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


    為什麽這麽說呢?


    因為帕布羅從未見過哪個女人,可以像她一樣將寡然無味和嫵媚神秘的姿態用一種近乎矛盾的感覺結合在一起的。


    她留著一頭淺棕色的中短髮,甚至沒有特意做過什麽造型設計,就像是出門前隨意撒了些水撥弄了幾下似的。


    一雙眼睛和她的發色十分相似,卻又稍微深了一些。


    高挺的鼻樑,皮膚的顏色很白,臉頰上卻長著幾顆小雀斑。


    若是別的女人,這看上去大概是一種瑕疵,但在她的臉上,不知怎麽就多出了幾分小女人的俏皮。


    她的身材並不完美。


    個子倒是挺高挑的,甚至隻比帕布羅這個男人矮了一點兒而已。長腿看上去十分有力量,臀部的線條也很漂亮,但胸前卻十分平坦。


    看得出她沒有穿什麽加厚的泡沫罩杯。這樣一來,弧度就更不明顯了。


    這種身材,明顯不是帕布羅一貫的口味。


    要知道,他之前的那些女友,可是一個賽一個火辣。胸前的「溝壑」能夠輕鬆自如地夾起筆或者手機。


    他和庫珀這共同的愛好,連媒體都是知道的。


    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女人卻讓他升起了幾分意外的情緒來。


    這種感覺,隻有在青春期第一次碰到感興趣的女孩子時才會有了。


    而且,他嗅到了一種同類人的氣息。


    她分明長得不算令人驚艷,連身材也略顯平板,可站在這兒,就是有一種難言的神秘感。哪怕是一個眼神,都充滿了雌性荷爾蒙的吸引力,隨意的一個動作,都能讓人感覺到挑逗的誘惑。


    「模特兒?」帕布羅輕佻地湊到了她的耳邊說道,「我的身價可不低,你開得起嗎?」


    說著,他像是調情一般在她的耳邊親吻了一下。


    這女人果真沒有推開他,甚至不覺得被冒犯了,反而比他還要熟練地舔了舔唇:「放心,我想,你的價位我還是可以滿足的。」


    帕布羅甚至沒有來得及跟另一邊和幾個封麵女郎調笑的庫珀打聲招唿,就已經興致勃勃地和這個不知名的異國女郎出了酒吧。


    等到庫珀迴過神來,酒吧裏已經找不到帕布羅的身影了。


    他倒也不在乎,這種事兒在酒吧裏太正常了。帕布羅又不是卡斯特那樣的小純潔,還能被人占了便宜不成?


    真別說,帕布羅還真是覺得自己是在被人占便宜。


    他跟著那女郎在小巷子裏左拐右拐,才終於找到了一處看著有些破敗的公寓樓。


    「這難道是什麽不知名的小工廠?」帕布羅懶洋洋地問道。


    「這可說不定,」這女郎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怎麽,怕我將你困在這裏做苦力嗎?」


    明明是在一個雜亂的小樓裏,周圍的環境是他見過最糟糕的,但他硬是被這個眼神給看酥了腿。


    噢,真是見鬼了!


    帕布羅深唿吸了一下,不在乎地說道:「那要看是什麽樣的苦力了。」


    他帶有幾分深意的眼神瞟過了對方的身體,嘴角還掛著他標誌性的壞笑。


    這女郎卻一點兒也沒有害羞的感覺,反而十分大方地展示著自己,顯然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


    這讓帕布羅有幾分挫敗。


    這在其他女人身上可從未出現過敗績,那麽多的情人,誰不是被他這麽一看,就羞紅了臉軟倒過來?為什麽這女人反倒是表現得比他還要老練!


    但一方麵,他又忍不住燃起了幾分好勝心。


    他非得馴服這個女人不可!


