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瑛吃驚,安王肯定的點了點頭道:“就如你所說,原本楚晨陽就算沒有解藥,受些苦也是有好幾年可以活的。隻是他卻要權不要命,不僅沒有絲毫的服軟,更是日以繼夜的抓著政事不放,已是加重了毒在他〖體〗內的流竄,想來也就這幾天了。”


    安王這麽一說,倒是很符合楚晨陽的個性,蘇瑛倒是可以理解自己這個姐夫。


    自己時日不多,可是近在眼前的仇人卻是勢頭正猛,自己又沒有辦法對他下手,這對楚晨陽來說,簡直就是煎熬,天天記掛著想要反擊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們快迴去吧,隻要皇上一死,大楚必定大亂。”蘇瑛蒼白的小臉上,滿是堅定的說著,安王卻是心疼的摸了摸。


    “你看你這幾天生病,臉都消瘦下去不少呢。你這樣不顧自己的身體的趕路,你就不怕身子受不了麽?薛大夫說你整夜,整夜的說不好,你說你都在想什麽呀你,年紀輕輕的,要是就落下了病根,以後可怎麽辦呀?”


    蘇瑛微微一笑道:“我哪裏有這麽嬌貴,要是早一些把大楚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我也就放下所想了,不就可以睡好了麽?還是你擔心以後我經常生病,現在就想反悔,以後不會好好的照顧我了?”


    安王歎了口氣,卻也隻有依著蘇瑛了。安王的意思原本還想再休息個一天,不想蘇瑛卻是急性子,直接收拾了一下便去向蘇毅與蘇思成告別了。


    蘇毅與蘇思成原本都是不放心,蘇瑛卻是執意如此,再加上身邊帶著的夏至也是跟著薛大夫學了本事的,也不怕照顧不過來。好在北方的天氣也是見晴了,路上走來也是沒什麽危險的,蘇毅著才算答應讓安王帶著蘇瑛離開了。


    蘇瑛告別了眾人之後,便坐著馬上向著明王的勢力走去。


    雖說天氣見好,蘇瑛到底是病著,馬車中點著炭火不說,蘇瑛更是被安王要求著裹得嚴嚴實實的。安王把蘇瑛緊緊的摟在懷裏,雖說蘇瑛已經有些微微冒汗了,安王仍是不放心的嘮叨開了。


    “我說夏至這小子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呀,原本還想把薛大夫帶在身邊的,你倒是好,他說要留在北門關做軍醫,你居然也答應了。誰留在北門關不行呀,你偏偏把這麽個能人留下了。”


    蘇瑛淡笑道:“薛大夫一把年紀了,想要在北門關忙忙碌碌的才覺得開心,我又怎麽好拒絕呢?他又不欠我們的,能這麽一路護著我們,也算是對我們有恩了。再說夏至,我看他對醫術也是有悟性的,現在能被薛大夫指點了一二,想來也是不錯的。”


    “夏至這半吊子,我可信不過,好在李青,李霞都已經迴到大楚了,等到了大楚,就讓他們給你好好調養調養。”


    蘇瑛見安王堅持也不再都說,很快便到了明王的領地了。明王雖說是強行占領了大楚的北方,在他眼裏,也是他的土地,這裏的百姓,也算是他的百姓,倒也不算是做的太過分。


    除了在各地設立關卡,收取過關費用之後,加重了稅收之外,倒也還算對得起這些百姓。


    安王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蘇瑛這一路走來,用錢打點不行就直接硬闖,倒也沒遇上什麽大的麻煩。明王暗地裏也是沒少下絆子,隻是這一群人,一個個都精的很,輕輕鬆鬆的便到了京家口了。


    “這地方看起來也不錯麽,就在這住一晚上吧。”公孫瑩坐在車中也是有些煩了,卻是拉著陳伯凡的手開始撒嬌起來。


    安王也是記掛蘇瑛身子弱,坐了這麽久的車也是累了,便下了馬車之後,找了一家看起來清淨的客棧住了下來。


    掌櫃的是個上三十來歲的青年人,看起來也像是個本分的生意人。原本大冬天的生意也不是很好,見安王這一夥人進來,掌櫃的忙是安排好了馬匹與房間,之後便張羅著收拾了二張桌子,準備起晚飯了。


    小二給燙了一壺酒,便開始上菜了,雖說不上有多精致,但也是幹淨可口呀。


    蘇瑛的身體也是好了不少,卻還是有些虛弱,不由捂著嘴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阿瑛,你身子不舒服就要告訴我,不要硬撐呀。你要是覺得累了,就上去休息吧,我把飯菜給你端上來。”


    蘇瑛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剛吃了。飯,卻見一個大著肚子的女子,有些驚慌的從裏間走了進來。


