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頓時就愣在了那裏,一個男人連這個都說出來了,看來一定是事實了。王光知道李哲的話是真的,他清晰的記得整個高中生涯,李哲很少和大家一起去廁所,即使一起去也躲躲藏藏的,絕對不讓大家看。那時候他們經常開李哲的玩笑,說他不象個爺們兒,跟大姑娘似的。

    他還想起李哲被學校開除後請大家吃飯時候說的話:“我爸說了,我終於幹了件象爺們兒的事情,以後我願意幹什麽就幹什麽!”“六哥,來,為了我象個爺們兒幹杯,六哥,你不會這點麵子都不給吧!”

    想到這些,王光可以肯定旭光不是李哲的孩子,李裏肯定是有外遇了,但王光百思不锝其解,他和李哲一樣,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王光感覺自己很過分,不分輕紅皂白的就打了李哲,他感覺到很內疚。

    李哲突然拿起了酒瓶子,嘴對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淚水順著他被王光打腫的麵頰流了下來,看李哲這樣發瘋,王光連忙把酒瓶子搶了下來。

    李哲現在已經完全迷亂了,一斤多白酒,這麽短的時間就喝了下去,他的心情又極其惡劣,豈能不醉。王光見李哲已經開始胡說八道了,知道談話無法繼續下去,李哲怎麽說在y縣也是個公眾人物,現在又是飯口,不能讓他再胡咧咧下去了。王光迅速的把單買了,然後幾乎是扛著把李哲弄下了樓,打了個麵的把他送到了他父母家。

    到了李哲他父母家,王光都不敢看他母親的臉,說了兩句話就趕緊找了個借口“落荒而逃”,有些時候知道別人的秘密並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尤其這秘密是關於朋友的隱私。

    王光隻想趕緊迴家,他現在一肚子的火,一肚子的疑問。他迫切的想見到李裏,他想讓李裏給自己給解釋,他簡直被李哲的話說暈了。他在心底喊道:“李裏,我的好妹妹,你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王光到家的時候,家裏也正在開晚飯,李裏也已經迴來了,看見王光進來,李裏失神的眼睛分明的一亮,她還不知道王光去找李哲的事情,四姐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她連忙站起來了,對王光說:“哥,你吃了嗎?快過來吃點!”

    王光也喝了一斤的酒,雖然這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麽,臉上也看不出來,可今天他的心情實在是太惡劣了,所以也有點多了,思維也有點短路。他看了看李裏,沒有迴答李裏的問話。

    小旭光見王光迴來了,已經跳下了凳子,並且跑到廚房給王光拿來了碗筷,嘴裏親熱的說:“舅舅,快吃飯,快來吃飯!”

    王光不能不給孩子麵子,尤其是他喜歡的小外甥,他順勢坐下了,王光一是剛吃完,二的心情不好,也沒有怎麽吃。他的沉悶加入很影響大家的情緒,大家感覺很別扭,飯吃的也不爽快,於是就都匆忙的吃飯,先後的撂下了碗筷。

    這幾年,王光的錢掙的是越來越多,地位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老頭子現在很少罵王光了,這要是擱以前,老頭子早就把碗卡王光腦袋上了。不過今天,老頭子看出來了,王光心情不好,他最近兩年很少這樣,兒子什麽品性他最清楚,一定是有什麽大事,或者有什麽他解不開的疙瘩了。

    恰好的是,四姐夫陳旭東也不在,他現在已經是刑警隊隊長了,一天忙的腳不沾地,很少有時間迴家吃晚飯,要是他在也好點,他是最能和王光開玩笑的了。

    李裏見大夥吃都吃完了,就收拾桌子,王光突然站起來說:“李裏,你讓四姐收拾,我找你有點事情,你進房間來一下!”說完走進了原來是自己,現在屬於李裏和她兒子的房間。

    李裏隻好停止收拾,放下碗筷,疑惑的看著王光的背影,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麽,這時候四姐才想起來,偷偷的告訴李裏:“他下午給李哲打電話了,估計剛剛是去見李哲去了……”

    李裏一聽,嗡的一下腦袋就大了,麵色開始變的有點蒼白,她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四姐見李裏麵色不對,關切的問:“李裏,你沒事吧?”