    等到跟在對方後麵上了樓,他甚至能在樓道上看見一些住戶掛在外麵的褲衩,還有各種不知道是什麽的不明物體。


    好不容易開了門,他一個閃身進去了。


    剛一進屋,就看到了滿屋子的畫像。


    有男有女,還有景物,有雕塑……


    每一幅畫都讓人覺得震撼。


    哪怕是帕布羅這樣不懂藝術的人,都覺得這些畫的水平不低。


    「你覺得怎麽樣?」


    這女人下巴一樣,漫不經心地問道。


    帕布羅卻從她的嗓音裏聽出了幾分驕傲,很顯然,這些都是她的作品。


    「非常棒!」


    就算是要征服這個女人,以帕布羅的性格,也不會否決了對方的成就。


    這時候他還不猶豫地就給出了對方應得的讚譽。


    「謝謝。」這女人的情緒好像一直沒有多大的起伏,就算現在被他誇獎著,也依舊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好了,脫衣服吧!」


    她自顧自地忙活了一陣之後,就對著帕布羅說道。


    這麽直接?


    帕布羅驚訝地看著她。


    「當然了,」這女人說道,「不就是畫幅畫,難道還需要點兒前戲嗎?」


    原來,帕布羅剛才一個不小心,就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看了看那個已經布置好了的鋪著麻布的台子,這才明白,對方說的做模特兒,還真就是讓他當一個用來畫人像的模特兒而已。


    帕布羅的麵上忍不住露出了幾分失望,心裏居然覺得十分失落了。


    這種感覺,還真是很久都沒有品嚐到了。


    從他成年以來,想要什麽沒有呢?就算有哪個女人釣不到,也還有大把的替補上來,他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在意。


    但現在,他居然會因為得不到一個女人的青睞而失落?


    「放心吧寶貝,」這女人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居然走過來貼在他的耳邊輕笑道,「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說著,還學著他之前做過的那樣,在他耳邊一吻。


    帕布羅可不是卡斯特那個習慣單身二十幾年的傻小子,早已經歷經風場的他什麽姿勢沒見識過?但就是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個耳邊吻,居然讓他的身體都跟著振奮了起來。


    他有些窘迫地調整了一下姿勢,想要遮擋住自己的尷尬狀態。


    那不知名的女人卻不在乎地說道:「這沒什麽,不過是人體的自然反應,你應該學會正麵接受它,寶貝。」


    她的嗓子帶著幾分煙嗓的感覺,沙啞中帶著磁性,聽得他的耳朵癢癢的。


    就這麽聽她說話,帕布羅居然有一種被人寵溺的感覺。


    我的上帝!


    他算是遇到敵手了!


    可帕布羅並沒有偃旗息鼓,反而更加鬥誌昂揚起來。


    這種女人,征服起來不更有成就感嗎?


    「需要全部脫掉嗎?」


    他一邊動作緩慢地解著紐扣,一邊挑逗地看向了對方,努力不去在意自己某個部位出現的狀況。


    對方卻比他還要坦然,驚訝地看了過來:「這還用說嗎?否則我何必邀請你迴來呢,隻要拍一張照片不就能畫出來了。」


    她這樣子,就像是在商量著那塊豬肉肉擺在案板上畫出來效果更好,色澤更亮眼似的。


    而帕布羅,就是她從菜市場精心挑選出來的那塊「豬肉」。


    他剛才冒頭的那點兒衝動,一下子就消失了。


    這樣也好,至少他不用假裝自己不尷尬了。


    「你不會把畫像拿給別人看吧?」帕布羅突然問道。


    「of/course(當然了)!」她聳了聳肩,「在沒有得到當事人的許可時,這種畫我當然不會拿出去展覽。放心,隻是作為我的私人珍藏品而已。」


    這個帕布羅還是相信的。


    至少,客廳裏堆著的那些畫裏,的確沒有這種類型的。


    他十分自在地脫去了衣服,側躺在了對方布置好的畫台上。


    這會兒帕布羅也已經找到感覺了。


    再沒下限的情人遊戲,喜歡刺激的他以前都是玩兒過的。不過是畫一幅畫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呢?


    他不甚在意地想著。


    但是,當對方正式開始畫起來的時候,帕布羅卻完全沒有了此刻的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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