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們又查了一下a市的酒店登記係統,果不其然的發現了名叫許小亮的入住記錄,入住時間也確實是從“盧瀟平”出差一直到侯常勝失蹤之前。


    因為距離眼下的日期還並不是特別遠,唐弘業和杜鵑趕忙去那家酒店,取得了許可之後,調取了監控錄像,確定入住這家酒店的許小亮,就是他們之前以為以為是盧瀟平的那個冒牌貨,他住在這裏的那段時間也並沒有特別閑著,從監控錄像當中看,每天都是早出晚歸,似乎還挺忙的樣子。


    “他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一點吧?”杜鵑有些詫異,“那段時間,咱們兩個人因為查案子,一直滿市的跑,他就不怕真的那麽不巧,偏偏就被咱們遇到了麽?如果真的遇到了,他要怎麽解釋自己明明說要出差很長時間,結果還在本地?”


    “說不定是他有那個信心,他的行動方向和活動範圍絕對不會跟咱們發生那種巧遇的。”唐弘業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奇怪的,“他本身不是a市人,不可能對a市總體的環境都特別的了如指掌,所以我覺得他可能在a市逗留期間,一直都在熟悉環境,尋找下手的機會,也為後麵的計劃進行部署。在許小亮假扮的盧瀟平沒有說謊要去出差之前,考慮都花銷的問題,他租房子的麵兒比較大一些,後來選擇了住酒店,可能是房子到期,不方便再另外租一個,所以才到酒店裏麵去入住了一間,畢竟他想要把侯常勝給控製住,居民樓那種地方可不太合適。”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想要拘禁侯常勝,還不被人發現什麽異常,地點不會是那種特別靠近市中心的繁華區域,應該比較偏僻,所以那幾天他所謂的出差,其實每天可能就是到外圍區域去踩點了,這樣一來,跟咱們的行動軌跡就有了很明顯的區別,所以自然也就不用擔心會和咱們遇到的這個問題了。”杜鵑也想明白了這個問題。


    “如果是比較偏僻的地方,明擺著遠離市區遠離人群,像是侯常勝那種性格,不可能會隨隨便便就同意跟他去的,除非侯常勝被帶過去的時候,神誌並不是特別清醒,比如說被打昏了,或者是喝醉了酒之類的。”唐弘業盤算著,“那天咱們最後一次看到侯常勝出現在住處附近的監控畫麵當中,時間已經不算特別早了,晚上六點鍾左右,已經屬於晚飯時間了,那個時候一通電話能把他叫走的,十有八九是約飯,而且是讓侯常勝覺得可以發發牢騷的那種喝酒吃飯,這麽來看,侯常勝應該是喝醉了酒之後,被許小亮給帶去了他的藏身之處。這樣一來,他們就需要交通工具了,往郊區那邊走,肯定是有一些通勤車輛的,但是那種通勤車一般末班的時間都比較早,兩個人六點多鍾約了見麵,侯常勝的酒量也還是可以的,想要把他灌醉,除非是投鎮靜劑,否則也需要一點時間,推算下來,能做通勤車的可能性非常低,一方麵時間不方便,另外一方麵也不大保險。”


    “出租車就更不現實了,那個更容易暴露行蹤。”杜鵑又幫忙否定了一種可能性,“那你覺得租車呢?租車從不被別人看到這個角度上來說比較可行,但是一般來說,出租用的車輛都裝有gps,這樣一來行蹤也是非常容易暴露的呀?”