    那女子身上穿的也是素淨,一張大臉龐也是極為白淨的,一隻手扶著腰,一隻手護著自己的肚子。原本應該極為幸福的女子,現在卻看不到一絲喜色,見展櫃的在櫃台算賬,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走上前去拉住了掌櫃。


    “當家的,我總覺得渾身冒冷汗,心中不安呀。孩子在我肚子裏也老是鬧騰著,想來這孩子也是覺得害怕的,我要不要出去躲躲呀。”


    這婦人神經兮兮的樣子,並沒有惹來掌櫃的反感,反倒是放下了手裏的事情,走出了櫃台。


    掌櫃的安撫著自己的妻子,把她扶迴了自己的房間:“你放心吧,這裏有這麽多的人,不會有事的。你要是出去了,身邊也沒個照應,反倒是容易出事。好好地去躺著吧,我等下便早早的關了門去看你哈。”掌櫃的把妻子送迴了房間,複又迴到了櫃台前,隻是現在卻是沒什麽心思算賬了,就這麽愣愣的出神。


    看著那婦人對腹中孩子的緊張,蘇瑛心中不知為何卻是生出了一絲不安。這樣大著肚子在客棧中生孩子,的確是不穩定,隻是看這夫妻的樣子,顯然並不是為了這個原因。


    公孫瑩心中藏不住事,卻是開口問道:“我說掌櫃的,你可是快要當爹了,看你這樣子,怎麽都不歡喜呢?是不是惹了自己的娘子不開心,你家娘子想要迴娘家呀?”


    掌櫃的歎了口氣,想要說什麽,卻又咽了迴去。公孫瑩真是看不得掌櫃的這樣,卻是怒道:“我說你個大老爺們,這樣的婆婆媽媽好不煩。你倒是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們能幫上忙呢。”


    掌櫃的苦著臉,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哪有這麽容易幫忙呀?這事,官府都管不了,請了和尚道士來念經,也是沒用。那時候就是想著明王占了北方,我們北方老家不安全,才把自己的老婆接了來,要是早知道,還不如不接來呢。”


    掌櫃的說著又是歎了口氣,這倒是引起了公孫瑩的興趣,忙是催著掌櫃的把事情都說出來,掌櫃的歎了口氣,慢慢的開了。。


    “也就是這二個月來,我們這京家口,不太平呀!老是有那些個四個月以上的孕婦好好的在家中待著,等到第二天一早,卻是被破開了肚子已經咽了氣的,那肚子的孩子卻是沒有蹤影。”


    掌櫃的話讓大廳中的人都吃了一驚,那孩子離開了母體那可是活不了的呀,那可真是一屍兩命呀。


    公孫瑩在南越也是見過不少血腥的事情的,薩滿交的邪術也有不少的所謂的“養生之道”隻是想到那樣的血腥場麵,公孫瑩也不免覺得惡心。


    再加上現在正在吃飯,公孫瑩越想越覺得不舒服,把剛放進嘴裏的紅燒肉給吐了出來,陳伯凡看公孫瑩這樣,倒是很體貼的給她拍了拍背。


    公孫瑩一邊把嘴裏的肉給吐了出來,一邊卻是不甘心的問道:“這難道就沒人管麽?你說的和尚道士管不著,難道官府也查不出來麽?”


    掌櫃的又是歎了口氣道:“官府倒是派人過來查看過了,也在我們這派了人看著,隻是明明好端端在家裏的婦人,房子也都鎖的嚴嚴實實的,第二天就依舊發生這樣的事情。多則十幾天,少則四五天,老是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憐已經有好幾個母子都沒了性命啊。”


    掌櫃的想到自己的妻子現在這樣的害怕,卻是忍不住落下淚道:“那些家人可不得傷心死呀,那孩子都已經會動了,就這麽硬生生的被取了出來,孩子的母親也就這麽去了。要是落在了我的身上,隻怕我是沒辦法活了。”


    蘇瑛的心中隱隱覺得不安,手也微微有了些顫抖。正當出神時,雙手已是被一雙大手握在了手心裏,蘇瑛抬眼望去,安王那雙眸子滿是堅毅的望著蘇瑛。


    “阿瑛你不要害怕,有我在。”


    蘇瑛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坐在對麵的公孫瑩卻是看不得蘇瑛這副較弱的樣子,不由輕哼一聲。


    公孫瑩的心中已是鄙視了蘇瑛無數遍,大楚的女子就是嬌氣,想到南越的悅雅公主,現在的女皇,公孫瑩心中又不免為她感到可惜。原本她與安王才是最合適的一對呀,公孫瑩心中又不免替二人可惜。


    公孫瑩這個人也是不懂得掩飾,心中不快,臉色也就不好看了,賭氣一般的說道:“安王妃真是沒用,這樣就被嚇到了!要我看那,這像極了以前薩滿教的邪術,那時候安王與我們女皇假裝成親,以為把他們都一網打盡了,不想他們居然還有人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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