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沉默了。


    看起來似乎是在衡量這件事情說出去的後果。


    片刻後,她再次開口:“其實很簡單,有人看中了小女孩的能力。”


    秦蒙點了點頭。


    少女的這個迴答可以說是非常巧妙了,沒有具體的講出小女孩的能力,但又迴答了他的問題。


    不過,秦蒙已經大概清楚了,有人想利用小女孩精神分裂的能力,不斷創造出幻想者,甚至還有一種可能,有人想給自己創造出第二分身,第三分身……


    “你應該知道幕後的人是誰吧?”秦蒙再次問道。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據我們調查,這件事情跟一年前失蹤的暗夜之王有關係。”少女說話的同時,目光也緊緊的盯在秦蒙的臉上。


    “暗夜之王?!”秦蒙愣了一下,我特麽吃了一年的開水煮青菜了,這鍋我不能背的。


    “沒錯,就是他,四魔頭之中最兇殘狠辣陰毒的一個,全球頭號通緝犯,看來你跟他認識?”少女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似乎在認真的觀察著秦蒙臉上的表情變化。


    “不認識,我怎麽可能會認識這種人渣?”秦蒙馬上搖頭,但接著又補了一句:“可是新聞上不是報道說,他在一年前死了嗎?”


    “嗯,報道是這樣,但他到底死沒死,並沒有人知道。”少女聽到秦蒙的話,似乎略微鬆出一口氣:“不過,這次並不是他親自出手,而是他手下的第十一天王‘陳南風’。”


    “是老……噢,老婆你能再說詳細一點嗎?”秦蒙已經到了嘴邊的“老十一”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少女的眉頭皺了皺,明顯對於秦蒙占她便宜有點不滿。


    不過,還是開口迴答道:“陳南風在‘暗組織’中主要負責的是武器製造,有‘移動的兵工廠’之稱,但他生性狡詐,從來不在一個地方待太長時間,所以,很難抓捕,這次小女孩的事情,倒是讓我們有了一些眉目。”


    “玩具廠?”秦蒙想到了小女孩父母所在的工廠。


    “是,我的問題已經答完了,現在輪到你來迴答我的問題了。”少女點了點頭,再次看向秦蒙。


    “好,你問吧。”秦蒙倒也沒有要耍賴的意思。


    不是因為他多麽的誠實守信,忠貞可靠,主要看到少女顯擺了造夢師,他也想顯擺一下。


    “為什麽你能改變夢境世界?”少女點了點頭,看向秦蒙。


    “不是改變,而是剪輯。”秦蒙說完,手向著電視的位置一指,電視便直接消失不見。


    少女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又瞪大了一分:“可是,我看到皮球飛迴來,玻璃碎片重新恢複正常?這應該不是剪輯可以做到的吧?”


    “你看視頻的時候,如果一不小心錯過了,也可以倒迴去重新看啊。”秦蒙嘴角一揚。


    “那你是怎麽控製小女孩的行動的?這跟倒退沒有關係吧?”少女依舊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沒有關係。”秦蒙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即,走近到少女的身邊。


    少女的身體微微的顫動了一下,似乎對於過近的距離有些抗拒,但是卻又沒有往後退,反而迎上秦蒙的目光。


    秦蒙俯下身體,湊到少女的耳邊:“你聽說過‘導演’這個職業嗎?”


    “導演!!”少女的目光猛的向上仰起:“這不可能,從心理醫生到催眠師再到造夢師,這條序列一直走的哲學思想類,而導演是屬於表演戲曲類,你在騙我,造夢師的上級序列絕不可能是導演!”


    “但這就是事實。”秦蒙其實沒太聽懂‘上級序列’是什麽意思,不過,他得裝成能聽懂。


    “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麽樣用電影導演的能力來控製夢境?夢境世界有自己的規則的,你一進來就被規則束縛,怎麽改?”少女顯然不信。


    “進來後不能改,那進來前,先用能力把這個夢境世界電影化呢?”秦蒙笑看著少女。


    “進……進來前把夢境世界電影化?!”少女的嘴巴再次張大,而接著,她便沉默了。


    看起來在思索著什麽。


    秦蒙也沒有馬上再去進一步解釋,因為,他能看出來麵前的少女非常聰明,肯定能想通中的關鍵。


    果然,兩分鍾後,少女猛的醒悟了過來:“你的意思是說,在進入夢境之前,先將自己催眠成一個導演,這個夢境其實隻是我拍的一場電影?”


