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不要這麽傷心了,你可以從另外一個角度去想啊,如果這個夢真的屬實的話,最起碼可以證明小公子還好好的活著,不是嗎?”


    小翠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來這麽一句話。


    劍俠客在屋外聽得連連點頭,這個叫小翠的丫頭腦子還不是特別笨。的確,這個夢雖然不是很吉利,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想的話,的確是可以證明那婦人口中的孩子仍然活在人世,這未嚐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也是,隻是我卻不知我那苦命的孩子如今身在何處,現在又遭了什麽難事。這十八年來劉洪那賊子看管甚嚴,我們根本沒有機會向父親母親透露一絲一毫的消息,否則何苦會受這十八年的煎熬。”


    那婦人又說道。


    劉洪?


    劍俠客在屋外突然聽那婦女口中提到了劉洪的名字,心中怦然一動,隨即就恍然大悟。之前他的心中就已經隱隱有所懷疑了。在這江州衙門之中,聽那婦人所說之話隱隱有些耳熟。


    十八年,苦命的孩子。這些全都與玄奘的身世相吻合,隻是聽那婦人口中所說似乎她的丈夫似乎還尚在人世間,這倒是與玄奘的身世有些許偏差,所以劍俠客才一直沒有確定屋內的那名婦人便是玄奘的生母殷溫嬌。但是剛才她卻是提到了劉洪的名字,這時候劍俠客才終於確定了屋內之人的身份。


    “小姐莫要如此感傷,天理昭昭,有朝一日沉冤終會得雪的,惡人也終究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


    小翠小聲的安慰道。


    “實在不行的話,小翠明日便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偷偷的逃迴長安城中給老爺報信吧。”


    見那婦人沒有應聲,小翠突然又說道。


    “小翠不可,此事萬萬不可輕舉妄動。出嫁之時,娘家陪嫁了好幾個丫鬟,她們幾個都是因為想要迴長安城給父親報信而被那賊子殺死,如今隻剩下你一個人了,你可不能再做這種傻事了。以後莫要再提此事。”


    那婦人被小翠的話嚇了一跳,她急忙勸阻道。


    一時之間,屋內的兩個人全都沉默了。


    “小翠,這些日子你都沒有去看過婆婆了,不如明日你再出府去給婆婆送些銀兩等物吧,婆婆她一個人孤苦伶仃,又身患眼疾,隻恨我不能常侍左右,苦了她老人家了。”


    過了一會,那婦人突然又開口說道。


    “小姐···”


    小翠卻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怎麽了?是不是婆婆又出了什麽事了?”


    那婦人心中一驚,慌忙問道。


    “前幾天李捕頭警告奴婢,說是奴婢探望張婆婆太過頻繁了,他警告奴婢沒事不許去見張婆婆。”


    小翠怯懦懦的說道。


    “一定是劉洪這個王八蛋的主意,他怎麽能這樣?他不是答應我會好好對待婆婆的嗎?為何現在不僅不讓我去探望婆婆,甚至連你去探望都不可以了?”


    那婦人氣憤的說道。


    嘭嘭嘭!


    這時候劍俠客輕輕的敲了幾下房門。屋內兩人聽到有人敲門,頓時全都沉默了下來。


    “誰?”


    過了片刻,屋內才傳出來小翠的問聲。


    嘭嘭嘭!


    劍俠客沒有答話,而是又敲了幾下房門。


    吱呀!


    “你是何人?”


    小翠壯著膽子將房門打開了,一眼便望見了站在門口的劍俠客,卻是並不認識,所以她立刻謹慎的問道。


    “屋內可是殷溫嬌小姐?”


    劍俠客輕聲問道。


    “你究竟是什麽人?怎麽會知道我家小姐的名字?”


    小翠用身子堵住了房門,警惕的問道。


    “小翠,請公子進來吧。”


    屋內傳來了殷溫嬌優雅的聲音,此時她已經快速的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聲音也不複之前的憂慮。


    得到了自家小姐的吩咐,小翠又多看了眼前陌生的劍俠客一眼,這才將房門讓了出來。劍俠客衝她微微一笑,然後邁步進了屋內。


    “公子請坐。適才小翠多有冒犯,還請公子海涵。”


    殷溫嬌站起身來,微微躬身,柔聲說道。


    “是在下冒失了,貿然來訪,還請小姐不要見怪。”


    劍俠客頷首一笑,施施然坐在了椅子上。


    這時候劍俠客才認真的打量起眼前所坐的這名婦人,隻見她大約三四十歲光景,透過憔悴的臉色還隱約能夠看出她年輕之時必定是一名端莊的美人,隻是或許是因為這十八年來所受的種種煎熬,使得她看起來神色有些淒涼。


    “不知公子這個時辰前來,所為何事?”


    殷溫嬌吩咐小翠為劍俠客端上一杯熱茶,這才問道。


    “不知小姐可認識此物?”


    劍俠客從懷中將從法明長老處得來的血書取出,輕輕的放在桌子上,輕聲問道。


    之前從兩個人的對話中,劍俠客已經認定麵前這名婦人便是玄奘的生母殷溫嬌,剛才更是從小翠的反應中確定了這一點,所以他才直接將能夠證明玄奘身份的血書取了出來,遞在了殷溫嬌的麵前。


    “這是···?”


    殷溫嬌聲音顫抖著問道。


    第一眼看見擺在麵前的血書,殷溫嬌立刻就認出了這是十八年前自己放在自己親生兒子身邊之物。當年自己因為形勢緊迫,逼不得已她隻能將剛出生的兒子送走,為了避免以後相見不相識,所以她才取下隨身絲巾,咬破手指寫下了血書一封,將事情原委寫於其上,放在孩子的胸前一並放在了江中的木板上。


    “我苦命的孩兒啊。”


    時隔十八年,再次見到這封血書,殷溫嬌心中百感交集,險些便要崩潰。她顫顫巍巍的拿起血書展開,看著上麵熟悉的血字,登時便是心中一酸,嚶嚶的哭出聲來。


    “小姐,是小公子,是小公子啊。”


    小翠站在殷溫嬌的身後目睹了這所有的一切,觸景生情,也一並抱著殷溫嬌顫抖的身體小聲的抽泣著。


    劍俠客坐在椅子上,看著麵前抱著哭成一團的兩個人,心中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麽滋味。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隻能靜靜的看著兩個人宣泄著十八年來的所有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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