    “是啊,按照常理來說,確實是這樣的情況,隻不過按照常理來說,也不會有人幹得出來許小亮這種事,你說對不對?”唐弘業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迴頭還是要再調查一下a市的租車行,看看有沒有許小亮的租車記錄。不過咱們接下來的調查都要低調一點,隱秘一點,最好咱們兩個人不要做一些比較顯眼的調查工作,畢竟咱們誰也不知道許小亮這期間是會一天到晚的守著侯常勝,還是會找機會暗中盯著咱們。既然許小亮不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咱們如果讓他覺得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說不定就會改變計劃,盡快脫身逃走,那樣一來,侯常勝的生命安全可就一丁點兒的保障都沒有了,現在這樣靜觀其變,至少我們還可以見招拆招,或者是摸清楚了對方的算盤到底是怎麽打的,然後想辦法解救。”


    杜鵑覺得心裏麵沉甸甸的,雖然說侯常勝的老婆還是挺讓人不知道該怎麽評價的,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但是不能因為他老婆所以一個不可理喻的女人,就讓侯常勝的生命安全都變得無關緊要了,一碼歸一碼,畢竟這裏麵侯常勝真的是最無辜的一個人了,就因為跟唐弘業的私人關係比較好,結果就被牽扯進來,不光慘遭綁架,還被要求寫了血書,那血書的血也不知道是怎麽來的。


    唐弘業和杜鵑商量妥了之後,就去把兩個人的收獲和分析結論和楊成溝通了一下,楊成對此也表示讚同,當下就把主要的調查走訪工作安排給了其他人。


    租車的記錄很快就被查到了,並不是用許小亮的本命租用的,而是用了一張“盧瀟平”的身份證,很顯然那是一張假證,根據被租用那輛車的gps記錄,在侯常勝失聯的當天晚上,那輛車曾經被開到了a市東南方向的一處郊區,停在了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地上麵,一直到第二天白天才又被開迴市裏麵交車,雖然說那輛車停的地方前後不靠,但也至少給他們了一個比較具體的方向。


    公安局的刑技人員還對那輛車進行了一番詳細的檢查,檢查結果是他們並沒有在車內發現任何血跡,也沒有發現廝打、掙紮留下來的痕跡,這也算是某種程度上印證了唐弘業和杜鵑之前的推測,侯常勝當天晚上應該是被許小亮以約酒的名義給騙了出去,灌醉了之後拉上車,載到他事先選擇好的藏身地點,所以這一路上並沒有發生過什麽肢體衝突,等到侯常勝意識到自己已經上了賊船的時候,估計就什麽都晚了,有沒有抗爭過這個誰也不敢肯定,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不是在那輛車子上麵發生的。


    因為租房這一塊還不夠正規化,各種大小中介,又或者是個人房主都可以直接承擔了房屋出租的這項工作,所以調查起來並不是特別的容易,尤其是在沒有一個特定範圍的情況下,就更是非常勞心費神浪費時間的工作了。


    在這期間,杜鵑和唐弘業每一天過的都非常煎熬,可以說是寢食難安,一方麵他們要做出一種按兵不動的假象,怕驚擾到許小亮,這樣會對侯常勝的安全造成影響;另外一方麵,許小亮那邊沒有再進一步跟他們通過侯常勝取得什麽聯係,那麽侯常勝現在到底是不是安然無恙的活著,也就沒有辦法去進行判斷。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許小亮之前租住過的房子終於有了一點眉目,是戴煦和方圓去了一家房地產中介公司,一個中介的房產經紀認出了許小亮的照片,說自己見過照片上的人,當初帶他看過房子,因為這個房產經紀本身也是一個健身愛好者,平時除了工作之外,業餘時間就喜歡去健健身,舉舉鐵什麽的,帶著許小亮看房的時候因為看到許小亮身材比較結實,肌肉緊實好看,就問他是不是有專門的練過,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之後,還和許小亮一邊看房子一邊探討了一番健身的心得和經驗,因此對許小亮這個人也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


    “他當初租的那個房子,合同是直接跟房東簽的,我們中介隻是從租客那邊抽取一個月的租金作為中介費而已,那家的房東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房子是委托給我們幫忙繼續招租的,現在應該還沒有租出去呢,我幫你們查一下吧!”他很熱心的把這件事情給應承了下來,然後很快的就查到了那個房東的聯係方式。


