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話音剛落,隻聽見一陣陣的慘叫聲,由遠及近。


    我正疑惑著怎麽了,門在一瞬間被轟然粉碎,一隻手從無盡的碎片中抓來,我來不及躲閃,而那一瞬間,曉冰擋在了我的麵前……


    那隻手緊緊捏住了曉冰的肩膀,曉冰吃痛的叫了一聲,塵埃散去,曉冰已被披上人皮的黃鼠狼控製住了。


    一隻手緊掐住曉冰的肩膀,另一隻手已破開人皮成了爪,尖銳的爪子頂住了曉冰的咽喉,而曉冰的咽喉上已然被銳爪劃破,滲著點點血跡。


    “你不是說不會殺我們嗎?”曉冰盯著黃鼠狼的手爪,眼中露出驚恐之色。


    “我是不會殺你們,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黃鼠狼的眼神極為狠毒,“人類果然才是最愛撒謊的!”


    “你別對曉冰下手!撒謊?你在說什麽?!”我的話音剛落,一個挺拔的身影便停在了我的身邊。


    我側頭一看,滿身的血漬,黑煌的麵色陰沉,目光不怒自威。


    難道……剛才的慘叫聲……是黑煌一路殺過來的……黃鼠狼的慘叫聲?


    也難怪披著人皮的黃鼠狼會如此憤怒……


    “黑煌……”我小聲的叫著他的名字。


    他急切的扳住了我的雙肩,半晌才放心的鬆了手。


    “還好……你沒事。”說完,黑煌麵對著人皮黃鼠狼,說道,“放開她。”


    “你的用意果然是剿滅我們!”人皮黃鼠狼悲憤的長鳴了一聲,“讓它們走!否則我現在就殺了她!”


    “老大,我不走!我早就說過,人類不可信!我們天性多疑,多疑就是我們的保護色,你不要因為一個姚芳相信所有人!”圍在黃鼠狼身邊的黃鼠狼中,其中一名雌性黃鼠狼說道。


    “人不可信,你們就可信嗎?”黑煌反問道,“你們披著人皮行騙的時候,人,說什麽了?我沒看錯的話,你身上的皮,是人皮吧?這麽多黃鼠狼,這麽多張人皮。你們罪惡滔天,現在卻故作善良。”說著,黑煌冷哼了一聲。


    “起碼那兩個小姑娘我們沒騙!”雌性黃鼠狼索性一跳,擋在了人皮黃鼠狼的麵前。


    “最深受其騙的,就是她們。若你不放林曉冰,我現在就送你們走。”黑煌冷冷道。


    人皮黃鼠狼沒由來的顫抖了一下,突然歇斯底裏的大喊,“你們快逃!”


    “嘩”的一聲,所有還活著的黃鼠狼哪怕是隻剩下一口氣,都齊刷刷的圍在了人皮黃鼠狼的身邊,“沒有你就沒有我們,你走,我們哪怕是拚上性命也要護你周全!”


    就在一群黃鼠狼上演著溫情戲碼的時候,人皮黃鼠狼心中一急,疏於防範,曉冰趁機狠狠的一口咬在了人皮黃鼠狼的手臂上,咬下來了一大撮毛,人皮黃鼠狼痛的一縮,身上的人皮瞬間滑落了下來。


    而就在此時,最不可控的一幕發生了……


    意識到曉冰的逃脫,黃鼠狼們瘋也似的朝曉冰撲去。


    我心裏一緊,不顧一切的衝著曉冰跑去,我們的周圍血肉橫飛,我忍著被黃鼠狼抓過的疼痛,伸出手想去觸碰曉冰。


    可曉冰卻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臉色蒼白的倒在了地上。


    從她的背上綻放出了一朵朵刺眼的紅蓮……


    “妹……”淚水止不住的奪眶而出,我輕輕扶起曉冰,曉冰痛得眉頭緊皺,她的背上是深可見骨的三道抓痕。


    整個宅子內,血腥味彌漫,我不知道最後那些黃鼠狼都怎麽樣了,隻知道眼前的曉冰,是為了救我才受了這麽重的傷。


    一切瞬間安靜了下來,黑煌突然背起了曉冰,“走,去醫院。”


    接下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跑到醫院的,隻覺得自己渾渾噩噩的,恢複精神的時候我人已經在醫院了,掛著吊瓶。


