如聞名!”端木長青笑道。


    “哦?那麽你的意思是,我們該按照接待帝尊的等級來接待你們了?”此時秦祺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冷笑道。


    端木長青聞言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但卻沒有直接迴答。


    顯然,他就是這麽認為的。


    而帝尊便是七族之帝,二人貴為兩帝特使,所以按照大荒禮製,自然應該按照帝尊的級別接待。


    而姑射仙子根本沒有想到土火二族會來人,自然也沒有準備接待帝尊的用物,但這卻已經是禪劍閣能夠給出的最高級別的待遇了。


    端木長青便是抓住了這個把柄,有意在這宴會之上故意讓姑射仙子難堪,讓所有的木族武修難堪。


    而這也正是他和公羊泰此次前來的目的:霍亂軍心打擊民心,讓木族在七族麵前顏麵掃地。


    不得不說,這場婚宴已然變成一個沒有鮮血的戰場。


    這本應是由兵案司甚至句芒來處理的事,卻落在了姑射仙子和秦祺的身上。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祺的身上。


    秦祺見端木長青不說話,隨即淡然一笑,而後緩緩說道:“那麽,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端木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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