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孫廚娘家的門,霞兒姑娘徑直的走在前麵,朝著西邊走去。劍俠客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隻得木訥的落後兩步跟在後麵。


    一直出了村子,走到昨日裏劍俠客昏迷被霞兒姑娘救起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霞兒姑娘停在譚邊的那棵桃樹下。曼妙的身姿站在桃樹旁,交相輝映,竟讓劍俠客一時間看的癡了、


    “唉。”


    霞兒姑娘站在桃樹下,麵朝著西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這一生歎息,也將劍俠客從迷醉中喚醒。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劍俠客上前兩步跟霞兒姑娘並肩而立,似乎感覺不妥,劍俠客又往旁邊挪了一步。與霞兒姑娘拉開了一點距離。


    霞兒姑娘對此似乎毫無察覺。隻是自顧自的說道。


    “奴家剛才是不是嚇著少俠了?”


    “啊?不。沒有,是我。。。”


    劍俠客被問的一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一個熱血少年又怎會不同,隻是他該如何開口向霞兒姑娘解釋他是怕她的裙子呢?所以他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其實奴家與少俠一樣,都是外來之人。”


    霞兒姑娘轉頭看了劍俠客一眼,看他有些窘迫的樣子,便不再追究這個話題,而是話鋒一轉,說起了自己的身世。


    “從小,奴家便跟隨娘親生活在女兒村中,奴家從來也沒有見過爹爹是誰,門派當中也從來不招收男子。母親也從來不說關於爹爹的任何事。”


    “從小我每天都要在藥浴中泡很久,門中也沒有與奴家年齡相仿的小夥伴跟奴家一起玩,隻有幾位師姐會時常來陪陪奴家。娘親在門中每日裏都很忙,奴家很少能夠看得到她。幾位師姐除了出去為門派做任務的時候,便會在修煉之餘來看看奴家,逗奴家玩耍。這便是奴家兒時最快樂的時光了。”


    霞兒姑娘說到這些的時候,臉上終於再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劍俠客歪頭看著霞兒姑娘的側臉。他不知道原來一直都笑眯眯的霞兒姑娘竟會有如此孤獨的童年。他可以想象的到一個如清清那般大小的孩童,每日裏坐在家中盼望著娘親歸來的畫麵。


    “娘親是門中的內門弟子,但卻隻能住在外門弟子居住的區域,這些都是聽那些陪我玩耍的外門師姐說的,她們以為霞兒年幼聽不懂。所以從來沒有避諱霞兒。”


    “後來有一天霞兒問娘親。娘親便勸慰霞兒,說很快我們就可以重新迴到內門去生活,到時候霞兒也可以修習門中的心法了。將來可以做一個像娘親一樣的人。不必每天如此枯燥的在泡藥浴和發呆中度過。”


    “可是那一夜,娘親她一夜都沒有睡覺,就那麽整夜的抱著霞兒,霞兒知道娘親哭了,睡夢中霞兒能夠感覺的到娘親的眼淚滴落在了霞兒的臉上。可是霞兒不敢問也不敢醒來,隻得繼續裝睡,霞兒知道是自己問的話惹得娘親傷心了。”


    “等霞兒一覺醒來的時候,娘親已經不在了,隻有孫師姐陪在霞兒床邊,孫師姐告訴霞兒說娘親一大早就出任務去了。以前娘親從來不會這麽早就離開的。”


    “從那以後,娘親便再也沒有迴來過,霞兒哭著問孫師姐,孫師姐她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也隻知道娘親是去出任務了。霞兒哭的急了,孫師姐便去找門中長老討要個說法,不曾想卻因此受到了連累。被罰在門中思過。”


    “娘親一直都沒有迴來。以前那些經常來哄霞兒的師姐們也都慢慢的一個一個的不再來了,霞兒再也沒有玩伴了。後來霞兒就經常聽到內門中的弟子們偷偷在背後指指點點,說是霞兒害死了娘親。隻有孫師姐沒有丟下霞兒,將霞兒接到了她的房間,慢慢的霞兒長大懂事了也知道了,恐怕母親是在那次的任務中發生了意外。”


    “霞兒也明白了為什麽那些內門弟子為什麽說是霞兒害死了娘親。大概是因為霞兒那天晚上跟娘親說的那番話,所以娘親為了能夠帶著霞兒重新迴到內門,而接了一個十分危險的任務吧。”


    劍俠客聽的心中一痛,他難以想象一個年幼的小女孩失去了唯一的娘親,還要麵對那麽多的流言蜚語是如何撐過來的。有心安慰她幾句,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後來又過了不久,孫師姐家中來信說她爹娘故去,家中隻剩下年幼的弟弟一人。孫師姐自從為霞兒出頭之後,在門中也不受待見,於是便趁機向門派提出申請迴到桃源村來了。霞兒在門中無依無靠,便一同隨著師姐來到了這裏。”


    “至少在這裏,霞兒可以每天陪著娘親。”


    霞兒姑娘說及此處,臉上掛著點點的淚珠。


    劍俠客順著霞兒姑娘的目光望去,這才發現原來在他們麵朝的遠方那片桃樹林,隱隱約約的佇立著一座墳頭。


    “那裏是霞兒和師姐為娘親立的衣冠塚。霞兒每天都會坐在那裏,與娘親說說話。”


    霞兒姑娘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轉身趴在劍俠客的肩頭哭了起來。


    劍俠客猛地身體一僵。


    “少俠不要動,讓霞兒靠會。”


    劍俠客終究還是沒有動,看著霞兒姑娘哭的肩膀一聳一聳的,他心中輕聲歎了一口氣,每天笑眯眯的霞兒姑娘心中卻藏著如此沉痛的心事,旁人又有幾人能了解呢。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霞兒姑娘用的是霞兒而不是奴家。


    哭了良久,霞兒姑娘不好意思的抬起了頭,放開了劍俠客的胳膊,羞紅了臉。


    “昨日,霞兒如往常一般坐在娘親身旁,後來彤彤來找霞兒的時候,這才發現了少俠昏倒在了不遠處。霞兒一直守在此處,並未曾見到少俠如何出現的。所以霞兒知道少俠一定是上天派來代替娘親陪著霞兒的,對不對?”


    霞兒姑娘轉過頭緊緊的盯著劍俠客,滿含期待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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