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特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卻聽秦琅大喘氣地說出了醫院的地址,讓他們趕緊過去,秦笙正在急救。


    不知道說話隻說一半能嚇死人的嗎!


    秦大伯和卡斯特差點兒就要罵出聲了,這會兒卻也沒有那個功夫計較,趕緊衝出門開著車子往醫院趕去。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還沒有結束,秦琅正坐在外麵,身上的血跡都有些幹涸了。


    一看到血的顏色,卡斯特就覺得眼前發暈。他是沒有暈血症的,隻是一想到這些血是從秦笙身體中流出來的,就不由得覺得恐慌。


    「怎麽樣了?」秦大伯趕緊過去問道,「進去多久了?」


    「我給你們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送進去了,」看到卡斯特和秦大伯一起過來的,秦琅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至少不用擔心她完成不了秦笙交待的事情了,「這會兒應該要開始生產了。」


    因為秦笙還懷著孩子,又不能亂用藥物,估計穩定了形勢之後就會立刻開始生產。隻是不知道是剖腹還是順產。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到了裏麵的叫聲。


    就是秦琅和秦大伯兩人這會兒都聽得頭皮發麻,更別說是卡斯特了,一下子扶住牆,坐到了椅子上,才免去了腿軟的狀況。


    可是沒過多久,連叫聲都聽不見了。


    明明遠處還有人不停地走來走去的聲音,可他們就是覺得周圍寂靜的可怕。


    剛才的痛唿讓他們心顫,現在的安靜更是讓人難以心安。


    還不如聽見聲音呢,至少知道秦笙還好好的在裏麵,現在這麽安靜,到底是因為麻醉還是因為已經……


    他們簡直不敢放任自己往下想。


    秦笙這會兒正躺著手術室裏。


    感覺身體被割裂成了兩半,痛得她什麽念頭都沒有了。


    醫生檢查了一下,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本來預產期就已經快要到了,這會兒生下來孩子也能保得住。倒是如果繼續等待下去,很有可能羊水流盡,胎兒憋死在腹中。


    可當時的那一撞,隻是讓她破了羊水,有了些流產跡象,卻沒有撞出生產的動靜。醫生隻能先適當地用了一些催產成分的藥物,讓母體還是進入生產狀態。


    一開始隻是一抽一抽的痛,後來就像是綿延的痛感從身下往全身蔓延,連大腦裏也跟鋸子在前後拉鋸似的。


    秦笙直接就痛唿出聲了。


    沒叫幾句,就被醫生阻止道:「咬住牙,不要叫出聲,否則待會兒就沒力氣了。」


    本來秦笙的情況就很特殊,剛才一路過來就耗盡了大量的精神,如果現在不注意一些,待會怎麽有力氣生產?


    秦笙顫顫巍巍地咬著牙,臉色白得和牆麵上一樣,眼淚和汗水不停地往外冒,鬢角的碎發已經貼在了臉上,看上去半點兒美感都沒有了。


    當然,此刻也不會有人去注意什麽漂不漂亮的問題。


    她並不知道卡斯特已經趕到醫院了,隻咬著牙繼續堅持著,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


    從懷孕到現在,他們有多期待這個孩子啊!


    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寶寶。


    「嗯!」


    因為嘴裏喊不出聲音,她隻能從鼻腔裏發出悶哼,感覺下麵就跟已經痛得沒了知覺似的,但痛苦的折磨卻還沒有結束。


    「看到頭了!看到頭了!繼續,來,跟著我的節奏唿吸、用力,一、二、三!一、二、三!」


    醫生在旁邊不停地給秦笙鼓著勁兒。


    先是頭,然後是胳膊、手,最後是腿、腳……


    剪掉了臍帶之後,醫生才鬆了一口氣:「恭喜,是個女孩兒!」


    秦笙鬆了一口氣,眼前一陣發黑,就快要暈過去了。


    旁邊卻突然又聽到一聲響:「天哪,裏麵還有一個小一點兒的胎兒!」


    大概是因為前一個女兒個頭比較大,加上角度的問題,完全遮蓋住了另一個胎兒的存在。所以,在照b超的時候,根本就看不到。可醫生當時又覺得有些數據比較特殊,所以讓秦笙做好是雙胞胎的準備。