    李裏搖了搖頭,迴答道:“沒事!”然後機械的走進了房間,並迅速的把門關上了。王光的父母和四姐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出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就連小旭光都沒有敢跟著李裏進屋,他好象也感覺到了大人們的不開心,所以顯的格外的乖!

    王光靠在窗台上,直直的盯著走進來的李裏,象要把她看穿一樣,他怎麽也想不通,溫柔賢惠的李裏怎麽就做出了這種事情來,他真的很不理解李裏。

    李裏關上了門,轉身就看見王光死盯著自己,眼神中有憐惜,有疼愛,還有失望。李裏感覺到,王光可能已經知道了她和李哲離婚的原因,她有點心虛,不敢看王光的眼睛。她有點慌亂,為了掩飾,她背對著王光坐在了床邊。

    王光現在是又氣又恨又可憐李裏,他也知道這麽多年了,李裏是多麽的不容易,可是一想到李哲受到的傷害,他就壓不住湧上心頭的怒火了。

    他快步走到李裏麵前,壓著聲音說:“李裏,你抬起頭來,看著我!”李裏隻好抬起頭看著王光,王光盯著她的眼睛說:“我下午找過李哲,李哲說旭光不是他的,我想問你,這是不是真的。”

    王光雖然已經肯定了事實,但他還是想向李裏求證,在他的內心,他多麽希望這件事情不是真的,他熱切的看著李裏,希望李裏能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

    李裏確定王光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反而平靜了下來。這些年,這件事情就象一塊大石頭壓在她心頭,她說不出,道不明,都快把她壓垮了。她和李哲結婚後,就知道事情壞了,因為李哲婚後很直白的告訴她,自己是個天閹。可是孩子已經有了,怎麽辦?李裏也直白的告訴李哲自己懷孕了,她已經做好了和李哲離婚的準備。沒有想到李哲很是高興,他一點都不介意,還把事情告訴了他父母。李哲的父母本來還為李哲的事情犯愁呢,擔心李裏知道了李哲的身體後就不和李哲過了。現在好了,雙方都有問題,正好兩好嘎一好,誰也別嫌棄誰,湊合過吧!

    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李哲很高興,視同己出,李哲的父母對她們母子也很好。後來李哲對孩子也很好,直到離婚,李哲沒有動過孩子一根手指,這也是李裏最感激李哲的地方。不過日子久了,李哲就想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李裏那敢告訴他孩子的父親是王光呀!再說那時候王光剛剛結婚,她更不敢添亂了。

    李裏越是不說,李哲越想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剛開始他們還隻是伴嘴,冷戰,後來就演變成武力了,李裏那是李哲的對手,所以經常受傷。李哲很聰明,從來不打李裏的臉,總是那李裏的身體下手,這兩年來,李裏夏天都不敢穿裙子,因為腿上的傷是舊的沒好,新的就有添了上去。

    夫妻間打架,要麽別動手,一動手就上癮,尤其是李者這樣生理有缺欠的人,心理往往也不是很正常,最後李哲開始變態的折磨李裏,直到最近,李裏實在忍受不了了,才提出離婚。李哲爽快的答應了,他也想早日解脫,其實他也不想這樣對待李裏,可是一迴到家就控製不住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心理有問題,所以就同意了李裏的要求,他們很平和的離婚了,在這一點上,李哲很爺們兒,沒有糾纏李裏。李裏也很感激李哲,因此她並不恨李哲。

    王光還在等待著李裏迴答,李裏直盯著王光,眼神很是複雜,王光看不透她在想什麽。他們就這樣對視著,王光的眼睛離李裏的眼睛不會超過50厘米。

    李裏終於還是說話了,她很平靜的迴答:“是的,李哲說的都是真的!”

