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鬼迷心竅了,什麽話都敢往外說,大好的局麵被自己的一張嘴毀了。”柴成孝的語氣中帶著些幸災樂禍。


    “大哥那個人一向心思縝密,從來做什麽都不漏痕跡的,當初那事過了,也沒見大哥有半分變色。


    這會兒突然這麽沉不住氣,怕不是覺得一切在握,心思就放鬆了,連帶著這麽多年的謹言慎行都忘了。”柴成禮微笑著接口。


    三人就這麽說著話,來到了柴成忠的院子前,不過三人沒進去門,因為門口站著兩個把門的,是安平侯的心腹,一想唯安平侯的命令是從,誰的賬都不買。


    “侯爺有命,大公子需要閉門思過,所有人不準進入探視,三位公子,請迴吧。”


    兄弟三個互相對視一眼,看來他們老子這次真被大哥氣狠了,竟然真下了禁閉,連探視都不準,這可剛挨完揍竟然都沒能消氣。


    “既然是爹的命令,我們還是不要違拗的好,就等過幾日爹的氣消了,咱們再來看望大哥也不遲。”柴成孝左右看了看道。


    柴成禮和柴成信也沒那麽想看柴成忠,雖然進去看個熱鬧挺好,看不到也沒什麽,就點頭答應,各自返迴自己的院子去了。


    今晚父親被大哥惹怒,他們還是不要湊上去當撒氣筒了,躲著點吧,平日裏他們可沒大哥在父親麵前得寵,沒必要給大哥分擔火力。


    而離開的三人並不知道,房間裏麵,柴成忠踩著桌子爬到床上又爬到了房梁上顫抖著雙腿,看著下麵兩個青麵獠牙的女鬼打哆嗦。


    連身上被安平侯打出來的傷口滲出的鮮血染紅了衣服都顧不上去管,這兩個女鬼柴成忠認識,一個是玲瓏,一個是清音。


    兩位都是柴成忠曾經寵愛的丫鬟,隻是後來兩個人先後懷孕,玲瓏被柴成忠灌了藥,結果沒抗住藥性死了,清音則是性子太烈,不想伺候柴成忠被柴成忠強迫,然後上吊自殺了。


    此刻清音的舌頭長長的拖在胸口,詭異的對著柴成忠笑著招手,聲音縹縹緲緲的從四麵八方傳來:“大公子,你快下來啊,你不是最喜歡奴婢了嗎,讓奴婢伺候你啊!”


    柴成忠嚇的差點尿了,整個人抱著房梁打哆嗦,死也不肯下去,玲瓏麵色青白的歪頭看著柴成忠,下半身的裙子被鮮血染紅,身下侵染著一大片血泊。


    她的手中拖著一個小小的紅彤彤的小人,笑嘻嘻的舉著手讓柴成忠看自己手上的小人,語氣溫柔的詭異:“大公子,你快看看,這是我們的孩子,你親手讓我打下去的孩子。


    你看這孩子,雖然還沒足月,但是他已經長出手腳五官了,你看,多神奇,他是個完完整整的人呢。


    你說他從我肚子裏離開的時候,有沒有生命?會不會很痛?他是被我喝藥打下去的,是不是代表他是中毒死的?


    大公子,我們的孩子會不會很不甘心?會不會恨我們啊?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懷孕的。


    大公子,你為什麽不讓我把他生下來,你不就是庶長子嗎,為什麽不能允許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是庶子呢?”


    隨著玲瓏的話語,被她放在掌心,原本紅彤彤的小小胎兒身體一點點的變得青紫,然後轉為黑色,越來越黑,最後徹底變成一個黑漆漆的小人。


    漆黑的小人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是一片白色,沒有瞳孔,慘白一片的眼睛一下就落在了柴成忠的臉上。


    柴成忠被嚇臉色青白,一個勁的把自己縮成團,恨不能可以隱形了才好,他哆哆嗦嗦的道:“玲瓏,清音,對不起,你們兩個不要來找我!


    我,我給你們燒紙錢,燒很多很多錢,燒大房子,燒奴才,你們想要什麽我都給你們燒,求你們了,離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害死你們,一切都是意外啊。”


    咯咯咯咯!!!!


    哈哈哈哈!!!!


    清音和玲瓏不在說話,兩個人靠在一起,一起對著柴成忠詭異的笑個不停,玲瓏抬起手對柴成忠道:“大公子,我們的孩子找你去了!”


    隨著玲瓏的話,她手上的漆黑小人突然咧嘴露出個詭異的笑容,嘴巴裏麵,竟然長著一排尖利的如同野獸一樣的雪白牙齒!


    那小人從玲瓏的手心裏一躍落在了房梁上,四肢並用直接向著柴成忠爬了過去,柴成忠被嚇的在順著房梁逃竄。


    “不要,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我是你爹,你不能傷害我!我是你爹!”


    柴成忠喊的嗓子都破音了,可那黑漆漆的小人卻速度不減的爬了過去,很快就爬到了柴成忠的大腿上,順著柴成忠的大腿往上爬。


    柴成忠拚命的抖腿,想把腿上的小人抖下去,可那小人就好像沾在了他的腿上,速度絲毫不受影響的往他的上半身爬。


    柴成忠看抖不下去,揮手惡狠狠的對著小人拍了下去,想要把小人從自己的身上拍打下去,但柴成忠的手卻從那小人的身體裏穿了過去,他根本觸碰不到對方。


    那黑漆漆的小人轉瞬之間就爬到了柴成忠的脖頸處,張開嘴巴,露出一口尖利雪白的牙齒一口咬在了柴成忠的脖子上。


    “啊——”


    柴成忠尖利的慘叫聲響徹雲霄,他以為自己要被這黑漆漆的小人給活吃了,厲鬼殺人不就是怎麽殘忍血腥怎麽來嗎。


    出乎柴成忠的意料的是,他喊了半天,都沒有傳來皮肉被撕扯的痛楚,甚至那小人咬他的那一口也不疼。


    柴成忠還以為那小人走了,誰知道一睜眼,就發現那小人正趴在自己的脖子上,嘴裏還狠狠的咬著自己脖子上的肉。


    這個黑漆漆的小人並沒有啃食柴成忠的血肉,他隻是不停的向著柴成忠的身體裏注入一股股黑氣,隨著黑氣的注入,他自己黑漆漆的身體也漸漸開始褪色,變得越來越正常。


    等到所有的黑氣都注入柴成忠身體裏之後,小人不但恢複了一開始的胎兒樣子,就連那一口雪白的如同野獸的利齒也消失了。


    失去黑氣的小人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從柴成忠的脖頸處掉了下來,落入下麵早已經張開雙手的玲瓏掌心裏。


    此刻玲瓏和清音也早已經沒了之前的可怕模樣,恢複了生前的美貌,兩個人慈愛的看著玲瓏掌心的胎兒,身形一轉,就消失在柴成忠的房間裏麵。


    房梁上的柴成忠已經被嚇的昏了過去,有腥臊的尿液滴滴答答的從房梁上往下流。


    昏迷中的柴成忠沒有發現,他身上的所有傷口都被一層黑氣覆蓋住,黑氣如同什麽腐蝕性的液體一樣,不停的腐蝕著他的傷口,讓他的傷口加速潰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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