    因為不能百分之百確認,秦笙和卡斯特也就沒有告訴家裏人。


    本來是想到時候如果真的是雙胞胎,還能給大家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的,誰知道,現在卻成了這種狀況。


    正常狀態下,當然沒有問題。畢竟秦笙平時鍛鍊的不錯,另一個胎兒體型較小,又有前一個大點兒的胎兒打了頭陣,生下來的難度不大。


    可現在卻正好遇到了不正常的狀態。


    秦笙現在幾乎算得上是半昏半醒的模樣了,能不能支撐得住,沒有人能肯定。


    「去找家屬進來!」醫生當機立斷地說道,「讓一個人進來給她動力!」


    有的時候,精神上的振奮也是能夠帶來奇蹟的。


    護士急匆匆地往外跑去。


    卡斯特他們三個正因為後麵的安靜而心慌,見護士這般焦慮地跑出來,心裏就是一咯噔。


    這可不像是母子平安的狀態。


    卡斯特手背上的青筋都要冒出來了,恨不得衝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還好,護士給他送上了一個好機會。


    「誰是產婦的家屬?快進來一下!」護士急急忙忙地說道,「產婦現在氣力耗盡,需要有人幫忙鼓勁兒。」


    「我!」卡斯特連忙站了起來,往那邊走去,「我是她的丈夫。」


    秦大伯和秦琅父女倆雖然也擔心秦笙的狀況,但這會兒不可能去和卡斯特爭搶。不管是和秦笙的關係,還是對秦笙的鼓勵,卡斯特顯然都是更合適的人選。


    那護士見他們已經決定好了,趕緊帶著卡斯特過去消毒,換了鞋子,又穿上隔離衣戴上口罩和帽子,這才進了裏麵。


    一看到氣息奄奄的秦笙躺在手術台上,卡斯特就鼻頭一酸。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他現在就想抱著秦笙大哭一場。


    但是,他不能。


    卡斯特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唿吸,快步走了過去,在醫生的示意下到了秦笙的旁邊。


    說實話,這時候她就算底子再好,也算不得好看。


    因為疼痛而時不時皺起來的臉,汗水到處都是,唇色都發白。


    可以說,這是卡斯特見到的秦笙最狼狽的時候,但在他眼裏,也是最漂亮,最讓他心軟的時候。


    聽見她鼻腔之間發出的微弱的唿吸聲,一滴淚總算是忍不住從卡斯特的眼裏掉了出來。


    大概是休息了一會兒,秦笙又有了點兒力氣。


    還沒睜開眼睛,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因為驚嚇,卡斯特的手上並不暖和,卻瞬間讓秦笙感覺到了安心的依靠。


    她一睜開眼,就看到了那雙藍色的眼睛,像水洗過似的幹淨。


    即使他這會兒戴著口罩遮著臉,秦笙也一下子認了出來:「卡……卡斯特……」


    「笙笙,我們有一個女兒了,」卡斯特眼睛一眨,睫毛上就多了些淚,他沒有去在意,而是對著秦笙說道,「還有一個孩子,你說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他一定急著想見到媽媽了。笙笙,再堅持一下好嗎?我……我給你買的奶油蛋糕你還沒有吃呢……」


    說到後麵,已經是抑製不住地哽咽了起來。


    秦笙卻突然笑了笑,沒有說話,直接按照醫生的節奏繼續發起力來。


    「好,就是這樣,繼續!」


    醫生見卡斯特的陪伴的確有用,高興地說道。


    孩子的頭已經快要出來了。


    按照現在的節奏,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順利生產完畢。


    卡斯特任由秦笙的手掐進了他的掌心,緊緊地握著她:「加油,笙笙!我在這兒,我在這兒陪著你!」


    「哇!」


    又一聲嬰兒的啼哭在產房裏響了起來。


    「恭喜,是個男孩兒!」


    秦笙聽到了醫生的聲音響起,又聽到卡斯特再說些什麽,下一刻便是渾身輕輕一顫,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題外話------


    ps:關於生產的過程,不要深究,畢竟單身汪沒去過產房╮(╯▽╰)╭


    至於雙胞胎隻查出一個的情況,其他的我也不清楚,隻是看到很多這種產前檢查沒能查出來,生產的時候才發現是兩個胎兒的報導。如果有什麽bug,還請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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