    比較走運的是,因為許小亮退租的比較突然,實際上交租金的租期還沒有到,再加上房東那邊工作比較忙,一直也沒有時間去房子裏麵清理收拾一下,所以那個房子就還保持著許小亮退租時候的狀態,沒有被處理過。


    在得到了房東的許可之後,戴煦打電話通知了唐弘業,以及刑技的同事,他們分散的來到了那個小區,找到了許小亮當初租住的房子,對房間裏麵的情況進行了一番檢查,包括裏麵的一些痕跡,還有遺留下來的物品。


    可以說,這裏被留下來的東西還真的是不少,好像除了沒有什麽個人的衣物之外,其餘什麽東西都沒有被帶走,臥室裏麵床上還疊放著被子,床單褥子也都鋪的整整齊齊,甚至床頭櫃上麵還堆放著許多的書,那些書看起來都是半新不舊的,一看就不是買來隨便翻兩頁就落在那裏積灰塵的,而是真的被反反複複的翻看過的那種,其中的好幾本書頁都已經有些發黃變舊了。


    杜鵑走過去,戴著手套,拿起那些書來翻了翻,發現那些都不是什麽正規的出版社出版的圖書,幾乎都沒有什麽出版編號,印刷的清晰度和紙張的質量也都並不是特別好,更不要說這些書的主題和內容了。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啊!”她把其中的幾本書遞給一旁的唐弘業。


    唐弘業接過來一看,那幾本書的書名還真的是有夠獵奇的,什麽《如何喚醒前世記憶》,什麽《死後的世界》,還有什麽《鎖定輪迴》,光是看書名就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麽正經讀物,而是一些封建迷信的東西。


    “許小亮的腦子可能也真的是不怎麽正常啊!一個正常人,誰會床頭擺著一大摞書,都這種古裏古怪的話題呢?”唐弘業又翻了翻床頭櫃上其他的那幾本書,發現無一例外都是這一類的,如果隻有一本倒也罷了,那麽多本堆在一起,一本一本的看過了書名和介紹之後,就忍不住讓人有一種起雞皮疙瘩的衝動。


    “感覺他是不是對現在的人生有些灰心絕望,所以才會成天看這種東西,用什麽前世後世的幻想來彌補現在心裏麵的遺憾和空虛?”杜鵑也覺得這麽多這種內容的書,實在是讓人渾身都覺得不太舒服。


    “有可能,咱們之前說他不是正常人,現在來看他可能比咱們之前認為的問題還要更嚴重一些!”唐弘業把那些書放迴床頭櫃上,又去其他地方繼續檢查。


    房子裏麵檢查了一遍之後,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許小亮還是比較狡猾和細心的,那些特別私人的物品,他一樣都沒有留下過,房子裏麵看起來好像是有很多的遺留物,但是實際上能起到關鍵作用的並沒有什麽。


    就在他們臨要離開之前,一個局裏麵的同事無意當中碰歪了客廳裏麵的一隻雙人小沙發,沙發一偏離原本的位置,就把原本被塞在那下麵的一疊紙都給暴露了出來,唐弘業眼尖,一下子看到了那一疊東西,連忙過去俯身撿起來,看一看上麵的內容,隨後眉頭就皺了起來,一臉的反感。


    “怎麽了?!”杜鵑見他手裏拿著東西,連忙看了看,發現那是一遝白紙,上麵無一例外的都畫著一個女孩子,盡管並不是還原度特別高,倒也算是抓住了對方相貌上麵的特質,那話上麵的女孩子,不是她自己還會是誰呢?


    那些個畫像很顯然都是同一個人,畫的都是杜鵑,不同角度的杜鵑,不同背景環境,畫中人都是和杜鵑有六七分相似的年輕女孩子,有的是在笑,有的是在皺眉頭,雖然是技法並不算高明的畫,用心程度還是能夠揣摩得到。


    隻是這種用心,非但不會讓人覺得感動,反而會讓人汗毛直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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