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狄遠澤才剛剛跌落潭中,歸一迷的耳邊立刻又響起了一聲落水的聲音,隨後就聽到紅衣女屍說道:“天人五衰還沒有結束,這次,恐怕隻有你一個人迴去了。”歸一迷這才發現。


    姬安白已經不見了蹤影,而潭水表麵上,則漂浮著一縷衣角,很快又消失不見,歸一迷隻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他跟著這兩口子過來絕對就是個錯誤,原本狄遠澤失敗這件事情他就還沒有接受。


    結果姬安白又給他來了這一出。


    “你想救他們嗎?”


    聽到身旁紅衣女屍的詢問,歸一迷的眼中閃過一抹光芒,然後連忙開口說道:“你有辦法?狄遠澤還沒有死是不是?快告訴我,現在該怎麽做。”實際上歸一迷是著急的。否則以他的性格,斷然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然而那紅衣女屍卻嗤笑了一聲:“異想天開,我憑什麽要告訴你,他們的死活,跟我又有什麽關係?況且那女人帶著我的伏魔寶珠跳下去了,我還沒找你們算賬


    了。”


    雖然這樣說著,但是這紅衣女屍看起來,還真不覺得她有多在乎這伏魔寶珠,或者說,這東西是在她的身上還是在孤潭中,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所以菜戶不在乎。


    “不過嘛……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有話快說。”歸一迷額角的青筋直跳,要不是很深刻的明白自己不是這紅衣女屍的對手,恐怕他早就不知道好好說話是個什麽東西了。


    但是現在能怎麽辦,受製於人不說,打還打不過,那還玩個雞毛啊?


    紅衣女屍緩緩渡步到了歸一迷的麵前,伸手挑起了他的下巴,這幅畫麵怎麽看就怎麽怪異:“我沉於這孤潭底,已經數十年了。”


    歸一迷:“???”


    而另外一邊,縱身一躍入孤潭的姬安白已經牢牢的拉住了狄遠澤的身體,屍首?不,她並不認為狄遠澤會這麽輕易就死了。


    這孤潭中的水並不如外麵那般寒冷,反而帶著一絲暖意,姬安白想要將狄遠澤給拉上去,但是卻發現,自己可以跟他一起往下沉,但是卻完全無法將他往上拉,用盡了力氣也就是保持不動而已。


    難道這一個孤潭的潭底,也有一些別的秘密不成?


    這個念頭在姬安白的腦海中閃過,當然,這是她認定了狄遠澤一定沒有死的前提下,沒有什麽憑證,隻是直覺而已,畢竟她當初就算是灰飛煙滅了也還是活了下來。


    狄遠澤會比她弱嗎?至少姬安白並不這麽覺得。


    既然暫時上不去,那不如沉下去看看。


    打定了主意之後,姬安白不再勉強將狄遠澤往上拉,而是緊緊摟住他的身體,隨著他一起往潭底沉,與外麵不同,孤潭的潭底大概隻有一口井大小,不停的往外冒著水。


    而外麵的潭則是越往底越寬闊,其實姬安白覺得外麵的那潭水的潭底應該還有很多秘密,隻是她一開始就被那些女屍給控製了起來,然後又來到了這個地方,沒有時間去探索而已。


    但是一到這裏,這裏就正好有伏魔寶珠,看起來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一樣,但是姬安白沒有來得及考慮這麽多,所有的思路,在完全踏上潭底的時候都被打斷。


    狄遠澤的身上沒有再傳來任何生命的跡象,就連外貌也還是一副耄耋老翁的模樣,即便如此,姬安白也沒有打算要放棄,但是這潭底真的是一覽無餘,完全沒有任何奇特的地方。


    要說剛才拉扯狄遠澤的是水底的吸力也說不通,畢竟這水是咕嚕往外冒的,那麽,究竟是什麽東西不讓他們離開呢?


    姬安白還在皺眉思索,卻突然發現自己體內的佛力開始快速消散,之前在外麵還不容易才重新凝聚的一點,迅速消失了個幹淨,天人五衰!


    看來這孤潭中的天人五衰並沒有結束!姬安白想了想,扯開了自己的腰帶,然後將狄遠澤牢牢的綁在了身上,盤膝坐下。


    其實經曆天人五衰的時候,應該是被送上潭麵的,但是因為狄遠澤的關係,姬安白就這麽坐在了潭底,連動都不會動彈一下,正好,她也的確想知道,之前狄遠澤究竟經曆了什麽。


    確定了狄遠澤安然待在自己身邊後,姬安白緩緩閉上了雙眼,佛力消散殆盡之後,體內的魂力也開始消散,緊接著是血脈之力,一陣一陣的疲憊感席卷著姬安白的身體。天人五衰無法阻擋,隻能被動的順其自然,而體內的力量完全空虛是什麽感覺?一拳再打不出千斤之力,飛躍騰挪都會變得無比困難,緊接著,便是衣表之衰,那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是什麽樣的感覺


    。


    迷茫,未知,恐懼!


    人真的怕死嗎?恐怕未必,人們怕的隻是死亡之前迷茫與對於死亡的未知罷了。連一次唿吸,都幾乎要耗盡全身的力氣,原來人老了的時候,竟然是這種感覺,接下來的智慧之衰和悟性之衰,姬安白隻是覺得自己的反應能力和理解能力變得無比的遲鈍,倒是不覺得有什麽致命的地方


    。


    最後一層,法華之衰。


    當悟性之衰達到極致之時,姬安白覺得自己的周身仿佛有什麽東西突然破碎了一樣,然而之前,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上還有這樣的保護層,這就是法華嗎?


    因為遲鈍的反應能力,讓姬安白實在無心去思考,但是隨著法華的破碎,緊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巨大壓迫力朝她襲來,痛苦、絕望、悲傷、憤怒……


    種種負麵情緒一下就全部壓在了姬安白的身上,而她此時心裏想的卻是,原來之前。夫君經曆的就是這個?除此之外,姬安白也不得不承認,她的情緒也受了不小的影響。焦躁了一些,心中仿佛有一股無名之火燃燒著,睜開眼睛就像將周圍的一切都毀滅殆盡,情緒波動過來,加速了她身體的衰老,這仿佛是一個死循環,根本無法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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