    “沒錯,導演的權利是可以隨時喊cut,不止如此,還能改變劇情,命令其它角色按照我的要求‘演戲’,所以,雖然我在這個電影中有一個爸爸的角色,但按照身份而言,我卻是處於規則之外,一個小小的角色當然束縛不了我。”


    “有道理,可是,你為什麽會想到從哲學係轉到表演係?這裏麵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邏輯聯係啊?”少女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為什麽要有聯係?幻想本就是無拘無束,如果刻意的去尋找聯係,反而會限製了幻想。”秦蒙隨口說道。


    “幻想無拘無束……刻意去尋找聯係,反而會限製幻想?”少女低著頭,迴味著秦蒙的話。


    “人類就是這樣,總喜歡去找尋規律,什麽邏輯聯係,什麽這個類不能跳到那個類,反觀動物就……嗯?!”


    秦蒙的話說到一半,突然間,他好像一下抓到了某個關鍵點。


    一年前,暗夜之王為什麽要去炸毀實驗室,而且,還把自己給炸死了,這件事情他一直沒有想明白。


    但現在……


    上級序列?


    想象?!


    難道說……


    “你剛才說什麽動物?”少女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秦蒙的話。


    “我說了動物嗎?你聽錯了吧?我的意思是,現在你問我答的環節已經完了,現在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遊戲?什麽遊戲?”少女的臉上帶著疑惑。


    “嘿嘿!”秦蒙笑。


    “???”少女。


    “cut!”秦蒙開口。


    一瞬間,整個夢境世界都仿佛停止了一般。


    少女立即就感覺渾身上下被一股力量束縛,全身都無法動彈。


    “action!”秦蒙又擺了擺手。


    電影世界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但是,一股新的力量充斥在空間中。


    這一刻,秦蒙仿佛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他就是這個世界的王。


    “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秦蒙緩緩開口。


    “林……林可兒。”少女想掙紮,但是,身體卻不受自己的控製,仿佛秦蒙說的話,她就必須要做。


    “很好,演得不錯,繼續保持,接下來我們來一場床戲。”秦蒙朝著林可兒勾了勾手指。


    林可兒的身體一顫,不由自主的便向著秦蒙走了過來。


    不過,在走出兩步後,林可兒的身體便漸漸的虛化。


    “嗡!”


    她的身體化為碎片,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個迴蕩的聲音。


    “我林可兒一定會查到你是誰,你給我等著!”


    “跑了?強行脫離了夢境嗎?”秦蒙略感有些可惜,幸好該查的事情已經基本清楚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這次事件的幕後兇手居然會是老十一?


    生性狡詐陳南風?


    秦蒙走到臥室門口,打開臥室的房門,看向裏麵的小女孩。


    小女孩正趴在桌子上寫著作業,周圍一群洋娃娃正圍在她身邊。


    “爸爸,弟弟又調皮了,床底下找不到他,櫃子裏也找不到他。”小女孩迴頭,朝著秦蒙笑著。


    “放心,我會找到他的。”秦蒙朝著小女孩點了頭。


    隨好,他的心意一動。


    一瞬間,他再次穿越了時間,迴到了破舊的公寓樓中。


    在他的麵前,紅裙小女孩正呆呆的坐在原地。


    門口,葉梓正倒吊在上麵,短短的裙子下滑,露出……


    “boss,你醒了?”


    “你知不知道老十一在江城有一家玩具廠?”秦蒙看向葉梓,他其實並不確定葉梓會不會還和老十一有聯係,畢竟,這一年來葉梓都跟他待在一起。


    “不知道。”葉梓搖了搖頭。


    果然是不知道嗎?秦蒙略微有一些失望,看來要找到老十一,還是比較困難的啊。


    “boss,你是不是失憶了啊?老十一是沒有玩具廠的,他在江城隻有兩家兵工廠,一家在江城城外,還有一家就在城南的第十九街區後麵。”葉梓一臉古怪的看著秦蒙。


    “城南第十九街區?!”秦蒙記得小女孩的住處就在第十九街區。


    “對啊,我的小蜘蛛就放在那裏。”葉梓雞啄米一樣的點頭。


    “你跟他有聯係?”