    我隻要稍稍一動,渾身就是撕裂的疼。


    黑煌坐在我的身邊,親自為我處理著傷口。


    “黃鼠狼逃走一隻,其他的,都被我殺了。”黑煌一邊處理著我的傷口。一邊怕我疼痛分散著我的注意力。


    “應該……不用把它們趕盡殺絕吧?讓它們改正不是也可以嗎?”把它們全部殺死,實在太過殘忍。我和曉冰當天看到的,也隻有兩隻黃鼠狼披了皮,而那皮也未必就是人皮……


    “在這個世界上,錯了,就該付出代價,是非對錯,都在一念之間。”黑煌的臉色一沉。


    我沒有說什麽,他有他的原則,我無論說什麽,事情都已經發生,無法改變了。


    “曉冰呢?她怎麽樣了?”我現在隻要閉上眼睛,就能看到曉冰倒在地上的畫麵。


    “她在病房。”黑煌欲說還休。


    “她怎麽樣了?”我急切的問道。


    “很重,能不能醒來,不好說。我找了東方祭,或許他能有什麽辦法。”黑煌不打算瞞我。


    聽了黑煌的話,我的心立刻涼了下來,關鍵時刻,我沒能保護曉冰,反倒是曉冰保護了我……


    越想越自責,我卻隻能等待著,什麽也做不了。


    小狐狸跳上了我的腿,小爪子輕輕的揉著我的手,似乎是在安慰我。


    我一隻手把小狐狸攬入懷中,開始坐立不安了起來。


    沒過多久,東方祭就到了,他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曉冰的身體狀況。


    黑煌如實告訴了他,他臉色一沉,半天沒說出什麽。


    我實在坐不住,拔針後便一個人跑到曉冰的病房前,遲遲沒有進去。


    我不敢進去,不敢看她的臉。


    那麽深的傷口,應該做了縫合吧?受傷的時候,一定很痛吧……


    “林曉冰受傷了?”一隻手拭了拭我的臉頰。


    我抬起頭,發現沈君寒居然也出現了。他也知道曉冰受傷了?


    “我有辦法。”說著,沈君寒遞給了我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一個村名:錢萊村。


    “找藥婆,藥婆有靈藥。”說完,沈君寒朝黑煌的方向看了看,繼續道,“問他。”


    我捏著紙條,就像捏住了希望。


    我跑到了黑煌的麵前,把紙條給他看了,急切的問他,“你知道錢萊村嗎?”


    黑煌接過紙條看了看,又將紙條交給了東方祭。


    東方祭看著紙條,麵色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半晌,他才說,“這是個辦法,但藥婆脾氣古怪,常以命換藥,也不知道這種傳聞是否是真的……”


    “嗯……所以我不建議你……”


    “我想去,既然有希望,我就想試試!我不能讓曉冰一輩子都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我的態度十分堅決。


    “你可要想好。”東方祭捏著紙條,一臉正色,“如果以命換命,我想曉冰她也不可能同意。”


    “我已經決定了。萬一不是呢?”我現在隻想救曉冰。


    最後,東方祭決定留在病房照顧曉冰,由黑煌陪我去錢萊村。


    再一轉眼,沈君寒已經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東方祭說,曉冰的魂魄受損,7日內趕不迴來的話,也許曉冰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於是,我和黑煌抓緊時間,立刻前往深山之中的錢萊村。


    也幸好黑煌曾經看過不少古書,錢萊村已經存在了上千年,據說錢萊村中全是隱世之人,躲避戰亂。而錢萊村也恰巧就在本地的山裏,這就省下了不少時間。


    黑煌開車,隻用了半天的時間便到了山裏,根據錢萊村牌子的指向,不出十分鍾,我們便到達了錢萊村。


    黑煌將車停在了一塊空地上,也許是山裏的人很少外出,看到有車進山,孩子們圍著車好奇的摩挲著車身。


    “你不必太自責,這一切都是定數,我相信你也一定能讓她醒過來。”黑煌安慰著我道。


    我點了點頭。希望……希望能讓曉冰醒過來。


    我們剛到的時候,村子裏似乎有人剛剛去世,不少胸前戴著白花的人在村子裏走動著,黑煌在幾經打聽下,找到了村長家。


    巧的是,剛好是村長家有了白事。而去世的,也剛好是村長本人。


    是村長的兒子杜福接待了我們,我們剛一進門就聽到村長夫人哭哭啼啼的聲音,還伴隨著一股惡臭的味道。因為村長夫人太過年輕,我一開始還以為她是村長的女兒,杜福小聲的告訴我們,她是村長後娶的,是他後娘。


    接著,杜福一眼瞟到了我懷裏的小狐狸,“這狐狸不錯啊,純毛有靈性,估計是個狐仙。”看的出來,杜福對我懷裏的小狐狸很有興趣。


    我尷尬的點了點頭,詢問了他藥婆的事。


    他聽我提到藥婆,一拍大腿,“那瘋婆子前兩天剛走,聽她說好像上深山裏采靈藥去了,她這一天瘋瘋癲癲的,手裏啥也沒有還常說啥靈藥靈藥的。我爹前幾天病重,我讓她給瞧瞧,她非得說啥以命換命,真是瘋了,你們有啥疑難雜症真不如上大醫院看看了。”


    聽他這麽說,看來以命換命的事是真的了。


    “你爹是什麽病?”黑煌問,“這臭味是從你爹的屍體上發出的吧?”


    “既然你這麽問了,我就實話實說了。”杜福一提到他爹,就是一臉的憋屈,“我爹從一個月前就開始下地幹活沒勁兒,我以為我爹感冒了,感冒了不就沒勁兒嗎,我就找的村子裏的大夫,大夫也瞧不出啥。”


    說著,杜福倒了一杯水,小嘬了一口,“唉,接下來我爹的變化……太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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