    王光立刻就火了,聲音也壓不住了,咆哮到:“那個男人是誰?你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王光一是生李裏的氣,二是生那個男人的氣,也太不講究了,這麽多年來也不出來替李裏分擔點,還算不算是男人了。

    李裏思考了半天,她看著這個暴跳如雷的男人,這個他又愛又恨的男人,這個雖然不是自己丈夫,卻實實在在關心自己的男人。她的視線開始模糊,淚水終於流了出來,多年的委屈一下子湧上了心頭。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了,猛的站起身來,指著王光的鼻子說:“是你,是你,就是你,你就是那個罪魁禍首,你就是孩子的爸爸!”說完就撲了上去,拚命的用拳頭捶打王光的胸膛,仿佛要將這麽年的委屈一下子全發泄完。

    王光完全呆了,李裏的話就想晴天霹靂,王光被劈的連真魂都沒有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的陷入了驚諤當中,任李裏在自己的身上折騰,而沒有一點的反映。

    李裏打累了,就撲到了王光的懷裏痛哭起來,王光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麽辦好。平靜一下,王光才反應過來:旭光是我的兒子,怎麽可能!這不是真的,李裏在撒謊?

    王光推開李裏,搬著她的肩膀,全神貫注的看著李裏的眼睛,鄭重其事的問李裏:“李裏,你是不是糊塗了,旭光怎麽可能是我的孩子,我們……我們……我們什麽時候做過那種事情,你這不是冤枉我嗎!”

    李裏的眼神頓時變的淒厲起來,怨恨從心頭升起,雖然她知道,王光真的不知道哪天晚上的事情,她也知道這樣的事情放在誰的身上,誰都難以相信,難以接受。但她還是很生王光的氣,這件事情足足折磨了她快五年了,兒子都四歲了,現在這個男人竟然對自己說冤枉他了,你說李裏能不火嗎!

    李裏用力的推開王光,“我冤枉你,我冤枉你……”她突然用全身的力量喊道,“你就是個畜生,我這輩子就有過你一個男人,孩子不是你的是誰的?老天那!你怎麽就不睜看眼呢!你看看,他說的是人話嗎?”

    王光更是一頭霧水了,從李裏的表情來看,不象是在撒謊,也不象是冤枉自己。可是,他怎麽也弄不明白,他是什麽時候和李裏發生的關係。他很是氣惱,感覺到頭疼要命,用拳頭拚命砸了自己兩下頭說:“你小點聲,外邊還有人,我都被你弄糊塗了……”

    這時候,響起了敲門的聲音,四姐在門外問:“老弟,你們幹什麽呢?是不是吵架了,你好好說話,惹李裏做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現在的處境……”

    王光很是不耐煩,沒好氣的對著門喊道:“沒你們什麽事,待著得了……”

    李裏連忙搽幹了眼淚,過去把門打開對四姐說:“沒事,沒事,他心情不太好,你們不要擔心,我們還有點事情要說,一會兒就完。”說完就又把門關上了,留下了一臉迷惑的四姐站在門前。

    李裏轉過身來,看見王光還在那迷惑,他痛苦的表情讓李裏很是心疼。這麽多年,李裏一直愛著他,李裏甚至從來都沒有覺得這個男人離開過自己。從小到大,他一直在自己的生活裏,占據了自己的整個情感世界,使自己都沒有機會接受第二個男人。她知道,讓他相信,就要把哪天的事情對他說,不然這事情沒有辦法解釋!

    她把王光推坐在床上,然後蹲在王光麵前,抬頭看著王光說:“還記得你出事那年的三月二號嗎!哪天你在縣醫院對麵的小吃店和唐大川喝酒,唐大川先走了,你喝多了,在人家小吃店吟詩作樂的,你想起來了嗎?”