    “沒有,隻是我的小蜘蛛需要維護,就放在他的工廠裏,一個月去一趟,用他點機油的。”


    是偷機油吧?秦蒙大概有些明白了,葉梓這一年根本就沒在隔離區待著,所有人都過得很逍遙,隻有我是小醜?


    就很生氣啊!!!


    秦蒙站了起來,繞過葉梓,走到了門外。


    他的目光望向前麵,一片廢墟一樣的破舊房屋。


    他又看向天空。


    黑夜已經過去,飄浮的月亮碎片已經漸漸失去了光芒。


    新的一天,即將來臨!


    “葉梓,想離開這裏嗎?”秦蒙緩緩開口。


    “想啊,我一想到離開這裏,我就激動得想撞死呢。”葉梓肯定道。


    “好,那我們就離開這裏,去找老十一,順便……打斷他的腿!”秦蒙認真的點了點頭。


    “真……真的嗎?”葉梓的卡姿蘭大眼睛一下就瞪圓了。


    “當然是真的。”


    “哈哈哈,太好了,boss終於要離開這鬼地方啦!”


    “轟!”


    一聲巨響。


    葉梓一頭撞在公寓的牆壁上,破舊的牆壁直接就被撞出了一個大洞,而她顯然還並沒有罷手。


    她開始不斷的撞牆……


    “太開心了,我要撞死自己!哈哈哈……”


    葉梓大聲的笑著,像一個神經病一樣,四處亂撞。


    “轟隆隆!”


    整個公寓樓都在顫動。


    “哈哈哈,老子也很開心啊!”一隻巨大的東北虎從房間中跳了出來,一爪子便將一麵牆壁拍成了粉碎。


    而接著,小小的公寓樓劇烈的晃動起來,不斷的有各種身影衝出。


    一隻五彩斑斕的大公雞揮動著翅膀,發出喔喔喔的聲音。


    一隻白狼踩著公寓樓的牆壁,跳到公寓樓的樓頂,仰著天望著漸亮的夜空,發出長長的嘯聲。


    貓頭鷹扶了扶額頭的金絲眼鏡,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本書,念著:“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大黑狗跟在秦蒙的身邊,歡快的搖著尾巴。


    除此之外……


    天際之上,還有一隻遮天蔽日的孔雀正在飛翔……


    公寓樓下,唯一的草地上,一隻頭上長著兩隻金色巨角的綿羊在這時高高的抬起了頭。


    黑暗的角落裏,一隻匍匐的金錢豹緩緩的睜開了幽綠的眼睛。


    遠處,一隻渾身仿佛染著鮮血的馬兒,在急速的奔跑。


    樹上,一隻不知道掛了多久的無尾熊挪動了一下身子……


    路邊,一隻足有小山大的大水牛打了個哈欠……


    ……


    “轟隆!”


    破舊的公寓樓終於承受不起四處亂撞的葉梓,轟然崩塌。


    塵土四濺。


    ……


    而與此同時……


    江城特別行動部分部。


    林可兒睜開了眼睛。


    “林中校,有一份新送過來的視頻情報,是一間麵館裏麵的監控錄像,裏麵錄下了兩個人,據猜測很可能跟紅裙小女孩事件有關係。”


    “好,直接在會議室裏放吧。”林可兒站了起來,整理一下軍裝,又看了一眼麵前的紅裙小女孩:“好好照顧小女孩,給她準備一點玩具。”


    “玩具?是的,明白!”


    不多時。


    林可兒重新迴到了會議室。


    一個工作人員打開視頻播放器,投影上馬上就出現了一間麵館的監控畫麵,非常清晰。


    “是他?!”雖然監控上的青年,戴著黑色的墨鏡,但是,林可兒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秦蒙。


    最主要的是,秦蒙身邊跟著的那個少女,讓她感覺有些眼熟。


    “林中校認出來了?”黑風衣男聽到林可兒的話,立即點了點頭道:“我們已經分析過這上監控視頻,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麵館裏麵的這個少女,便是暗組織的十二天王葉梓,代號:‘五色蜘蛛’!”


    這個少女是暗組織的五色蜘蛛?!林可兒的眼睛一下瞪圓了,而接著,她猛的想到了什麽。


    “我們初步懷疑,這個青年很可能就是消失了一年的暗夜之王,四大魔頭之一的秦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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