    王光隱約有那麽個記憶,對,他想起來,那時候他還在d鎮派出所當外勤,哪天是他連續了值班了二十幾天迴家,他心情很是不好,迴到家裏後才知道家裏沒有人,都出去辦事了。他就找唐大川喝酒,唐大川很不講究,為了給趙豔做飯,喝到一半就先跑了,他一個人繼續狂喝,直到李裏出現。他麻木的點了點頭。

    李裏繼續說:“同事告訴了我,我連忙趕了過去,我去的時候,你已經都認不清楚人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迴家,你吐了我一身。到了家裏,才發現幹媽他們不在。你當時已經人事不醒的樣子,我也不敢離開,就隻好留下來照看你。

    你吐了我一身,我隻好把衣服脫了清洗一下。我正在洗手間清洗呢,你突然闖了進來,就好象沒有看見我似的,先是扶著馬桶狂吐。然後也不顧我在場,解開褲子就方便,然後褲子也不提,就委靡在馬桶旁邊要睡覺。我趕緊拉你起來,可我怎麽拉的動,你死沉死沉,我隻好抱著你,拖著你,費了很大的勁才把你弄到屋子裏。

    把你拖進了屋子,你突然就醒了,猛的抱著我說:‘李裏,李裏,我不要你談戀愛,我不要你和李哲談戀愛,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我不想你嫁人,我不想……’

    我當時就蒙了,還是第一次有男人抱我,而且還是我喜歡的男人,所以我也就沒有反抗。也怨我,當時我實在是穿的太少了,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你接下來就跟瘋了一樣……你……你……我怎麽是你的對手,再說,我在心裏本來就喜歡你,所以……所以……所以我們就發生了關係。

    接著你就又睡了過去,我很是害怕,趕緊處理現場,還把你的身子也搽幹淨了。沒有想到的是,你醒了之後,竟然什麽都不記得了!無論我怎麽暗示,你都沒有反應。我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樣的事情,你叫我怎麽和你說呀!

    然後你就和我大談我和李哲的事情,我已經沒有心情聽了,我認了,反正我喜歡你,我愛你,你知道不知道這件事情,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懷孕了,我頓時慌了,我沒有什麽經驗,想偷偷做了又怕人知道。我那個後媽你不是不知道,所以我匆忙的嫁給了李哲,剩下的事情,估計李哲和你說了,我就不說了。

    這迴你相信了吧!旭光是你的,我這輩子就你一個男人,就那麽一次性經曆!“

    王光隨著李裏的講訴,思索著哪天的情形,他知道,李裏說的是真的,李裏沒有撒謊。他記得哪天自己確實起來的時候沒有穿衣服,而且李裏一切都那麽反常,李裏穿著四姐的睡衣,而且還把自己的床單也洗了,當時李裏的解釋是自己吐的那裏都是,今天他才知道,原來是自己對李裏做了禽獸不如的事情。

    王光的神經有點麻木了,一連串的事實擺在了他麵前,容不得他不相信。而且事到如今了,李裏沒有必要撒謊,也沒有必要硬把旭光往自己身上推,他隻是一時之間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太突然了,任誰突然之間知道了這樣的事情,都會被打擊的說不出話來。

    王光覺得自己很可笑:自己先是惱怒李哲,覺得李哲對不起李裏。知道了離婚真相後又開始埋怨李裏,覺得李裏對不起李哲。如今才知道,罪魁禍首是自己,是自己對不起李裏,對不起李哲,自己才是這件事情罪惡的根源。

    王光又覺得李裏很可憐:這麽多年來,她受了多少的苦,多少的委屈,從身體到心理都受到了極大的摧殘,而自己一點都沒有替她承擔過。同時也覺得很對不起李哲,心裏很是愧疚,李哲畢竟是自己多年的朋友,李哲要是知道旭光是自己的兒子,他會怎麽想?

    王光最後擔心的就是,大家如何接受這個事實,這件事情牽涉到了太多太多的人:自己的家人,李裏的家人,李哲的家人,杜鵑,杜鵑的家人……天那,王光簡直頭都大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他不敢再看李裏了,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仰麵跌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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